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鸟-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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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止这些,他们还认为我杀了人。我现在是杀人嫌犯。”他道。
裴欣言的眉毛朝上挑了一挑。
“这是胡扯。”她道。
岳程一愣,他真没想到她会说得那么干脆。他们只见过一次面,连话都没说过几句,而且,一直以来,他对她都不曾有过什么好印象,他甚至一直没她当成真正的人看待。可没想到,就是这个“机器人”一听到那个莫须有的杀人指控,就确定他是被冤枉的,为什么?为什么她竟比那些跟他日夜一起工作的同事更了解他?
一时之间,他的舌头打了结,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知道他没杀人?”元元又插嘴了。岳程知道她这么问只是想知道裴欣言为什么这么肯定地支持他。其实,他也想知道。
“我认识他。”裴欣言回答得很简短。
“就这原因?”
“我知道他是个好警察。”她又朝岳程看过来,“可是,我还是得把车牌告诉他们。当然,晚几分钟也可以。——除了银行的事,你还有什么事需要我查的?”她问道
岳程立刻道:“我想让你帮我查个人。”
“说吧。”裴欣言坐直了身体。
“请替我查个日期,我想知道,今年陆劲被我送进监狱的时间,我说的是第一次,那时候‘一号歹徒’案正好告一段落。”
“我知道这案子。”裴欣言飞快地移动鼠标,“那是今年上半年的大案,当时你们局的人都在议论这案子,他们说,一号歹徒杀了几十个人,不过我倒挺喜欢他的外号的,一号歹徒,还挺酷的……”她说话的功夫,已经打开了陆劲的内部档案。
“2008年3月17日下午两点半。”她念出了一个日期。
岳程随手拿起笔筒中的圆珠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关仲杰”三个字。“能不能帮我查一下,那天,那个时段,这个人有没有去探过监。”
裴欣言查询了几分钟,很快有了答案。
“有。”她简短地答道。
“他真的去过。”陆劲站起身走到岳程的身边,在这之前,他一直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享用那块巧克力慕斯蛋糕。
“他来看谁?”岳程问道。
裴欣言移动鼠标,答道:“他探视的人叫周觉,2007年,因为协助杀人被判无期徒刑,主办警察是你。”
周觉,岳程的脑海里立刻闪过一个秃顶男人的猥琐形象。
“这个周觉是谁?”陆劲问他。
“他协助情人杀了她的丈夫。他的情人是他的同事,听说受丈夫虐待多年,他很同情那女人,后来两人就有了感情。那女人我记得,她姓郑……”
“郑苑丽。饭店出纳。被判了死刑,立即执行。”裴欣言念着她查到的资料。
“能不能查一下周觉的家庭背景,也许关仲杰是他的亲戚。”
裴欣言查了一会儿,答道:“周觉原名关正。他是关仲杰的哥哥。他们的母亲姓周。周觉是在1986年改的名字,同一年,他们的父母离婚。”
看来是因为父母离异,周觉才改的名字。
“周觉和关仲杰还有其他家人吗?”
裴欣言又忙乎了一阵。
“周觉的母亲前年去世了……”她移动鼠标,“关仲杰那边,父亲是钢厂工人,1994年去世。他离婚后,又结过一次婚,但只维持了两年就离了。但他们不是协议离婚。”电脑屏幕上出现一张判决书,“他们打了一场官司,关仲杰的后母好赌,把家里的房子拿出去卖了,他们本来有一套市区的房子,二室一厅,后来为了抵债,卖了。……关仲杰还有一个姑妈,她叫关萍,原来是医院的护士长,现在退休了,她有一个儿子,已经结婚生子,祖孙三代都是守法公民。她的儿子是个医生,媳妇是公务员。
陆劲看着岳程,好像在说,相信我,他们不会有来往,因为彼此境遇落差太大。
“那只能去找周觉了。”岳程道,“能不能帮我查一下,关仲杰多久去探一次监?”
“每月一次。”裴欣言道。
“看来他们兄弟俩的关系不错。”陆劲道。
“也许父母离婚后,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请问,他最后一次去见周觉是什么时候?”岳程又问。
“9月25日。”裴欣言道。
“就是他被杀前两天。”岳程禁不住跟陆劲对视了一眼,“可惜我现在没法去监狱。”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门铃声。
“有人来了。”岳程道。
裴欣言移动转椅,面向另一台电脑。她一拍鼠标,屏幕上出现一个画面:有个肩上背着蓝色大布包的女人正心神不宁地站在门口。
裴欣言啪啪在键盘上打下了三个字。
“什么事?”
岳程心想,有摄像头,就表明她能在屋里看见门口的情形,既然如此,为什么她刚刚明明看见是我,却没马上开门,还啰啰嗦嗦地问什么“我一天刷几次牙”?又一想,她的谨慎也未必没有道理。毕竟摄像头的摄录范围无法延伸到走廊上,谁知道离门口不远的地方,有没有别的状况——比如站着第二个人?
他这么一想,禁不住朝显示屏里的女人望去。那女人正在看电脑屏幕,突然,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她转身朝后看了一眼。——她身后有人吗?是不是有人在跟她说话?
她又按了一遍门铃。
“她以前来过这里吗?”岳程问道。
“来过。”
“可她不知道怎么使用手写板。”
“她已经两年没来过了。”裴欣言冷冷地说,一边在电脑上打下了一句话,“把东西放在门口。”
那女人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屏幕,又按了一下门铃。
“她要你开门。你教她怎么使用写字板吧。”
“好吧。”裴欣言道,岳程看见她打上了一行字——把东西放在门口,然后马上滚。有事网上交流,现在没空。口气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岳程越来越纳闷,她跟对方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女人一动不动地看着屏幕,仿佛在思索裴欣言说的话。
“她很快就会走。”裴欣言扫了一样屏幕。
“但愿如此。”岳程道。
她回头盯住他,“怎么了?”
岳程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她有点……”他没说下去,这时,屏幕里的女人突然又朝身后看了一眼。
“她在等什么?为什么还不把东西拿出来?”裴欣言不耐烦地嘟哝道。
也许她根本没带什么东西过来。岳程心道。
那女人站了一会儿,又按响了门铃。
“她还在按门铃。”邱元元道。
“她在干吗?”裴欣言道。
那女人如同机器人一般呆立在原地,她的脸正对着大门,没人知道她在看什么。
“看起来,她好像只是站着,在看着大门。”岳程不记得大门上有什么特别能吸引注意的东西。
“就像是有人命令她脸朝前。”邱元元道。
她说得没错,岳程想,现在这女人就像一个被人操纵的木偶。
不知过了多久,岳程觉得应该有将近30秒的时间,突然,一只握着枪的手出现在镜头里,那把枪顶着女人的后颈。
“啊!”裴欣言低呼了一声。
“有人!”邱元元也跟着叫道。
岳程屏息注视着屏幕,想捕捉一点蛛丝马迹,可这时,那人朝摄像头开了一枪,他们眼前的屏幕顿时变成一片黑暗。
裴欣言狠狠拉动鼠标,又不断拍打电脑,企图让画面恢复,但一切都是徒劳的。她颓然地望着电脑显示屏,骤然坐了下来。
“现在该怎么办?”她眼神定定地望着前方,问道。
“现在只能报警。”岳程道。
“可这样你就会被警察带走!”邱元元尖声道。
“那还有别的方法吗?”
“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把你救出来,如果就这么让你回去,这也太……”邱元元说到这里,突然眼睛一亮,“对了,岳程,我有个办法,我可以让我爸找人过来救我们!”说话间,她已经拿出了手机。
“不,不,元元,这种事应该让警方出马!”岳程想要去阻止她,但这时,他突然听到“扑”地一声。他整个人顿时僵住。他知道那声音来自门外,他也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尽管就在这几秒钟内,他心里无数次地在祈求,别开枪,别开枪,但看来,上帝并没有听见他的祈祷。——她还活着吗?过了好几秒,他的身体才能移动,他缓缓侧过身,朝门望去。
邱元元握着手机呆立在原地。
“是枪声吗?”她小声问。
“是的。”岳程回答了她。
“你说是枪声?”裴欣言问。
“对。他可能在枪口包了什么东西,所以声音有点闷……我估计这层楼里不会有人听见……”
裴欣言挺直身体,双手紧紧抓着椅背,青筋暴突,从她的姿态看,她似乎准备随时朝大门冲去,可是,不知是什么东西阻止了她,她的手又蓦然从椅背两边垂了下来,身体又重新跌回到椅子的中央。
“明白了。是枪声。”她呆呆望着大门,像是在她自言自语。
岳程冲到电话机前,拎起了电话,他刚想拨号,陆劲就走过来,将手按在了电话上。
“等一等。”
“等什么等!”岳程朝他咆哮,“他手里有人质!我们得乘她现在还活着,马上报警!”
“你说她还没死?”邱元元立即道。
“应该没有,他是不会轻易杀死她的。她是他手里的一张牌。”岳程道,“他刚刚只是在吓唬我们,他是在告诉我们,他随时可以杀她……”他眼前闪过一个女人倒在血泊中的情景,“她在他手里,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喂,陆劲,你他妈的要干什么!”
陆劲从笔筒里抽出一把剪刀,喀嚓一下剪断了电话线。
“我在阻止你干傻事。”
“陆劲!”
“冷静点。他是在引你上钩。”陆劲将剪刀朝桌上一丢,同时朝裴欣言的方向指了指。
岳程蓦然发现,裴欣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回到电脑前,开始玩电脑游戏了。天哪,她到底是不是人?她的朋友或者某个亲戚现在正在门外,随时可能被杀,可她现在居然在那里玩电脑游戏。
“裴小姐……”他道。
“别跟我说话。我正忙着。”她冷冰冰地说。
“门外那女人是谁?”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