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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迷离之花-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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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维民都知道项青就在利基公司工作,便由普克打电话给项青,请她来宾馆谈谈有关欧阳严的情况。项青在电话里告诉普克,她正与项兰在外面办事,等办过事之后再来。普克与马维民在宾馆房间里等到九点略过几分时,项青来了,并解释她有点迟的原因,是项兰感觉不舒服,她先送项兰回家睡下后才赶来的。

普克当时问项青,她与项兰回家时,周怡是否在家。项青说周怡不在客厅,不知道是否在自己的房间。项青与项兰回家是在八点半左右,姐妹俩都没有看到周怡。就是说,欧阳严死亡的可能时间段里,即从八点至十点之间,没有人能证明见到周怡。但关键是,项青说没有看到周怡,是否就能证明周怡真的不在家呢?

而且,除了项青到达宾馆的时间,普克能够确定是在九点过几分之外,其它几个时间,都是项青陈述的。普克下午去项青家接项青时,心里曾想问问项兰前一天晚上关键的几个时间,但没有合适的机会,便放弃了。

此刻,普克很想马上给项兰打个电话,问问这些情况。但已经这么晚了,项兰没有手机,如果打她家里的电话,很难说会是谁接。而普克只想与项兰单独谈,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明天去项家一趟,找机会与项兰单独谈谈。

想到这里,普克暂时停下了思绪。一整天的时间里,普克几乎没有一刻停止过思考,这种脑力劳动其实相当耗费体力。普克这时才猛然想起从中午过后,除了几杯茶之外,自己没有进食过任何东西,早已经饥肠辘辘了。

在这种状态下去睡觉,肯定是睡不着的。普克没办法,只好下到楼下看看有没有吃的。餐厅早就关门了,还好一楼大厅的小售货部二十四小时营业,普克买了快餐面和火腿肠,上楼用开水泡泡吃了,之后便疲倦地上床睡了。

16

三月二十六日早上八点钟左右,马维民直接来到普克住在宾馆的房间。

马维民说:“昨晚局里的同志连夜加班,将从欧阳严那里取回的证物进行了化验分析。酒杯里的残液中含有水合氯醛成分。门把手上的指纹破坏严重,基本没有什么价值了。但有一个很重要的线索被找到了。”说到这里,马维民特意拍了拍普克的肩膀,“就是从浴室下水道和地漏管道里取出的大量毛发,经过DNA检验表明,这些毛发分属于两个人,其中一种已经证实是欧阳严本人的,另一种的样本保留在局里。”

马维民笑起来,说:“现在我们应当想法去取周恰的DNA样本了。”

这是发现欧阳严死亡以来,马维民第一次直接提起周恰的名字。

普克听了,点点头,说:“这件事,我想可以请项青帮忙,从她母亲卧室里取几根头发,应该是很方便的。”

马维民说:“可以这么办,那就由你负责跟项青谈吧。”

普克说:“好的。正好,我还想找项兰单独谈谈,了解一下三月二十四日傍晚,她整个儿的活动经过,主要是想知道,那天晚上周怡是否在家。我也跟您谈过,三月二十五日凌晨一点钟左右,我和项青在她家客厅里时,遇到周始从外面回来,当时她的表情很不正常。而我到达项青家时,是二十四日晚将近十二点钟。从十二点到一点,可以肯定周怡不在家。但在欧阳严死亡的那段时间里,即二十四日晚八点至十点之间,周怡究竟在木在家呢?这个问题现在显得尤为关键。”

马维民说:“对。那么你准备什么时候跟项兰谈呢?”

普克看看表,说:“现在是八点四十,估计她们也差不多该起床了。您走以后我就给项青打电话,说我有事请她帮忙,要去她家一趟。一方面可以跟项青谈取周怡毛发的事,另一方面可以找机会跟项兰单独谈谈。”

马维民说:“就按你的计划办吧,我现在要回局里去,看看昨天去调查欧阳严亲属的同志有什么结果。不管有没有新的东西,中午的时候你都要跟我联系,我们可以把彼此的情况互相交流一下。”

普克说:“好,那我们就分头行动。”

等马维民一走,普克拨了项青的手机。但手机暂时无法接通。普克想,项青的手机是在占线,还是晚上睡觉关机仍未打开?又试了几次,仍然不通。普克只好试着拨项青家的直拨电话,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接起来。一个女声问找谁,声音有点低,普克一下子没听出是谁,说:“请问项青在吗?”

“你等等。”那人放下电话,普克听见话筒里传来开门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有人接起了电话,这一次是项青本人。普克马上想,刚才接电话的,不会是项兰,很可能是周治。听声音,周怡放下电话去找项青时,打开了门,那么这部电话可能是在周怡的房间里。

普克说:“项青吗?我是普克。”

项青语气听起来淡淡的,嗓音也有点沙哑,说:“哦,你好。”

普克敏感地发现项青的语气和平时略有不同,解释说:“我刚才拨你的手机,不知怎么拨不通,只好打这个电话。”

项青说:“哦,我关机了。你还是打我的手机吧,我现在就打开。”

普克过了几分钟,又拨了项青的手机,这次一下就接通了。

项青刚才淡淡的语气又变得温和而且亲切了,但仍然有些沙哑,听得出她说话时,是带着笑的:“对不起,刚才我母亲在旁边,所以不好说什么。昨晚我睡得很晚,就把手机关了,没想到睡到现在,我很少起这么晚的。”

普克说:“应该我说对不起的,吵醒你了。”

项青柔声说:“俄们就不用客气了。你找我有事吗?”

普克说:“是有件比较重要的事,我想能不能到你家里去一趟?不过,你刚起床,我可以等一会儿再去。”

项青想了想,说:“嗯,那你过半个小时左右出发吧,等你到我家时,我差不多都准备好了。”

普克说:“那好,待会儿见。”

两人挂了电话,曹克利用这个时间去楼下吃了点早饭,又回房间想了~会儿案情,看看时间差不多,便下楼出了宾馆,在路边叫了一辆出租车,来到项青家。

普克还没走到项青家的院子时,远远便看到项青打开院门走出来,好像她能将普克到达的时间计算得准确无误。普克不由想,项青的这种细致精确已经不止一次地表现出来过,这是来自于项青的天性还是后天的培养呢?

项青站在门口,上午的阳光斜斜地照在她身上,在地上投映出一个影子。项青已经看到普克,嘴角微微翘起,唇边露出那个小小的笑涡,柔美的脸庞有一半沐浴着阳光。普克走到近前时,甚至能看到项青光洁的面孔上,阳光映照出的细细的绒毛。

项青的眼圈有些黑,像是睡眠不足的样子,而她的眼睛深处,染着一种普克无法言说的情绪,像是有些话要对普克诉说,而在无声中又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丝柔情。普克感到自己的心木可克制地微微一动。

项青微笑着说:“算到你差不多该到了,你一向都很准时。”

普克笑了笑,说:“是不是没睡好?眼圈有点黑。”

项青边往院子里走,边说:“昨晚有些失眠,大概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睡着一会儿。是不是很难看?”她低头看着地面,脸上带着点羞涩。

普克说:“不会,只是看起来有点疲倦。对了,项青,”

普克在进客厅前,放低了声音,小声问项青,“你母亲和项兰现在在家吗?”

项青说:“这会儿都在。不过,我母亲可能很快要出去,今天是星期天,上午她常去办公室的。阿兰好像还没起来。”

普克说:“那我等一会儿再跟你说什么事吧。我们可以先聊点别的。”

项青说:“好吧,先在客厅坐一会儿。”

两人进了客厅,正巧看到周怡穿戴整齐地下楼来。

普克一眼看出,周怡的脸上虽然经过化妆,仍然遮挡不住深深的倦色。鼻子旁边两道弧线很明显,嘴角及眼角也出现了皱纹,甚至连原本漆黑的发角,都露出淡淡一丝灰白。整个人与上一次普克见到的相比,仿佛突然之间苍老了十岁。

普克内心受到不小的震动。一瞬间普克想到,如果不是内心经受着非常巨大的折磨,周怡怎么可能一两夜之间就发生如此显著的变化?

看到项青和普克,周怡淡淡地笑着点了点头。对于普克客气的问候,周怡只是说:“你们坐吧,我出去了。”

等周怡出了门,普克看了看项青。项青的脸上有几分黯然,显然,她也注意到了周怡的变化,但项青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普克抬头看了看楼上,见周怡的房间门锁着,便说:“项青,我需要几根你母亲的头发,你能打开她房间的门吗?”

项青脸上先是掠过一丝诧异,马上又平缓了,什么也没问,说:“她的房门应该没有锁,只是带上了而已。就算锁也没关系,我们家还有一套备用的钥匙,每个房间都有。还是先上楼去看看吧。”

普克踉着项青上了楼,果然,周怡的房间门并没有锁,一扭把手就推开了。

项青问:“你自己找,还是我帮你找?”

普克说:“你不介意的话,我自己就行了。”

项青点一下头,说:“那我先回自己房间去了,你需要时就叫我好了。”说完,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普克第一次看到项怕远与周怡的卧室,之前,普克只进过项兰的房间。这间卧室的面积比项兰的房间大许多,里面有两张样式相同的床,比双人床稍窄,比单人床略宽。两张床中间的床头柜上,摆着一部电话机。靠窗的一张床上摆着被子枕头,叠过,但略有些凌乱。另一张床上罩着床罩,没有其它床上用品。

在距离没有床上用品的那张床稍近的地方,有一套组合柜,下面一层摆放着影碟机和一些碟片,中间一层放着一台二十英寸的电视机,再上面是玻璃柜,里面错落有致地摆放了一些工艺品。旁边一面墙前,摆着一张梳妆台,上面高高低低堆了许多女性化妆品。

卧室南面墙上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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