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无涯,回头干啥-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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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松拖着僧袍连忙上前,只能看到在沟谷底极速穿梭着的玄色披风,看不清灵璧究竟在做什么。而当他看到时候,灵璧已然从沟底浮了上来,悬浮在半空之中,将双手提着的连连抛向了地面,恰好砸在了寒松的脚下。
砰砰两声,落下的瞬间砸的尘土飞扬,且耳边传来了两声惨叫。待尘埃落定,寒松定睛一看,地上的是封鸿道人的两个□□。
灵璧紧随其后,跟着落了下来,一脚踩住了其中一人的道袍,弯腰俯下身,给了他二人一个充满威胁的眼神。
紧接着抬头,神色以极快的速度变的柔和:“封鸿道人可真够狠心的,光顾着自己跑骑龙离去,也不说带上他的□□。”
不管怎么着,起码也用了人家的身体百余年,怎么就一点不心疼呢?
“剩下的呢?”
寒松绕到灵璧身旁,学着她的样子,踩住了另一人的道袍。
“方才动地龙的时候乱,血呼啦差的在裂开的沟隙和下沉的深洞里躺着呢,就他俩活着。”
封鸿道人忘了他的□□,灵璧可不曾忘记。
脚尖从道袍移到了其中一人的胸口,狠狠的踩了下去:“封鸿道人现在何处?”
两具□□的动作几乎一模一样,神色也是一致,双眼无神,有种行尸走肉一般的空洞感。叫灵璧踩着胸膛,也不知道出声,只是用黑漆漆的双眼,不带丝毫情感的回看踩着他的灵璧。
更显诡异的是,寒松脚下的那一位,脖子扭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也这般看着灵璧。
“休要与我装神弄鬼,封鸿道人现在何处?”
要不是师门不让严刑拷打,灵璧脚上的力度会比眼下更重上三分。
不管是从师尊铜镜里看到的也好,还是她与寒松刚来时看到的也罢,这些□□与封鸿道人心意相通不假。他骑着龙去了什么地方,他二人,若还能称之为人的话,断然是知晓的。
两具□□双唇紧闭,皮肉上没有一丝的活人表情,凡人做的那些皮影人戏,也比他们的面目更生动些。
“怕是问不出什么了……”
寒松抬起脚,脚下封鸿道人的□□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不曾因此变换。
“不如你我二人先沿着此路行进,封鸿道人骑着龙,沿途的的修士自然会认得。”
“两位小友还是不肯放过贫道呀!”
就在灵璧和寒松一筹莫展,打算另寻他法的时候,地上躺着的两具□□,面目忽的就生动了起来。
眉眼中也有了笑意,皮肉下方也了魂魄占据:“可真是执着,后生可畏啊!”
□□的手抬起,握在了灵璧的脚腕上,往自己的胸口处按了按:“女修就是女修,没多大力气,这么轻踩上来能问出些什么?”
面上闪过一丝嘲讽,两具□□的目光落到了寒松的身上,朝他勾了勾手指:“叫和尚来踩!”
满是嫌恶,灵璧从这人的手中抽回脚,改用师尊的巨剑指向他的颈窝处。
“不知前辈眼下在何处,方才不曾分出胜负,我二人还想与前辈讨教呢。”
剑尖锋利无比,只是在皮肤上轻轻一扫,便是一道血痕。鲜红的血珠凝结,两具□□面上的笑容更大了。灵璧站在上方向下看,甚至能够看到他们发黄的后槽牙。
“贫道能说,只怕你二人不敢来。”
“纵使龙潭虎穴,有和尚作伴,我也敢闯一番。”
第63章【今天只有一更】
丝毫不畏惧灵璧手中的巨剑; 封鸿道人的分身躺在地上,手指夹着剑尖将其挪到了别处。
“小友; 你不挪开我又如何为你引路呢?”
不管封鸿到底藏的什么心思; 反正对灵璧和寒松来说,眼前他的两具凡人分身是不足为惧的。嫌恶的抽回巨剑,将剑身在自己的披风上擦了擦后,方才收入身后的剑鞘之中。
稍稍往后退了一步,灵璧给他让出了起身的地界,警告一般的开口:“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
封鸿道人的手段,叫寒松和灵璧不得不时刻心怀警惕。与寻常的修士不同,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些什么。
地上的两个凡人; 双手撑在地上; 掌心满是与青草混合的泥土。原本摔下溪谷之中就颇为狼狈; 再叫灵璧扔到了地上,浅色的道袍上青一块; 污一处的。
起身拍拍身后的泥土,二人并肩站到了一处; 动作如鹦鹉学舌一般的整齐。双手抓起道袍往前一抖; 将上头沾着的青草与泥土抖落; 朝着灵璧半弯了弯腰。
“说起来还要多谢灵璧小友; 替我将这两具分身救了回来。虽不然我这一走,还当真是要烂在这里了。”
即便没什么用; 使了百年的肉身总算仍让封鸿有几分眷恋; 是故在灵璧救起询问后不多时; 刚一感应到,封鸿便立刻散了道神识过来。
对灵璧与寒松来说,若封鸿道人从始至终能如方才打斗时一般,对他二人的接受程度会提升不少。魔修就该有魔修的样子,毕竟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做下了,再拘泥于这种小节又有什么必要?
做给谁人看呢?
然灵璧抹不掉身上的凡人习气,寒松吃酒吃肉却也要守不杀生,戒女色的清规,封鸿道人早年在凡间时读的是圣贤书。行事称不上君子,却当得起伪君子三个字。
道谢之后也不见灵璧与寒松有什么反应,两具分身的面上不曾露出恼怒的神色,眉眼弯弯的揉了揉肚子。
“可说句难为情的话,两位小友勿要介意。”
咕噜噜的响声从分身的腹中传来,二人声音不约而同的伴在一处:“当时为了早些死,贫道这两具分身实则是肉体凡胎,尚未辟谷。”
“在引路前,还望两位小友寻些吃食来,让我等填饱肚子。前行路上,山高水长,肚子里没有油水,是走不动的。”
刚刚起身还不到几息的时间,这二人便又掀起道袍席地坐下了。
寒松开了慧眼,视线扫过了整片溪谷,就没有寻到任何的活物,事实上,他与灵璧被巨剑尊者撕裂虚空送来之后,除了封鸿道人和他的几具分身,不曾见过任何可以动的东西。
虫也好,鸟也罢,都只存在于寒松慧眼中看到的千年前的幻象之中。此地只剩了一团又一团的死气与怨气,清澈见底的溪水中也不见有蛙或是鱼的踪影。
“你二人身上有烟火气,也不曾杜绝口腹之欲,想来能理解贫道的难处。”
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放在膝上,就算封鸿远在天边,可光是这两道藏在分身之中的神念,就叫灵璧浑身上下的不妥帖。
“前辈,你让我上哪给你找吃食呢?”
也不知封鸿到底在这里做了多少冤孽,正是结果的时候,枣木上却连一颗枣子都不挂。方才蛟龙在地底的那一番折腾,叫溪谷中的多半树木轰然倒下,为数不多还歪歪扭扭立在那里的,上头的枝叶也没多少了。
封鸿自然理解灵璧的意思,此地溪谷中的水也不能饮,若是枣木上结了枣子,不论青的红的,脆的面的,谁吃了谁拉肚子。
分身的两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灵璧:“取木的家伙什小友都随身带着,难不成虚空之中没有一样能吃的东西?”
……
一语惊醒梦中人,她倒是在虚空之中存了些从凡间买下的零嘴儿,可那是给自己吃的。
拉长了脸,灵璧可不想惯着封鸿:“没有你能吃的。”
“贫道与那和尚一样,荤素不忌,酒肉穿肠过,道祖心中留呢。”
灵璧说的话,封鸿显然不买账。
呲啦一声,寒松将拖在身后的僧袍撕扯了下来,上脚将地面踩平整后将撕扯下的半拉僧袍扑了上去。
身为和尚,即便是个武僧,心胸也很宽广。眼下与封鸿争一时的口舌之快并无多大的益处,还不如给他弄些吃的,早日上路的好。
灵璧的虚空之中究竟带着什么吃食寒松不知,可他自己的乾坤袋里,有肉也有美酒。
一股脑的将东西倒在了铺在地上的半截僧袍上,寒松席地坐在了两具分身的对面,歪了歪头示意灵璧在自己的身边落座。
“这才对嘛,你这花和尚,还是个妙人呢!”
两具分身一人拿起一坛酒,扯掉了上头封口的红色布团,仰着脖子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口。兴许的是喝的太急,有一股亮闪闪的银线,沿着的他们的嘴角向脖颈处延伸着。
几口下去坛子见了底,随手将褐色的酒坛丢到一旁,脸颊染上了几分红晕,开口时舌头跟着有点大。
“世人都晓神仙好,功名,娇妻,儿孙就是忘不了。”
两人动作依旧齐整,指着自己的胸口,一人面对寒松,一人面对灵璧:“贫道就不一样,功名,娇妻,儿孙都能舍弃,唯独放不下仙路一途。”
原身自辟谷之后不曾饮食,还是凡人的肉身来的自在。
灵璧与寒松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没有要接话的意思,封鸿讨了个无趣。用手指捏起了一片肉送入口中,在齿间嚼了几下,视线落到了天边火烧一般的云上,含糊不清的指着那边:“小友快瞧,天色将暗!”
太阳东升西落,就连凡间小儿都习以为常的规律,不知封鸿在兴奋什么。
咀嚼的速度慢了下来,两具分身不慌不忙的吃着东西,一连吃到日头彻底消失于西边的天际,一轮明月取而代之,挂在了半空之中。
“贫道与你二人有缘,善缘也好,孽缘也罢,都是缘分。”
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来,两具分身站了起来,一人走向灵璧,一人走向寒松,在他二人面前坐了下来。
用袖子将地上的土稍稍的弄了平整,捉着树枝勾勾画画了起来。
“佛门修心,法门修礼,贫道也不知你们的师尊可曾教过。”
往地上画了几个小球,又勾勒了几道弧状的线。
“道门称赤星为荧惑,夜观天象时,只有它荧荧似火,行踪变化多端难以捉摸。”
虽说修了魔,可封鸿道人作为如今长石观观主的师兄,对道门修行的见解在这方小世界了可以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
“赤星主灾祸,病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