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血色战旗-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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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铭章的遗体由151团全体官兵运送到徐州。
由于开初运送时要通过封锁线,遗体只是草草装殓,到了徐州后,遗体要改为盛装。李宗仁找遍了徐州城,最后在一家上等的棺材铺里找到了一具上好的大棺材。
这具棺材上面贴着几个字“棺中之王”,意思莫非”是说这具棺材是上品中的上品。这几个字本不足奇,可在这里却令人大为不解。
不解之处就在于,如果这四字倒过顺序念,就成了”王之中棺”。
王铭章字之钟,繁体之锺。而且在军中有时写到“之锺”时,为了省笔就写“之中”
了。看到这样的巧合,众人在悲痛之余,不免啧啧称奇。
遗体在徐州盛殓后,经武汉、重庆、成都,沿途各界民众迎柩,隆重公祭。
在武汉,5月8日上午十时,有八十余个单位的六干多名代表参加迎灵。迎灵主祭团由何应钦、白崇禧、陈泮岭、晏道刚、吴国桢、郭忏、黄文桢、郭沫若组成。民众代表吴玉章、董必武和八路军代表罗炳辉、齐光参加了迎灵仪式。
在重庆,5月23日下午,国民政府备院、部、及市区县备机关团体代表数千人齐集朝天门码头迎榇入城。贺国光率随员登上民族轮主持启灵礼,宣读祭文,敬献花圈后,灵榇向岸上移动。此时,岸上备乐队齐奏哀乐,江中军舰鸣礼炮六响,外籍轮船下半旗。迎灵队伍长达数里,夹道瞻仰不下十万余众。
在成都,6月12日上午,由四川省代理主席王缵绪主持启灵礼和迎灵礼,参加恭迎的各界人众达十万以上,行列十里。从牛市口、春熙路至纯化街四川省党部礼堂抗战口号震天。
41军副官长晋鸿高举将军姓字旗当先,其后是遗像亭、血衣亭,灵榇,由军人一团护送。王将军血衣乃殉国时戎装,满衣皆血,有弹痕十三处。灵榇置于一炮车之上,四匹高大白马牵引,两连手枪兵分护两旁。灵车后面是王铭章将军夫人、子女及家族。全城下半旗,停止宴会娱乐。备商家住户争相路祭,万人空巷,争观盛典。空军飞机一架,在灵榇上低空盘旋,散发传单。
纯化街满是黄白色布条天花,沿街两旁均用木条竹片扎成长棚,两侧悬挂各界送来的挽联,街道两端备立牌坊一道。礼堂大门和二门也备立素坊一道。大门牌坊上悬挂王铭章身戎装血战滕县五心高油画一副。油画上方有五色霓虹灯绕威“民族光荣”四个大字。大门至礼堂的几处天井均悬满白布天花,两旁墙壁悬挂党政军要员的挽联。礼堂正门挂于右任、孔祥熙的题辞。礼堂正中悬挂王铭章二尺高遗像一张,遗像上方是孙中山遗像。遗像两侧是蒋介石、李宗仁等致送的挽联,遗像下方停放灵榇。
成都公祭后,魂归故里新都县。
8月8日,新都县各界组成“新都实验县各界恭迎王师长灵柩筹备会”,决定8月30日午后一时迎柩,从8月30日至9月1日举行迎灵公祭和安葬仪式,全城停止娱乐三天,各家下半旗三天。
30日上午,城区备机关、法团全体职员,城区备学校学生,城区及附城义勇警察队,壮丁队,义勇补充队,警卫队,宝光寺全体僧众,王铭章亲友,党政军负责人,自带干粮,各自整队,自饮马河起排队川陕公路两侧迎候,全长三里余。沿途备街道口摆设香案,悬挂“新都实验县各界恭迎王师长灵榇”的巨幅横标,沿途树木挂满鞭炮。各界民众手执香果,万人含泪,一批又一批涌向川陕公路两侧。新都县北门至桂湖沿途万人空巷,肃穆静候。
午后一时,巨大的绛帛铭旌映入眼睑,绛帛上是李宗仁题写的“王上将之钟灵柩”七个大字。
灵榇置一炮车上,周围满插大小姓字旗,由五匹白马牵引,在总司令孙震和军校学生马队、军乐队的护送下,在凄怆的哀乐声中,沿川陕公路徐徐而来。
此时,县长陈开泗迎上灵榇,三鞠躬敬礼,默哀,党政军学界备负责人和王铭章亲友相继执绋前行,在城内主要街道绕行一周。
五时左右,灵榇进入桂湖广场。广场上万头攒动,口号声此起彼伏,悲壮激昂,鞭炮声震耳欲聋。用黄白布条扎成天花的灵堂在桂湖大门对面正中。灵堂上挂王铭章遗像一副,灵堂两侧排满中央、省市县各界和各乡镇保送的挽联。
孙震、王文振、陈开泗和王铭章亲属将灵榇缓缓移入灵堂。
挽联排成了长长的队列:
陈绍禹、吴玉童等联合撰赠挽联一副:
“奋战守孤城,视死如归,是革命军人本色:
决心歼强敌,以身殉国,为中华民族增光。”
朱德、彭德怀、周恩来、叶剑英、贺龙、刘伯承等联名挽联一副:
“一旅守孤城,为民族解放事业牺牲,真是炎黄子孙,流芳青史;万人兴义愤,抗日本帝国主义侵略,将史沦亡大地,复兴中华。
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介石题词:
“民族光荣”!
挽联:“执干戈以卫邦家,壮士不还,拼取忠忱垂宇宙:
闻鼙鼓而思将帅,国殇同哭,忍标遗像肃清高。”
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挽联两副:”君真三峡豪拼血肉作墙垣顿使瓮城成铁壁:我忝五区帅率健儿驱丑虏誓将凯奏慰忠魂。”
“碧血洒滕城,壮志难酬,只惜英才多死职;玄棺归蜀道,忠魂不返,当为厉鬼助平倭。”
国民政府主席林森题词:“壮节殊勋”。
挽联:“云暗鲁天魂归蜀道;忠昭党国绩著旗常。”
孙震、王文振、陈开泗和王铭章亲属将灵榇缓缓移入灵堂。迎灵仪式有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结束。
此时,迎灵群众拥向灵堂,瞻仰遗像和血衣,情不自禁地深深鞠躬,还有不少人行跪拜大礼,以表达对这位战死沙场的将军由衷的敬意。
在追悼会上同时受到祭奠还有赵渭宾、邹绍孟、王麟、谬嘉文等一同在滕县阵亡的英烈。
9月1日,王铭章将军忠骸安厝于县城西门外新建墓园。
英雄千古,英雄之名万代不朽!
而在滕县之战中,同样和王铭童永垂青史的还有许多官兵。
赵渭宾,字象贤,122师少将参谋长,成都人。少年入学时,正值中日甲午战争、八国联军多事之秋,民族濒临危殆。在学校深受反帝爱国思想的影响,深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及“以身许国”的志向。
辛亥革命革命后,己十八岁的赵渭宾参加了学生军,后次转入四川陆军军官学堂。毕业后周转于川中各军,后任该职。
赵渭宾在性情和爱好上有极浓厚的文人气度,亦有很强的国学根基。随时手不释卷,深读诸如二十四史、备类子书、名家诗词文集等。对于先贤名将著作更是百计求购,提写跋语,置于案右。如岳忠武王集、文山先生集、史阁部集等。
阵亡时年四十四岁,牺牲后追赠陆军中将。
之前的太原会战时,赵渭宾给其小名铁松的儿子世诚,写了一封长信,极能代表他的思想、个性和气节:
“铁松:出门因在行进中,未得家中一信,甚念!你学校的通知到了么?望你告诉我。
到陕西即催促前进,西安行营说到太原就可以补充,到潼关等部队过河及孙军长来陕,又被催得要死,到了此地,仍一无所有,阎的新枪新炮,均运到后方去,晋军则望风而逃,十五万人现在只剩下二三万,余均把枪带回家了,这种残余军阀的可恶,真是太无人心到极点了……你现在一切也不必问,埋着头只去读你的书,只要学成一个健全工人健全技术家,我也就无恨了,况且你学的技术正是未来抗战必需的工具呢?
我的安危,我自己晓得,这么多人都牺牲得,我又怕什么,可惜我的体力不顶强,不能直接到一线去作战,否则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我说这些话,不必使祖母知道,你也不必向人说,自己有一个目标,有一志愿,且把目的地走到再说,反正你的造就比我好,你的前途自然比我好,你们的幸运自然比我好了。
我不幸生在过渡时代,自己又无毅力打破环境,始终受环境的支配,以至今日,我也无怨,不过要使你们弟兄晓得,就不负我的苦心了。
原说今日上车,因车不够,迟到明日,一个人无事,提笔随便同你谈谈,并没有其他意思,不要误会。
代我问祖母及刘外婆安好。
宾十、二四、夜于太原。”
邹绍孟,字慕陶,124师上校参谋,四川省荣县乐德乡人出生在一个贫苦农民家庭。
少时读于私塾,二十四岁考入四川陆军讲武堂。毕业后多年在田颂尧部任职,一九二五年任少校参谋,一九二八年任中校营长,一九三四年任中校参谋主任,一九三五年任41军124师上校参谋长。滕县保卫战中,一直追随着王铭童等人在城中巷战,直至最后一刻。
时年四十三岁,阵亡后追赠陆军少将。
在滕县陷落前的第六天,邹绍孟从滕县寄出了他的最后一封家书。这封家书其独到之处在于,慷慨激昂之语无多,更主要是一个忘身于外的火线军人,从人父的角度指责自己的正上小学的大儿子成绩“名列丙等”,从对国家、对社会、对个人的责任,教训儿子不可“幼时一味说诳”。
一封普通的家书,却又有如此超越家庭的高度和辉煌,既忧国忧民又忧家,拳拳之心呼之欲出,跃然纸上。
邹绍孟阵亡后,这封绝笔在当时的成都报纸上刊出,若干青年学生和爱国人士纷纷向报社索要。当时的41军驻绵阳留守处把这这封家书翻拍威五千分照片分发。这份语言质朴家书,至今读起来仍然感人肺腑:
“宁儿如晤:日前接得汝外祖父手渝,藉悉汝去岁下学期成绩甚坏,名列丙等。想汝天资不甚坏,只要稍微勤奋,最优等虽不可得,优等谅必可能。今竞名列丙等,真使我增加无限的忧思。回想汝前次来函云,准定受外祖父母教训不再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