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新娘-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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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一下子掀开了六儿的被子。
六儿一惊,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老伯忽然把瓶子盖打开,往她身上就是一泼。
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 错综复杂
六儿的被子被掀开的那一刻,她说不出的震惊。
再想起身,来不及了。
她只觉得后腰和屁屁,有点凉凉的,冰冰的。
天呀,我不会死吧。
她不由自主的一闭眼。
过了一小会儿,她一睁开眼,没死。
她歪过头看着那老伯,老伯一乐。
大声嚷了句“行啦,我把你这几件渗血的衣服给拿走了啊。好好养伤。”
说着,提着药匣子,拿着那几件衣服就往外走。
六儿一听,哦,难道那老伯给我洒的是血吗?
哇,不会是人血吧……汗呀。
董青在外面一听就冲了进来,“怎么样,她没什么大事吧。”
军医笑了笑,“还好,冬天穿的厚,又垫着几件厚衣服,伤的不是特别重。”
董青一看,那大伯手里拿着几件衣服,上面有些斑斑血迹,不由得一阵心疼。
他抱拳道,“多谢多谢。”
谢字刚落,忽然有人在外面喊开了。
“于大将军到。”
“参见于大将军!”
六儿一听,忍不住“哎呦”的叫了一声。
怎么又有新情况了,看来还得卖力的装下去,将装伤进行到底。
董青心里一惊,于达这个老头怎么也来了,信儿传的可够快的。
要照理说,一个小兵卒子受军法处置,挨了十几二十军棍,我这个副将军亲自过来看,这可是说不过去呀。
但是自己已经在帐篷里了,帐篷又只有一个出口,再走也来不及了。
况且自己俩亲兵还跟外面候着哪。
没办法,硬着头皮往外迎吧。
军医大伯也跟在后面出了帐篷。
俩人一看于达,立刻行礼,“参加大将军。”
“好,好,好。我刚才正在帐中苦苦思考破敌大策,有人报信说七营那边集体训话了哦。不但训话,还军法处置了一个违反军纪的小兵。嗯,很好吗。啊,好。”
董青看他那酸样,直唑牙花子。
这个老头,既然得信儿过来了,能不知道是六儿被打了吗。
明显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呀。
上次召见六儿褒奖的是他,说六儿挨打好的也是他,真是翻云覆雨的一个老匹夫。
于达看见邓军医也在这,又开口了,“邓军医,想你是已经看过了,什么情况,向本将军道来。”
邓军医正色道,“大将军,打得不轻,但是冬天穿的厚,伤得不算太重,已经上过药了。”
于达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用手捻了捻胡须,心中暗自寻思。
这个董青,年纪轻轻,仗着当过几年兵,家里又在朝廷里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平日虽然对我毕恭毕敬,但是,骨子里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老夫早就想给他点颜色看看了,但是投鼠忌器,一直没得着合适的机会。
这个七营营官,刚好抓了那小姑娘现成的把柄,打就打了,任你有苦也说不出。
动你不行,动动你喜欢的人,还不行吗?
那个叫小六的姑娘,虽然伶俐,但是太过机灵。
打几下,让她吃点苦头,压一压她的傲气也好。
不过日后,老夫再找机会找补回来,老夫大权在握,做好人还不容易吗。
自从老夫来到平西大营后,一向息事宁人。
老虎不发威,你们当老夫是病猫?
唉,这件事办得还挺合老夫的心意,甚是不错呀。
依此看来,这个周福臣,倒真是歪打正着了。
他这一招出手,也算是或明或暗地站到老夫这边来了。
哦哈哈,看来老夫在平西大营又多了一个可用的人才了。
高兴归高兴,老头转念又一想,胡萝卜加大棒,给一巴掌揉三揉啊,还是得稍稍装装好人的。
想到这,于达缓缓开口了,问道董青,“挨罚的是什么人呀。”
董青一皱眉,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上来了。
这个酸老头,还真能装啊,要是唱戏去肯定能成个名角。
但是,他还是沉住了气,“禀将军,挨打的是苏六儿。”
于达瞪大了眼睛,假装一惊,“啊,老夫万万没有想到呀,前几天老夫还传她父女三人嘉奖他们。这小娃娃,估计可能是有点翘尾巴,太顽皮了些。来人,刚才我传周福臣到此见我,传到了没?”
话音刚落,周福臣屁颠颠的就跑过来了。
“于大将军,我周福臣罪过啊,罪过,来晚了。参见大将军。”
“周福臣,我听说你今天行了军法了?”
“是。”
“哦,刚直不阿,秉公办事。好啊,好啊,我大宋幸甚,万民幸甚。”
“属下不敢。”
于达眼睛多尖呀,那是在官场练就的一双贼眼啊。
他早就看见了邓军医手上拿的那几件带着点血迹的衣服。
不过,那邓军医也确是故意要让人看见的。
于达忽然叹了口气,看着周福臣,“福臣呀,老夫听说是你亲自行的刑。”
“正是属下。”
“哦,原来如此,亲力亲为。不过,老夫觉得,你这个下手,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家家的,未变太重了些吧。”
“禀大将军,人心似铁,官法如炉。在下也是秉公办事。”
“哦好,秉公好。不过,当将领的要赏罚分明,也要爱兵如子哦。你私下里要多做做她爹的安抚,毕竟人家一家三口来投军,精神可嘉是不是。”
周福臣连连点头,“哎呀,多谢大将军教诲,属下真是有太多要向大将军请教学习的。”
董青心说好你个周福臣,原来没发现呀,合着你整个是一个马屁塞子。
于达一听有人给自己抬轿子,自是高兴。
怎么样,老夫,那是一般人吗,这些话说的多到位。
他接着说道,“福臣啊,我听说,执行军法的时候,还有几个女兵冲上去捣乱,还动武了,可有此事,成何体统嘛。这的门岗一定要加强,公事公办,不能一次执行个军法,呼呼啦啦的,杂七杂八的人都来探视。是军法大,还是她小六的影响大啊。”
说这话的时候,于达故意瞄了一眼董青。
周福臣一边回是,一边对邓军医说,“邓军医,以后每日,由你负责给这小姑娘换药送饭就是。”
邓军医点了点头,自是心领神会。
于达一看,该说的话基本都说到了,该打道回府了。
“行了,一个姑娘家,老夫也不便进去探视。老夫还要继续回中军帐操劳战事。你们,个自忙自己的正事去吧。”
说罢,他笑着扫了一眼董青,带着几个随从走了。
董青一看这阵势,算了,不如晚上,我换了便衣再来看六儿,他也带着俩亲兵撤了。
临走的时候,对邓军医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照顾六儿。
六儿死死趴在帐篷里,纹丝没动。
但是,外面那些人的对话,她都听到了,耳朵太好使,天生的。
那个于老头,果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当里一套背里一套。
等我六儿好了,八成他还得想办法找补找补,哼。
不过,她隐约感觉,这次上演挨打这场戏,似乎应该还有着更深层的缘由。
虽然现在她还没有头绪。
这天上午,彩云,素素,胖姐,姑娘们在外面闹着要看六儿,都让俩站岗的给挡回去了。
爹和哥哥也跑来了,也都是没让进。
六儿在里面嚷着,“不打紧,回去,回去啦。”
中午,军医邓大伯提了些馍和糊糊来看她。
她坐起来了,一边吃着馍和糊糊一边低声问道,“邓大伯,你刚才往我身上洒的什么呀。”
大伯笑了笑,“小丫头,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呀,快吃你的吧。”
六儿乐了下,“大伯,早晨我要点你的穴,你不会生我的气吧,看你的身手,也是个练家子。”
大伯看了看这姑娘,“唉,老了。”
六儿眯着眼睛,继续低声道,“你看我这伤,大概得装几天才能下地呀。”
大伯一摇头,“小家伙,你呀,先装着吧。”
六儿“哎呀”了一声,“我可受不了每天在这里趴着,我会被憋死的。大伯,要不然,你没事来和我说说话吧。”
大伯看着六儿这孩子,吃的满嘴都是渣滓,连脑门上都是,跟个小猪似的,忍不住乐了。
六儿一边擦着脸和嘴,一边说道,“大伯,我看你比我爹的年纪还大些哪。”
大伯一点头,“可不是,你爹是五营那个临时的教头吧。我听大家都叫他老苏,我估摸着是他。”
六儿抿着小嘴,“对呀,不过,我这一伤,爹又得担心了,都怪我。”
大伯的眼神忽然暗淡了起来,那暗淡仿佛是一种深深的忧伤。
六儿吃饱了,继续趴在被窝里了,坐起来太危险,容易****。
“大伯,你……”六儿唠唠叨叨,还想继续探点话。
邓军医一皱眉,站了起来,“孩子,我还有事忙,先回了。晚上再来给你送饭。”
说罢,拿着碗起身走了。
六儿趴在了被窝里,此时帐篷里就她一个人了。
何苦来的,这出戏唱的,简直是鸡飞狗跳墙。
刚吃了点东西,她有些困了,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
又听见外面有动静了。
“俩位小兄弟,辛苦辛苦,近来可好。”
“你谁啊?”
“俩位兄台,相逢何必曾相识。”
“小子,别这拽诗啊,我们也会,一行白鹭上青天。”
“唉,你俩对的不公整呀。”
“别废话,你到军法营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