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血色战旗-第3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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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堤放水?”林蔚的口气显得几分惊讶,停顿了一下又问:“你们计划在哪里掘?”
“赵口至花园口一线。”晏勋甫根据程潜提示,又补充了一句:“请林主任报告委员长定夺。”
林蔚搁下话筒,便去向蒋介石报告。蒋介石听后,淡淡一句:“知道了。
见蒋介石半晌未置可否,林蔚以为他不会同意了:“决口之后,黄水一泻千里,受灾百姓必多……..”他瞥见蒋介石脸色不对,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上学要付学费,经商要垫本,不花代价怎么行?这是以小的牺牲,换取大的胜利。“蒋介石本也有以水淹敌的想法,程潜他们的方案,正合本意。只是作为最高统帅的他,对决口带来的严重后果,不能不有所考虑。“至于灾民嘛,政府应尽力救济。”
林蔚连忙称是。
蒋介石立即召集最高军事会议。由于情势紧急,不容拖拉,他在林蔚介绍程潜所提方案后,率先表示赞同。众人自然不再有异议,咸趋声附和。未了蒋介石关照此为最高军事机密,务须秘而不宣,事前也不许组织百姓转移。
“事前及进行过程中保密容易,大水漫淹后,必有记者报道,舆论也必究询原因,届时如何说法呢?”军委政治部长陈诚问。
军事委员会参谋长何应钦提出,可下达指令,加强新闻检查,一律不许报道。”不。”蒋介石立即否定:“任其报道,且要如实报道灾情。”
何应钦有些疑惑地道:“那决口原因呢?
总得自圆其说,总不能暴露真相,以防引起舆论诘责。““真相?”蒋介石已是成竹在胸,微微一笑而道:“日机不是到处狂轰滥炸嘛?”
众人一下子明白了蒋介石的言下之意。
未及一个钟头,晏勋甫就接到林蔚回电:
“你们的掘堤计划,最高军事会议已作研究,委员长已表同意。”
程潜以电报形式,再作书面请示。他的用心是:掘堤后,必有无数百姓罹难,一旦泄漏真相,将为千夫所指,舆论压力下,很可能被蒋介石推出来当替罪羊。电话口说无凭,故而欲取得书面批复,以预留后路。
6月1日,蒋介石回电批准,令在中牟以北黄河南岸选定地点决堤,让河水在郑州、中牟之间向东南泛滥,以阻敌西犯,并要求在4日子夜放水。赵口在花园口下游,距花园口大约40公里。
程潜将掘堤任务交给了第20集团军,20集团军总司令商震经与参谋长魏汝霖商酌,派53军1团具体执行,决口地点定在赵口。
一应准备就绪,6月4日早上6点,赵口掘堤破土。由于估计不足,对坚厚的基石与护坡石力不从心,更在于,时值枯水,水位偏低,未能如期完成。
当时是,日军正拚力攻打开封,蒋介石心甚焦急,于6月5日凌晨命令商震:“此次决口,有关国家命运,没有小的牺牲,哪有大的成就?在此紧要关头,切戒妇人之仁,必须打破一切顾忌,克竞全功。”
商震与魏汝霖安敢怠慢?即赴赵口现场督察,下午8时,工兵实施爆破,炸毁基石,然因斜面过陡而发生严重倾塌,决口悉数堵塞,前功尽弃!
商震又派一团生力军,在第一决口东50米处,开挖第二个缺口,工兵则挖凿坑道,深入堤坝中,意在加强爆破威力。他还悬赏千元,要求迅速放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口是开成了,较之第一缺口宽大,但放不出水。原因是水位继续下降,开掘之初,主流接近南岸,完工时,口外有暗沙阻隔的缘故,主流已北移数十米,只有少量河水流出。且又不急。
一小时后坑道凿成,装填炸药起爆,泥石纷飞,缺口变大变深,水晔哗涌出。正欲向上报捷时,轰响声声,接连塌方,又把决口堵塞,虽数次疏流,终不奏效。赵口第三次掘堤,又告失败16日凌晨,日军攻占了开封,兵锋直指郑州,蒋介石从商震处得报赵口三次掘堤劳而无功,又急又气,一日数次催问进展情况。
在堤上督促的魏汝霖急得似热锅上蚂蚁,程潜、商震也都忧心如焚,除了严厉催促外,又有什么办法呢?
6日拂晓时分,住在京水镇新8师师部的蒋在珍师长突然被电话铃声惊醒。蒋抓起话筒一听,原来是20集团军总司令商震直接与他通话,告诉他:陇海路南之敌巳突破通许一带我军防线,逼近开封,而赵口决堤尚未完成;命令新八师加派步兵一团,前往协助。蒋在珍不敢懈怠,赶紧起床驱车赶往赵口视察。
赵口一殷,地势较低,选中此处决堤至当。惟计划此事时,对黄河水势估计过大,对堤质估计过松,故而决定在大堤相隔四十公尺处挖开两道口子,以为河水同时放出后,利用河水的巨大压力,能将两处决口之间四十米长的河堤冲走。孰料决口掘成,中间大堤久冲不垮,兼之决口过于狭小,流量有限,士兵虽奋力加宽,然军情紧迫,已时不可待。
师部上尉作战参谋熊先煜向蒋在珍谈了看法后,蒋立即前往郑州,面谒商震,商总司令的意思是增加官兵,加快速度。熊先煜则认为决口过于狭小,人去得再多,也无用武之地。
商命令熊先煜即返赵口,协助53军1团改善技术,尽快放水。
熊先煜与蒋在珍又返回赵口,正与决堤部队长官计议之中,忽接商震电话,转达统帅部指示,命令新八师于本部防区内另选地段决堤。
蒋在珍马上登车驶返京水镇。途中,蒋在珍问熊先煜:“我师防区内的沿河地段,你都熟悉,你看究竟在哪里决堤最好?”
熊谨慎答道:“以地形而言论,马渡口、花园口均可。不过,马渡口与赵口相距不远,敌人巳迫近这一地区,恐堤未决成,敌人已至。为获时间宽裕,我看最好还是选定花园口一段为宜。”蒋在珍当即拍板:“时间紧,任务重大,事不宜迟,那就定在花园口吧。“回到京水镇巳经是夜里十点左右,刚刚吃过晚饭,商总司令派集团军参谋处长魏汝霖前来督促决堤事。商议中,定下两条原则,尽快完成任务,尽量缩小受灾地区。
蒋在珍命令由熊先煜主持决堤工程。熊先煜领命后即着手准备。夜里12时,率工兵营营长黄映清、马应援和黄河水利委员会专司河堤修防的张国宏段长,乘坐一辆中吉普匆匆赶到花园口,勘察确定决口位置。
到达堤上,但见脚下河水潺潺,水位莫辨,一弯月牙儿在云中浮,时隐时现。微风拂拂,十分凉爽。他们马上开始工作,岂料所带四支手电筒,非仅光亮微弱,且灯泡质量尤为低劣,一经使用,先后全部烧坏。此时巳是6月7日凌晨两点钟了。考虑到事关重大,不敢摸黑盲目选址,乃决定上车休息,待天亮后再勘察选址。五个人挤在车上,只能坐待天明。
天刚亮,他们几入就沿着黄河逆流而上勘察。河堤上,有一个冷清的关帝庙,庙中无人,门大开。四人全都进去对着红脸长须的关云长磕了三个响头,还敬了香。熊先煜跪在地上默默祷告:“关老爷,中华民族眼下遭了大难,被日本鬼子欺侮得惨。我们打不过他们,万般无奈,只好放黄河水淹,淹死了老百姓,你得宽恕我们。”
大约过了一个钟头后,熊先煜选定在关帝庙以西约300米处决堤。看中这里,是因为此处为黄河的弯曲部,河水汹汹而来,到脚下突然受阻,压力较之直线处为大,容易冲垮河堤。而且从地图上看,待河水从花园口一带涌出,漫过巳被日寇占领的开封、中牟、尉氏、通许、扶沟、西华等县境后,便可注入贾鲁河,向东南而行,流入淮河。贾鲁河道,可成为一道天然屏障,阻止河水无边漫延,当可减少人民所受之损失。
熊先煜说出意见后,用树枝指着铺在地上的地图,询问随同各员有何意见,如没有不同意见,就这么定下了。
这时,众人神色庄严,泪光朦胧皆不能言。
熊先煜问张国宏:”张段长,你是我们请的专家,你要表态,定在这里,行,还是不行?”
张国宏答非所问,目光呆滞,连连嚷道:
“要死多少人……要死多少人呐!”
熊提高声调说道:“死人是肯定的,在这里决堤,死的人会大大减少。你必须表态,行,还是不行?”
张国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责任,认真地看着地图,表态同意。
工兵营营长黄映清不待熊先煜问他,已经“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举眼向天,热泪长淌。
其他人全都随他跪了下去,四个人跪威整齐的一排,面对着波涛汹涌的黄河,放声大哭。直到工兵连和二团九连的官兵来到堤上才住声。
熊等人马上动手划线,决定相隔五十米距离掘两道决口,由大堤内侧对准河床底部平行地掘进,决口外宽内窄,呈倒”八”字形。预计掘至河底,决口可宽至十米左右。放水之际,洪水从大口入小口出,增大压力,更容易冲垮大堤。这均是从赵口决堤失败的教训中得来的。
计划完毕,工兵连和九连马上按线开挖。
不一会儿,第二团全部集中,第三团也赶到堤上,乃分由大堤南北两面同时动工,以加快掘进速度。
早饭后,蒋在珍决定移住花园口,亲自督促施工。下午3时魏汝霖奉商震之命,赶来花园口督察,告诉蒋在珍:”新郑已发现日军便衣,集团军司令部已迁往巩县,委员长催问数次,令尽快决堤。蒋在珍看了看表:“争取提前在9日午时放水。”他迅即调来两个营增援,并改为两个班轮流作业。又把师政治部的战地服务团召来,作慰问演出:男女演员演唱了一首又一首救亡歌曲,为掘堤官兵鼓劲打气。2000多官兵日以继夜地猛掘不止。
6月8日,掩护部队的傅衡中团在花园口以东15华里处与日寇骑兵接火,将前来侦察袭扰之敌骑击退。京水镇上,出现了日寇便衣,一时人心惶惶。移住河堤上监工的蒋在珍,下令将师部由京水镇移往东赵集。
为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