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诺弯刀-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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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事,倒显得彼此生分了。”
徐在田于是改口换了称谓,说:“少公子,在下此来,原是带了两味药的。一味药,刚刚少公子已经试过了,可解少公子的头疾。另一味药,则可以解公子的心疾。”
你说:“喔?请教先生,我有什么心疾?”
徐在田说:“恕在下直言,少公子前期的仗虽然打得漂亮,但却并不完美。虽然凭了前期的战事,少公子现在已经名动天下,但在少公子自己的心里,对前期的战况却并不满意。因为,前期的这些战事,少公子虽然出奇制胜,但也赢得实在是太辛苦了。”
他说:“少公子之所以赢得这么辛苦,是因为在北线的棋局中,少公子现在可以控制到的棋子,还是太少了,等于是仅凭过河小卒与敌方一较高下,几乎是赤手空拳地对阵敌人的数十万大军。在这样的情况下,每一场胜利都是无比艰辛的。少公子所需要付出的心力和体力,都是难以想象的。”
徐在田说:“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少公子纵然年轻强健,心力、体力也终有竭尽的一天。而且,这种战法,不足以解决北线的根本问题,不是久长之策。”
徐在田的这番开场白,寥寥数语,就说到了你的心里。你现在越发觉得当初自己没有看走眼,徐在田这个师爷,实在是大有可用之处,足具谋臣之才。
你说:“徐先生说得很对。依徐先生的意见,如何才是北线战局的久长之策呢?”
徐在田说:“其实,少公子心里已经知道这个久长之策了。所以,少公子才会亲自去援救望原关,又邀请燕塘关守军参与临水会战,也才会把汗王的两位女儿送给燕塘关。”
“少公子早已看出来,在北线,燕塘和望原两关,等于是棋局上的一对马,用得好,满盘皆活,用不好,处处被动。但是少公子苦于无法用到这两匹马。望原关在北汉控制下,暂且不说。且看燕塘关,前期战事中,燕塘关这匹马,一直就是一匹死马,几乎没有发挥任何的作用。”
“黄桑峪口失守也好,庄集覆灭也好,临水之战也好,燕塘关都一直消息闭塞,行动迟滞,毫无配合,更谈不到主动破局了,空有兵强马壮,粮草充足,但却始终龟缩在城墙之内,没有发挥任何积极的作用,没有形成对岭南十镇的保护和支援,导致各镇被迫分散迎敌,岭南的防区没有有效地连成一片。”
“因为燕塘关的这匹马没有走活,公子的两次奔袭都处于完全没有后续配合的状态。一入草原就是孤军深入,疲劳作战,因为人数少,只能趁其不备,打了就跑,虽能扰乱敌人部署,瓦解敌人攻势,但战果始终无法有效扩大和巩固。数十天里,少公子奔袭数千里,杀敌无数,但是也只做到把战线维持在现有的状态。”
“少公子之不满意,就在于此次作战,没有能将战线向北推进哪怕是一寸。所以,在天下都景慕少公子的战绩时,少公子心里却并不以为自己是战胜的。在少公子看来,这一局,至多也不过是个平局罢了。”
“少公子心里非常清楚,前期的战事,只是变起突然的权益之策,要彻底解决北线的问题,还必须要能动用到棋盘上更多的棋子。所以,接下来,在下认为,少公子的目标就不再是取敌人上将首级了。少公子痊愈之后,必定会为自己争取到可以控制的更多的棋子,更多的战争资源。”
徐在田说:“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少公子最先想要控制的,就是相距最近的燕塘关。”
你听着徐在田侃侃而谈,觉得他对自己的心思真是参详透彻,句句话都说在自己的心上。
你点头说:“先生没有猜错。这正是我在南归途中的心中所想。”
徐在田说:“然而,公子于此有个重大的障碍。”
你说:“什么障碍?”
徐在田说:“这障碍就是:汉王陛下,绝对不会把燕塘关给公子统辖的。”
你看着徐在田,说:“那我该怎样突破这个障碍呢?”
徐在田目光灼灼地看着你。
他说:“公子若想要,就只能自己拿。”
第一百九十七章 初见徐在田 (下)
(一)
你看着徐在田的眼睛。
你说:“徐先生可知道自己刚刚在说什么吗?”
徐在田说:“在下在向公子陈述事实。”
你说:“未经王命许可,自取关城,罪同谋反。先生刚刚是在劝我谋反,徐先生知道吗?”
徐在田说:“据徐某所知,未经王命许可,动手自己拿的事情,少公子应该不是第一回干了吧。”
你嘴角浮现出一个微笑。你说:“我这人习惯不太好。”
徐在田说:“在下认为,少公子这叫胆略过人,不叫习惯不好。”
你再次笑笑,说:“这不是文举考试,我们就不要咬文嚼字了。先生请继续指教。”
徐在田也随之一笑,道:“方才,在下唐突冒昧,妄自揣测了一番公子的心意,不知道可否说中一二?”
你说:“岂止说中一二啊。先生高才,见事深远。先生对我的了解,堪比子期之于伯牙。我于先生,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徐在田躬身礼谢。
你说:“那么,依先生之见,我该怎样取得燕塘呢?”
徐在田说:“燕塘关近在咫尺,只要公子有意,就如同探囊取物,不费吹灰之力。只是,此事非同小可,不知公子可否下定了决心?”
你说:“此话怎讲?”
徐在田回答说:“燕塘关是峒城治下的十大重镇,是北线的第一关隘。自取燕塘关,和自取黄桑峪口、临水镇的指挥权,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峒城的王廷可以因为公子的战功卓著,不追究公子前期的种种擅自之举。但燕塘关不同。若公子不经汉王陛下的封授,自取燕塘关,就等于宣布脱离峒城的控制,就等于独立于峒城,拥兵自立。”
徐在田说:“此事若成,公子就不可能再做峒城的臣子,与汉王的关系就不可复合,从此一路下去,不管中间彼此如何权宜妥协,但到最后就必然是个你死我活的结局。汉王的心胸格局,少公子曾去峒城觐见,自己有过体会判断。汉王是绝对不会容纳曾经拥兵自立的人再度为臣的。”
徐在田说:“所以,此事不在难度,而在决心。燕塘关易得,只看公子是否已经坚定了拥兵自立之心。”
(二)
你听了,再次笑笑,说:“临水镇,虽然在我控制之下,但却依然还是汉王的疆土,我也是汉王的骠骑将军。新汉军也是汉王的汉军。先生今夜这番话,句句意在谋反,就不怕我扣押先生,向汉王举发先生的前敌策反吗?”
徐在田笑道:“少公子断然不会的。少公子不是一个谋求荣华富贵的人,也绝不是寻常的纲常伦理所能束缚的人。”
你说:“万一我是呢?”
徐在田于座中起立,慨然道:“那,在下就任凭公子处置。在下此来,非为求荣华富贵,但因天下苦战已久,生灵涂炭,在下虽一介书生,刀剑生疏,也愿为天下早日结束战乱,得见太平尽绵薄之力。今日既见公子,既蒙公子听完了在下所说的话,在下的心愿也就已然了却,纵然身首异处,也是求仁得仁,死得其所,心无遗憾。”
你看了徐在田一眼,说:“徐先生可是孙叔叔派来作这番谋反说辞的?”
徐在田说:“此来劝谏,都是徐某一人的主意,和东翁无关。东翁不知道徐某的临水之行,请公子罪罚徐某一人,不要牵连无辜。”
你遗憾地说:“原来只是先生的一己之念。可惜,我还想要与孙叔叔联手,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呢。却原来孙叔叔是于此无心的。”
你说罢,便笑着看徐在田。
徐在田肃然整衣,伏地磕头道:“少公子,徐某此番过来,实在是孙将军的性命重托啊!恳请少公子搭救孙将军于生死劫难之中!”
你说:“既然如此,先生请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与我听,我且看看如何相救。”
(三)
于是,双方至此,互相试探完毕,彼此坦诚相见。
徐在田把燕塘关火并在即,孙部危在旦夕的情形,简明扼要地对你说了。你又补充询问了一些细节问题。然后徐在田把孙湛明决意投靠,将燕塘关敬献给你的想法和盘托出,并提出了双方联合举事,共同起兵捉拿严方成,攻占燕塘关的计划。
说完之后,徐在田就克制着内心的忐忑,在那里等候着你最终的决定。
你沉默了片刻。
你说:“为了天下早日结束战乱,得见太平,既然先生敢不惜一死,我又何惧担负一个叛臣的恶名。”
你说:“我不会对孙叔叔见死不救的。我要燕塘关。自己动手拿。”
徐在田紧绷着的神经顿时就松弛了下来。
他感激地再次伏地叩拜,道:“徐某代东翁深谢少公子慨然出兵相救。”
你说:“先生起来吧。回去告诉孙叔叔,燕塘选兵之后,书信往来,多蒙关照问候,一直非常想念孙叔叔。现时,我伤病未愈,不能潜赴燕塘与他见面,我会在临水恭候叔叔大驾光临,期待着与他的当面一叙。”
徐在田伏地叩拜道:“东翁一定立刻设法来见,不负公子之约。”
就这样,新汉军和孙湛明的飞虎军初步达成了联合兵变,攻占燕塘关的君子协定。
(四)
徐在田得到准信之后,便将马太医留在临水,自己连夜火速赶回燕塘关,去向孙湛明复命。
吴顺奉了你的命令,领着几个卫兵,护送徐在田到达前往燕塘关的官道路口。双方马上作别。
此时天色已经微亮,东方的天际晨曦微露,一缕暖红的朝阳之光束正破云而出。
吴顺目送着徐在田越走越远的背影,心情非常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