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田居小日子-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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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不敢轻言诗词歌赋,专心钻研古文字的起源、结构与涵义。
回到云岭村,苏杏默默地开了书房的灯。
惯性使然,小寿小全不用她开口便开始四下搜寻异味。而她来到客厅,打开大门,迎面呼地吹进一阵寒风,夹着细碎的雪花飘了进来。
嗬,云岭村也下雪了。
以前在g城,冬至那天还穿短袖呢。
她来到屋檐下,惊讶地发现院子里的桃树早已掉光叶子,光秃秃的树身像披上一层薄薄的雪毯子。还有菜地里的菜,估计全死了,被埋在雪层下看不出痕迹。
听当地人说,云岭村四季分明,热的时候能热死人,冷的时候能把人冻成冰棍,看来此言不差。
对于家里的植物来说,她不是一个合格的主人。
播下种子,早晚浇一次水,偶尔除除草别的就不管了,更别说施肥什么的。任它们被风吹雨打,任凭虫子肆虐将鲜嫩的菜叶咬出一个个小洞,甚至被咬得支离破碎。
碎了,枯了,烂了也不管,任它们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她只挑好的叶子洗洗便做来吃了。
她也不是一个好学生,贪生怕死不惜自断前程,辜负师长多年的悉心栽培。
她更不是好女儿,过完年回到学校,像往常那样忙于学业与工作,数月不曾归家。有时候隔一个月给家里打个电话,有时候两三个月……因为父母亲隔三岔五就打个电话来嘘寒问暖。
习惯了,所以很少主动想起给他们回一个电话。甚至连母亲今年的生日她都没回去,只是打了一个祝福电话,寄了一份礼物而已。
病与痛,生与死,仿佛一直是别人家才有的事。万万没想过,过年时的团圆居然是她和父母的最后一次相聚。
从此以后,不仅是中秋,冬至,甚至连春节都只有她一个人过了。父亲对她未来的期望,母亲的叮咛唠叨,成了她人生中的一段过去。
一切安慰都是多余的,若非亲身经历,根本无法理解撕心裂肺是怎样的一种滋味。
细碎的雪花轻轻洒落庭院,柔和的灯光,落在屋檐下的人儿身上。苏杏坐在台阶上,整个人躲在斗篷的阴影里,双手捂着脸,忆起往年家人团聚的温馨时光,一点一滴。
心里的悔恨与内疚,化成一把钝刀在慢慢切割她的灵魂。痛,刺骨的疼痛,像在赎罪一样,只有痛楚能让人获得一丝丝的解脱。
一个人的孤单饮泣,比两个人的故作坚强好得多。
抹去脸庞的眼泪,她站起来,踩着院里很薄的一层雪地毯,来到院门前,开锁,然后出了门。沉重的负面情绪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她要走走,想到处走走透透气。
没发现家里有异常的小寿小全一直蹲在身边,见她出门,便安静地跟在身后,形影不离……
“嘿嘿,快看,隔壁灯亮了!”
休闲馆里,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格外兴奋地从三楼阳台跑到二楼的客厅。一双大长腿连蹦带跃,三转的楼梯被他三两步就轻松跳了下来。
客厅里有三个年纪相当的年轻人,男的,一个在吧台调着酒,一个在玩游戏,时不时气愤地一拳捶桌:
“噢,碧池!”
还有一个在看美食视频,闻言挑了一下眉,瞅他一眼,揶揄道:“怎么,又想去敲门?”初来乍到那天敲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还没够?
一提起那天的事,某人的满腔热情顿时弱了些。
“没呀,我是来跟大家说一声,看要不要准备一下。”大男孩犟道。悻悻地来到客厅坐下,一双大长腿翘在茶几上不停地摇摆,像在告诉大家他其实一点儿都不在乎。
在乎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你看见她过来了?”站在吧台的男子戏谑地问。
“或许她会过来呢。”他正要去邀请的说,结果被集体气氛打击了。
“那就等她过来再说。”
以免白忙活一场,反正馆里食材多,人手多,随时能招待客人。
朋友们的态度像一盆冷水,哗啦,一下子将他雀跃的心情尽数泼灭。很想出去瞧瞧,又怕被笑话。那天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后来被门边的牌子吓得不轻,以为屋主出事了,差点就翻墙进去看个究竟。
幸亏被找过来的朋友一把拽下来。
老村长也一起来了,说她经常出远门,有时候三两天,有时候一个星期或者半个月不等。不过以前出去总会给他一个电话,这次可能忘记了。
为安全起见,老村长拔了她的电话。她家没安装固话,只有手机能联系。
结果打不通,一直不在服务区。
“肯定出去了。”那个老村长的儿媳何大姐说,“这牌子专门吓唬外地人的,天天活蹦乱跳经常带着四只狗上山玩,哪像有病的人?分明是她怕吵瞎编的借口。”
邻里之间像是积怨颇深,不大好相处的样子。算了,热脸贴冷锅又得被人笑话,毕竟不是谁都像他这么平易近人(伙伴们都这么夸奖他)。
大男孩兴味索然地打开自己的笔电,连接门口的监控视频瞄瞄。
这里是一间门店,自然要安装监控时刻盯着,预防意外生,例如盗窃、碰瓷什么的。唉,可惜路边没有安装,怕邻居反感,否则就可以看一下那宅子边……嘿,那是什么?!
望着雪夜中缓缓而来的一道黑影,某人被泼熄的热情再一次沸腾翻滚:
“喂,喂,大家快来看!”
他没说错,果然有人过来了……
第54章
夜色深沉,新邻居的门口灯火通明,屋里反而黑乎乎的,一片静悄悄。
落户的那几户,想是搬进来了吧?
不知不觉中,她在古代貌似呆了好长一段时间。
苏杏本想直接去村边的路口转转,沿途视野开阔,心情会好一些。当她来到路边却改了主意,邻居家的两栋房子静默矗立村中,像极了她在古代路过的宁静街头。
迟疑了下,她沿着一条小石径,向邻家走去。
农村没什么消遣,房东们估计睡了,夜深人静,不必与人应酬客套,安安静静地看个够。
那两栋屋子和她的宅子同等高度,小别墅门前的木栅栏围着一个小花园,里边种了许多植物,被雪覆盖看不出什么来。右边有一个灯柱,明亮的灯光把附近的路照得十分清晰。
只是,这些房东不知怎么想的,思维不同寻常。
她家是坐南向北,小别墅的门口对着她家,而休闲馆的门口却对着小别墅,不知是什么讲究。
并非迷信,就感觉怪怪的。
苏杏站在栅栏外边打量着,没有擅闯,也不打算叫门,沿着石径前往休闲馆参观。
休闲馆占地面积宽广,从外边看不出什么来,但门面比小别墅大。它门前铺着砖石,几个长方形的花圃之外是一片草坪,两盏相隔几十米的灯柱亮着。
灯光之下,细碎的雪花纷纷扬扬,一派静谧安详。
同样是被隔绝在门外,给人的感觉迥然不同。
现代人习惯吃过晚饭后,出来逛逛街,要么在门口打牌打麻将,吆喝不断,热闹非凡。
当然,云岭村是个例外,人少,闹不起来。
而古代的夜晚,人们白天忙活生计,晚上关门话家常。走在街头的人望着路旁紧闭的门户,心情复杂,一种孤独而悲凉的感觉油然而生。
如婷玉便是那感伤之人。
苏杏不止一次发现她站在别人家门口发呆,眼眶泛红。自己的感受却不同,好奇,激动,内心一直火热着,只因她不是那个世界的人,格格不入很正常。
回到现代,面对同样的情形,她的内心不曾火热,但有一股亲切感,淡淡的。
对,因为她是这个时代的人,有归属感。
这说明她比如婷玉看得开,毕竟梦里多了一场经历,心境不同,也或许,她比较冷血无情?在休闲馆的门前站了一会儿,又看了看灯柱,叹世事无常,无限感慨。
不管怎样,生活始终要继续。
看罢,苏杏往休闲馆的左边走去。村路是互通的,绕哪儿都是一种风景。两只大狼狗紧紧相随,不离不弃。
“哎,她怎么不敲门啊?!”摆好架势等了老半天的男生见人忽然走了,不禁嚷了起来。要不是伙伴们一脸淡定,自己怕被笑话,一早蹦出门口热情邀请对方进来了。
“可能人家不想进,只是看个新鲜。”调酒师不知何时过来的,手里拿着抹布擦杯子,一边看着监控视频说。
那个暂停玩游戏的不屑地嗤了声,“啧啧,你们还年轻,不懂女人心思,她们花招多着呢。”一看那装束就明白了,特立独行,不就为了引人注意吗?
“什么花招?”男生皱着眉头问。
调酒师也很好奇地望过来。
“欲擒故纵。”一本正经的口吻,很有权威的样子。
夭,集体鄙视他一眼。
调酒师回吧台继续清洗工作。
男生坐立不安地看着监控,盯着渐行渐远的黑影暗中念叨:回头,回头,赶紧回头啊!不是欲擒故纵么?他懂的。
眼看人就要拐弯走掉了——
“少华,你不请她进来坐坐?你之前夸她漂亮可爱来着。”有视频为证,确实可人,害得他充满期待。
名唤少华的男人挑挑眉,不以为然道:“我夸过很多人,比如这个女主持人……”天寒地冻,他才懒得出去吹风。与其招呼客人,不如在家看看美食来得舒服自在。
嘁,一群渣渣。
“外边辣么冷,”男生睨了众人一眼,起身,“我出去看看……”英雄救美去也,不假思索地冲向门口。
孰料,吧台里的调酒师扬声长叹:“唉呀,一个人大晚上穿成那样,不是心理有病就是性情古怪。最重要的是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对方是男是女,嗯,可能是男人也说不定……”
刚好冲出门口的男生一把扣住门框嗞地紧急刹停,顿了三秒钟,呯地重新关上门。
“我上楼看电影……”阴沉着脸,三步并作两步跨上楼梯。
片刻之后,客厅里传出一阵轻笑声……
独自在夜里走着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