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秋-第5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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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彦也是感叹,当初他年少轻狂,感情用事,陷于险死之地,多亏了柳如是相助,才得以保下一命。
时至今日,他回想柳如是送他南下,赠送盘缠,对着他背影的那声呼喊,“侯爷此去,莫忘南京百姓翘首以盼王师早归。”心中也是一番感叹。
“幸,不负河东君期许!”王彦向柳如是拱手一礼。
一旁钱谦益见此,心中有些不高兴了,你们两人这是干什么呢?
“咳咳”一阵轻咳声响起,将王彦与柳如是的目光拉了过去,钱谦益感受到两人目光,反而有些尴尬,有些心虚,忙道:“这里不是交谈之地,夫人还不请楚王殿下入内到厅堂详谈!”
柳如是身正不怕影子斜,道是没注意到钱谦益的异样,她听了话语,确实不能一直让楚王站在门外,当即微微一福,“妾身失礼了,殿下快请入内。”
王彦回头吩咐亲兵留在府门外,只带着陆士逵等十多名亲卫进府。
一行人来到厅堂,王彦爵高权重,钱谦益让他座正堂,王彦礼貌性的谦让一下,便也就直接坐下。堂中没有别人,他留陆士逵入座,随即让剩下的亲兵站到厅外。
“牧斋公身体好多了么?”待婢子上好茶水、糕点,王彦开口说道。
钱谦益笑了笑,“殿下也看见了,已经可以活动,再过一月,怕是便全好了。”
两人寒暄,一旁柳如是却开口说道:“殿下,可是为了南京粮价飞涨一事而来?”
王彦微微一愣,心道,柳如是还是像几年前一样,热衷于国事,只可惜是女儿之身。
王彦点了点头,目光看向钱谦益,沉声说道:“孤确实为了此事而来,江浙的士绅这次做的事情,已经超出朝廷的底线了。”
柳如是见钱谦益没有说话,不禁开口问王彦道:“殿下准备怎么对付这些囤积居奇的劣绅?”
王彦看了柳如是一眼,沉声说道:“视情节,是要杀一些人的!”
钱谦益听了这话,心头一颤,知道这次那群士绅玩大了,恐怕没有好下场。
钱谦益是江浙士绅的魁首,王彦不信这件事情他不知道,他这句话,也是说给他听的。
钱谦益见王彦盯着他,明白王彦的意思,先撇清道:“这件事我听说了一些,他们也派人来找过我,但见我重伤在床,来人便走了,不过就算我身体康复,也不会参与到其中去,东林之亡,国朝今日之难,便是江南士绅太重私利,不顾天下的后果,是该引起反思的。”
王彦听他这么说,便开口道:“牧斋公能这么想,江南士绅中便还是有明白之人。朝廷刚接手江南,如果度不过这次难关,对于孤和朝廷,民心士气都是一个打击。孤这次来,是想请牧斋公出面,用牧斋公的人脉,替朝廷向大户借粮,使得南京的粮食能够支撑到湖广的粮食运来。”
钱谦益是江南士绅魁首,身后利益也是盘根错节,某种程度上说,江南士绅要重新登上政治舞台,王彦的楚党也是他的潜在政敌之一。
王彦让他帮着筹集粮草,这就等于让他得罪浙江一伙人,他本来是不愿意参与其中,但王彦要向谢三宾一伙下重手,那得罪也就无妨了。
这次浙江士绅不找他,其实还有一点私人的原因,谢三宾虽然是他学生,但却打柳如是的主意,所以钱谦益早已与这个学生反目成仇了。
“这件事情,钱某愿意效劳,只是钱某之前为抗清花费了不少资产,如今家业已经不多。找人借贷,须要个担保,而已钱某的资产,恐怕借不到多少米粮。”钱谦益沉吟道。
王彦方才问他身体可好,他说一个月内就能够康复,现在这么说,钱谦益显然还是想为朝廷服务几年。
王彦明白他的意思,开口说道:“这点牧斋公不用担心,从之前三家会师长江,到后来攻伐江南,牧斋公都出力颇多,朝廷早该进行封赏。适逢如今内阁新建,官员尚不齐全,牧斋公可以用都察院右都御史的官衔,以朝廷的名义来借贷,由朝廷来还。”
江南士绅势力庞大,王彦只能拉一派,打一派,就算士绅表现的再恶劣,整个朝廷的运转,还是须要士绅,没有士绅,农夫是没能力治理国家的。
“如此钱某便有些把握了。”钱谦益笑道。
“那就拜托牧斋公了。”王彦点了点头,然后又补充一句,“牧斋公是江南士绅领袖,孤希望牧斋公能与众多士绅沟通,希望他们不要参与此种事件,有什么诉求,朝廷上安规矩来,大家形成一套规则,谁要是不讲规矩,那孤也绝对不会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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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3章湖广粮来
南京城中,楚党官员奔走于各个大户之间,一天下来借了三万多石粮食。
这个数字看起来是很大,但是对于整个南直隶来说,就明显不够,只能是杯水车薪了。
事实上,中国始终是个关系社会,江南士绅和楚党没有多少交情,他们之中,就算大多数人并不赞成谢三宾等人的做法,也不好和他们撕破脸皮,毕竟他们是熟人,是乡党。
面对屈屈三万多石粮食,楚党官员还是有些气馁的,陈邦彦等人一碰头,看着粮食入库,不禁抱怨道:“我这堂堂尚书,求爷爷告奶奶,才这么多。”
方逢年也道:“我是豁出脸面,找了些故旧来借,他们不好不给我面子,多多少少的都借了一些。”
其他人也是窝火的很,心中都有一股怒气在滋长。
好在王彦给了钱谦益一个正二品右都御使的官衔,请他这个江南魁首出面,借粮的局面才好转一些。
有了部分江南士绅的支持,南京的粮价虽然还在飞涨,但是官府手中依然有些余粮,平价粮始终有售,尚可稳定民心。
只是锦衣卫追查始终没有结果,还损失了一员密探,使得王彦始终没有有效的反制手段,只能被动的等湖广粮来,这让王彦十分懊恼。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第二十天,王彦给黎遂球的日期,马上就要过去,官仓的米粮用完,借来米粮也用的差不多的时候,整个南京朝廷便显得有些急躁起来,躁动不安的气氛在南京内外蔓延。
次日一众楚党官员,清早便在南京城北向江面眺望,依然没有见到粮船的踪影,心中便更加焦躁起来。
现在南京城内粮食虽然勉强支撑,但几个赈灾县却快要断炊,有的地方已经有饥民开始闹事,官差和饥民都出现的伤亡,若是还拖几天,恐怕事态就不容易控制了。
下午,王彦得到禀报也到了南京北城,刘顺气得旧事重提,愤然对王彦道:“殿下,实在不行,我看还是抄了那群狗娘养的,他们死,总比饥民暴乱强。”
王彦这次没有一口否定,只是说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这么做!”
众人一阵沉默,眼见日头西斜,正在这时,王彦向西一看,只见一支船队,浩浩荡荡的从西面驶来。
陈邦彦等人见王彦表情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立时也看见一艘艘大船遮蔽江面而来。
刘顺见船上挂着湖广布政使司的灯笼,挂着五德商号的旗帜,兴奋的一拳捶在墙朵上,大笑道:“殿下,我们的船,粮食来了。”
王彦见此也松了口气,他今后所能依仗的东西,一个是传播忠天下与忠皇帝的区别,一个就是法,所以他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破坏明朝的律法,抄了杀了虽一时之快,但不按流程走,坏了规矩,法就立不起来,更限制不住皇帝。
粮食一到,王彦对众人说道:“走,去码头看看!”
当下一行人下了城墙,便往码头而去,一个个都想快点亲眼看看船上的米粮。
江面上这么大动静,南京城的百姓,自然也知道粮到了,心顿时安定下来。
船队到了码头边,无数码头苦力已经围了上来,准备卸货,但船队却并没靠岸,半响才有一艘大船过来。
这让王彦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一旁的众多官员,也有些疑惑。
这时船上搭下船板,走下来一人,正是黎遂球。
王彦等他行了一礼,便急闻道:“怎么现在才来?”
“卑职从湖广南下,沿途经过池州府、太平府时,见两府存粮已经耗尽,因而停泊卸了一批粮食下来,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还请殿下恕罪!”黎遂球连忙请罪。
王彦忙一手托起他,“这样也好,免得运道南京后,再往回运,节省了不少人力。”
王彦顿了顿,问道:“现在还有多少粮食?”
黎遂球看了看左右,小声说道:“殿下,船大都空了,只有八万石。”
八万石?众人脸色一变,王彦不禁温怒起来,“八万石?你在池州、太平放下了多少粮食?”
黎遂球没有解释,而是靠上来小声说道:“殿下,到船上去卑职再作解释。”
王彦见此有些疑惑,不知道他要弄什么名堂,但黎遂球跟了他四年,一直掌管后勤,从未出什么过错,王彦还是很信任他的。
当下他吩咐众人留下,只让陈邦彦等四五名楚党干员,随着黎遂球上船。
众人从船板上去,进了船仓,王彦忽然一愣,只见里面聚集了不下二十多人,除了陈永华外,剩下的人王彦虽然叫不出名字,但却也都面熟,大多是广南的商人。
“这是?”王彦与陈邦彦等人都是一愣。
“我等是来跟着殿下发财来了!”船仓中二十多个人齐齐给王彦行了一礼。
在王彦上船之时,码头上的苦力之中,却有人悄悄离去。
那人回到城中,在坊间小道七弯八拐的走了许久,最后来到一家大户的后门,他警惕看了看四周,然后才敲了敲门。
半响后门被打开一条缝隙,伸出一个脑袋,同他交谈了几句,他便闪身进入。
他被人领着在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