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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

吉诺弯刀-第5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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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点燃的炉子上做着奶油花椰菜,看着锅里的汤汁咕嘟咕嘟地沸腾。

    我听到门厅里孩子们欢乐的声音,听到ann银铃般的欢笑,是高雄把她高高地举了起来,在房间里旋转着。

    不一会儿,苏从外面进来,她系上了围裙,说:“我能帮点什么吗?午饭怎样了?”

    关于那把手枪的念头在我脑子里沉浮了好几次,话都冲到了嘴边。

    但我咬了咬嘴唇,决定还是按照答应高雄的,不要多嘴,就当刚才的那一切都没有发生。

    午饭的时候,大家情绪高涨,苏因为满意地采购了不少东西,也很开心地和孩子们交谈着。

    在苏给孩子们分菜的时候,高雄凑近我,对我说:“谢谢你没对苏说。能够守口如瓶的女人,实在不多,难能可贵。”

    我一边喝着罗宋汤,一边回答说:“谁知道呢,也许,将来我会为此后悔的。”

    (四)

    夜深人静。ann玩了一天,故事都没有听完,就已经呼呼入睡了。

    我从ann的床边离开,推开卧室的门,轻轻地走到二楼的露台上。

    我低头向下看。

    我再次看到了雪茄烟头明灭的红光。

    高雄就像那天晚上一样,独自坐在门廊里抽着雪茄。

    我静静地看着他,心里再度涌起不祥之感。

    我悄悄地下楼来到书房。书房里只开着微弱的夜光灯,空无一人。

    我左右看看,坐到了电脑面前。那电脑被放置在一张画着黄莺的手绘古董书桌上。

    我打开了电脑,默默地登录了高雄的web邮箱。

    我看到密码输入框,尝试着输入了高雄的生日,密码不对,我又输入了苏的生日和高雄几个儿子的生日,密码还是不对。

    我坐在那里,想了一想,输入了我自己的生日。

    邮箱打开了。

    我的心狂跳了一会儿。他用了我的生日作为密码。

    我快速地看着他邮箱里未读邮件的列表和发件箱的邮件列表。

    我点开了一封邮件草稿。

    我吃惊地看着那封高雄没有写完的邮件。那是高雄剪裁下来的一些网页截屏。附件内容是这样的:

    2008年《福布斯》富豪榜全球第94位的默克勒,在金融危机中商业帝国土崩瓦解,他独自扑向一辆疾驶而来的火车,卧轨自杀。

    一度拥有5亿欧元身家的爱尔兰地产大亨罗卡,投资失败,导致爱尔兰第三大银行倒闭,随即豪宅内开枪自杀。

    ……

    高雄摘录了很多关于商业大亨破产自杀的新闻和评论。

    最后是他写的一句话:有时候,这就是最体面的那个解决方法。

    我震惊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高雄要破产了吗?发生了很严重的危机吗?他干嘛研究大亨们的自杀及其身后的商业影响?

    他干嘛要买那支手枪?

    我脑子里正在乱哄哄地想着这些七上八下的念头时,门廊方向突然响起了高雄的脚步声。

    我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飞快地关闭了电脑上的所有窗口,又关闭了电源。我屏声息气地藏到了书房门的背后。

    我的心怦怦跳动着,听到他的脚步声经过了书房的门口,走向楼梯,然后登上楼梯,朝二楼他自己的卧室方向去了。

    我长吁了一口气,却也不敢再打开电脑。

    我默默地在黑暗里站了一会儿,就轻手轻脚地打开门,脱下鞋子,赤脚上楼,回到了我和ann连通母子卧房。

    我拉上被子躺在床上,心里乱糟糟的。

    外面的夜空浓云密布,看上去快要下雨了。

    我知道,追问高雄是无用的。他不会告诉我们。

    他一向鄙视张生、董永这类中国古典男,他一直坚信,遇到麻烦时,依靠女人,是很不靠谱的事情。

第八百六十九章 高雄失踪

    (一)

    度假回来之后的一段日子,我整天都觉得心神不宁。

    因为担心,我不由得高度关注起全球经济新闻来。然后我惊讶地发现,2008年由次贷风波开始的全球金融危机,远远没有结束,其多米诺效应还在广泛的经济领域里不断蔓延。

    破产潮还在全球各经济中心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一切。

    我沉浸在这一系列的经济噩耗中,仿佛看到滔天的巨浪正在高楼大厦间呼啸而来,它即将粉碎cdb区的无数玻璃幕墙,让无数公司关张倒闭,把许多白领扫地出门。

    很快,我就从日常生活的氛围中感受到了这波萧条的巨大威力。

    写字楼里的许多公司更换了名称,有许多空间空出来重新招租,中午在外面就餐的白领纷纷改为自己带饭,就连洗手间的洗手液和厕纸,也从每天添加,改为了隔日更换。

    高雄的生意摊子铺得那么大,经济杠杆用得那么多,灰色领域那么晦暗不明,他能够平安度过这次难关吗?

    虽然他什么也不对我们女人透露,但是,我直觉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而且,内藏我不知道原因的极度凶险。

    他有涉足什么金融衍生品方面的不法之事吗?或者,打过什么擦边球?有无涉足地下黑色金融?

    我心里充满了不可名状的惶惑。

    高雄与我合伙的领域,是最文雅、最宁静的一个领域,它受经济周期的影响较小,甚至和经济周期呈现出此消彼长的反规律,再加上高雄一直都是不遗余力地支持着这一块业务,所以,我并未感觉到自身经营业务的下滑。

    但是,每日出入商圈,周围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意人越来越多,我也无法不受到其影响。

    一天,我看到平日豪车出入的小宫老板,竟然骑了一辆新买的电动车过来上班,受到了强烈的震撼。因为不景气,为了支撑公司度过冬天,他刚把豪车卖掉了。

    财富的来来去去,就是这样变幻无常。

    (二)

    凌晨3点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不熟悉的手机号码,是注册在西班牙电信名下的。我懒洋洋地按下了通话键。

    但是,对面却是一片沉默,并没有人说话。

    我等了10多秒钟,隐约听到有人在那边急促地呼吸着。

    我迟疑了一下,开口问:“请问是谁?”

    那边依旧是呼吸声。对方好像是在快速地步行,一边走一边通话。

    我听着那边的呼吸声,觉得非常熟悉。于是,我试探着再问:“高雄哥?是你吗?”

    终于有了回答。高雄的声音在那边说:“是我。”

    我在床上坐了起来,推开身上的毛毯。我说:“这么晚了?有事情吗?”

    高雄回答说:“有。”

    我听到高雄的声音好像是在瑟瑟发抖,他在克制不住地颤抖着。

    我担心起来,赶紧问:“天哪,你怎么了?发烧了吗?听上去你声音好像在打摆子?”

    高雄说:“我没发烧。但是,有个不小的麻烦。”

    我紧张地说:“出了什么事情?”

    高雄说:“刚刚。我父母去世了。”

    我大吃一惊:“什么?”

    高雄说:“他们都死了。”

    我急问:“怎么回事?父母?都?同时?”

    高雄说:“是的,都,两个人同时。”

    我问:“是意外吗?怎么可能同时?”

    高雄沉默。

    那边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声音。

    我恐惧起来。我对着话筒,提高了一点音量,问:“高雄哥?你还在吗?你还好吗?快回答我,哪怕一个字!”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再吱声,心里考虑起要不要打电话给苏或者他公司的人,或者要不要报警的时候,高雄的声音再次从遥远的世界传来。

    他说:“我在。他们自杀了。我父母,自杀了。”

    真是晴天霹雳。我头脑中立刻浮现出他父母和蔼可亲的样子。

    我伸手捂住了嘴:“啊?老天爷。。。。。”

    高雄说:“他们把车开进了河里。他们的手彼此握着。手腕用长丝巾绑在一起。他们把车开到一道废弃的桥的尽头。然后从那里加速,掉进了河里。”

    他的声音再次剧烈地颤抖起来。

    “可是,可是,为什么呢?”我问。

    高雄说:“对不起,心心,原因恕我不能告诉你。我只是,只是心里,我只是觉得来得太突然了,我需要找个人说说,冷静一下。”

    我说不出话。

    我挣扎了一会儿,冲破了堵塞在咽喉里的悲伤。我声音沙哑地说:“我很难过。高雄哥,你要节哀。”然后,我就哽咽起来,说不下去了。

    高雄那边显然也是同样的情况。他和父母的感情一直很好,他和父亲商业来往密切,企业之间关联紧密。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到自己又开始说话了。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你现在在哪儿?西班牙哪里?你为什么会在西班牙?”

    高雄说:“对不起,这也不能告诉你。”

    我说:“还有谁和你在一起吗?你一个人在那边吗?”

    高雄停顿了一会儿,回答说:“不是一个人,还有其他人。”

    我略微放心了一点,至少,在此不幸时刻,他身边还有朋友在。

    我说:“你要保重。”

    高雄说:“我会。”

    我在大脑中搜寻着合适的词语。我说:“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吗?”

    高雄说:“帮不上。你也不要管。我没告诉你的,你都不要主动探问。你要和我保持距离。”

    我说:“苏和孩子们知道吗?”

    高雄说:“还不知道,我稍后会给苏打电话。我要委托苏帮我父母办理后事。”

    我说:“委托苏?你不回大陆来吗?”

    高雄说:“不回来。”

    我说:“需要我去陪伴苏和孩子们吗,帮苏一把?”

    高雄没有声音。

    我说:“如果,我能帮到什么,请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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