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春事-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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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得是“老熟人”的。
诚然,子隐并不知道沈连城的心思。他甚至为她这样的反应感到不解。
自从秦州一路到临安城,他不说他的出身,她就没有多问过一句。来到晋阳公府,她又安排他作几位公子的师傅。这份恩遇,难道只是因为他长相出众吗?一直以来,他也是有疑虑的。
“想知道原因,我可以告诉你。”说罢,他的目光扫过了青菱玉荷,还有洪祁。
沈连城想了想,让他们退下了。
“晋阳公府有我想要的东西。”事已至此,那些没用的理由对她而已,便是借口,倒不如透露一句半句可信的给她,先且安了她的心。
“什么东西?”沈连城惊疑而问。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子隐看着她,目光坚定。旋即,他走近她,俯看着她的双眸,不无请求道:“你相信我,我绝不会做对晋阳公府有害之事。”
他的诚挚,几乎令沈连城恍了神。
“我怎知你不是在骗我?”沈连城心疑地看他。
“为何不能像之前那样毫无防备地相信我?”子隐更是微低了头,凑得更近了些看她,“我承认我是刻意接近你,但是我,绝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
话语里竟流露出某种儿女情长。
他精致的面貌,近在咫尺。这样的容颜,这样的距离,再加上这样的语气,沈连城只觉心跳如鼓。
本能地想要退缩,他却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身,话语更是平添了几分暧昧问:“你不信我了吗?”
勾引!他在使美男计!在勾引!沈连城张了张嘴,猛地推开了他的手臂,退出几步,怒道:“放肆!”
她背过身去,竟不安地有些不敢与之直视,脸也红了,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抑或是旁的什么缘故。
她想了想,再说话时竟觉得嗓子干得直冒火,忙吞咽了一下,润了润。这才平复了心绪,转身看他道:“告诉我是什么东西,若是晋阳公府能给的,我帮你去拿。”
上一世,子隐离开后,她倒未曾听谁说晋阳公府丢失了什么东西。她也想不出晋阳公府有何东西是值得一个外人觊觎的。
“时机一到,我自会告诉你。”子隐仍是不肯说。
这让沈连城更加好奇了。但她知道,话到这个份儿上,再是缠他,他也是不会言明的。为此,她没有再行追问,只好笑道:“你到我晋阳公府动机不纯,我自不能留你。你想得到想要的东西,怕是没机会了。”
“你要撵我走?”他话语里其实并无疑问,更像是陈述。
“那日洪祁拉肚子与你有关,是也不是?”沈连城突然转了话题。
子隐默了片刻,点头了。
“你果然跟陈襄有关系!?”沈连城其实并不想得到这样的答案。
“我是陈国人。”子隐这才告诉她,“但我跟那陈襄,倒并无太大的关系,不过是各取所需有过交易罢了。”
沈连城紧紧地看着他,渴望在他的话里找出一些破绽。
“他让我帮助他的人引开洪祁,我则要他告诉我一个谜题,有关我要寻的那件东西。”话题竟又回到他想要得到的那件东西上了。他笑了一声,叹道:“可惜谜题还未解开,他便被你杀害了。”
第051章:相信
说着陈襄的死,子隐半分痛惜和不舍都没有流露。甚至因为陈襄的死未有来得及解开他想知道的谜题,他也没有流露一分的惋惜。
陈襄于他而言,似乎是个绝对的外人。
他跟陈襄,当真不是沆瀣一气?沈连城暗自思忖罢,突然嗤笑一声,“你口口声声说不会做伤害我的事,那你可知,那日就是因为你的伎俩引开了洪祁,我才被那陈襄掳去了?若不是出了岔子,我定会再被他……”
她顿了顿,有些犹豫,终还是以一种问话的方式告诉他,陈襄每次出现,几乎都是为了凌辱她的身体。
“你可知,他三番两次出现,都会竭尽所能地凌辱我?”
子隐看着她,眸光之间闪过一丝异动,却看不出惊诧,也看不出怜悯。
他又一次向沈连城走近了些,一手落在她的臂弯,不无自责道:“我并不知他会那样对你……他跟我说,不会伤害你。”
言及此处,他的手在她的臂弯不自觉握了握,话语凝滞了。
“子隐郎君,”沈连城抬眸,一本正经告诉他,“我愿再给你一些时间,再信你一次。但倘若你欺骗我,做了任何对不住晋阳公府的事,我决不饶你。”
“你不撵我走了?”子隐上扬的唇角噙着一点笑,眼里,却是几乎暗含了几分惊疑。
她为何这样轻易地就肯相信自己?他准备的许多说服她别赶自己走的话都还未说出口……
“我知道,你能调动那么些人作为杀手追杀你,也能收买秦州几家客栈的店家帮你骗我,还能与那陈襄做上交易,定非凡人。但是我……”沈连城叹了口气,又是抬眸看他,喃喃出声,“偏偏还是愿意相信你一次。”
她这副样子,像极了一个迷恋了谁而芳心大动的少女。她的无条件相信,不也像是爱慕了谁才会有的姿态?子隐看了,免不了这样想。
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妄言。适才揽了她的腰身,她可是发了怒的。
想及此,他甚至收回了落在她臂弯的手,不无感激道:“我定不会辜负你这份信任。”
“但愿如此。”沈连城说罢,深沉地看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这就要离开了。
目送了她的背影,子隐双手垂到身侧,前所未有的放松。嘴角,更是噙了一抹笑,暗含了某种旗开得胜后的愉悦。
而走出梅园不远的沈连城,突然站定,回眸看时,眼底浮出了一抹嗜血的笑。
她倒要看看,上一世做了自己两年面首,看起来本分的这个男人,究竟意欲何为!
来到宜修苑,她告诉父亲不打算赶子隐走的想法。这个想法的令父亲和冯管家震惊。他们实在不能放心,任那刻意接近之人留在府上。
“伺候他的奴子都是家里的老人,让他们盯着点儿。”沈连城道。
沈忠书知道沈连城想好的事情,很难用劝说来改变。为此,他默了片刻,终于沉声道:“要留他也可以……”
“尊公!”冯管家听言急要劝阻。
沈忠书看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多言,而后接着对沈连城道:“我会派人暗中监视,只要他有任何不妥的举动,阿蛮你必须下定决心。”
“这是自然。阿父您尽管安排就是。”沈连城毫不犹豫,答应了。
冯管家暗自叹了口气,只觉沈忠书太宠溺沈连城了。这样大的事,竟也任得她胡来。
沈连城离开之后,他忍不住对沈忠书道:“尊公如此放任大娘子,就不担心将来会出什么差错?”
沈忠书则是摸了摸嘴角两撇青黑的胡子,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道:“我并非放任阿蛮,而是……我也很好奇,那子隐究竟想在我府上找什么东西,还如此明目张胆,将自己的目的说得清楚。”
说着他突然反问冯管家:“你就不好奇?”
冯管家思忖着,也是点了点头,“倒的确是匪夷所思。”
“我府上,可没什么奇珍异宝。”沈忠书呵呵笑了两声,心中却是暗自揣测,一个陈国人,想找的东西……
他府上,倒是有一样东西与陈国有关,但不知那子隐要的,是否就是他十几年前落府时得来的。
如果是的话,他倒很愿意给他,自然,是有条件的。再观察观察吧,或许,是他想错了。
接下来两日,沈连城还有些闷闷不乐,不过每每想到陈襄已死这一事实,她心下又会生出几分安稳。
然而,家府后宅又出事了。
来叨扰的奴子叫莺莺,是沈如秀身边近身伺候的。
她着急忙慌地来到牡丹阁,只说“二娘子不知为何下身出血不止,蔡姨却不让请大夫”。
她怕出人命,这才壮着胆子来请沈连城过去看看,也好劝劝蔡姬请大夫。
沈连城光听说“下身出血不止”,便猜得是沈如秀肚子里的孩子出事了。她更是知道,这样出血不止,是极有可能闹出人命的。蔡姬捂着不请大夫,怕是害怕女儿未婚先孕一事传扬出去。
继母不在家,这样的事又不能与父亲商量,沈连城叹了口气,也唯有跑这一趟。
来到翠芳阁,蔡姬狠瞪了莺莺一眼,旋即打发了屋里其他人,无奈对沈连城坦白:“我没让秀秀知道自己怀有身孕一事,想着等她嫁到了王家,就可顺理成章地把这孩子生下来……却不料……”
莺莺忙跪到了地上,带着哭腔道:“娘子这两天察觉到自己身体有异,今日一早拿剪子逼问奴,奴才告诉她她与司空府长孙之间的事的……却不知娘子如何想的,竟要奴给她买来了堕胎的药物……”
蔡姬又气又心急,“我家秀秀从小到大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这回竟下了这样的狠心……真是造孽啊。”
二妹妹心善,沈连城从前是有耳闻的。这回她对自己腹中的孩儿痛下杀手,着实令人吃惊。让人感到奇怪的是,既然她知道那是自己与“心爱之人”的孩子,她又如何要除了呢?
不过,事已至此,先且劝了蔡姬请大夫再说吧。“现下二妹妹身子要紧,还是找个信得过的大夫来给她瞧瞧吧!别藏着掖着了。”
“待过了这一阵,该是不碍事的……吃那等狠毒之药,能不吃些苦头吗?造孽啊这是。”蔡姬的眼睛早已哭红了,但她还是坚持让女儿扛过去。
“蔡姨姨,若有个万一……”沈连城一脸严肃,“我可听说,也有吃这种药血止不住丧命的。是声誉重要,还是活命重要?”
“这名声没了,还如何活?”
沈连城倒不知,蔡姬竟是个如此顽固保守之人。
第052章: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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