三国红颜--甄宓传(完结版)-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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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宓儿却隐隐地有些担忧,因为,曹丕对她的好,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一日,曹丕在府中设宴,宴请的有刘桢,徐干,王粲,陈琳等,都是当时享有盛誉的文人。
宓儿心中是很想去的,若是能去今日的宴会,她就能亲眼见到“建安七子”里的好几个人,甚至还可以和他们聊一聊,这种机会太难得了。可她知道,今日的宴会,子建也必然会参加,她一直都是尽量避免见到子建的。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决定忍痛割舍想见偶像的欲望,不去算了。
宴席之上,言笑晏晏。众人酒酣耳热,加之平日里本就经常一起论诗,早已熟识,便没了许多规矩,谈笑风生,很是尽兴。突然,有人趁着酒兴,向曹丕提议,想见识下北国第一美人的风采,接着又有几人皆附和道好。惟曹植默不作声,神色闪烁。曹丕心中不愿勉强宓儿,也不好扫大家的兴,犹豫了片刻,还是派了下人去请宓儿,言语间的斟酌让大家倍感惊讶,暗自吃惊甄宓在曹丕心中的地位竟如此重要,也更好奇这“北国佳丽”了。
下人出去不久,曹植就借口酒醉,先行离开了。他不想——见到大哥和宓儿亲密无间、恩爱无比的样子。因为,宓儿的一颦一笑,曾只为自己绽放。无法抑制心底蔓延的痛,他只能选择仓皇逃开。
不一会,一个娉婷袅娜的身影翩翩而至,众人只觉霎那间屋内华光流溢,令人不敢直视。曹丕匆匆离了主席位,起身迎了上去,唇角挂笑,眉眼间也有种叫做温婉的东西。
众人见佳人到来,收敛了些刚刚的不羁,纷纷起身准备向她行礼。曹丕见宓儿神色间并无不悦,遂牵着她来到众人面前。
“参见甄夫人!”众人齐声道。
在皆俯身行礼的众人间,惟独有一人仍直立不拜,引起了宓儿的注意。
“宓儿,这位是公干兄。”曹丕见他不拜,面带不悦,但顾念着二人平日间的诗友情谊,并未发作。
宓儿心一跳,面前的这人竟是刘桢,建安七子里最富盛名的一位,堪称建安七子之首,竟是如此年轻。她直视着他,屈身点头,真真切切地行了一礼,以示对他的尊重。可宓儿发现——他看向自己的眼透着厌恶?没错,是厌恶!可为什么呢?今日是二人第一次见面,在此之前,并无任何交集,自己也没招惹过他呀?
见刘桢对宓儿的行礼并无回应,且神色傲慢,曹丕的黑眸瞬间凝冰,出语冷硬:“宓儿向你行礼,你却为何如此?”
刘桢倨傲的神色并未改变,直视曹丕道:“恕公干不能向一个二嫁之人行礼。”
此言既出,前一刻还热闹非凡的大厅,转眼间似乎连空气都凝结了。曹丕的冰眸已现杀意,射出道道利刃,直刺刘桢。
宓儿脸色微变,却仍赶在曹丕开口前,悄然握住了他的手。
曹丕别过头,见宓儿向他轻轻地,但却坚定地摇了摇头,知她心意,颓然地敛下了杀意,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气道:“刘公干,我与宓儿皆敬你之才,礼遇于你,你却如此不识好歹,出言侮及宓儿,今日,本公子便要治你不敬知罪。明日,你便去京洛之西的石料厂劳作吧!”
说完,曹丕拥着宓儿离开,将一干人等甩在厅内。
许久,众人才回过味来,暗自擦了把冷汗,也明白刚刚刘桢是在鬼门关前晃了一圈,捡了一条命回来。
众人心里都有了一个共识,想保好自己的命,千万不能和甄夫人过不去。这个女人的一言一行,乃至一个眼神,都对曹丕有着难以估计的影响。
铜雀之争
春去冬来,不知不觉,一年多时光已从指尖悄悄溜走,到了建安十五年。
这一年,曹丕奉曹操之命,在邺城西北修筑铜雀台。曹丕早出晚归督工,辛苦数月,终得以完成。曹操大为高兴,决定三日之后,在铜雀台上大宴百官。
即使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知晓铜雀台是何等的壮观,可亲眼所见时,宓儿还是被眼前这座宏伟建筑深深震撼了。仅台就高约10丈,台上又建有殿宇重重,抬眼望去,楼宇连阙多达百余间,飞阁重檐,雕梁画栋,气势恢宏无比。最令人惊奇的是楼顶置铜雀高一丈五,舒翼若飞,神态逼真至极。
可还不仅如此,众人走至台上,发现台下又引漳河水经暗道穿铜雀台流入玄武池,仅立于台上便可远眺玄武池操练水军之情景。
席间,鼓乐喧天,歌舞拂地,曹操与文武百官觥筹交错,对酒高歌。酒酣之时,曹操诗性突发,命曹丕、曹植各作一篇赋文。
二人起身而立,走至台中,曹丕略作思索才下笔,而曹植则援笔立就。待完成后,曹操命他二人将所做赋文当众念出,曹丕先念,当他念道“飞间崛其特起,层楼俨以承天”时,曹操不禁面带微笑,频频点头,百官也都在席间悄言赞赏。
曹丕诵完,曹植上前,朗声吟诵:
“从明后以嬉游兮,登层台以娱情。
见太府之广开兮。观圣德之所营。
建高门之嵯峨兮,浮双阙乎太清。
立中天之华观兮,连飞阁乎西城。
临漳水之长流兮,望园果之滋荣。
立双台于左右兮,有玉龙与金凤。
连二桥于东西兮,若长空之危X。
俯皇都之宏丽兮,瞰云霞之浮动。
欣群才之来萃兮,协飞熊之吉梦。
仰春风之和穆兮,听百鸟之悲鸣。
天云垣其既立兮,家愿得乎双逞,
扬仁化于宇宙兮,尽肃恭于上京。
惟桓文之为盛兮,岂足方乎圣明?
休矣!美矣!惠泽远扬。
翼佐我皇家兮,宁彼四方。
同天地之规量兮,齐日月之辉光。
永贵尊而无极兮,等君寿于东皇。
御龙旗以遨游兮,回鸾驾而周章。
恩化及乎四海兮,嘉物阜而民康。
愿斯台之永固兮,乐终古而未央!”
曹植念完后久久,众人都还沉浸在余味当中,无法回神。刚刚还锣鼓喧天,热闹非凡的铜雀台,转瞬间却已寂静无声。高台之上,只余一个衣袂飘飘、遗世独立的白衣男子,翩然若神人,俊美儒雅的脸上带着一抹自信的微笑,黝黑的双眸也因这自信而熠熠生辉。
他的自信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赞赏的目光,却偏偏灼痛了曹丕的心。曹丕薄唇一抿,若狐狸般的眼紧锁住自己出色的弟弟,真切地感受着他给自己带来的威胁!这种感觉让他如坐针毡。
“啪!啪!”两声拍掌声将众人惊醒,皆望向拍掌之人,可不正是那坐于高台最上端的人。曹操带头,百官跟随,一时掌声雷动。
宓儿不动声色地扫了身旁的曹丕一眼,心下一凝。曹丕在笑,可那笑却只停留在唇边,并未入眼。子建今日在这等场合大出风头,说不定——已然埋下了自己来日的隐患。
曹操对子建的《登台赋》赞不绝口,在百官面前毫不掩饰他对子建大加赞赏,曹丕唇角的笑也逐渐僵硬起来。
“子桓、子建!”曹操笑对二人道,“你二人皆文采出众,为父甚感欣慰。为父特意在铜雀台东侧修建的铜雀园,正是为众人切磋诗艺所用。希望你二人能善加利用此地,多做些好文章来给为父过目啊!”
“是,父亲!”二人同答。
曹丕微微垂下的眼帘盖住了自己内心复杂的心思,心中好似隐隐有个意识:莫非,子建,才是自己将来最大的敌人么?
世子之争
建安二十一年夏,四月,汉天子册封曹操为魏王,邑三万户,位在诸侯王上,奏事不称臣,受诏不拜,以天子旒冕、车服、旌旗、礼乐郊祀天地,出入得称警跸,宗庙、祖、腊皆如汉制,定国都邺城。王子皆为列侯。他名义上还为汉臣,实际上已是皇帝,开了自汉高祖刘邦定下的“异姓诸侯者不得为王”的先河。
曹操已然站到了他人生的巅峰,荣宠至极。可他终究老了。当下,立世子成了众人最关注的一件事。而这世子之争,则集中到了曹丕和曹植二人身上。朝中也为此事开始波涛暗涌,各臣子心中都有了自己支持的对象。朝野间浮躁的气氛让曹操意识到,立世子一事,已然迫在眉睫了。
可曹操却感觉这是自己一生中最难的事。他的一生,曾做过无数的决定,无论对错与否,他历来都行事果断,从不拖沓。可这次,他是真的犯了难!
子桓成熟稳重、内敛冷酷,曹操深觉这个儿子和自己极像,且在为事狠辣方面更胜自己一筹,自己打下的江山若交给他,不但会稳如磐石,还很有可能超出自己的期望。可子建的才华横溢、洒脱不羁又深得他心,让他难以割舍。一时间,向来雷厉风行的曹操也犹疑不决,陷入了两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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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曹丕在昏黄的烛光下,手中拿着一本兵法,却是心不在焉的。宓儿用手轻抚他皱起的眉峰,柔声问道:“是否——在为立世子一事烦恼?”
曹丕眸中精光一闪,放下书,转握住她的柔荑,道出心中隐隐的担忧:“我觉得父亲比较中意子建。”在宓儿面前,他极少掩饰自己的情绪。
“如何见得?”宓儿闻言挑眉。
“东吴进犯,父亲势必要派兵出战合淝,我一早就向父亲请求领兵作战,可父亲却拖着没有应允。今日朝堂之上,父亲封了子建为‘伐吴大将军’,后天一早就启程,去合淝迎战。”
宓儿心倏地一紧,曹操……这是在给子建机会么?子建心地仁慈,性子洒脱不羁,又喜欢结交文人雅士,在民间的呼声一直就比子桓高,可他却惟独缺“军功”这一样。此次,若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