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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苦海无涯,回头干啥-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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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是蝉翼还是羽毛,只要沾上就会在转瞬之间沉底,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地方。而通向那岛只有一条木桥,道还得从外头寻到机关按下方才会落地成为可通人的栈道。
  院判用了一道据说可以捆住神仙的锁链绑住了寒松,不过在卢致远看来似乎没有必要,就算什么都不放,寒松也出不来啊。
  按下机关后,卢致远捧着瓶瓶罐罐走到了牢房里的岛上。手中拿着不少东西,没办法行礼,他只好超寒松躬了躬身,道了句。
  “久违。”
  说话时视线落在手心里这些瓶瓶罐罐上,不知该选哪一样。皆礼院对于男女之事并没有道修与佛修那般看重,因着圣人有云学而优则仕,门下不少弟子甚至还会入世做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极人臣。
  圣人还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是故同门里不少人,都在凡间有那么一个两个甚至三个娃。
  虽说都生了娃了,可他们毕竟还是正派修士,或者说不久前还曾是正派修士。又不是成天除了吃就是日的魔修,这种夫妻之间私下里助兴的东西,怎的也不好摆上台面的。
  卢致远修行几百年来,倒是没有什么机会用。
  北山寺有武僧禅僧之别,皆礼院也有真君子和伪君子之分。卢致远便属于醉心于修行,且彬彬有礼的真君子。他那伪装了多年君子,荧惑守心天象出,一夜之间性情大变的院判师尊,便是伪君子。
  然真君子虽不曾试过这些东西,耳濡目染却也知道它们的用途。
  小瓷瓶里的是合欢散,魔修出品,需化水,早晚在饭前送服。服下之后那边是一夜七次郎中狼,翻云覆雨等闲间。
  大瓷瓶里的是自家药修炼制的丸药,干吞且不能嚼。据说服下后便能金枪不倒,就算是圣人在世,吃上一丸也得叫他忘了人伦礼义。
  轻飘飘的小盒子里,是涂抹式外用的处方,数十年前一位师兄从凡间青楼里带回来的物件,功效几何倒是不曾听人细说,可每个使过的,都竖起大拇指叫好。
  “道友勿要怪罪,天地君亲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孝字当头,院判的命令在下不得不从。”
  挑了一粒药性温和的针尖大小的丸药,两指捏着送到了寒松的唇边。
  “啊——”
  和尚双唇紧闭,丝毫没有要将其吞咽下的意思,别过了脑袋。
  卢致远羞红了脸,将弯腰扔进了绕着他二人流动着的水中,连着在地上跺了好几脚。
  “仁义廉耻全无,我不配读圣贤书。”
  瓶瓶罐罐叮叮当当的从他手中掉在了地上,大的小的,丸药也好,是粉末也罢,叫卢致远噼里啪啦的踢进了水中,转瞬沉没不见。
  “呸,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叫和尚破戒一事,君子便不为。
  卢致远捡起地上的僧袍,给寒松披在了身上。
  “小师傅等着,今日院判不在城中……”
  僧袍早就破破烂烂,寒松又是个健壮的,不管卢致远怎么披挂,总是会露出些肌肤来。
  折腾了一会儿,干脆不做着徒劳的无用功,卢致远掌心贴在了和尚的肩头,另一手指天发誓:“我就是不要院判这个爹,也得救你于水火之中。”
  爹倒不是真爹,可胜似亲爹。院判教他识字,院判教他绘图,院判还教与了他孔孟二圣,人之初性当本善。
  白眼狼便白眼狼吧,给和尚喂合欢散营生就算是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卢致远也是做不出来的。
  绕着寒松转了两圈,卢致远试图从捆在他身上的锁链中寻出破解之法,然即便他是皆礼院金丹一辈的翘楚,对上这类大能修士的法器,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可能会疼,小师傅且忍忍。”
  卢致远站在了寒松的身后,双手掐了个法诀朝锁链点去,可惜,不但没有给予寒松自由身,反而差点把自己从这牢房中的岛上撞出去。
  “施主当心。”
  寒松虽不能行动,可转过头去朝他问询一下还是做的到的。
  卢致远狼狈至极,蹦跳着爬了起来,身上的书生气散了大半,配着他略显丰满的身材,猛的一看倒像是江湖上的草莽了。
  “无妨!”
  开口也和绿林好汉所差无几。
  乾坤袋中祭出了本命的法器,卢致远正待再试一次,那紧闭的玄铁门忽的开了。
  “逆徒!”
  院判的声音在牢房里回响,将卢致远吓了一个机灵,下意识的双手并着伸向前方,一副等着戒尺落下的没出息模样。
  训斥卢致远的院判不是别人,他脸上的血迹还未擦拭干净,正是在北山寺里剥下妇人面皮,还贴在自己脸上的修士。
  身后跟着封鸿道人,院判面上有些挂不住。
  “我这徒弟不听话,叫封鸿道友见笑了。”
  “五十步笑百步,也就是我那徒弟死了,不然更不行。”
  封鸿的怀中抱着旱魃,腾不出手,只能嘴上客套。
  院判拖着被施术定身的灵璧走过木栈,看在封鸿道人的面子上,动作竟还不算粗暴。将她放在地上,靠在木桩旁坐好,院判瞧见地上粉末撒了遍地,一吸鼻子嗅到了残留气味后,更加生气。
  转身揪住了卢致远的衣领,口中道:“你这混账东西,为师嘱托你这么一点事都办不好。”
  一脚踢在他身后,将他踹上了栈桥,院判气不打一出来。
  “罢了,生的什么气,我还有一瓶。”
  瞪了徒弟一眼,院判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瓶,扯掉了上头的红色布绸,往寒松的鼻下一送。
  “管你是什么罗汉真身,今夜都得破戒。”


第79章【二更】
  在寒松反应过来之前; 一股香气便顺着鼻腔钻了进去。
  甜; 如蜜糖一般的甜。
  寒松自小长在北山寺; 老实说,在他出山去往金杯秘境前,生活就只是后山与佛堂; 至多扛不住大和尚的纠缠,随他下山讨一次饭。
  住持和尚给寒松批命格,一则说他佛心不稳; 另一则又赞他身上有真禅。大和尚说众生皆苦,吾辈修佛之人,就是要渡他们过苦海。
  彼时寒松怎么问的来着?
  “何为苦,何为甜呢?”
  住持和尚停下脚步,随手在路边摘了朵花; 将花瓣摘下送到寒松唇边。小和尚张口接住; 嚼了几下实在难以下咽,呸呸呸的吐到了一旁。
  “此之谓苦。”
  住持笑而不语,将花整个揪了下来; 将底部与绿叶相交的部位露出,哄骗一般的叫寒松来舔。
  年岁尚幼的寒松是个不记仇的,立刻含住吮吸了一口,转瞬既逝的清甜滑过舌尖。
  “嗯?”
  叫平日里只吃清粥小菜的寒松惊奇不已; 双眼亮晶晶的看向住持和尚手中的花。
  “此之谓甜。”
  住持将剩下的花往身后一抛; 拉着小和尚缓步走下蜿蜒的山路:“拿好钵盂; 指不定今日还有施主会给你一块真正的糖呢。”
  真正的糖是什么味道; 寒松及至今日也不知,可甜是什么味道他却难以忘记。比如年幼时尝过的花心,又比如现下蹿入鼻中,搅得他呼吸不稳,让血也跟着沸腾的这股香气。
  皆礼院的院判见寒松的面色染上潮红,心满意足的将他身上的束缚解开,改在金丹上下了道禁制。
  院判在少年时,曾被自家的师兄蛊惑,去凡间逛过窑子。此时他的面目与旧时的师兄相重叠,声音低沉:“你们佛修道修,一个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可既不曾入过世,又何谈出世呢?你说是也不是?”
  一脚将地上的僧袍踢入了水中,院判瞧见寒松的背上也红了一片,心满意足的退后几步,停在了灵璧的跟前。
  缓缓俯下身,抬起袖子在她脸上轻轻擦拭。蘸着血写下的定身咒好解的很,起码并没有用多久的时间,灵璧就恢复了她每日对镜时的模样。
  定身咒是解了,灵璧仍旧有些恍惚,不知是不是先前用巨剑挥斩用尽了气力,此刻手软脚软站不起来。
  院判提着她的后领,轻而易举的将人扔向了寒松的脚边。寒松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将手垫在了灵璧将要落下的位置,怕她磕碰着。
  然而他识海里乱做了一团,计算起来并不清醒,灵璧没有跌在他的臂弯,而是倒在了寒松的怀里。
  掌心贴着他的胸膛,心砰砰的剧烈跳动着,灵璧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对上寒松的双眼,头一次觉得寒松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和同门师兄的手感不一样,一拳上去都是骨头,硌手。
  灵璧捏了捏,弹就不说了,还烫手。
  “女菩萨,你摸贫僧干什么?”
  寒松喉结上下滑动,几日来滴水未进,双唇有些干裂,问完还伸出舌头舔了舔。
  院判是个过来人,耸耸肩上了木栈桥,踢踹着将卢致远带了出去,还拉走了想要留下观望的封鸿道人。
  “道友,随我来。”
  封鸿纠结了一番,是留下看看两位小友的进展,还是随老友去看看他这些年来的作为好。
  “男女之事不就是耳鬓厮磨,卿卿我我,能生出什么新花样来?”
  院判示意门下弟子锁好牢房门,拖着封鸿:“在下就不一样了,修魔不就是讲究个新意么……”
  不似修道,有一条定好的路走,每个魔修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有自己的法子。
  正派修士千篇一律,十个高岭门的弟子,十个御剑。百个北山寺的和尚,百个化缘。魔修就不一样了,狭路相逢时,你永远不知到魔修会在下一息祭出什么法宝来。
  是故封鸿就这般轻易的被老友说服了,紧跟在了他的身后。
  “彼时在溪谷,我穷极一切能够想到的法子,做尽了有违天道之事。”
  院判一边向前走,一边提起旧事。
  “谷内枣木栽了成千上万,唯有一株叫天雷劈斩了两次,道友可知为何?”
  封鸿摇摇头,那他怎么会知道,正如若自己问起院判,元冥蛊虫的饲养方法及其副作用,儒修也同样不解一样。
  “还望道友解惑。”
  “解惑什么的道友言重了,说出来你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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