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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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长大了,怀疑自己的长相,你们告诉她了,我想她会懂事的。”
容斌从上衣里面的口袋拿出一个红包,放在桌上,“这是给唯一的见面礼。”
“现在的你想必也看不上,但这是作为大伯的一点心意。”
容斌说,“爸去世的那年,家里发生了很多事,你大嫂跑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大哥疲于奔命,没能去疗养院看你。”
容蔚然将交叠的腿放下来,慵懒随意的姿态有所改变,暴露出他的情绪波动。
容斌低头看着手,“老六,你知道楚禾的消息吗?”
容蔚然说,“不知道。”
容斌露出难掩的失望,“这样啊……”
半响,他站起来,垂眼整理西装上的|皱|痕|,“老六,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下回有机会,再跟施凉打招呼。”
房里的施凉听着动静出来,见容蔚然坐在那里,捧着茶杯,不知道想些什么。
“走了?”
“嗯,”容蔚然把茶杯一放,“他老了很多。”
施凉说,“毕竟是五十岁的人了。”
容蔚然捏捏她的手,“阿凉,我出去走走。”
他刚出院子,就看到一个人影,在竹园那边站着。
脚步声惊动了容斌,他转身,满脸的不自然,又很快消失。
不等他开口,容蔚然淡淡道,“明天再走吧。”
容斌的表情里隐隐在克制着什么,“好。”
吃晚饭的时候,容唯一特别老实,乖乖的吃着碗里的菜,只是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动。
刘老说,“唯一,脸扎饭里了。”
容唯一坐直了一些,继续偷瞄说是她大伯,长的却像个爷爷的人。
容斌实在觉得好笑,他笑出声,“唯一,你看我做什么?”
被抓包了,容唯一害羞的往她爸爸怀里一扑,脸通红。
见了这样一幕,容斌不禁想到自己的一儿一女,他的脸上浮现一抹思念。
刘老好似是察觉不到什么,他还是个平时一样,“阿凉,给唯一盛点汤喝,这鸽子汤喝着好。”
施凉先问,确定了再装,“唯一,你要不要喝汤?”
容唯一露出眼睛,依旧往容斌那里瞄,“可以要的。”
施凉把汤给她,“坐好了。”
容唯一从爸爸怀里出来,捧着碗咕噜咕噜喝汤。
“看来唯一像你,喜欢喝汤。”
容斌不假思索的说了一句,桌上的气氛微变。
施凉跟容蔚然都暗自去看老人,他们的谎言早就漏洞百出。
老人不是真糊涂,是想糊涂。
饭后,大家就回屋睡了。
容蔚然洗漱完了,躺在施凉身边,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心神不宁,难以入睡。
“还不睡?”
“睡不着。”容蔚然说,“你先睡吧。”
施凉无奈的说,“你抓着我,我怎么睡啊?”
容蔚然手没松,抓的更紧,“老婆,你说……他来这里是什么目的?”
施凉说,“我已经派人查了,很快就有答案。”
容蔚然撑起身子,“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容斌出现的时候。”
施凉说,“这下子可以睡了?”
容蔚然重新躺回去,过了会儿他又出声,“老婆,我眼皮在跳。”
“……”
施凉把床头灯打开,“哪只眼睛?”
容蔚然说,“右边。”
他唉声叹气,“俗话不是说,左跳财,右跳灾吗,我这一直在跳,心里很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会不会是你的心理作用?”
施凉湊过去看,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她接了电话,神色微微变了变。
容蔚然皱眉,“怎么了?”
施将把查到的东西说了,和容蔚然一起陷入深思。
容斌投资失败,负债累累,已经是穷途末路,如果他来这里,是要向容蔚然开口,用亲情施压,希望能帮他度过难关,东山再起,那是他一贯的作风,很正常。
就容蔚然的为人,容斌说了,他不会见死不救。
这一点,容斌知道。
但他只字不提。
以容斌对权势的那种欲|望和着迷程度,这个举动非常不合理。
心里有了一个猜测,容蔚然的脸色巨变,他匆匆穿上衣服去敲门,“大哥?”
屋里没有回应。
小元过来说,“先生,我看到人出去了。”
容蔚然厉声问,“刚才吗?”
“不是,”小元摇头,“差不多有一小时了。”
容蔚然大步往外面走。
房门口传来施凉的声音,“蔚然,你去海边看看。”
容蔚然的身形一滞,改为跑的。
夜幕低垂,触手可及,就压在头顶,让人呼吸困难。
海边空荡荡的,只有海风在呜呜的叫着,发泄自己的寂寞。
容蔚然没找到人,他喊了十几声,也没响应,心里就不由得松口气。
上岸的时候,容蔚然的脚踩到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发现是颗扣子,眼皮猛地跳了起来。
容蔚然顾不上去脱衣服鞋子,就朝海里跑去,他在海里泡了很久,都一无所获。
希望只是自己多想了。
容蔚然浑身湿透的回去,“那个红包呢?”
施凉说,“我没看到。”
她去女儿的小房间,“唯一。”
容唯一嘴里塞着苹果,在床上趴着看漫画书,看到妈咪,她害怕的把书藏衣服里。
施凉没心思训她,“放妈妈梳妆台上的红包是不是你拿了?”
容唯一缩缩脖子,赶紧去从自己的百宝箱里拿出来了,“在这里。”
“睡觉去。”
施凉丢下一句就出去,把红包给容蔚然。
容蔚然拆开红包,里面只有一封信,看清信里的内容,他跌坐到了椅子上。
【老六,大哥的一生都在追逐名利,忽略了很多,伤害了身边的人,到头来,落了一无所有的下场,这就是大哥的命,大哥认了,现在大哥要去见爸妈了,会好好跟他们认罪。】
【对不起,大哥错了。】
两天后,容斌的尸体从海里打捞上来,面容是安详的,身上是手工定制的西服,他生来富贵,高人一等,走了,也是体面的。
容蔚然带着容斌的骨灰回a市,和父母葬在一个墓园。
他走在街上,穿行于形形□□的人海里,觉得这座生活了几十年的城市早已模糊且揉碎在记忆里,变的陌生了,家是在海边的小镇上,那个被大院子包围里的几间屋子。
无意间捕捉到一个身影,容蔚然下意识就从舌尖上蹦出一个名字,“楚禾?”
眼看那个身影就要过马路,容蔚然跑上去,一把按住女人的肩膀,将她扳过来。
☆、第75章
楚禾从未想过再见容蔚然,是在熙熙攘攘的街头。
她刚跟家里吵过,为的是逼婚的事,眼睛还是红的,脸上的惆怅也没消退。
这是时隔几年,楚禾在容蔚然眼里的模样。
片刻后,附近的咖啡厅里,俩人坐在稍微僻静的角落,点了咖啡,用眼睛搜查彼此的变化。
“这么巧。”
“你一直在a市?”
两人异口同声,老朋友般的相视一笑。
“不是。”楚禾拢了拢发丝,语气轻快,“我以前的两个病人走到一起,结婚了,他们邀请了我,婚礼就在昨天,我打算待两天就走。”
她的上半身微微前倾,“你呢?你怎么回来的?”
容蔚然喝口咖啡,手指指腹缓缓地摩|挲着杯子把手,没有说话。
他的沉默让楚禾的心里划过一丝异样,半响听到耳边的声音,“我大哥走了。”
小小的桌上,画面定格了。
过了好一会儿,楚禾的心情还是难以平复,“怎么会这样?”
容蔚然后仰一些,背脊挨着沙发,简短的把事情说了。
楚禾和他一起陷入沉默。
容斌那个人在她的记忆里,就是豪门里的少爷,未来继承人的典型。
受家族的环境熏陶,做任何事,和谁接触,都会去把利益算计在内,那已经成了本能。
一只脚踏进棺材的年纪,最看重的事业又一次轰然倒塌,几乎等于是人生无望,他选择走上那条路,可以说是厌世了,也可以说是没有勇气再去拼搏。
容蔚然说,“他走那天,问过你。”
楚禾动动腕表,她知道容斌对自己有意思,具体是什么时候,就记不清了。
当初她在有所察觉时,就已经和对方拉开距离。
后来发生的事一件比一件令人纠结,她也就没心思再去想了。
夕阳的余晖落满街市,楚禾将视线从窗外移到对面的男人身上,他跟几年前在疗养院里的样子比,脱胎换骨。
再也找不出昔日的一丝颓废,焦虑,痛苦和绝望了,有的是成熟,稳重,自信,还有幸福。
“你完全摆脱药物了吗?”
容蔚然,“嗯。”
楚禾笑了起来,“容蔚然,你说她是你的福星,还是灾星?”
容蔚然的唇角一勾,“她是我的妻子。”
楚禾愣怔许久,这回答是她听过最完美的,没有给别人留任何反驳的余地。
“你们在哪儿?”
容蔚然说,“离a市很远的一个小镇上。”
楚禾端起杯子的手一顿,隐居了?施凉那种事业心强的,不可能在家待着。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没仔细问,保留了该有的界限,一是怕破坏气氛,二是在警醒自己。
“有宝宝了吗?”
“老大快五岁了,”容蔚然说,“她刚怀上老二。”
楚禾笑笑,“真好。”
她想起来,这人以前说过,自己是儿孙满堂的好命。
聊了一会儿,越来越轻松了。
楚禾看看手机,“你待会儿有时间吗?我要去个地方,给我把把关?”
听她那么问,容蔚然随口说,“不会是相亲吧?”
楚禾对他眨眼,“是啊。”
容蔚然,“……”
只是换了间咖啡厅,楚禾跟容蔚然分两桌做,隔的不远。
十来分钟后,门口进来个眼镜男人,约莫四十多岁,就是谢顶的迹|象比较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