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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如骄似妻-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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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迟握着墨镜,摇摇头,长出一口气道:“婴宁,我要走了,离开中海。”

第十七章

    苏清迟说完,整个人就好像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一样,瘫坐在卡位上。

    不过一段时间没见,她却憔悴到了如此地步,就像是一朵白玫瑰,经历了盛放,早早地过了花期,瓣片边缘已经开始泛黄蜷曲,恹恹地打着卷儿。

    夜婴宁当即大吃一惊,之前,苏清迟从未向她吐露过这一决定,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她根本毫无准备。

    “清迟,你、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走了,你|妈妈怎么办?还有,段锐怎么办?”

    见苏清迟面色反常,夜婴宁只好小心翼翼,但她又终究耐不住心底的担忧和急切,话题再怎么兜来兜去,也终究是逃不过段锐这个人。

    “我走,就是因为我妈。婴宁,我妈的身体不能再拖了,她必须做手术,可是国内的医院没有一家敢做,主治医生反复跟我说有这样那样的风险,建议我去美国。”

    苏清迟叹了叹气,无助地用手捂住了脸。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轻易认命的人,只是这一次,却偏偏要为了亲情而向爱情妥协。

    “段锐怎么说,他不会允许你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一走了之的!清迟,你们……”

    为了母亲的健康是必须,但是,段锐的婚事也同样迫在眉睫。

    苏清迟如果留在中海,事情还尚有转圜的余地,可她如果一走了之,他一个人孤军奋战,双拳难敌四手,这不情不愿的婚事恐怕也就是非结不可了。

    “我没有告诉他,事实上,我也不可能告诉他。婴宁,我实话说了吧,你可知道,是谁帮助我联系的美国的医院?”

    明白好友是心疼自己,可事实哪里会有那么简单,苏清迟哀戚一笑,依稀有晶莹的水液从指缝间渗落出来。

    她的语气让夜婴宁回过神来,自己难道是越活越不如从前?现在怎么想事情这么简单!

    “是……”

    眉头一跳,夜婴宁的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只是不想相信,不愿相信。

    “没错,就是段锐的父亲。其实,他早就知道我这个人的存在,只是以前觉得我无足重轻,可能我自己也一向没有流露出想进段家门的意愿,所以段家人也一直默许了他和我在一起。但是,现在段锐该结婚了,我就必须要消失了。”

    苏清迟说着说着,反倒是平静下来,渐渐地止住了哭泣。

    “幸好,是他爸爸主动找的我。那天,他的秘书来接我,我当时还在医院陪护,素面朝天,一张脸蜡黄,不用别人看不起我,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那间办公室很大,一楼还有岗哨,我进去足足等了二十多分钟,秘书才告诉我,你可以进去了。”

    服务生送来两杯咖啡,深褐色的液体全都盛在英国进口的骨瓷套杯中,皇室御|用的牌子,看起来精致而考究。

    “其实一共也没有说上几句话,他爸爸看起来很是寡言,又或者身居高位的人全是这样。总之,我手脚冰凉,结结巴巴地问了好。然后,我浑身颤抖地从对面镜子里看到了惨不忍睹的自己。”

    苏清迟两手捧杯,回忆着那个天色阴霾的冬日午后。

    “他直接逼你离开段锐?”

    夜婴宁简直难以置信,这种场面似乎只有在电视电影里才能遇见,不想,就真切地发生在她身边的好朋友身上。

    苏清迟摇摇头,抿了一口咖啡,轻笑道:“怎么会?人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他和我说,他说文人说女人是水,但他却觉得,其实男人才是水,盛装水的容器不同,水的形态也不同。有的杯子是塑料杯,有的杯子是瓷杯,有的杯子是纸杯。明明是同样的水,装在不同的杯子里就有了不同的价值。”

    顿了顿,她又低声道:“他说苏小姐,你年轻漂亮,自然是一个好杯子,但是不适合我们段家。我建议小锐不要将眼光只停留在那些美丽的东西上,更要考虑品牌和内涵,这样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身份,不会做错事。”

    长长的眼睫上沾了一滴滚|圆的水珠儿,随着眼睛的眨动,“啪嗒”一声落下来,飞溅开去。

    这样的比喻,已经算得上是足够的含蓄委婉,苏清迟当然不会不懂。

    夜婴宁怔怔地看着她,能这样平静,毫不歇斯底里地转述出当日所承受的痛苦,这对一个女人来说,这无异于经历着第二次伤害。

    “只要我走,那么其他的善后工作都不需要我去做。我妈妈能到最好的医院治疗,甚至给她主刀的是世界权威的医生,后续的营养费治疗费等等,都不用我|操心。”

    杯中咖啡的温度渐渐降到了最适合饮用的62c,苏清迟猛地咽了一大口,然后不甚优雅地拿起纸巾擦了擦嘴。

    母亲的疾病,以及门第的差异,令这个往日里神采飞扬的女孩儿变得憔悴不堪,灵气渐失。

    “清迟,你不能就这么答应!阿姨治病用的钱,我们咬咬牙也能筹得到,你又何苦搭上自己和段锐的这段感情!”

    夜婴宁急不可耐,起身走过来,挨着苏清迟坐下,一把握住她,这才发现她的整只手冰凉得吓人。

    “我自己有一些积蓄,实在不行还有灵焰……”

    灵焰是两个人多年来的心血,平日里,当然谁也舍不得将它出手,可是事分轻重缓急,这个时候夜婴宁当然也顾不得不舍。

    “没用的,婴宁,我们只是有钱,可没有权。就算最后筹到了出国手术的钱,我们也请不到最权威的专家……”

    苏清迟早已认命一般,苦涩地闭上双眼,重重摇了摇头。

    未说完的话,就这么彻底哽咽在了喉咙中,夜婴宁愣愣地看着她,许久,才轻轻吐气道:“要是再不行,我就去求宠天戈……”

    若是以前,她也不会觉得向宠天戈求助是一件如此艰难的事情。

    只是,段锐要结婚,宠天戈又何尝不是要结婚。如今段家老爷子先下手为强,宠家却是毫无动静,这一点不禁令夜婴宁感到稍许疑惑。

    听到夜婴宁因为自己的事情要去求宠天戈,苏清迟平静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纹,她连连摆头,字字清楚:“千万不要。婴宁,你知道为什么你和我不一样吗?因为你从一开始,就让宠天戈对你充满了保护心理,而我,太喜欢和段锐较劲了。”

第十八章

    说完,苏清迟稍稍用力攥了一下夜婴宁的手,对上她似乎不大理解的目光,耐心解释道:“男人骨子里都有征服欲和保护欲,宠天戈心疼你,所以一直记挂着你。而我习惯了和段锐唱对台戏,以至于我们两个人总会有感到疲惫的那一天。”

    她试着抬起头,将眼神放远,喃喃道:“与其两个浑身长满尖刺的人相互伤害,闹得筋疲力竭,还不如在依旧爱着彼此的时候,给对方一条生路。”

    显然,苏清迟已经做好了决定:妥协,向段家低头,彻底离开段锐,让他心无旁骛地和门当户对的高干千金结婚,以此换取给母亲手术的机会。

    夜婴宁从来想不到,这样的话语,会从苏清迟的口中说出。

    她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这位多年的好友,如果不是亲耳听见,她绝对绝对不会相信。

    不,其实即使是亲耳听见,夜婴宁也无法轻易接受这一事实。

    “我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你,是在栾驰的生日派对。那么多花枝招展的漂亮女孩儿,只有你一个人不在乎卡路里,竟敢大口大口吃蛋糕,还说不吃浪费,拿着刀切好,招呼大家一人一块……”

    夜婴宁惆怅着陷入回忆,愕然发现眼前的女人和记忆的那个形象已经渐行渐远。

    时间和爱情真的是世上最残忍的两样东西,居然能把一个人的温暖柔软的心,一点点地打磨得比钢铁还要冷,还要硬。

    “是啊,我也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真傻。我和段锐、栾驰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圈子的,当然显得格格不入。又或许,我和他们熟悉的女人都太不一样了,所以对段锐来说,我就像是一头懵懂闯入他世界的野生动物,他不过是想驯服我罢了。”

    苏清迟自然也还记得那一次生日宴,自己少见多怪地震撼于那个18层的蛋糕,而且味道是那么的可口,让一向爱吃甜食的她简直欣喜若狂。

    “不是,他真的爱你……”

    听见她如此贬低自己,一再看轻自己在段锐心中的地位,夜婴宁不由得出声反驳。

    苏清迟微微迟疑了一下,似乎也觉得方才那些话太有失偏颇,顿了顿才轻声叹息道:“若说真的爱,他又怎么能忍心让我一个人孤军奋战……婴宁,其实我有的时候真羡慕你,以前我是不懂,自己经历了以后才知道,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宠天戈他为你做了多少事。”

    如果段锐真的能够说服自己的家人,又或者能帮她抵挡一阵子,她或许就无需直面他严肃冷酷的父亲。

    “他……他为我做什么了。”

    夜婴宁面上苦笑,低下了头,她今天约苏清迟出来,原本的想法是,告诉她自己发现了宠天戈即将结婚,想要离开他这件事。不料,苏清迟的情况比自己还要糟糕,这会儿,她反而没有办法张口诉说自己的烦心事了。

    至于宠天戈为自己做过什么,她真的不清楚,事到如今,也不在乎了。

    大概是她脸上的表情泄露了此刻的心思,苏清迟看看她,缓缓翘|起嘴角解释道:“婴宁,你以为,如果不是宠天戈早早地为你遮风挡雨,谋划布置,他家的那些三姑六婆不会跑过来找你的麻烦?还是说,你到现在,都天真地认为你们两个人的事情隐瞒得天衣无缝无人知晓?叫人闭嘴的方法有很多,可是没有一种不需要金钱和权力,幸好宠天戈两种都拥有,你才能这么清静地过日子,所以才没人敢多说一句话,更没有人敢给你脸色看。”

    她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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