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春事-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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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体被他紧紧地拥在怀里使不上力气。她的脸被迫埋在他的胸膛,几乎透不过气来。
她满面通红,却不知是身体的不适,还是心中不可言说的情愫在作祟。
“沈阿蛮……”陈襄突然松开她,直看着她,郑重道:“你若再拒绝我,休怪我用不光明的方法,先把你娶进门。”
沈连城不禁皱眉,“你要用什么方法?求天子赐婚?你休想。”
听她的意思分明还是拒绝自己,陈襄不禁握紧她的臂弯,不无气恼道:“你要拒绝我到几时?”
沈连城低眸,没有做声。
她不想惹恼他,但她……也绝不可能接纳他。终于,她闷闷地道了一句,“你的耐心,原来就这些吗?”
陈襄惊醒,抓着她臂弯的力道,渐渐放松下来。
的确,为了心中那个极力想要护她、爱她的念头,他此番,失了些冷静。
他不该这样逼迫她的……
趁着他走神,沈连城退身逃走了。
他没有拦阻。只是看着她离去时有些仓惶的背影,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直至她的背影彻底消失之后,他才又下了决心:不能再这样默默地等下去了!
这样没有结果的等待,根本没有一点作用。他唯恐这样的等待,不仅等不来沈连城的真心,反而会等来更多如同武成侯府二公子那样的狂蜂浪蝶,与他争,与他抢。
终于,他来到了翠玉轩。
楚霸天见他脸色阴沉,不禁啧了啧嘴,“看来又被沈阿蛮欺负了。真是无奈啊!爱得多的那一个,总是容易受伤害……”
“事到如今,”陈襄打断他,直言问,“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不得不嫁我?”
“沈阿蛮软硬不吃,你终于等不及了?”楚霸天狡黠一笑,“我早说过,你们这样的关系,不用些手腕,是很难真正走到一起的。既然非她不可,早早地娶进门,才是正道啊!至于温情和耐心,娶进门之后再好好表现,坚冰也能融化的……”
陈襄微皱了皱眉,觉得楚霸天嗦得很,“所以我才问你,有何办法。”
楚霸天想了想,道:“天子赐婚么?难!现在没有好的由头,另外,天子也未必肯成全你……”
“没用的就别说了。”听楚霸天这样慢悠悠的分析,陈襄简直急得想打他。“你直接说,可行的方法。”
“有些卑鄙。”楚霸天诡异地笑了起来。
陈襄嘴唇动了动,似是犹豫了一刹,终于问:“如何做?”
楚霸天于是向他勾了勾手指头,在他走近自己,俯身倾听之时,方才耳语一句,“置之死地而后生。”而后便只看着他,一脸坏笑。
陈襄想着他的话,渐渐直起了身。
他是个聪明的,便是面对感情的事变得蠢钝些,那也能一点即通。
想到沈连城还会一直在宫里住着,只要她不出宫,他就见不到她的面,他就抓心挠肝的痒痒受不了。
他必须早些娶到她,把她拘在自己身边才行。他希望每天都能见到她……
适才在通往湖心亭的桥上,看着她脸上的忧虑之色,他就是有了这样强烈的欲i望,护她,爱她,不让她活得艰辛……直至此刻,也依然坚定。
爱一个人,就是得到,就是拥有啊!不得到,不拥有,所有的爱和柔情,都无处施展不是么?
一直劝他别优柔寡断的楚霸天是对的。他该有所举措了!原本婆婆妈妈也不是他的性情。
离开陈国公府的沈连城,回宫路上一直心绪不宁。
她觉得可怕!一个陈襄,竟能让她心慌到这步田地。她不知这样的感觉算什么,但她对这种感觉,是排斥的。
“直接去栾清殿。”她必须给自己找点事做,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天子未必在栾清殿,也未必有时间肯见她,但此刻,她就是想去找他把阿史那皇后的事情解决了。
巧的是,天子在,也得空,一经通传,立马就宣她入内了。
“阿蛮,你来了。”天子宇文烈见到她,似乎总是这样热情,看起来总是十分高兴能见到她。
沈连城突然想,这是从何时开始的?
祖父权倾朝野时,天子对她并非如此。自从祖父总是称病在家,还权给天子开始,天子对她就是这样了……
“可是身体不适?孤王看你脸色不大好。”宇文烈察人细致入微,很快瞧出了沈连城难以遮掩心事的样子。
沈连城忙扯开嘴角笑了笑道:“阿蛮没有不舒服,只是还有些放不下皇后的事。”就这样顺势转入正题,未尝不可。“陛下,您打算如何处置皇后?”
不提皇后还好,一提皇后,宇文烈的脸色就凉薄下来了。
他“哼”了一声,道:“就那一箩筐的罪状,够她死一百回的!孤王念她是一国之母,又是功臣之女,赐她三尺白绫罢了!留个体面。”
“陛下不可!”沈连城忙道,“不能赐死皇后。”
“何出此言?”宇文烈倒想听听看。
“至少现在不能。”沈连城接着道,“北祁灭国才半年之久,我大周久经战事,正是休养生息之时。陛下这个时候给皇后治罪,恐怕突厥人心生怨怼,会铤而走险。”
宇文烈不禁发笑,绝不把突厥人放在眼里,“突厥人还成得了什么气候?突厥木杆可汗若为此事走极端,反倒正好!孤王可趁此机会,一举灭了突厥!”
沈连城又一次见识到,宇文烈的心,是真狠,真无情。
“陛下,”她平复心中暗涌,又劝,“两年之内,不宜再发生战事了。更何况现在是春天,突厥人的草原,正是草木生发之时,牛羊正肥,战士精力旺盛。若这个时候激怒他们,他们发起疯来,未必就是以卵击石。”
宇文烈沉默了,手指不自觉摸上了腰带中间的黄玉石。
沈连城看了,不禁又一次想,乔美人送给天子的这条腰带,究竟有何特别的?
第304章:天子示爱
“那依你之见,孤王该如何处置?”宇文烈终于将沈连城的话听进去了,思虑片刻之后便是问询她的意见。
“虽然皇后险些害得隽妃一尸两命,阿蛮恨极了她。但考虑到大局,阿蛮自当放下私人恩怨,斗胆恳请陛下,暂将皇后拘在凤藻宫,留其皇后之名。”沈连城言之切切,好一副为了大我舍弃小我的气度。
宇文烈当即上前,轻抚她的臂弯,不无喜悦道:“阿蛮能如此通晓事理,倒让孤王颇感惭愧。适才听得阿蛮一言,孤王如醍醐灌顶,深觉阿蛮言之在理。就是……委屈你和隽妃了。”
沈连城噙笑,轻摇了摇头。
“你放心,”宇文烈还宽慰道,“孤王虽暂留她皇后之名,却不会再给她掌理六宫之权。从此以后,她在这宫里,就是个废人。”
“陛下圣明。”沈连城也不知,自己分明是来劝天子的,到头来,却如何变成了天子在心疼和安慰她的“隐忍”?
真是有趣啊!
宇文烈心情大好,手指又一次摸过腰带上的黄玉石。沈连城看在眼里,这一次,她终于开口问:“陛下,乔美人送您的这腰带,究竟有何特别的?那上头的黄玉石,莫不是有着什么魔力?阿蛮总见您触碰。”
“你来摸摸看就知道了。”宇文烈突然挺身,脸上透着几许神秘的笑意。
出于好奇,沈连城当真向他的腰际,伸出了细如葱根的手指。
她小心翼翼地摸了上去。一股子温润,顿时从她的指尖,传向她的心头……没有什么特别的,一块普通的黄玉石而已。
“你要这样摸。”就在沈连城要收回自己的手时,宇文烈突然将其抓住了,直将她的掌心贴在那枚黄玉石上,也直接贴在他结识的腰腹。
沈连城有些惊慌,天子的身体,岂是能这样触碰的?然而,宇文烈抓着她的手,毫无放开之意。
“怎么样?”他离她极近,随着低低的话语呵出的热气,直扑打在她的脑门上。
沈连城镇定心神,试图认真地去感受那枚黄玉石通过掌心传递给她身体的感觉。可是,宇文烈手心的灼热,根本让她静不下心来。
“陛下……”她抬眸,更是对上了他不寻常的凝视目光。
这样的目光,绝不是一位兄长对妹妹该有的,而是一个男人,在看待一个女人……
她忙低了眸去,试图抽出自己的手。但宇文烈握得太紧了,她也不敢太过挣扎。
“阿蛮,你现下可有中意的人?”宇文烈突然开口问她。
揣摩着天子的心思,沈连城又惊又怕。
她一直都知道,天子从来那样爱重自己,并非真的视她如亲妹。她有美色,有智慧,若她不是沈连城,他早就可以将她纳为帐中物!只是因为她是沈连城,他才有所顾忌……而今,不知是什么事,竟让他不再有顾忌,不再按捺心中那点悸动了?
“陛下,阿蛮糟粕之身,男女之情,暂且无意多想。”
“何言糟粕之身?”宇文烈更是将她的手握于掌心,直言道:“你对孤王而言,从来都是冰清玉洁。只要你愿意,孤王这就可以下旨……”
“陛下!”既然他敢直言表明心迹,那沈连城就敢拒绝他的心思。她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来,退出半步,而后委身婉拒,“阿蛮何德何能?陛下抬举阿蛮了。”
“你不愿?”宇文烈微眯了双目看她。
“不愿。”
他其实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但适才,看到她向自己腰腹伸出的好看的手指,他实在没有忍住。
他是天子,天下的女人都是他的。如沈连城这样特别的,他早就想尝上一尝了!他甚至在梦里,梦到过她。
一直以来,她是太傅的孙女儿,王太妃的外甥女,他不好轻易。现在,她虽不再是大将军李霁的妻子,但始终还是李霁又爱又恨的女人,他也不好轻易。更何况,陈国公对她的心思,也是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