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9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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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魔各派。诸如太昊、南华只看了几眼之后,就各是用印落笔。
平都教伍真人往溟沧派席座之上望去一眼,好似要讨些暗示,但却仍未得回应,见殿中灵光一道道飞回金榜,他摇了摇头。也是写上了名姓。
庞真人出来之时,就已决定与溟沧派站于一处,故后者不动,她也端坐不动,对那灵光视而不见。
很快。金榜之上现出诸派宗名,只余溟沧、还真两家未落其上。
谭定仙微睁眼目看去,此时场中局势一览无余,几乎天下修道之士都站在己方一边,连少清派似也妥协,虽只还真观不应,但只是小瑕,此番溟沧派若不签契,就是罔顾大义,逆大势而行,必成天下道门之敌!
他却不信,溟沧派对此不畏不惧,敢一意孤行。
此时场中所有视线皆是往溟沧派这处集中过来。
张衍神情从容,目光扫去,那灵光便就展开,化为一张契纸,由上观下,第一行名姓,却是由溟沧派二代掌门所留,往下是三代掌门,而四代掌门之后,下来数千载,签契之人却皆由昼空殿及渡真殿主代劳。
他目光深注其上,一行行看下来,忽然淡笑一下,站了起来,把手轻轻按在其上。
轰!
这一刹那间,整张契书化作漫天碎屑!
丕矢宫中顿时一片死寂!
谭定仙此一幕,猛地睁大双目,颤着声调,惊怒无比看着他道:“张真人,你,你这是做什么?”
他几乎不能相信,张衍居然会当场毁契,不但如此,还生生抹去了溟沧派上溯万载立约。
其怎敢如此做?
莫非要撕破脸面与天下为敌么?
张衍看他一眼,淡声道:“乾坤易变,天地能改,日月可换,又要此何用!”
他环顾全场,目光形如冷剑,道:“诸君可有所疑议?”
随他说话时,沈、孙、韩、彭四人皆时缓缓起身。
谭定仙急急抬头看去,似欲求取援助。
众人纷纷避开目光,而更令他惊恐的是,到了玉霄派座上时,周雍居然也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张衍见无人应声,把袖一拂,转身就往外走,沈柏霜等四人,也是半刻不留,随他往外去。
清辰子眼出浮出一抹亮光,这时他也起身,把手一指,忽然一道剑光飞起,一闪之间,就将少清派所在席座法坛斩成两段,他冷言道:“既有刀剑,何用唇舌。”
言毕,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卜经宿回望一眼,见谭定仙坐在那里,尽管看去神色未变。但他极是了解自家这位师兄的,其分明已是惊慌失措,乱了方寸,不过暂斩凡心,勉强镇定而已。
他不觉暗叹,事实证明,若坐拥强横实力,自可蔑视俗规,所谓契书,在其面前也不过只是废纸一张。
就如玉霄当日天宫聚议之后,回去就放纵天魔,诸派也只是暗中腹诽,却无一人敢出面指摘。
可一旦如此做,却也输了名声。
然这可是令他心惊胆战,溟沧派此举,显然不在乎天下同道如何看待其等了。
这等大派,若是不再去在乎所谓规矩大义……
这念头方起,却是不敢再往下想。
耳畔闻得殿外那阵阵雷震之声,他叹了一口气。
“这天下……要大变了。”
此刻外间,张衍等五人正同乘一驾舟往溟沧而返,韩载阳言道:“此番所为,诸派当已明我溟沧意在一争。”
沈柏霜冷然言道:“愿合则留,不合则去,此掌门之言。”
张衍负手而立,看着底下云海载沉载浮,回首道:“乾坤我定,岂由他人?诸位,回去之后,当倾力备战了。”
四人齐齐一揖,同时道:“当奉真人法谕。”
第一百零四章 四方棋子落盘中
张衍与沈柏霜等四人不久转回山门,与其等分开之后,他独自前往上极殿面见掌门,详细禀告此议情形,事毕之后,又往偏殿中来。
齐云天、霍轩二人早已等候在此,待他到来,也是询问起丕矢宫中之事。
张衍道:“此去天宫一会,已见敌我,补天、太昊、南华三派已为玉霄派笼络,元阳派虽用意难明,但也难归我处,魔宗六派,则当以大敌视之。”
霍轩问道:“余下可为友乎?”
张衍言道:“只还真、平都二派可为羽翼。”
齐云天道:“骊山派是何心思?”
张衍微一思忖,道:“其至今不知我意,难下论断。”
现下骊山派表面看去虽与溟沧派交好,但是两者毕竟未曾真个结盟,溟沧派自然不会将自身目的吐露出来。
但是同样,玉陵真人因摸不清溟沧派真正意图,虽显亲近,却也未曾全然倒了过来,此刻显得有些若即若离。
齐云天思虑片刻,沉声道:“骊山派与别派不同,根基尚浅,极怕涉入纷争,纵知我所求,也未必敢与我站与一处。”
霍轩沉吟道:“我在陈真人座下修道时,有一回与掌门真人弈棋,品评当世之人,掌门真人曾有一语,说这位骊山祖师若下决心,却有望飞升他界,之所以迟迟不走,一是门中无有后继之人,怕是一去,就此衰败;二是她本小宗出身,无有上代传承,飞去之后,也是前途难卜,故不敢贸然而为。既是这般,我等或可从此下手。”
齐云天看了过来,道:“霍师弟是言,我溟沧派在后推她一把,助其设法跳出这盘棋局。”
霍轩道:“正是此意,此等人物。纵不为友,当亦设法不与我敌。”
修士一入凡蜕,即可破界而去,但要到得此境,所需灵机极多。
骊山派灵穴本就不稳,要是再经此一事,便不溃散,后辈之人想要成得洞天可就难了,故玉陵真人明明功行到了。却是迟迟不动。
溟沧派若是能在后助其一把,将之送走,那到人劫之时,就可少一变数。
张衍道:“霍师兄此策虽好,但这里却有一个不妥,修士飞升,这其中所用代价,着实不小。若行此事,可是让骊山派白白捡了一便宜。我溟沧派虽根底虽厚,但大劫将临,也不可恣意挥霍。”
霍轩承认道:“为兄思虑仓促,难免有许多不妥之处,不知张师有对策?”
张衍笑道:“此事却未必要我溟沧派出头,想来玉霄也同样不愿见得玉陵真人入我溟沧派阵中。我有一法。不定可借此损去玉霄几分元气。”
他低言几句,齐、霍两人听了,都是点头。
这一策可进可退,就是玉霄不上钩,也足以令玉陵不再为己方威胁。
此事议过之后。三人话语又至北冥妖修处。
霍轩道:“若是开得人劫,这般妖物当是必除!”
张衍冷笑道:“彼辈既去丕矢宫签契,想来事先已有所防备,我回门之前,曾遥望东方,已寻不着渠岳气机。”
实则方才自丕矢宫出来之时,趁诸派心思不稳之际,正可顺势去剿杀妖部。只是望气之后,发现非但渠岳气机隐去,便连李、燕二人气机也望不见。这般遮掩手段,本非其有,不难想见,又是玉霄、补天等派在背后作祟。
齐云天道:“东海之上藏匿之地不多,其应是躲入元君宫中了,这处宫阙防守紧严,极难打破,此事可暂先放下,待我准备稳妥,再去料理。”
张衍、霍轩二人都是点首赞同。
元辰宫禁阵森严,因玉霄提前收回玉崖的缘故,当年北伐之时就未曾真正攻破,今若攻打,即便已有三十六崆岳这等真宝,迁延一久,也难保不会坏了北冥洲陆。
而洞天真人到了二重境后,只要躲入洞天之中,总能暂避一段时日,若得玉霄支应,则更难清剿干净。
不过若到那劫起之日,自便无这等顾忌了。
三人这一通商议,定了诸般对策,直到入夜方才散去。
张衍出来后,就回了渡真殿,先命景游拿来纸笔,写下一封飞书,就起法力送去清羽门。
方做完此事,忽感玄泽界某处传来一阵勃勃生机,连整座小界也是晃荡起来,他目光一凝,摆袖出殿,往那处飞去。
须臾到了海上,他起手一挥,霎时分开海水,身往里去,很快到得下方,见这里有一隆起土丘,高有千丈,好如山岳大小,顶上立有一物,正是他置入此间的那只神兽卵胎。
此物自入此间后,无时无刻不在吞吸灵机,但通常只如修士养气吐纳,不温不火,今不知何故,却是鲸吞海吸,似要将界内灵机一口气全数吞下,随这疯狂动作,其也是摇颤不止,似有什么东西要自里冲了出来。
张衍目注片刻,心有所悟,这等神物,感天应地,当是察觉大劫将至,故欲出世应劫了。
不过按此物汲取灵机之势来看,怕只有一洲灵穴才能供养的起,其一旦出世,当会连累这处小界崩塌,而且眼下也非绝好时机,当即上前,手抚其上,道:“此还非你出世之时。”
连说数遍之后,此物似听懂他言,那股生机微微收敛,又渐渐回复原先安静模样。
一日之后,此物终被他安抚下去,再无动静。
张衍见已无事,这才出得海来,重回殿中,这时有童子来报,道:“老爷,傅真人在外求见。”
张衍上了玉台坐定,道:“着他进来。”
不一会儿,傅抱星自外而入,上前一拜,道:“弟子拜见恩师。”
张衍道:“非到月中授课之日,徒儿来此,可有事否?”
傅抱星又是一躬身,道:“弟子方才收得一封书信,却是我那大徒儿龙怀山送来,自弟子离了涵渊门后,便由他主理门中大局,他信中言,本在北摩海界盘踞妖蟒部族忽然弃岛而去,眼下行踪不明,他遍搜东胜南北,也不见其下落。疑其有所图谋,便来飞书相告,徒儿觉得此非小事,需禀恩师知晓。”
张衍颌首道:“你做得不差,此是何时之事?”
傅抱星道:“约在八月之中。”
张衍听这时日,恰是在丕矢宫议事一月之前,看来不单单是的鲤部,连蟒部也是遁走了,其必是惧怕溟沧派拿其开刀,故而提前躲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