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阁主-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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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来就见小侯爷湿淋淋地站在门口,你们老板怎好如此待客?”
欧阳维说这话时,连眼角都透露笑意,庄楚胡三妃不着痕迹地彼此交换个眼神,派十三公子做代表应话,“王爷说的是,我们也觉越儿做的有些过分,只不过她的脾气执拗,谁敢逆她的意思办事?”
维王殿下闻言,笑容又增了一分,“越儿越来越放肆了,该小惩大诫,让她长点记性。”
郭子乔在旁听着肩膀耸了耸,心知一时冲动,又给她惹了麻烦,可惜自己却无能为力,只有咬着牙一声不吭。
三妃听了欧阳维的话,面容也都露些惨惨,彼此皆有共识,越老板今天算是痛定了。
胡舟之向堂中一干花魁使个眼色,几位美女立时冲上前,将维王殿下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爷,你快救救我们老板吧,他被杨门主抓去了……”
寻仙楼花魁闭月声泪俱下,一语未了,就被寻仙楼另一花魁落雁推到一边,“说什么瞎话,什么叫老板被杨门主抓去了?王爷,是我们老板得罪了杨门主,被困在小阁楼里了。”
欧阳维往堂中一瞄,洁白的桌布和靓丽的男女登时映入眼帘,心中猜测着前因后果,含笑推开众人,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上楼。
维王殿下走到阁楼门口,颇有礼貌地哆哆敲了两下门,等了一会没人回应,才推门闯了进去。
进门之后,就看到了这么个场景:杨梦爻与越嫣然一同倒在雕花大床上,男子压着女子,男子动作着要制服,女子挣扎着想摆脱。
十分激烈。
乍一看来,还真像一对干柴烈火的有情人。
奈何……
若是细看就会发觉,杨梦爻的手摸的不是地方,越嫣然的手握的也不对方向。
杨梦爻摸的,应该说是掐的,是越嫣然那纤细曼妙的脖子;越嫣然握的,应该是说是推的,是杨梦爻试图要捏死自己的手。
这不是亲热的画面,这是杀人的场景。
欧阳维一个箭步冲过去,拉开动手行凶的黑山魔尊,上前施礼赔笑,“越儿任性得罪杨门主,还望你大人有大量,勿要同她一般计较。”
虽然越嫣然的脖子已然被勒出一条触目惊心的红痕,受害者也在脱离了行凶者的当口卯足了劲地咳嗽,欧阳维却清楚地知道,杨梦爻根本没想要人命。
凭杨门主的身手,想取谁的命,可片叶不沾身地叫对手死,更可使出绝式黑虎掏心让人不留全尸。这般挣来抢去的闹腾,恐怕也只为杀杀越嫣然的锐气。
维王殿下亲自求情,杨梦爻捡着台阶拾级而下,道声“告辞”就领着美人天团如龙卷风一般扬长而去。
魔头走了,楼下寿宴会场恢复了欢笑气氛。紧绷着神经的江湖豪杰们开始应景地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乐乐。
越老板受了欺负,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扑在欧阳维怀里就是一通神嚎。
美人投怀送抱,维王殿下便极尽温柔之能事把她往怀里抱,搞了半天的你侬我侬,越嫣然才收了哭腔。
欧阳维嘴微微咧,笑如春风,“同谨言一起时,你都能时不时露出几个真面孔,怎么对着我,就只是一张面具?”
平时提起他二弟都直呼欧阳驰的,怎么今天“谨言谨言”的亲密起来了。
越嫣然表情一滞,心说你的手下效率是有多高呢,才刚发生的事,半点弯都没转就传到你耳朵里。
想来也没什么了不起,原本就是想刺激你,还怕你没听说不知道呢。
越老板脑子里闪过好几个念头,面上却不动声色,窝在欧阳维怀里的身子扭了扭,抱人的手也紧了几分,“我同他们都是逢场作戏,只有对你,才是真心。”
维王殿下闻言,脸都僵了,心里百味杂陈,将越嫣然从怀里拖出来看她的脸。
越老板重展媚笑,眼神勾魂摄骨,顺带着动手动脚,吃起南瑜第一王的现成豆腐。
欧阳维满眼皆哀,任越嫣然像花花太岁调戏良家妇女一样猥琐行事也不阻拦,只淡淡问一句,“越儿又要做无用功?”
这一句话中蕴含的深意,是很有来历的。
越老板自打入行以来,干尽了伤天害理的坏事。这迷……奸也做过,和……奸也做过,逼……奸也做过,诱……奸也做过,就差强……奸一项还是未遂,要问这事坏在谁身上,就坏在维王殿下身上。
这坏事的原因不是别的,却因欧阳维是个不举。
第二卷 往事知多少
第20章 小乞丐&小神仙
欧阳维之所以得了“痿王”这么个别号,是因为南瑜“人所共知”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能人道。
欧阳维不举这毛病,罪魁祸首大约就是越嫣然。
这桩悬案要细细追究起来,就不得不把两个人的过去都晾晒出来一一梳理。
越嫣然与维王殿下是名正言顺的青梅竹马,两人的初遇可以追溯到二十多年前一个初夏的午后,在越嫣然还叫做岳淡然的时候。
初遇初遇,先说说为什么会“遇”。
先皇有三子,长子欧阳维是当今的维王殿下,乃已故的昭奉皇后所出;次子欧阳驰是当今的驰王殿下,是钱贵太妃所出;三子欧阳简,也是当今的皇帝陛下,生母是当朝孙皇太后。
当年高居太子之位的,本是身为嫡长子的欧阳维。
欧阳维十一岁那年,皇后娘娘熬的久病陈珂,命不久矣。先皇与皇后伉俪情深,请国师为国母向天求寿。
奈何这宫廷自古就是硝烟战场,钱贵妃与孙淑妃借机买通国师,进谗赵皇后母子相克。先皇爱妻心切,听从国师之言,将年幼的长子送出皇宫,拜到神剑山庄门下学艺。
欧阳维离宫之时,跟随在侧的是当年的明司一笔周良臣与暗堂一剑吴梅景。一行人来到神剑山庄后,庄主岳华昊与庄主夫人王月圆事无巨细亲自安排。安顿之后,欧阳驰走过场地行了拜师礼,与岳家一对儿女岳思凡与岳思卿论资排序。
岳家兄妹及岳华昊收过的一干徒弟都比欧阳维入门早,可庄主大人还是把太子殿下提拔成了首席大弟子。
欧阳维压根就不在乎这些虚的实的,亏得岳华昊多心到这种地步。原先的大弟子是他家大公子岳思凡,换人之前,庄主夫妇对着实对大少爷做了一番游说劝说,才使得从小就唯我独尊的岳思凡在地位被凭空挤掉之后,只伤心了一个月就没有大碍了。
与岳思凡一根筋不同,岳思卿年纪虽小,却聪明伶俐,她自幼就受爹娘正统为尊的教诲,知道太子殿下大有来历,初识不出半日就使尽浑身解数周旋讨好,迅速熟路。
于是,在欧阳维来到神剑山庄的第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岳家小姐拉着哥哥对皇储献殷勤,领着他东走西走,熟悉神剑山庄里外前后。
三个小孩,外加一堆侍卫随从,兜兜转转逛到了后山。
太子殿下久居深宫,第一次见到青山绿水,难免心旷神怡,只不过这之后映入他眼帘的场景,却有点破坏情绪。
山脚小溪旁有两个人,一个十来岁的瘦高个大大咧咧地蹲在水边,拿着简陋的鱼竿在钓鱼,不远处还有个另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正在卖力地抠泥巴。
瘦高个除了姿势不雅之外倒没什么,有问题的是那个挖泥巴的主。
小孩头发乱蓬蓬,衣服脏兮兮,小脸花花,鼻涕抽抽,一双小手插在松软的泥土里翻来找去,过了一会,竟拖出一条长长的蚯蚓。
欧阳维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生活至今,从不知有这般叫花子一样的小孩,更没见过蠕动的那么扭曲的虫子,突受刺激,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努力把隔夜饭往回压,扭头不再看那惊悚的一幕,转向岳思凡问道,“这是哪来的野孩子?”
“野孩子”这评价已是很有余地了,按照实际情况,或是换另个人来说“公道话”,恐怕都要开口骂三字经了。
“她娘改嫁给我爹做妾,她是跟来吃白食的拖油瓶。”
岳思凡冷笑一声,答话尽显轻蔑。
太子殿下掏出真丝手绢捂嘴,“邋遢成这副样子,她娘为何不管?”
一旁的岳思卿柔声道,“她娘死了,没人管教她,这才日日同家奴的孩子混在一起,搞到半点规矩不懂。”
欧阳驰点了点头,推己及人,似乎有些了然,对那小孩除了厌恶,也多了点莫名其妙的同情与怜悯。
三人说话时,那边辛苦作业的两位也发现了不速之客。瘦高个慌忙丢掉鱼竿,领着那手里还紧紧捏着条蚯蚓的小孩连跑带颠地冲过来鞠躬行礼。
岳思凡脸上的不屑都能写成一本书了,指着那瘦高个厉声骂道,“归一,你怎么又带二小姐做这种事情?”
传说中的二小姐……就是后来的越嫣然,当初的岳淡然。
岳淡然第一眼见到欧阳维就对其心生仰慕,只因彼此照面的一刹那,年幼无知的她以为自己遇到了神仙。
太子殿下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是任人也模仿不来的,那种俯视众生于脚下的漠然,着实叫人心动。
然而那被暗恋的某人在听到“小姐”二字之时,却惊的全身抽搐,仿佛听到了有关性别问题的天大笑话,身边的岳思卿适时搂腰推背帮他爽快,让后排干着急的随从都不好意思插手。
归一被骂的点头哈腰的也不敢辩驳,偏偏一旁的岳淡然还不知死地把蚯蚓递到欧阳维眼前,一脸童真地问,“要一起钓鱼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岳淡然见到心仪之人,唯一的表示就是把她的宝贝献出去拉拢关系;那人不领情倒也罢了,居然还连呕带吐地跑了。
一大群人呜呜泱泱飞扬尘土,岳淡然心里空虚悲凉,垂头丧气地回了家,才进门就被照顾她的婆子怡红骂了个翻底朝天。
以岳淡然的身份地位外加形象,明显是不够资格去参加喜迎太子殿下的晚宴,任由怡红拿冷水泼身,简单洗了澡,就被锁在柴房里面受罚——不许吃饭。
岳淡然面壁时一直在念叨今天遇到的小神仙,小孩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