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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花之孽-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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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的。她这才悻悻地放下了。

天色傍晚的时候,雪莲他们要回去。走的时候,又跟二妞讲了很多,让她处处小心着,别惹事。

“俺也要回去,俺不在这里了,俺也要跟你们回去。”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切都出人意料,但是,又好象在情理之中。

“傻妹妹,这就是你的家,你往哪走啊?”雪莲劝阻道。

“俺要回俺爹那儿,俺要回俺爹那儿!”二妞一股劲地嚷着要回去。吕树人很尴尬,身为长辈,又不好多劝,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愣在那里,阴沉着个脸。二妞很快看到了吕树人那可怕的脸,才不闹了。又被众人劝着,方才回去了。

这一夜,雪莲彻夜难眠,她想到了大刚。傍明的时候,她模模糊糊地睡着了,弥弥糊糊地,大刚好象伸过手来,微笑着,来拉她的手,然后意外地跪倒在地上,向她求婚。她露出了迷人的笑容,含羞地接受了。又梦到大刚穿着状元大红袍,拉着绣球,把她拉进了洞房。可一转眼,又好象一个青面獠牙的人,向自己扑来,她直喊着:“大刚,救我!大刚,救我!”一下子惊醒了。醒来,发现是一场噩梦。大刚的身影浮现在她的眼前,眼泪打湿了枕头……

傻二妞的出嫁,倒使吕树人的神经拉得紧紧的,他想到了雪莲嫁人的情景。他几次借傻二妞出嫁的话题,来提醒着雪莲。雪莲也知道爹的意思,但是有好几次,她都故意转移了话题,又殷勤地喊他,这让吕树人也觉得无趣,当爹的又不好直说……

然而事情似乎没有结束。原来,二妞到了婆家,却是不安定,或者闹着要回娘家,或者碰到什么摔什么,碗已经被摔的没有啥东西用来盛饭了。最初的几天,婆家的人都极力地忍耐着,实在看不下去了,又不好阻拦或者使用暴力,于是,婆家的人找上门来,要求吕家把闺女接回来,说啥也不要了。然而,都已经结婚了,况且还是明媒正取的,咋就说让回来就回来的道理!于是,吕家竭力不让,婆家也没有办法,只好说等等再看看,看实在不行了,还是要让她回来的。

后来,又来过几次,说家里都闹翻天了,死活不要这个媳妇了。吕家又让雪莲过去安慰了好半天,方才住了。再后来,也没有来过,大家心里才觉得安生了好多。

又过了几个月,婆家来报喜来了,说二妞怀孕了!二妞怀孕了?吕家自然是又惊又喜,真的没有想到。后来,生了,是个男孩。那孩子,雪莲后来见过的,不傻,怪招人喜欢的。这打破了很多村里人不怀好意的猜测,而且很机灵,谢天谢地,二妞总算是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第四十章 地界冤事

冬天的时候,是农闲的时候。村里的地都空着,大队早就传出来,说要把地给动一动,全村人都有些紧张。生了孩子,好几年没有地的,这个时候有机会了,可以多分点地;有老人去世了的,这几年相当于又白白地多种了几年地的,感到很难受。

分地的事情定在了刚入腊月的第一天。大家一早就集中到了地里,等待着抽号。说实在的,地,对于农民来说,就象自己的亲孩子一样,宁愿一辈子都受着,也不愿意动来动去的。

吕树人正好有点感冒,就让雪莲去了。走的时候,吕树人再三地叮嘱,一定要拿个好号回来,分点肥沃的土地。雪莲自然也知道,但是,谁能把握就那么准呢?还有一件事情,也是吕树人特别担心的,那就是,乘着这个机会,把地给调换了,省得再和周红家做地邻了。

说来话长。这个周红,年龄都快四十了,却是胡子不长一根,说话是娘娘腔,爱好和女人坐在一起说闲话,拉家常。平日里,靠走街串巷,给人补鞋为生。媳妇却是个高大威猛的女人。她给他一连生了四个孩子,而每个孩子都需要吃喝的。这么多年了,地又没有变动,所以,相当于这六口人吃着两个人的地种的粮食。而且他在村里的名声也不是很好,有人就曾说过他在夜里去地里偷别人家的庄稼。村里人也将信将疑的:两个人的地咋就能养活一家子人?况且他修鞋也挣不了几个钱。然而谁也没有亲眼看见过。

周红家的地的左边是雪莲家的地。有一年,吕树人感觉到自己的地怎么突然少了很多,感觉到不对劲。看周红家的地,两个人的地,怎么比自己家三口人的地还多!

“是不是他偷挪动了地界?”吕树人暗暗地想,心里很生气。他找到了队里的大队长,要求拿出帐本来核对,又亲自下地里量了,果然是周红家把地象“暗渡陈仓”一样给偷偷地撑了!足足撑了一分地!周红红着脸,一声不吭。原来,周红是靠缓慢吞食的方法日渐地挤占了这些地的。今儿倒好了,要动地了,吕树人想赶紧甩开这个不诚信的邻居。

等到拿号的时候,大家都围在一起。有人担心分到了紧靠着堤岸的地,害怕夏天发洪水了,把地给冲走了;有人害怕分到下水洼的地,那里常年被水泡着,水草疯狂地长,别说长庄稼了,出奇的是,夏天倒能长出几枝荷花或者药用的有来止血的毛腊来;有人担心分到贫瘠一点的地方;吕树人却担心再碰到不好的地邻居。

吕树人自然忘记不了求圣母保佑,怕不保险,又偷偷地跑到邻居家里,拜了一把菩萨,方才觉得心里安生多了。

雪莲也是不辜负父亲的殷切期望,居然一下就抓到了一个上等的好号:那地正是肥美之地!雪莲自然欢喜得不得了。又不免回过头来看别人抓号。这时候,她看到了周红,也在左顾右盼地等待着抓号,突然看见了雪莲,赶紧扭过头去,装作没有看见。雪莲坦然一笑,依旧看别人抓号。

这时候,又看到几个村里人嬉笑眉开的样子,一定抓到了好号。他们分到了好地,又开始盼望着有个好“地邻”,以后不的方便的时候,可以相互照应着。倘若碰到坏的地邻,不但不帮助你,还抽空搞些小破坏,譬如在你的地界上挖一个小小的洞,让水永远也蓄不满;或者,见到你家地里有硕大的穗头,愣是一把揪过来,带回家去。所以,在村里种地,也需要有个好的邻居。

周红的号也出来了,看来他并不高兴,一声不吭地蹲在地上。有人看出来了,就上前安慰他,说他得了便宜了,地分的虽然贫瘠了点,但是,队里又补偿了他许多,虽然不能种水稻,但是,可以栽种玉米或者黄豆之类的。说得周红慢慢地舒展开了眉头。

雪莲也庆幸再也不和周红家做邻居了,好让老父亲也放心了许多。雪莲看周红时,那周红似乎也正在看她,两个人的目光对到了一起,又赶紧分开了。雪莲不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也没有乘机话里带话的贬低周红,倒觉得他也不容易:一个男人,要养活四个孩子,又没有啥收入来源。

这个周红对吕家的怨恨也有很久的历史了。那年五月,骄阳似火。地里的麦子一天变得比一天金黄。时值夏收时候,大大小小的车辆在扬尘的土路上忙碌着,人们也顾不上天气的炎热,汗流浃背,挥动手中的镰刀,举向那成熟的麦子。人们对今年的收成格外有信心,碰到了好年景,种啥收啥!

村里除了一少部分人把麦子倒到了自己家里外,绝大多数人因为家里地方狭窄,先放到专用的场地里。麦子堆象小山一样,一堆一堆的。孩子们似乎不怕热,依旧在场地里跑来跑去。这是一个燥热的中午,忙了半天的人们都暂时地休息了。

“这天儿真好,很毒辣,麦子一打下来,立即就能干了,不用担心下雨了。”吕树人望着天说。

“爹,这五月天,谁能保准,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雪莲插嘴说。

“看今儿倒没有啥,天上除了一个太阳,啥也没有。”

太阳毒辣地照射着场地里的麦子,麦子被晒干了,发出“啪啪”的响声,有的都炸开了。

“不好了,起火了,起火了!”最先发现起火的人敲打着脸盆,满街跑,喊着睡觉的人们。

“谁家失火了?这么大热天,啥也干乎乎的,一点活星子,就能着了。”吕树人也听到了。他仔细地一听,不由得大吃一惊,是场里,是场里!

这个时候,从场里的上空冒出了滚滚的浓烟。吕树人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地跑到了场里。他赶到的时候,场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大家一脸的沮丧和无奈,有的妇女实在忍受不住了,失声痛哭起来。这可是一年的收成啊!

“没有人救吗?”吕树人问周围的人。

“咋个救法?你不要命了?”周围的人也显得既着急也无奈。

“你也没有看到那边的人吗?大盆小盆的,泼的水一点用都没有。”

“那…那来年吃啥啊?总不能吃草吧?”

“再说吧,谁也难说上个啥,各奔活路吧!”

“咋就失火了?”

“听说是电线失火的。”

“那埋垛垛得也太高了,都挨着电线了。这几年,电线被风吹日晒的,早烂了,一直跑电,谁也不管。”

这时候,火已经向他们这一边烧了过来,那火好象有一股冲动劲儿似的,烧得很大,也很快。

吕树人看时,自己家的麦子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大约是五米远。他想要去抢救,但是,有人拉住了他。这个时候,周红也出现了。他瞟了吕树人一眼,看着他那着急的样子,周红的嘴边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看到吕树人真的着急了,他也不着急,他觉得,他的麦堆和吕家连在一起,如果吕树人要救的话,他家的肯定也有救了,因为他家的显然要更靠边一些。他看着吕树人疯狂地往麦堆的周围倒水,他倒有些高兴。

然而,他们俩都被迷惑了:火似乎并没有按照他们设计的线路走,而是直接点燃了吕家麦堆顶上的部分,吕树人看着,嘴里不停地说着:“完了,完了,完了……”

周红一看,也慌了,一把夺过吕树人的水桶,使劲往上泼,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周红,咋才来啊?要是早来的话,咱们的或许还有救。”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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