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焉-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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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愿能有熟识的,陪着走完这一段。
美人双眸水光盈盈,轻含泪意,一点儿也不似前世里那个坚韧端淑的张皇后。
这是只有她们才熟知的,依旧青涩稚嫩的张祖娥。
顾妍握住她沁凉的手,悄悄塞了一颗洒满雪糖的盐津梅子。
“放心,我们一定会在的。”
正如人生百味,酸甜苦辣,未来的不确定实在太多了……既然重新走上了这条路,注定的身不由己,便唯愿这一生能够如意安康。
张祖娥在欢喜期盼与无措里徘徊,辗转难眠,而同为主人公的成定帝倒也没好到哪里去。
离了靳氏在旁侍候,成定帝就觉得心里好似空了一块,提了一壶酒。就往夏侯毅的宫殿里去。
他们两兄弟,自小感情便极要好,夏侯毅没少为兄长背过黑锅,成定帝软弱无能,对唯一的手足,尚还尽力护着。
从幼年至少年,十多年日日夜夜的相依相伴,不是三两句便能够说得清楚。
自古天家薄情,夏侯毅对于成定帝而言,兴许就是个例外。
经年的桂花酒。还是早先在东宫的时候。夏侯毅采了新鲜桂花酿的,就埋在梨园的梨树底下,成定帝一找就找到了,命人起了挖出来。
香味扑鼻的桂花酒。入口甘绵。回味无穷。偏偏后劲也不小。
成定帝酒量不佳,没喝几口,脑袋就有些晕乎了。拉着夏侯毅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从太液池边那棵歪脖子树,到晨间吃过的香香软软的鸳鸯卷,最后连吴刚玉兔都出来了,乱七八糟的,全没个条理,夏侯毅一句一句听着,也不回应,还是一杯一杯酒下肚。
成定帝一手拍在夏侯毅的肩膀上,脸色因酒意袭来而显得酡红。他说:“大哥也是要成亲的了……”
成亲,不好吗?
夏侯毅眨了眨眼,说了声“恭喜”。
张祖娥他见过的,关键大哥心里喜欢,能将她娶来,不是好事吗?
至少不像他,一无所有。
心里空落落的,夏侯毅又闷闷喝了口酒。
成定帝笑道:“哥哥要成亲了,也不能忘了弟弟啊!”他陡然正色:“阿毅束发了,可以成家立业了……你喜欢哪家的小娘子,跟哥哥说,哥哥给你赐婚!”
他拍拍胸脯,信誓旦旦。
夏侯毅微怔,像是心里忽然间空了缺了一块,塌陷下去,急需什么东西来填补。
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个人影。
他赶忙摇摇头,“大哥,你喝醉了。”
别说什么看上了,她对他避如蛇蝎,恨不得远远走开呢!
不由就苦笑一下。
成定帝哪能轻易放弃了,随即就想到沐雪茗:“……昭昭常说沐七性情温婉,为人端方,聪慧机敏,又娴静貌美,阿毅和沐七是师兄妹,很是相熟了……”
“皇上!”
夏侯毅连大哥都不叫了,弄得成定帝一怔。
他站起身,握紧了拳,长长揖一礼,“臣弟与沐七只是普通师兄妹,并非皇兄所想,臣弟还年轻,不急着考虑婚姻大事,劳皇兄费心。”
用这么生分的语气,成定帝顿时茫然无措。
“阿毅……”讷讷唤了句。
夏侯毅又随即打断:“夜深了,皇兄该就寝了。”他看了看远远站着的魏都。
魏都顺势走过来,请成定帝移驾乾清宫。
成定帝晕晕乎乎的,还是不大明白,阿毅怎么突然就发了火。
其实夏侯毅自己也不太明白。
听到有人将他和沐雪茗凑在一块儿,他就觉得十分厌烦。
平日听她“师兄”长“师兄”短的已经受够了,看在老师的面子上他不予计较,但为何处处都有她的影子?
沐雪茗对他的情谊,夏侯毅看得明白,可他装作不懂。
一点儿也不想接受,更不想成为自己的负担。
郑昭昭说沐雪茗怎么好?
谁不知道沐雪茗和郑昭昭私交甚好,这话是谁让说的,他还好歹还能分得清,而皇兄随便听几句话,耳根子就软了?
夏侯毅有一股火气憋在胸口难以纾解,回头就去冲了个冷水澡。
成定帝回了乾清宫,就怔怔坐在案前,摸不着头脑。
“魏都,阿毅是怎么了?”他从不会随便乱发脾气的……
魏都笑笑,“兴许是殿下有心仪人选吧。”
成定帝双眼大亮:“是谁?”
魏都定神想了想,摇摇头,“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曾经听闻过……据说先帝在世时,曾想撮合殿下与配瑛县主,后来耽搁了下来。但那时候,殿下似乎并不反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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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惊雷
魏都说的先帝,指的当然是方武帝。
当年方武帝对配瑛县主有多宠爱,大家都有目共睹。隔三差五便会赏赐许多珍宝去王府上,又经常将她召入宫中……这在他人眼里,自然就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成定帝眯着眼睛想了一阵,竭力回想顾妍的样子。
他统共没见过顾妍几次,印象并不深刻,即便哪日见到了,都被张祖娥吸去了目光,哪还会关注角落里的小丫头?
唯记得,似乎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娘子……
哦,对了!
成定帝陡然想起来,曾经夏侯毅特意和他学习制作劝酒胡。他做了五个,夏侯毅只做了一个,一双手上满是细细碎碎的伤口……
他将劝酒胡送给了张祖娥,夏侯毅就托张祖娥将自己做的给配瑛带过去。
是了是了,是有这么回事!
只不过时间有点久远了,他一时就没忆起来。
原来阿毅早就心有所属啦……
成定帝这回了然于心,略带兴奋地看向魏都:“是真的?祖父也曾经想过属意要为阿毅和配瑛缔结鸳盟?”
魏都敛眸正色:“奴婢不敢拿这种事开玩笑。”
成定帝想想也对。
他是想为弟弟做些事,可又实在想不出能赏他些什么。
自己很快就要拥得美娇娘入怀了,而弟弟还是孑然一身……何不做一回月老牵一回红线?
莫怪成定帝思想“开放”,他自己便从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诗书礼易乐春秋。从没一样是完整读过的,别人说什么,他便跟着照做。何况这也是祖父的意思,他是为了完成祖父的心愿。
大约是酒劲上头了,成定帝眼前晕晕乎乎。
魏都眼看着成定帝昏昏沉沉耷拉了眼皮,就慢慢说道:“殿下想来心中想来是有数的,皇上何不帮他一把?”
循循善诱,犹如蛊惑般萦绕耳侧。
成定帝讷讷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他抽出了一卷明黄绸布,让魏都帮着写一旨赐婚书。可魏都自己也不会写什么字。便找了个得力的太监进来,按着圣意洋洋洒洒一通书写,成定帝又稀里糊涂地给盖上大印。
魏都满意地笑笑,伺候成定帝洗漱就寝。
回头复又看了眼桌案上的圣旨。无声勾了勾唇。
他难道真有这么好心仁义。为完成先帝遗愿。特意撮合顾妍和夏侯毅?
嗬,别开玩笑了!
他们和他是什么关系,自己吃饱了撑的要去管这趟闲事?
不过是最近被逼得有点狠了……
西德王府走水的事自是魏都找人安排——既然扰乱了他亲外甥的抓周礼。哪还能容得他们置身事外?
开始不过是要给个教训,坏人名声,洗劫一趟……然而他没料到会招来萧沥这个变数。
魏都想借何府尹跟卢佑的手将西德王拉下马,但那只狡狐有九条命,不容易对付。
王嘉而今是锦衣卫的右指挥同知,想知道个什么消息信手拈来,而同为指挥同知的镇国公世子萧沥,行事就诡谲多变,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继续任由萧沥调查下去,不说将魏都暴露出来,总是要逼他砍掉一臂的。
他好不容易摆脱掉魏庭,开始能够独当一面,尚未好好享受这种美妙的滋味,哪里容得萧沥将他全盘计划捣碎?
萧沥插手进西德王府是为什么缘由,他找人打听打听就一清二楚了……到底还是年少气盛,英雄难逃美人关。
任他往日里秉持沉稳,说陷还不就陷下了?甚至不顾身份往人家那里大献殷勤……
小定还没过,八字还没一撇,这事按理说都是悄悄的保密的。可小郑氏动作不小,已经四处去找过人了,郑太妃平昌候心里有数,却迟迟不见动静,魏都和他们有了往来,顺水推舟卖个人情,也给自己解决一个麻烦不是很好?
媳妇儿都要被人抢走了,他就不信那小子还能坐得住,还要变着法子来掀自己老底!
遥想当初啊,若不是萧沥去魏庭那里告了他一状,自己何至于一年多来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
魏都想想就“啧”地叹一声:“年轻人哪,究竟还是太嫩了。”
不如再送上一份大礼好了……
次日成定帝宿醉醒来,头就跟炸开了一样,难受得厉害,郑淑妃早早地备上了醒酒汤,又来伺候成定帝洗漱穿衣。
这些事本来都有人照料,郑淑妃但求亲力亲为。
成定帝许久不来后。宫了,她就只能用这种方式提醒成定帝自己的存在感。成定帝觉得自己挺对不起她,心下又是暖融融的极为熨帖。
二人温存一番,这才真正起了身。
郑淑妃给他系上腰带,打理好了,抬头笑道:“皇上今日还是要去御花园吗?上次见您做的傀儡偶还没完工呢!”
成定帝眸子大亮。
他最喜欢的就是郑淑妃跟他说着自己感兴趣的事。
“昭昭想看吗,朕亲自表演给你看。”
郑淑妃当然拍手叫好。
二人携手正欲出门,魏都领了圣旨来询问:“皇上,可要去西德王府宣旨?”
成定帝一愣,郑淑妃疑惑道:“什么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