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存-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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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不穿短褐。”石炭指着身上的绸衣长衫道。
大花的脸顿时涨的通红,掩盖了原来的苍白。
陈茂闵瞅着大花脸红虽是脸红,仍是不说换衣服,便道:“你们是去看花还是去摆花?”陈茂闵看了眼大花怀中的什物。
大花紧了紧怀里的东西,“老爷好眼力,我是去摆花的。”
六六咦了一声,“前几日你怎么不在外面摆一摆呢?造些势也好呢。”
“走吧,时辰不早了。”陈茂闵吩咐一声,也允了大花小花同行。
等陈茂闵一行到了花会,已有许多人在坐。中间水阁立了半人高的平台,隔水左边是男客,右边是女客。要摆放大花另行登记。
一时各位大人就坐,水阁中一盆盆的花摆了上来,由各位大人评估后又收了下去。
直道富家下人端着一盆花走向水阁,那花黑纱笼罩,看不出里面是甚。富家虽说是年年都参加花会,每次不一定是金边牡丹,也有其他培育出来的新花卉,但都不及金边牡丹。
看见富家人上场,下面的人人隐隐有些激动,不知这次富家展示的可是金边牡丹。毕竟真正见过金边牡丹的人委实不多亦。
富家老太爷站在水阁中面带微笑,眼中却是倨傲之色。他站立片刻,等两边静下来,方缓缓地取下黑纱。一盆娇嫩打着花骨朵的金边牡丹出现在大家眼前,水阁两边的人皆伸长脖子相望。富家老太爷满脸得色,示意下人捧着金边牡丹绕着水阁走。
六六也伸长脖子望去,果然不同凡响,浅红的花瓣边缘是一圈的金色。
周围的人砸舌,啧啧称奇,赞叹不已。
足足有一刻钟,富家才搬了金边牡丹下去。
有了这盆金边牡丹,后面的花卉也不出奇,眼见金边牡丹必是花魁。
六六连声吩咐珍珠去看大花的花什么时候上场,六六甚有些好奇他带来的是什么花。
到最后,大花才捧着盆花上场,身后跟着小花。
此时,看过金边牡丹,别的花在大家眼里皆是俗品,大家已没有再看下去的心,人人和相熟之人窃窃私语。
六□□下张望,见几乎没人看向水阁,颇为大花担心。倘若花不好,都没人会看一眼。
“早知道应该让大花先摆花去。”六六道。
“可不是,没个人看,臊的慌。”珍珠跟着惋惜,又骂:“上次看还是个聪明样,今儿倒变笨了。”
大花站在水阁中颇有些紧张,好一会才慢慢地揭开黑布,原本嘈杂的人声倏地安静下来,人人盯着水阁,甚至有人站了起来。
原本那是盆如玉般的牡丹,里面的花瓣如羊脂白玉,外套的花瓣似碧玉。远看,那不像是花,倒像是能工巧匠在羊脂白玉和碧玉上雕出的牡丹。
有人喝到,“好大的胆子,把假花当真花来比。”
大花稳稳当当地请大人们查验,大人们一一地仔细查验过,断定这是真花并评之为花魁。
富家老太爷瞪着一双眼,揣着粗气,“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富家老爷给他爹顺着气,“爹,别急,天下能人异士多着。”
富家老太爷推开富家老爷,“你个不成器的东西,我们拿不到魁首,皇家还能让我们做皇商吗?”
“这有何难?请那小子当我们家的花匠就是。”富老爷道。
富老太爷骂道:“蠢货,一个穷小子怎弄的出来?必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焉知不是我们对头?”
见儿子呆立不动,富老太爷吼道:“还不快去打听?”
富老爷唯唯诺诺应声而去。
那边,几户有大户人家赔着几位大人也问大花是替谁捧来的花,谁种的这花。
大花道:“花姑。”
有人纷纷打听花姑是谁。在洛阳待了十余年的通判悄悄在新来的知府耳边低语几句,知府变了脸色,对着大花重重地道:“托死人的名头,胆子还不小,还不快说实话。”
小花吓得哭出声来,大花哄了几句。方对几位大人道:“小子有几个脑袋敢欺骗大人。”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料这小子不敢哄骗他们,莫非这小子是花姑的弟子?知府捋着胡须道:“你好生说来。”
众人退出水阁,大花站在平台上,不急不许,向四周拱手,“这花是花姑种的。”
大花的手指向富家,“就是让富家休弃的花姑。”
“胡说,花姑死了几年了。死人还能种花?”
大花道:“这盆花是她生前种下的。”这株花是小花出生不久,花姑身子不好,教大花种下。
“你是谁?”有人问。
“我?当然是花姑的儿子。”大花骄傲道,“娘把所有的手艺都传给了我。你们从娘那里哄骗了手艺,但你们终究只会把娘留下的金边牡丹插仟架枝。你们养不出新的花卉。因为最关键的地方,娘根本没教你们。你们自以为得了手艺,娘再不用处就休了她。”
因花姑再也没养出双色牡丹,富家又称是自家的密法,世人信了十成十。如今陡然见着双色牡丹,且听大花一说,众人心中顿时明白,所谓的富家密法原是花姑的东西。
众人看向富家的眼神含着鄙夷,讽刺,不屑。
富老太爷气得六窍生烟,抖着手道,“他黄口小儿信口雌黄,莫信。”
恨富家仗着金边牡丹得了皇商的人家笑嘻嘻道,“我说嘛,富家一直是个花商只会卖花,啥时会种花了?还有密法?我呸,原本抢了儿媳的法子,还撵了人家出去。真是丧尽天良!这种怎么配做皇商?”
“把富家赶出去,不准他们卖花。”有人起哄。
富老太爷急忙吩咐儿子,“快去找你丈人让他想法子。”
富老爷没动,期期艾艾道:“爹,那是我儿子。”
富老太爷狠狠地道:“那不是你儿子!你敢认,老子打死你!”说完还不解恨,
指着儿子,“亏你还给她在寺庙点灯,看她怎么对我们富家的?还留了一手。”
富老爷嗫嚅:“她不是那种人。”
“还不快去?你要等着我们富家给赶出洛阳城?”富老太爷喝道。
未等富老爷出去,那边同知大人已相帮,“诸位,这……”同知洛大人指着大花笑眯眯地问:“你叫什么名?”
大花道:“我叫花大宝,这是我弟弟花小宝。花姑是我们娘。”
洛大人道:“花大宝会种双色牡丹,不正说明这密法是富家的嘛。花姑之前虽会种花却未种出绝世名品,嫁入富家几年后才种出双色牡丹,正是参透富家密法之故。花姑离了富家并未尊守约定不把密法外传。”
大宝发了急,怒吼:“你胡说!”
洛大人掌一地钱粮,何等受过别人呵斥,当即变了脸色,冷哼:“敢辱骂官员?去牢狱里坐坐吧。”
第133章
闻言; 六六大怒,人就要冲出去。
郭氏眼急手快,拉住六六轻声斥道:“你跑出去作甚?那边全是男客。你爹远哥儿都在; 那能看着大花吃亏?”
这会功夫,那厢知府周大人慢条斯理道:“洛大人此言差亦,一个半大小子; 就算言语有失理应教化为主,如何能投之于狱呢?岂不防川胜于防口?”
周大人来洛阳半年有余; 洛阳的地皮都踩热了,还是个寺庙里的泥胎菩萨; 让人供着。于是见有打击洛大人的时候怎能错过,他心里期盼花大宝能压富家一头,最好折了洛大人的臂膀,如何能看着花大宝让人给扔进牢狱?
周大人呷口茶又道:“洛大人刚才所言有失偏颇。何尝不是富家窃了儿媳的密法; 要不然之前富家从未传出有人会种花?”
洛大人任洛阳城同知十几载,从壮年到了知天命之年; 早把洛阳城上下笼络的似铁桶。之前的几任上官,倘若是大有来头之人,洛大人就摆出副老实样; 事事以上官为先。倘若来人是寒门出身又无甚背景; 洛大人就把他当成寺庙里的菩萨供着; 实权是丁点不让他沾边。
不幸周大人正是出身寒微又没有后台,于是在洛大人眼中他就是被供起来的泥胎菩萨。
倘若旁人让人这样一说,不怒也会火气上脸。偏洛大人受了周大人的挤兑恍然未觉; 拈着胡须道:“大人言之有理,下官说的也无不是。”
通判胡大人生性圆滑,见状忙着圆场,“两位大人说的都有理。”
不想今儿周大人偏似吃了□□,没顺着胡大人搭的台阶下坡,反道冷哼一声,“密法只有一个,不是富家的就是花家的,胡大人来判个一二吧。”
胡大人暗暗叫苦,他不过是圆过场,怎一把火烧到他身上了呢。这事明眼人都知道密法必是花姑的,可富家的亲家洛书吏正是洛大人的心腹,况且洛大人摆明车马表明密法是富家的。他若说富家偷了儿媳的密法岂不得罪了洛大人,若他说花姑偷了富家的密法,就意味着他要和知府大人唱反调,对着干。
胡大人急出一身汗来,到底让他想到一处金蝉脱壳之计。他站起身扫过水阁中的花大宝花小宝及富家一干人等,对着周大人和洛大人道:“两位大人,既然富家和花两家各说各的,且让他们上前对质。”
周大人未置可否,洛大人点头称是。
不一会,富家老太爷,富家老爷带到和花大宝花小宝站在各位大人面前。
胡大人把茶盏往案桌上重重地一放,历声问道:“谁是谁非,今天当着大家的面你们辩个清楚。”
这话何其糊涂,难道谁会辩论谁就是是?
花大宝因富家不认,自小受了不少白眼。好在花姑疼他又费心教养,他并未长歪,反而小小年纪却非常机灵。刚才他琢磨过洛大人的话外之意,就是说他的双色玉牡丹是靠富家的密法才养成。
不等富家发话,花大宝抢先道:“各位大人,我有几句话问富家,倘若他们答的出,我承认我养的花密法是富家的。反之,就不是。”
“问吧。”周大人道。
花大宝谢过,朝着富家父子俩道:“富家密法如何得来?”
富老太爷哼道:“洛阳城连三岁小儿也知,是我祖上无意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