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师-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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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地方?”施得被碧悠温软的小手拉住,却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尽管他也承认碧悠的手确实温婉柔滑,手感十分不错,但他还是更关心何爷的安危,对,是安危,不知何故,他总觉得何爷应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到了你就知道了。”碧悠情急之下,也没有注意到她和施得之间过于亲昵的举动,急匆匆从后门出来,来到了后院,“上车。”
碧悠的车是一辆捷达。施得上车,坐在了副驾驶,碧悠手脚麻利地发动了汽车,驶向了街道,然后一路疾驶,朝市南而去。
汽车驶出市区之后,走向到了一条偏僻的小路。路况不好,颠簸难行,碧悠轻松自若地驾驶汽车,从她娴熟的动作可以得出结论,她的车技还算不错。
施得暗暗羡慕,他到现在还不会开车,一直忙于工作,虽然有驾证,却没有实地操作的经验。
穿过一片树林,道路两旁连路灯都没有了,可见是到了荒凉的郊外,施得纳闷,这是到了哪里?碧悠扭头说道:“何爷有时候想一个人静一静,就会来赵王城遗址。这里很荒凉,没人来,而且是古城遗址,有历史的沧桑感。”
夜幕之下,碧悠的眼睛又呈现出施得熟悉的光芒,亮晶晶,闪亮亮,就如天上最亮的星星。施得不由心中一动,一个人的五官之中,双眉、双目、鼻、双颊(即脸蛋儿)和唇,以美目为第一标准,而从相术的标准来说,双眼有神是精气充盈的表露。
人有精气神,精足,则不冷。气足,则不饿。神足,则不困。精气神三足,外在的最直接表现就是双眼明亮有神。双眼一有神,整个人就神采飞扬了。
以施得粗浅的相面之术,从面相上看,他觉得碧悠也有成为运师的资质,但为什么何爷不传授碧悠相面之术,不培养她全面发展,而只让她走平常路呢?
“到了。”正胡思乱想时,碧悠停了车。
四下一片漆黑,看不清身在何处。汽车灯光前方照射之处,十几米开外,有一座茅屋,茅屋年久失修,四面透风,根本就不能住人。从茅屋周围没有荒草和紧闭的大门可以看出,还真有人借茅屋遮风避雨。
碧悠下车,从后备箱拿出一把手电递给施得,施得打开手电,当前一步朝茅屋走去。碧悠胆小,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一只手还拉住了他的衣角,紧张胆怯的样子,就和一个柔弱无助的小女孩没有两样。
要说施得对碧悠全然没有半点想法,也不符合人之常情,毕竟碧悠美如美玉,全身上下又几乎无一处不精致,再者他和碧悠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有同病相怜之感。好在他总算克制了心中的胡思乱想,在大事面前,儿女情长的心思,还是放一放才是男人所为。
第016章 异彩纷呈的闹剧
赵王城遗址位于单城市南18公里,本是战国时赵国的都城遗址,毁于秦王朝,遗址面积很大,到处是残墙断壁,在风雨中荒凉了两千多年。单城市政府几次想重修赵王城遗址,终究因为工程太过浩大资金投入过多而搁浅。
如今的赵王城遗址,除了保留着残高3至8米蜿蜒起伏的夯土城墙之外,城内就是一望无际的荒地。除了荒草之外,就到处是各种野生的小兽,黄鼠狼、狐狸和流浪狗,等等,白天都没人敢来,更不用提晚上了。
碧悠被周围各种怪声吓得瑟瑟发抖,突然,远处传来一声类似鬼哭狼嚎的嚎叫,吓得她“哎呀”一声向前一扑,从后面一下紧紧抱住了施得,颤抖的声音说道:“施……得,我,我害怕。”
被碧悠柔软的身子紧紧贴住,施得是一个正常的适龄青年,男性的雄性激素立刻上涌,眼下是荒郊野外,又是孤男寡女,正是英雄救美的绝佳时机,他只需要一转身将碧悠揽在怀中,轻声安慰几句,就可以赢得碧悠的温存。
想了一想,他还是没有转身,一是他不想乘人之危,二是一个男人不能重色轻义,他是来寻找何爷的下落关心何爷的安危,而不是和碧悠调情来了。人要分清轻重缓急,方为真男人。
回身抓住了碧悠的手,感受到碧悠手心的冷汗,施得心生怜惜,轻声安慰:“没事,有我在,不怕。”
碧悠稍微镇定了一些,不过还是抓住施得的手不敢放开:“快去看看何爷在不在……”
施得也不想在此地久留,阴气太重,以他正当年的年轻火力还抵抗不了阴气的寒意,他拉着碧悠紧走几步,来到茅屋门前,朝里面喊了一声:“何爷……”
无人应声。
既然来了,总要看个清楚才行,施得一咬牙,伸手推开房门,只听吱呀一声,惊动了不远处大树上的一群飞鸟。飞鸟扑愣愣飞到夜空,叫声渗人。
壮了壮胆子,施得提了提气,一步迈进了茅屋!
茅屋内空无一人,正中有一张方桌,一把椅子。墙上还有一张人像,画中人是谁,施得并不认识。房屋的一角还有一张床,床上只有一个枕头,没有被褥。
桌子上还有一盏煤油灯,施得点了灯,再借助手电的光亮,将整个房间尽收眼底。房间内除了一床一桌一椅之外,再无他物,地面倒是很干净,墙角也没有蜘蛛网,可见经常有人来住。
施得心细,伸手到床上摸了一摸,微有余温,说明之前确实有人来过,而且时间不会太长。他又用手电查看了地上的脚印,只有一个脚印,他就稍微放了心:“可能何爷来过,而且离开不久,应该就他一个人,不会有事。既然他不在,我们就留一个纸条给他,告诉他一声我们来过,让他尽快回家。”
碧悠点头,她已经失去了方寸,只知道害怕了,施得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取了纸和笔,施得简单写了几句,将纸条压在了煤油灯下,然后灭了灯,和碧悠一起回到了车上。
“要不你开车,我手还在发抖。”碧悠将车钥匙交给了施得。
施得有些为难:“我车技不行,有驾证,没上路经验。”
“没关系,我教你。”碧悠说什么也不敢开车了,她确实吓得不轻,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施得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发动了汽车。不过还好,开了一段之后,他发现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就慢慢熟练了。
碧悠一上车就闭了眼睛,过了半晌,她才悠悠地说道:“谢谢你施得,刚才我太丢人了,让你见笑了。还有,还有我刚才抱了你一下,你别多想,也别……笑话我。”
施得呵呵一笑:“怎么会?能保护碧悠姐,是我的荣幸。”
碧悠脸上微微一烧,好在车内暗,施得看不分明,她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对施得有超出正常之外的想法,施得的出现,是一个契机,她不能因为个人感情而将她和何爷、施得三人刚刚建立的平衡打破。
“你说,茅屋中住过的人,一定就是何爷?”施得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多问了一句。
“肯定是了,上次何爷说是测试我的资质,带我来过茅屋一次,他说他的茅屋虽然建在荒郊野外,但从来没有外人来过。”碧悠不解地问,“你又想到了什么?我怎么觉得你有点怪怪的,施得,你是不是不相信何爷?”
“当然不是,就是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好像哪里有疏漏一样。”施得仔细想了想,还是不得要领,只好摇头说道,“但愿是我多心了。”
若是真的只是施得多心就好了……在施得和碧悠走后不久,茅屋中一个人影一闪,有人回来了。
来人来到茅屋之后,并未点灯,先是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闭目养神。过了半晌,猛然睁开眼睛,四下查看了一番,奇道:“有人来过。”
等他点亮了煤油灯后才发现灯下的纸条,拿过纸条看了一眼,又笑了:“原来是施得……”
如果施得在场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在煤油灯昏黄的灯光的照耀下,一脸意味深长的笑意的老者鹤发童颜,赫然是毕姓老者!
一路上磕磕绊绊总算回到了一碗香,一碗香离方外居步行也就是十分钟的路程,施得告别碧悠,不紧不慢走回了方外居。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小院一如平常的安静肃穆,施得推开院门,依然空空荡荡,就知道何爷还是没有回来,不由心中没着没落。虽然去了一趟茅屋,但还是难消心中的不安之意。
在院中随意走了几步,春天的夜晚,微风拂动,有了春暖花开的气息,却吹不动施得的忧愁。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从放生时毕姓老者的意外出现,再到和李三江的第一次正面交锋,以及与木锦年和花流年的一面之缘,再到晚上的荒郊野外一游,整整一天纷乱不堪,走马灯一样上演了一出异彩纷呈的闹剧。
说是闹剧或许不太恰当,但如果仔细一想,似乎纷乱之中有意外也有必然,最主要的是,他改命的第一天就出场了如此多的形形色色的人物,是在何爷的预想之中,还是意料之外?
只可惜,出场了不少人物,却又失踪了一个关键人物——总导演何爷——怎不让施得忧心忡忡。
暂时放下心中杂乱的思绪,施得洗漱一番,准备睡觉。刚才的荒郊野外一游,也让他疲惫不堪。和衣躺下,忽然觉得有些异样,枕头似乎被人动过——施得最大的优点就是细心——他一翻身下床,掀开枕头一看,果然,枕头下面有一封信。
一看笔迹施得就知道是何子天所留。
信很简单,寥寥数语:“施得,我有急事需要出一趟远门,少则三五日,多则六七日。在我返回之前,李三江的事情照计划进行,其他未尽事宜,你斟情处理。”
施得捏着薄薄的一页信纸,感觉重逾千金。关键时刻何子天急事外出,什么事,没说,去哪里,没提,怎能不让他担惊受怕?
关于李三江的事情,下一步虽然有了大体轮廓,但事情都在变化之中,万一李三江的事情中途有了变故并且超出了计划之外,他怎么再照计划进行?
问题还在于他现在连相师的水平还达不到,而且他的改命的人生之路才迈出一小步,何爷怎么就突然放手不管,离开了单城?什么急事能急成连和他见上一面说个清楚的时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