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风流-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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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人不再说话,双手递上礼盒,乔三老爷接过来,左手托住盒底,右手轻轻打开盒盖,他已将双手注满真力,闭住呼吸,若遇暗算,他完全可以用袍袖笼住天下任何暗器,他有这个自信,至于毒烟,可以闭气解决。最让他担心的是能否在这之后接住蓝衣人的一刀,对那把弯刀他实在没有把握。
打开盒盖后他愣住了,见盒子里平躺着两只婴儿臂般粗细的人形野人参,人参须脉尽全,甚至竟能辨出“手指”、“脚趾”和模糊的五官来,另有两块未经琢磨但却天然润泽的盘子大小的碧玉,隐隐间似有清气浮动。乔三老爷,活了偌大年纪,虽然阅宝无数,甚至连皇宫内藏都
见过不少,像这样的宝贝还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乔三老爷又仔细看了蓝衣人一眼,忽然怦然心动,想起一个人来,乔三老爷把礼盒放在桌上
,朝蓝衣人拱拱手:
“敢问少侠尊姓大名?”
蓝衣人缓缓吐出两个字:
“狼人”
第二章 狼人传奇
狼人是人,不是忽而化作狼,忽而变作人的魔怪。但辽阔的塞外草原却流传着一个狼人的传奇,这个传奇是个孩子创造的,并曾一度动摇了草原人视狼为图腾的信仰。狼人表现出来的果敢、忍耐和征服激发了草原人被酒精渐渐消磨殆尽的原始潜力,狼人创造了奇迹,已化作草原人精神的象征,成为草原人新的图腾。
狼人并非姓狼名人,是个弃儿,没有名姓,人们见他生得黑,就叫他黑嘎,至于更多,没有人调查过。就像黑嘎杀了大黑之后,名字忽然改作了狼人,人们忽然将黑嘎两个字忘得一干二净,好像他本来就叫狼人一样,没有人探究过,也没有人质疑过。
黑嘎这年刚好十四岁,成了乔三老爷家的羊倌。一天午后,羊群进入了一处山坳,这里牧草丰美,黑嘎欣喜若狂,因为他从未见过这么肥美的牧场,其实他不知道,这里是牧人的禁区,是草原最凶猛的公狼大黑和母狼小白家族的领地。天色渐晚,黑嘎准备圈养回家,忽见羊群如溅起的水花般四散奔逃,黑嘎飞奔过去,只见一条牛犊大的黑狼嘴边粘着血,蹲坐在一条白狼前,正看着它津津有味撕扯着黑嘎最喜欢的头羊,这两条狼正是让牧人们既无可奈何又闻风丧胆的大黑和小白。黑狼听到脚步声,抬起头,古铜色眸子寒光森森地盯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瞅白狼了,好像黑嘎并不存在似的,在它眼中,黑嘎既没有威胁,也没有肥羊美味。黑狼这些年已经习惯了人们甚至同类对它的恐惧,可是狼永远没有听说过“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句话,也不会懂得这句话会带来怎样的后果,黑嘎虽然不是初生牛犊,却有胜过初生牛犊十倍的勇气。
黑狼突然听见锐利的破风声,接着眼角掠过一道阴影,等嗅到凶险已经迟了,只听一声清脆的炸响,黑嘎细长的鞭梢已刀锋般把黑狼一只眼皮撕裂,眼珠抽爆。黑狼嗷地一声惨叫,身子直窜起来,落到地上时脚已站得不稳,白狼惊得愕住,嘴巴停止了嚼动,张得老大,碎肉、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刚才黑狼的惨叫引来了狼群,只见狼头攒动聚在白狼周围,群狼见头领满脸鲜血也都呆住,没有头狼号令谁都不敢动,这是狼群的规则。黑狼站稳脚跟,一只独眼竟变得血红,目光火苗似的舔着黑嘎,黑嘎一抖长鞭,嗖的一鞭又朝狼头击下,黑狼头一偏闪过鞭子,箭一般朝黑嘎怀里窜去,黑嘎闪避不及,抬起右脚猛踢狼下颚,黑狼突地一顿,身子竟从脚下钻过去,一口咬住了黑嘎左腿。一股钻心的疼痛非但没有浇灭黑嘎的斗志,反而更激起了他的狠怒,黑嘎顺势一跪,竟把整条腿都塞进了狼嘴,狼头被紧压在地上,似被钉住,狼嘴大张,黑狼独眼里凶狠的火苗瞬间熄灭,瞳孔伸缩,露出了恐惧,它四蹄狠推猛挠,想拽出嘴来,黑嘎两手扳住黑狼上下颚,双臂用力,喀嚓一声,有如掰开了把大狼夹子,狼嘴应声而裂,狼血哧地从喉咙里迸出来,喷了狼人满脸。黑嘎站起身右脚踩住狼下颚,双手抓住上颚,一声大喊,哧啦,黑狼竟被应声撕成两半。
黑嘎抬起头,才看见白狼身边密集,黑压压一片,却没有一丝声息,全都大张着嘴,目光呆滞,有如泥塑。黑嘎猛吸一口气,嗷地一声大喊,群狼竟发出阵阵哀鸣,夹尾四散,有几只慌不择路径直朝黑嘎奔过来,黑嘎捡起羊鞭搂头盖脸抽过去,鞭到之处,狼竟不躲避,躺在地上,四爪朝天,簌簌发抖,哀哀嗥叫,屎尿失禁。黑嘎扔了鞭子,从死狼身上扯下团狼毛,打着火镰烤焦按在伤口上,撕下片衣襟包扎完毕,准备赶羊回家,见白狼竟还伏在那,没走。黑嘎抄起羊鞭,一步步靠上前去,白狼哀叫着站起身来,掉头小跑,跑几步见黑嘎没有追过来,便停住,眼巴巴地望着他。黑嘎走近一看,见羊尸旁躺着两只刚生下来的狼崽,胞衣还未褪,他拎起小狼,恨念未绝,就想摔死。刚抬起手,就见白狼哀号着爬过来,匍匐在黑嘎脚边,一双天蓝色的眼睛竟然流出了泪水。黑嘎叹了口气,轻轻把小狼放到地上,转身一瘸一拐地走了。转过山坳,忽听狼嚎,回头一看,见白狼站在高处,对着他悠悠长叫。
黑嘎赶羊回家,乔三老爷听说他去了狼洼,吓了一大跳,又听说只损失了一只羊,还杀了头狼,就觉得黑嘎说得越来越不靠谱,可伤毕竟是真的。于是安慰两句,请来大夫诊治,好在未伤筋骨,黑嘎躺了十几天,渐渐痊愈。仍旧放羊,只是再也不去狼洼。直到有一天,人们似乎觉得大黑忽然很长时间没叼牲畜了,于是纷纷议论,猜想大黑可能搬了家,可又不敢确定,因为谁也不敢去狼洼证实。忽又有人说看见了小白,可大黑呢?两只狼一向形影不离,难道病了?狼可没有人娇贵,死了?草原上的霸主,哪有天敌?狼是被人捕杀的?草原上只有乔三老爷有这个能力,可狼性凶残,行踪诡秘,而且报复心理极强,乔三老爷并不是傻子,他有着方圆八百里的牧场,喂给狼几头牲畜不算什么,被狼惦记着整群牲畜外加自身性命,滋味可不好受。
最后揭开秘密的居然是小乔,小乔从不相信黑嘎会说假话,但她也从未想过去证实,毕竟她只有十二岁。草原人崇尚率真,加上乔三老爷又是武林中人,所以从未想过把小乔藏在深宅大院中,禁在绣楼里。小乔经常骑马疯跑,当然也跟黑嘎一块儿放过羊。孩子愿意找孩子玩耍是人的天性,这天小乔跟丫环玩腻了,骑马跑出来,不觉来到黑嘎的羊群。一瞧黑嘎背对着她,坐在小山包一棵矮榆树下,便下了马,偷偷摸过去,准备吓吓他,走到身后丈八远时,忽听一声低低的狼号,蓦然从黑嘎肩上伸出一只雪白的狼头来,天蓝色的狼眼目光莹莹地盯着她,小乔脑袋嗡的一下,觉得心呼地跳到了嗓子眼,想叫叫不出来,骨节酸软,摇摇晃晃瘫在地上。黑嘎转过头,见小乔脸色苍白,堆坐着,伸手指着白狼,嘴巴大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知道受了惊吓,忙跑过来,小乔见黑嘎朝自己奔来,才觉得心扑通一下落进肚里,出了一口长气,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小乔醒过来时,见黑嘎正焦急地望着她,一张黑脸急得紫涨,额头汗水淋漓。小乔翻身坐起,紧张地看了看四周:
“狼呢?没跟来吧?”
“哪有狼?你看花眼了,那是巴图家的白狗”
“你骗我,你不说实话,我就告诉爹”
“告诉什么?看见狼?乔三老爷会相信?”
“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吗!我发誓绝不告诉别人”
小乔摇着黑嘎手臂嘟着嘴央求。
“好,我告诉你,你刚看到的是狼”
“白狼?该……该不会是……”
小乔脸色忽又变得煞白,咬着手指,惊恐地看着黑嘎。
“对,是小白”
黑嘎点点头。
“那大黑呢?怎么没跟它在一块儿?我听人说大黑不见了,可能死了”
“是死了”
“你怎么知道?你看见了?”
黑嘎又点了点头,伸手拽起裤脚。
“天呐!真是你杀死的?!”
小乔惊呼一声站了起来,瞪着眼瞅了黑嘎半天,忽然扑哧一笑:
“骗人,杀了大黑小白会饶了你?还跟你一块儿玩?”
“小白当时下崽了,我没杀狼崽,再说大黑吃了我的羊,我杀了它,一命换一命有啥不对?”
小乔对后半句理由不太认同,她孩子气地认为大黑吃羊,该由羊杀它,怎么也轮不到黑嘎替羊报仇。但与生俱来的母性让她很快做出了判断:“你是对的,不杀小白的孩子,小白欠你情,它不能吃你”,她为能弄懂这么难的问题兴奋得脸蛋通红,印证了黑嘎是杀狼人之后,黑嘎的形象忽然间在她面前高大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塞满了小乔小小的心房,她不知怎样才能跟黑嘎关系更近一层。凝神想了半天,突然想起了一个最好的主意:
“黑嘎,咱们拜把子吧!”
黑嘎吓了一跳,要知道草原人是最讲究结拜的,纯正的蒙族人把结义弟兄称作“安达”,你有越多的安达,受到人们的尊敬也就越大,黑嘎做梦都想成为别人的安达,也想有自己的安达,只可惜即使在民风淳朴的草原也是讲出身门第的,所以黑嘎至今还没有安达。黑嘎想了想,结拜兄弟没听说过有女的,咳,管他呢!这毕竟是自己第一次结拜,还是别人求的,对别人所求之事,黑嘎总不好意思拒绝。
“到底行不行?”
小乔见黑嘎脸上时喜时忧、阴晴不定的神色禁不住担心起来,好不容易想出来的主意可千万别泡汤,禁不住催促起来。
“好!我答应”
黑嘎终于下定了决心。
“只是你姓什么?我总不能叫你黑哥吧?!”
“我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黑嘎这个名字实在不好,你又这么黑,不如我替你起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