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秋-第4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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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弄权多厉害,陈名夏一案,那么多汉官都被他耍的团团转,代善越想越不对头。
一时间,代善看着豪格让人送来的玉带,开始后悔起来,“失算,失算了。实在不该先见豪格,直接在议政王会议上支持不就行了,哪来这么多风险。”
暖阁里,代善来回踱步,心神不宁,恰巧这时一名老包衣来到屋外,禀报道:“主子爷,方才外面有人送来一封信,交代一定要给主子爷。”
代善停下步子,疑惑的接过信件,打开才看一眼,顿时脸色大变,“送信的人呢?”
“已经走了。”
代善听人已走,也没再问和责备,他将目光落在信上又看了一遍,半响后神色一阵颓然,事情泄露,多尔衮要抢先下手,而且直接冲着他来。
他原本只是想在幕后,没想现在却成了三大主谋之一。
代善现在想解释也解释不通,他对多尔衮十分了解,这些年来满清内部与他作对的势力,都受到了打压,就剩下济尔哈朗、豪格和他,还能威胁多尔衮的地位,原本他是站在多尔衮一边,现在多尔衮知道他倒向豪格,绝对容不下他。
此时代善内心惶惶,已经没有精力去考虑是谁送来的信件。
正在他心神不宁时,又有包衣过来禀报:“主子爷,摄政王派人前来,诏主子爷去参与议政王大臣会议。”
坏了,坏了,这真和信中说的一样了。
代善眉头紧锁,惶恐之际,心中也一阵恼怒,大清朝之所以能有今天,全都是因为内部的事情,大家可以协商、妥协,最后达成一个各派都能接受的条件,大伙一起护着大清向前。
当初皇太极登基,后来豪格与多尔衮争位,都是商量后进行妥协,不然大清早就自己杀做一团。
现在多尔衮做的不好,八旗各方势力,在议政王会议上把他拉下马,那是合情合理,更符合满清的传统,但多尔衮却设了套子,让八旗大臣和宗室去钻,还调兵入城,这是坏了满清的规矩,开了个不好的头,以后大家便都不用商量,直接兵戎相见了。
代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他原本不准备直接参与,但此时却不能坐以待毙了。
“你去对来人说,本王身体不适,重疾病在身,这次会议便不去了。”
包衣听了,忙行个满礼,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但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跪地禀报:“主子爷,来人不肯走,一定要见主子爷。”
代善大怒,多尔衮这是欺人太甚,“你把他们带到大堂,能拖多久是多久,明白吗?”
“喳,奴才知晓了。”包衣是礼亲王府的老人,也是见过市面的,见代善如此,心中也多少有些明白。包衣就是主子家奴,与主家一荣俱荣,老包衣神色肃然起来。
代善吩咐完,立刻提步离开了暖阁,疾步来到后院,叫上四子瓦克达,连后门都没走,直接翻墙而出。
清廷议政王大臣会议议事堂。
这是满期的最高的权利机构,能够参与进来的都是满清的皇族,以及八旗大臣,内阁大学士和六部堂官都没有资格参与,汉人中只有极少数的八旗大臣,才有资格进殿。
这时殿内已经聚集了不少满洲贵族,可殿中却寂静的可怕,没有人交头接耳,没有任何人说话,相互间只是眼神交流。
豪格同鳌拜站在一处,多尔衮提前召开会议,让豪格有些措手不及,但也没往心里去,以为是江南或是山东又发生了什么大事,才临时将会议提前。
这些日子以来,可以被拉拢的宗室和八旗大臣,豪格都拜访过,剩下的都是死心跟随多尔衮之人,就算拉拢也不会有什么效果,反倒容易让多尔衮察觉,现在会议提前,对豪格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豪格起初并未觉得异样,可看了一圈,居然不见济尔哈朗同代善两人,豪格便发现气氛不对头了,让他隐约间感到事有蹊跷。
“鳌拜,今日之事,先不要冲动,看本王眼色行事。”豪格小声说道。
鳌拜也在找济尔哈朗和代善两人,这济尔哈朗还是他联络的,这两人不到,让他也感到一阵疑虑。鳌拜虽然长相粗犷,但内心其实十分细腻,他听了豪格交代,点了点头,用更小的声音说道:“王爷放心。”
两人正小声说道时,一人从殿外走进来,却是两黄旗的索尼,他站在门口看了看,瞧见豪格便立刻走了过来,“王爷,两白旗进城了。”
豪格与鳌拜顿时大惊,而正在此时,一声尖锐的嗓音响起:“皇上驾到,摄政王到。”
几百只眼睛齐刷刷望过去,只见在多尔衮牵着小皇帝出来,顺治小儿座大宝,多尔衮坐在一旁。豪格顾不上震惊,只得与众人一起,推金山倒玉柱,行下了大礼,山呼万岁,摄政王千岁。
第625章引蛇出洞
顺治还小,就是个摆件,议政王大臣会议上,还是多尔衮说的算。
见众人齐齐拜倒,多尔衮瞟了一眼伏地的豪格,直接替顺治说道:“众卿平身。”
众人站起身来,在大殿两侧站定,便听多尔衮继续说道:“今日召见大伙儿前来,是有一件事情商量。”
闻语下面的人齐齐看向他,多尔衮故意停顿一下,目光扫视全场,朗声说道:“先帝大业未成,中道崩殂,本王继太祖遗愿,先帝未了之志,辅佐幼主,登临摄政。四载来,本王虽然呕心沥血,励志开拓,然始终有不尽人意之处,特别是去岁湖广之败以来,朝廷以显颓废之势,不复入关之初所向披靡的锐气。本王亦知皇族与八旗大臣对此颇有微词,今日大伙儿便开诚布公,摆在台面上谈一谈,为大清今后的国策定个调子,对本王有何意见都可以提出来。”
多尔衮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许多久经风浪的大臣立刻就心惊肉跳起来,这不就是当初对付南党汉官的哪一套么?难道多尔衮听到什么风声呢?
提议见,谁敢啊?陈名夏不是提了,结果怎么样,大伙儿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
多尔衮可不是一个会认错的人,他话一说完,场上一片哗然,豪格脸色不好看,两白旗已经开进城,今天反对他的人,肯定一个都跑不了。
豪格见多尔衮以有准备,忙给鳌拜使眼色,让他不要冲动。
给多尔衮提意见,陈名夏和南党汉员留在菜市口的血迹还没洗干净,谁也不想找死,堂内一片安静,豪格低着头,不禁松了口气。
多铎这时首先出列,行礼道:“我大清原本居于关外苦寒之地,自摄政王主政以来,降关宁,破李闯,灭南明,为满人打下偌大一个江山。臣弟以为摄政王并没有什么过失,反而功盖天下。”
豪格在下面冷哼一声,多尔衮把话题挑起来,再让多铎以亲王身份第一个发言,把整个会议的基调先定下来,然后等着他们往里面钻,他岂会上当。
豪格给周围几人使了使眼色,意思便是今日先隐忍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两黄旗的爱新觉罗巩阿岱忽然来奏道:“臣弟不赞同豫王爷之言,这天下是我们八旗打下来的,绝非一人之功。摄政王既然提及国策,那臣弟便有话直说了。我大清入关之初,所向披靡,这一是我八旗骁勇善战,二是明朝不得人心,从上至下全都烂透,士绅不愿意再为明廷效忠,汉民饱受三饷之苦,我大清入住天下,是顺天应人,本可传檄而定。”
巩阿岱顿了顿,继续说道,声音激昂,“这一点,从我三路大军南下,明军具降可以看出来,我大清本已经平定天下,然摄政王推行剃发令,立即使得天下鼎沸,各地乱匪蜂蛹而起。我大清之敌,原为腐朽的明朝,朱姓一家,八旗灭之,如猛虎搏兔,易如反掌,但是剃发易服,却使得我大清与整个天下为敌,使得汉族士绅、百姓,为保衣冠,为保文化,转而支持明朝,使我八旗疲于应对,处处皆敌。去岁的湖广之战,今岁楚赣大战,我大清连连失败,臣弟认为,这都是摄政王的国策出了问题。恕臣弟无礼,臣弟以为摄政王已经没有能力驾驭大清江山,不如退位让贤,由议政王大臣会议公推,另选摄政。”
这话说出来,顿时击起千层浪,一众宗室与八旗大臣已经觉得多尔衮有了准备,便没打算跳出来,但是这巩阿岱这样一说,不少人便疑惑起来。
他这话说得条理清晰,讲事实摆道理,指责剃发令,隐约间还有为陈名夏翻案之意,巩阿岱没有这个水平,多半是别人写好了说辞由他照着念。
那众人就不得不想一想,是不是肃亲王决定动手,那他们该不该支援呢?
巩阿岱是两黄旗人,老奴的侄子,皇太极死后,他与鳌拜、图赖、索尼、谭泰等人曾盟誓,支持豪格登位,但豪格争位失败后,他却与谭泰等人倒向了多尔衮。
他身份比较特殊,两黄旗人,又曾经支持豪格,不少人见他挑头反对多尔衮,便以为豪格说动了他,他现在是给豪格纳投名状。
他这一挑头,一些没长脑子的豪格派,竟然出来十多人,上前附和。
豪格同鳌拜对视一眼,他根本没联系巩阿岱,这显然是多尔衮抛砖引玉之计,这下他这一派怕是要吃大亏,两人不禁冷汗直流。
这次附和巩阿岱的人,恐怕都要被清洗,从两白旗开进北京不难看出,多尔衮准备用铁腕维护他摄政王的大位,以及手中权利。
一时间,豪格连多尔衮发动清洗的借口都想好了,非议国策,污蔑亲王,意图不轨,先把这下面的人一抓,然后一审,很容易就把他这个主谋挖出来,有两白旗控制北京,那还不是多尔衮说啥,那就是啥。
殿上多尔衮嘴角一丝冷笑,说道:“其他人什么看法?”
豪格一派一下站出来十多个人,但多尔衮并不满意,他要把事搞大,来看看殿中所有人的态度,从而判定敌我。
这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