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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吉诺弯刀-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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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到大,大哥在很多方面是对我很好。他的想法我也大致知道。但每次看到他这样快地换一副面孔,我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我留在黑影里没有动,也没有出声。

    我看着他陪着舅舅走远了。

    我转身去了你住的地方。

第六十一章 探病

    可是,那天晚上,我没见到你。

    你院子里有一股熬中药的气味。你的房间已经熄灯了。我遣来的侍女来迎接我,说你已经睡了。

    吴顺正从你房间小心翼翼地退出来,轻手轻脚地把房门带上。

    我说:“顺子,他怎样了?”

    吴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侧面的厢房。

    我带着侍女,跟着吴顺到了他住的房间里。

    我问:“孙大夫呢?”

    吴顺说:“刚走不久。喝了孙大夫药,好不容易才刚睡着的。这大半天,可把我们吓坏了。”

    我问:“大夫怎么说?”

    吴顺咬牙恨道:“一提起这个我就牙根痒痒。大夫说,大公子那一拳打得实在是太重了,他给打到脑震荡了,还不知道有没有造成内脑的损伤,要卧床观察。就算没有脑损伤,肯定也要躺上好些天休息调养了。现在先给药止了吐,缓解疼痛,让他能够睡会儿。出血应该是已经彻底止住了。孙大夫说,现在也没有太多可做的,先让他好好睡一夜,明天早上,大夫再过来看他。”

    “大哥打他之前,他就觉得头痛了,是怎么回事?如果有脑损伤,会怎样呢?”

    吴顺说:“孙大夫说,他脉象还是正常的,应该是这些天连续训练太过劳累了。他凡事身先士卒,又要操心营地里的各种事情,还要关照累倒的兄弟,还要筹划经费、申请物料、处理文书,他又劳心,又劳力,比我们所有的人都要辛苦得多。每天都是这样拼命,就是铁打的人,也有受不了的时候。昨天他带队半夜过后才回到营地,又处理事情一个多时辰,稍微眯了一会儿,天不亮就又起床,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来,路上连口水都没时间喝,回来后又是见人,又是贺寿,实在是太辛苦了。大夫说,若有脑损伤,可能会行动困难、部分瘫痪、失明或者说话困难。大夫吩咐,晚上睡一阵,要叫醒他说一两句话,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

    我听得心里一阵阵发颤。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想不到你在军营是这么拼命的。你那么强壮的人,在军营,该吃了多少苦才会给累成这样啊。

    我忍住眼泪,说:“大夫开的药方呢?”

    吴顺把方子递给我看了。我一边看着方子上那些止痛、安眠、止吐、克制晕眩、健脑的药物,一边眼泪簌簌而下。我祈祷道:“他的理想还刚刚开始呢,千万不可以伤到内脑。”

    吴顺恨道:“大公子竟然趁他不舒服的时候,下这么重的手打他要害部位,真是太狠毒了。一个人得有多恨另一个人,才会用这样大的力气出拳啊!”

    吴顺说:“大公子出拳的时候,心里一定是恨不得一拳打死他的。”

    吴顺说:“小姐,我知道,少主人不想把事情闹大,想要保全大公子,也不让老爷生气。可是,有句话,我想提醒小姐。少公子日夜跟一个对他心怀这么深的仇恨的人生活在一起,实在是太危险了。大公子一心想要他死,早晚都会是一个大害。这件事情,不管少主人什么想法,小姐,你不该替大公子编故事瞒着了,必须要让老爷知道。否则,以后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我看着你黑乎乎的房间,心里完全同意吴顺的说法。可是,今天中午的筵席上,父亲已经喝了不少酒,晚上留舅舅住宿,晚饭席间,两人又喝了不少。看舅舅的程度,就知道父亲也清醒不到哪里去。想必这时候父亲已经在姨娘的房间里睡了。

    我说:“今天父亲喝多了,已经睡了。我明天就去和父亲说。他若明天还不能下床,想瞒也是瞒不住了。再说孙大夫也都知道了。”

    吴顺说:“小姐,你也辛苦一整天,担心一整天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吧。我晚上会一直守着他的。大夫来看过之后,他情况也好点了,应该不会有事的。小姐放心去睡。明天白天再过来看他吧。”

    唉,还能怎样呢?就只能先这样了。希望你明天能好起来。

    我又嘱咐了你院里的下人们几句,就告辞带着侍女回到了自己的小楼。

    看着我离开了院子,吴顺独自在心里犹豫:要不要把你不久前在军营的那次突然晕倒告诉大夫呢?要不要告诉你父亲或者我呢?

    那一晚上,我根本都没有睡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满心都在想着你。你现在怎样了呢?明天会好一些吗?

    在这个无常的世界上,谁知道明天会怎样呢。

第六十二章 旧疾

    第二天一大早,父亲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发生。已经有人先于我,而告诉了父亲。

    这个人就是给你看病的孙大夫。

    孙大夫来求见的时候,父亲刚刚起床洗漱了,还没有梳头换装。闻说孙大夫这么大早来访,心知必定是府中有事,赶快着人请他进来,自己披了件外衣,就出去相见。

    孙大夫一见父亲披衣而出,便忙告罪说:“国公,这么早就来打扰,实在是冒昧。不过,有件事情,孙某不能不马上前来相告。”

    父亲说:““先生哪里话。我们几十年的老朋友了,还讲究这么多礼数做什么呢。什么事情,先生尽管说。”

    孙大夫问:“国公知道昨天家里发生的事情吗?”

    “昨天?”父亲说:“不是给景云的母亲过生日吗?”

    孙大夫问:“昨天,府中的两位公子仿佛是冲突了。原因和过程在下不太清楚,可是大公子把少公子打伤了。”

    “啊?!怎么回事?”

    听大夫讲了昨夜出诊的情形,父亲大吃一惊:“怪不得昨天景龙一整天都没露面。原来他没有去黄桑峪口。”

    最初的吃惊过去之后,父亲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

    父亲对孙大夫说:“我这个幼子,头脑清楚,他是从来不办糊涂事的,他绝不会在宾客盈门时生事。必定是景云生事的。我马上就叫他来问清楚!”

    孙大夫说:“国公且慢。两位公子为何冲突,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国公可有想过,就凭大公子,怎么可能打伤少公子呢?他应该无论如何不是少公子的对手才对啊。”

    父亲回过神来:“是啊。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孙大夫说:“在下问过少公子的从人了,说是当时少公子突然身体不适摔倒了,大公子是在少公子非常不适的时候打伤他的。”

    “不适?”父亲一个激灵,心脏瞬间紧缩起来,背上一阵冷汗,宿夜的一点残酒登时就全醒了。

    他看着大夫。他的脸色变了一变。他说:“你是说,他头痛?”

    孙大夫点头道:“正是。”

    父亲跌坐在椅子上,脸色发青,有好一会儿不能说话。

    过了一会儿,父亲回过神来,他说:“你诊过脉了?是,还是不是?”

    孙大夫说:“暂时不能确定。脉象上看,似乎不是。症状上看,很像。”

    “不会的!”父亲喃喃地说,“不会的。我的预感不会是真的。”

    父亲说:“这么多年来,他一次也没有复发过。我叫他回来的时候,道济也说他情况很好,没有什么异常。他回来之后,你不是也查过多次吗,一直都很好啊。道济给的混元丹,他也一天都没有停过。”

    孙大夫说:“是的。不久前少公子带了几个兵爷回来时,我还给他把过脉,脉象都很强健,没有任何不正常。”

    父亲说:“就没有别的可能导致相似的症状吗?”

    孙大夫说:“确有别的可能。听少公子的从人说,这些天他们在清风寨的训练非常艰苦,累倒的士兵,远远非止一二,少公子凡事身先士卒,劳心费力,可能是有些劳乏过度了,加之为了赶回家来参加寿宴,前天又没有睡过什么,可能只是一时没有休息好而导致偶发的头痛。他打小就是有病根的,颅内本就有些隐患损伤,劳累过度后,头痛得比平常人厉害,也是可能的,未必就是复发。现在从脉象上看,也只是劳乏过度,没有别的迹象,难以确诊。国公应该记得当年的情形,此病起病之初,脉象是不明显的。”

    孙大夫说:“以昨天的脉象来看,与当年夫人起病时,还是颇有不同,所以,孙某也拿不准,不敢确诊。毕竟,少公子在清川这么多年,练过多年的童子内功,气息深厚,还有混元丹一直护着,又更年轻强健,和夫人的体质完全不同。退一万步讲,纵然是复发,也不见得就发展那么快,或者程度那么严重。”

    父亲说:“希望只是一时劳乏啊,希望不是。先生知我只此一子可堪造就。这么多年,我忍痛割舍父子之情,让他一直在清川,一直在道济师徒身边,就是为了此事,就是为了要保全他啊!”

    孙先生说:“在下明白。所以,在下心有疑惑就立刻来告知国公了。眼下没有确诊,国公也不用心急太过。少公子昨天头痛时,不巧被重击头部,头部受了不轻的震荡损伤,后来的再次流鼻血、持续呕吐、疼痛恶化,也可能是因为脑震荡而引起的,并不是第一次头痛的延续。”

    “这个畜生!”父亲怒道:“他明知道他弟弟是有病根的,还下这么重的手伤他头部!”

    孙大夫劝解说:“唉,事情已经发生了,国公也不要太生气,孩子们之间,冲突也是常有的。大公子也可能只是一时冲动或者失手,未必就是存心要打得那么重。在下此来,也不欲令国公父子失和,只是提醒国公,务必要告诉少公子切切不可劳乏过度啊。此病若是从胎里带来的,尤其忌劳乏,劳乏越甚,发作就越凶猛,越棘手难治。不管是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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