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发一万条锦鲤求死-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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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儿呆呆地看着,突然觉得很害怕。
而这件事,最终以屠婶子赔了半斤米告终,而赵元珠付出的代价是,她们母女被房东赶了出去。
理由很简单,院子里都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她一个暗娼在那里,谁知道会不会勾引自家男人。
离开了小院,连安身之处都没了,赵元珠带着巧儿,日子越过越糟,有时候就在一个棚子里做事,巧儿就蹲在外面木愣愣地等着。
有一天,不知怎么的,好似是那个客人不肯付钱,赵元珠被他打了一巴掌,差点起不来身,巧儿去扶,那个客人看见了她,就说:“你这个女儿倒是挺标志,不如……”
“呸,滚!”赵元珠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把人推了出去。
巧儿畏缩地躲在她身后。
赵元珠看着她,好一会儿,说道:“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妈。”巧儿拉着她的衣袖,“你别不要我。”
赵元珠冷冷道:“我要是有办法,就不会到这地步了,可这样下去,你早晚要被那些人糟蹋……”她咬了咬牙,“走,我们走。”
她一把拽起女儿的胳膊往外走,她是不行了,但从前认识的人里,还有在当倌人的,如果都要做,做野鸡哪里比得上做长三。
巧儿还小,叫她现在去做生意是不行的,想来,也只有卖进去才有条出路,做讨人是难,可好歹有口饱饭吃,为着将来开包的大生意,老鸨也不会随便叫客人欺辱了去。
总比现在就被人糟蹋了的好。
巧儿似乎知道要发生什么,一边哭一边哀求她,赵元珠不为所动:“你别恨我,我这个做老娘的但凡有别的办法,也不会叫你去吃这口饭。”
可巧儿真的害怕,又觉得赵元珠不要她了,她心一横,干脆对准一辆开过的车子就冲了过去,心想不如死了算了。
然而,从车上走下来的那个男人,改变了她的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注解:
1、点蜡烛:前文提过,梳拢是比较正式的事,会假装成真的结婚,所以也要点龙凤蜡烛,点大蜡烛就是给清倌人梳拢的意思。
2、清倌人:有些小姑娘年纪很小就会出局了,陪酒聊天,一是清倌人便宜,二是有的表明自己不爱女色,只是为了应酬,当时吃局必点倌人,算是一种约定俗成的习惯,三是清倌人唱曲比较用功(……),做大生意的意思就是可以留客人过夜那啥了。
3、姘戏子:据说当倌人最被人看不起的就是姘戏子,和戏子好的话客人就会非常生气,不会再来了,所以很是被忌讳,然而,和戏子好的倌人有很多,有的还会倒贴= =
………………………
篇幅有限,不能逐一讲来,以裴瑾和元珠的相识为例,大致讲了讲那会儿嫖…妓是个什么流程,大家感兴趣就去搜一下《海上花》的电影吧,侯孝贤的,梁朝伟刘嘉玲李嘉欣他们演的,可能会觉得看不懂又沉闷,建议只看开头,那个开头就是一个典型的吃局场面,会有比较明确的感知。
*
稍微修改了一下前文,暗示了一下原本柳巧仪的安排里是有洞房环节的,这样会更合情理一些。
明天见。
第88章 爱恨
遇见赵家母女时; 裴瑾刚刚在上海落脚; 在法租界租了房子; 请了司机、佣人和花匠,总算是有了些人气; 只是依然不够热闹,直到巧儿的到来。
骨瘦伶仃的小孩子总是惹人怜惜; 帮佣的吴妈最是心疼; 她早年丧子; 丈夫病死; 裴瑾见她可怜,留她在家里帮忙; 然而她心如死灰; 每天只知道低头做活,了无生趣。
巧儿的到来,激发了她的母爱,她连夜替巧儿改了一身衣裳; 又做饭菜给她们母女吃; 知道了赵元珠的身世来历也并没有鄙薄; 只是唏嘘她命不好,遇人不淑。
以赵元珠的本事,很快和吴妈熟络了; 慢慢套出了裴家现在的情况。
首先,按照裴瑾的说法,他的夫人在美国; 不在上海。谁都没有怀疑这一点,毕竟当时世情如此,老妻在家中奉养父母照料孩子,丈夫在外面做生意,老派的养个姨太太,新派的自由恋爱交个女朋友,一团乱,谁也不会去刻意查证他的家人。
这让赵元珠松了很大一口气,她自然是有自己的盘算,裴瑾能救她们母女一天两天,还能长久地接济不成?可她若是有什么谋生的本事,何至于沦落到卖笑的地步?
在长三学的是什么,唱曲,陪酒,伺候男人,除此之外,唯一还能说道说道的只有她的厨艺了。
她会做苏州菜,而很巧的是,吴妈是安徽人,不大擅长做菜,而裴瑾恰恰最喜欢的就是苏州菜。
她几乎是立刻决定想办法留下来,她和巧儿居无定所,租房子要钱,她又没有什么谋生的本事,可留下来就不一样了,除了花匠会回自己家,司机和吴妈都是孤家寡人,全都住在这栋美丽的大房子里。
就算不为了自己,也为了巧儿。
她主动请缨揽下了做饭的活儿,吴妈见她们母女可怜,也有心帮一把,便主动向裴瑾说情,裴瑾略略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头同意了,说给她每个月开工钱。
赵元珠坚持不肯接受:“你收留我们母女,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怎么好再要你的钱?”
“你不用,巧儿总归是要用的。”
就是这句话,让赵元珠察觉到了他对巧儿的优容与宽待,她想起从前长三里的孩子,不管是娘姨的孩子还是年纪小的清倌人,他都对他们很好,时常给他们吃糖,鸨母要打骂被他撞见了,多半也会说说情。
细想起来,裴瑾似乎从来没有提起过他的孩子,赵元珠猜测他或许是孩子不在身边,又或许是无子,所以才对孩子这般喜爱。
那时的赵元珠只是希望能够有个安稳日子,为此,她想尽了办法,例如,她在饭食上下足了功夫,自己却轻易不往他跟前凑,她选择把巧儿打扮一新,叫她去讨好裴瑾。
巧儿已经十分懂事,知道这个人对自己命运的影响,所以也努力讨好他。
裴瑾果然很喜欢她,有时出门会给她带点心,看到她给自己端茶倒水,会夸她懂事。
巧儿也很喜欢他,看到他在家,总是忍不住溜到他身边和他问好,打搅了他,他也从不骂人。
她对赵元珠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妈,裴叔叔真好。”
赵元珠日子好过起来,对女儿也愈发和颜悦色:“你要记住,我们是因为他才有现在的日子,所以你千万不要惹他生气,知道吗?”
巧儿当然知道,但她也有不能理解的地方,例如,不明白为什么亲生父亲对她那么坏,这样一个叔叔却对她们母女这样好,她半是猜测半是渴望:“妈,裴叔叔为什么对我们这样好?”
赵元珠和裴瑾也认识好些年了,对他的脾性还是有点了解的,相识一场,总归是有点情分的,但是是什么情分……她正想着,巧儿揣度着她的脸色,已经猜出来了:“他也是你的客人?”
日子难过的时候,什么自尊脸面都可以不要,赵元珠也不止一次被女儿撞破事了,可现在日子好过起来,衣裳穿穿好,头发梳梳整齐,自尊便又回来了,想把以前丢在地上的脸皮捡起来重新嵌回去,这下被女儿说破,竟然觉得有些难堪,脸沉下去:“小孩子别问这个。”
可巧儿已经知道了答案,又追问:“那他是不是对你很好?”
“最好的一个了。”赵元珠喃喃道,“真是没得挑。”
裴瑾在上海做生意的那几年里,是她最好的光景,但凡是要有倌人陪的场合,他都会叫她的局,也不是没有其他倌人想要笼络过他,毕竟好客人难找呀,可他偏偏不为所动,也不去做别人。
还不止如此,他出手也大方,衣裳头面都不曾委屈了她,那会儿她就算是就做他一个,收入也足够花销了,姐妹们谁不羡慕她,都说她是走运了。
她心里也是一千一万个满意的,有些事不上台面来说,可私底下大家都有计较,哪些客人脾气不好,哪些客人会不知道疼人,可裴瑾对她始终客客气气,连高声说话的时候都没有过,更别说呼来喝去了。
她早就想过,要是想嫁人,这就是最好的选择了,为了试探他的态度,她还特意做过一出戏,故意同一个戏子走得近了些,让别苗头的倌人看见,当着裴瑾的面说破,想他发脾气,她好委屈说冤枉。
这算盘算了九十九步,没算到裴瑾压根不在乎,听见了这话,不过是笑一笑,云清风淡。
朋友问他怎么不生气,他就说:“她是倌人我是客人,哪有客人不许倌人做这做那的。”
她气他这样不在意,闹了个翻天覆地,哭得嗓子都哑了,捶床板,砸茶碗,闹着要跳楼,娘姨和老鸨都吓坏了,他还靠在窗边,不紧不慢地翻一页书,间或劝一劝:“别闹了,哭坏嗓子就不好了。”
她还是哭个不住,寻死觅活的,裴瑾就点了灯,慢悠悠地继续看他的书:“你要是那么恨我,我以后不来就是了。”
“那你不要来了,你再也不要来了,我再也不要见你。”赵元珠用帕子遮住脸,哭得差点背过气去。
老鸨劝道:“裴少爷,你就说两句软话哄哄我们先生吧,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什么话?”裴瑾笑了笑,“海誓山盟?这种做不到的事,我从来不说。”
都是娼家手段,要是被哄得说了什么甜言蜜语,就等于被人揪住了小辫子,非要你剜下几块肉来不可,大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