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有病的呀-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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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从前的大师只能小心活动,靠相邻的人口口相传,不能像现在一样大张旗鼓。
他爸请来了一把剪刀。
大师说是外头有东西惊了小孩子的魂,把剪刀放在枕头底下,吓一吓外面的东西,小孩就好了。
可是还是没用,眼见孩子哭声越来越微弱,弄不好哪一声高一点,下一声就咽气了。
他还能想起煤油灯昏黄的亮光下,他爸抹的眼泪。这时候海芷兰的外婆来串门了,农村嘛,平时谁家里头出点事都能得来几句关心,不过两家的关系很尖锐,海芷兰外婆过来看孩子,他爸妈还有点奇怪。
海芷兰的外婆姓吴,他要叫一声吴婶子。
吴婶子进门就说有个偏方,可以试一试。他那时候也在屋里,见到吴婶子将嚎嚎大哭的弟弟抱在怀里,说来也怪,那小子哭声戛然而止。
婶子在包里摸了摸,伸出手在弟弟眉心点了个朱砂印。他凑过去看,那朱砂好像亮了一下,吸了个薄薄的东西进弟弟身体里,不过他疑心是看错了。
吴婶子走的时候留下一句话:“我听说有些孩子见得不白事,是八字轻,十二岁之前都要注意避讳。”
至此,他弟弟晚上就真不夜哭了,他家里人都特别注意让弟弟碰见白事,他弟现在媳妇都娶了,孩子也生了。
他渐渐就忘了,刚刚又突然想起来。
白妈妈听完也惊呆了:“不是海家,是……吴家?”
她细细回忆,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和善的形象,吴婶子见谁都和和气气的,没听说过跟和红了脸,也没见他们家里头吃过半点亏,甚至没什么人说她家坏话。下细一想,这在那些年景,在民风彪悍的村里是基本不可能——你不占强,就要吃亏。
从没听说出吴婶子有任何神异的地方,村里就这么大的地方,多的是长舌妇,要有一定能传出点风声来。
可是一点风声没有。
“老白……”
转过头一看,爱人已经睡熟了,都开始打小呼噜了。
白妈妈无人可问询,也拉开被子钻进去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兰兰要回校了,惊不惊喜,期不期待!!
第7章 回校
海芷兰坚决不让父母送,没有受伤的手拖着行李上箱登上了公交车,她运气不算特别好,避开了高峰期的情况下公交车上头也没有座位。没有座位,当然也没有人给年轻小姑娘让座,她只能拉着吊环,用脚固定着行李箱。
每一次车子颠簸,行李箱的滑动轨迹都令她侧目。
终于在一次到站急刹车中行李箱彻底离开了她的掌控,以一马当关的气势往前滑去。海芷兰只有右手能抓吊环,自己都没有站稳,当然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笨重的行李箱一路滑到前门,撞在刚上车的乘客膝盖上。
遭受无妄之灾的男士伸手扶住黑色的行李箱,探寻的目光对上了海芷兰清亮的眼。
这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外貌好看,气质也漂亮…………像是冬日里暖烘烘的太阳,春天里迎面吹来的带着花香的风。
‘这是你的吗?’
男士左手拉开行李杆,他用会说话的眼睛这样示意,再读懂小姑娘略带尴尬的暗示之后……向着海芷兰走过来。
人和人初识、趟使是熟识之后都免不了互相打量,海芷兰自知她并不算漂亮那一挂,也不是时下流行的纤瘦体型,不符合对美女的定义,衣着打扮也没有出彩的地方,甚至有心人可以看出家境的贫寒。
海芷兰坦荡,她没有看头,可对方真是太有看头了。
在她短暂的十七年人生中,从来没有在现实中看到过有男生能将暖黄色穿得这样漂亮的,这个颜色一定要驾驭者的皮肤足够白,还要是白得健康才成,若是苍白便被衬成蜡黄,穿不出风采。
老实说,女孩子更适合这个颜色,要骨架小的那种女孩子,否则就显胖而少一分娇俏。他却能将娇俏可爱的暖色穿得这样俊美非凡,实数老天眷顾。
一对弯弯眉,一双含情眼,鼻梁挺立,面若好女。
“对不起、谢谢!”
尽管海芷兰没少用眼睛吃够‘美味’,嘴里的言语却还是冷冷淡淡,乐于助人的好心男士好奇的看了她两眼,笑了:“不用谢,海芷兰。”
海芷兰淡淡的点了点头。
为了避免行李箱拿错,上面是写有她名字的。
公交车又一次停靠了下来,‘超好看’看了眼自己旁边空出来的位置:“你坐罢!”
海芷兰抬头看了一下站点:“谢谢,不过我到站了,马上下车。”
‘超好看’:“……”
他突兀的提高声音说了一句:“我叫胥文约……”
时间紧迫,他怀着莫名的冲动,不知道是什么促使的说出自己的名字,有心解释是哪几个字,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公交车的门打开了,拒绝了‘超好看胥文约’的帮忙,提着笨重的行李箱的海芷兰突然回头,露出了迄今为止第一个笑的模样。
“我高二……”
在他不解的目光中,海芷兰又加了一句:“今年才十七岁,叔叔,我还未成年的。”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算不上炸弹,顶多是个鞭炮,总之丢在那之后,她心里怀着一分恶作剧的愉悦,不紧不慢的提着行李箱下了车,心情也意外的好了许多。
而她下车之后,胥文约面对四周乘客隐秘的打量,白皙脸迅速蹿上了鲜艳的红色,坐立不安的等到下一站便下了车。
……真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了。自己的动作真是像闲散人士向年轻姑娘搭讪的猥琐样吗?不知道会不会人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想这么多,萍水相逢而已。
“……现在的小姑娘,二十四都要被叫叔叔了吗?!”
***
海芷兰的好心情在到达宿舍门口的瞬间被悉数清空,朝日中学女生寝室是标准六人间,上下两层,上头睡觉,下头是课桌。
本来属于海芷兰的床铺上,摆满了不属于她的东西,连上铺睡觉的床上都放着五个箱子。海芷兰当初车祸来得突然,私人物品一样没收走放在寝室的,现在哪还有任何‘留存’,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早被人拿去丢了。
今天是周日,宿舍里只有两个人在,恰巧张珊珊也在,她被人拉了拉袖子,抬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海芷兰。轻蔑的扫了她一眼,又低头去写她的东西了。
嗨哟!这个女的知不知道她当初那一推害得人差点没命?!
真是厉害了,居然毫无歉疚。
张珊珊心里不止没有丝毫歉疚,还有对受害者无尽的厌烦………这个‘死穷酸’怎么还敢回来,车怎么没有撞死她?!
早先刚出事的时候,张珊珊也不是没有害怕的,毕竟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还是没有亲眼见到过车祸现场,而且这个车祸现场还是她一手导致的。可是焦虑没有维持一天,从知晓海芷兰没有死开始,害怕就化作了埋怨。
………都是她太烦了我才推她的,玩笑都开不起真没用没,看多车过来不会躲吗?给她找事不是。
然后是有理有据的分析………有没有证据,胆小鬼还能怎么样,就算她到处嚷嚷也不会有任何人信的,她爹妈是泥腿子,我爹妈是什么人?有我爹妈在只要不弄死人也出不了什么事。
一步一步,到了最终只剩下诡秘的刺激。
——这种随意控制人生死的感觉还挺爽。
张珊珊开始享受这种居高临下看人的感觉,她想着凭自己的家庭条件未来总会成为人上人,现在只不过是提前实习而已。
鉴于受难的是软包子海芷兰,张珊珊甚至没有将这件事告知父母,动用家里的关系。果然,事情都过了四个多月也没有见海芷兰攀咬她,她的胆子渐渐大了,膨胀了。现在海芷兰出现在她面前,她表现出了内心深处积郁显的恶意。
张珊珊心中暗笑,按照往常的态度,不理海芷兰,给她难堪。
跟旁边的人使了个颜色,张珊珊俯首在课桌上写作业,没想到劈头盖脸就被落下来的一堆东西砸懵了:苹果、熟鸡蛋、袜子……泛着油水的饭粒弄脏了她的作业本。
“你干什么啊?”
张珊珊勃然大怒。
“都是同学,团结友爱、互相帮助,我手上有伤,实在是拿不动了,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书桌,我晚点给你擦擦桌子成不?”
这海芷兰怎么回事?嘴里好声好气的说着话,脸冷得跟冰坨子似的,情形怪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张珊珊觉得有点怪了,她认为自己应该要提高警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怒火完全没有办法压抑。
从这个角度,寝室只有做壁上观的女生能正面看到海芷兰的表情,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机灵的跑出去了。
海芷兰眼见她出去,并不阻止,还贴心的关了门,大包小包更是直接往张珊珊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书桌上放。她的东西东西太多了,挤得桌子上的漂亮的陶瓷笔筒、亮晶晶的水晶球全部掉到地上。
陶瓷笔筒还好,水晶球直接裂成了两半。
这个水晶球可是生日的时候他送的,平时自己动都不准人动,结果被她弄烂了,这个死胖子赶紧去死、去死!
“你是不是疯了……”
张珊珊推了她一把,海芷兰顺着她的力道退后两步,低着头不让张珊珊看她的表情,言语却畏惧的几番停顿:“张珊珊,你……你……还推我……你上次推我是故意的。周五放学那天,你是不是故意推我,看到有车经过,所以故意推我?”
张珊珊的恶意浓重,毫无掩饰,语调上扬有一种别样的舒爽:“我就是故意的啊!死肥猪,那车怎么撞不死你啊!早知道我那天就推重点,撞飞算什么,该让车轮从你身上压过去,最好碾几下,看你还能不能活着恶心人。”
海芷兰:“我差点死了,在医院住了四个月啊!你……为为……什么?总有原因吧。”
“你又丑又胖自己不知道吗?!”
又丑又胖就TM不能活了吗?怎么世人活下去的权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