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倾城:冷宫弃妃-第15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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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偏偏像是大海上一片两片无根的飘萍,不知何时的一阵风浪,就将自己卷入无底的漩涡当中了。
我笑道:“我明白了。”
她其实,不是来问我,不是来给我一个答案。
她是来向我宣战的。
只是,因为我救过她,在内院的时候给了她一次生的机会,所以这一次,她愿意坦坦荡荡的面对我,但将来,两个人站在对立的立场,使用何种手段,要如何的对待彼此,就不是此刻的我们可以预料的了。
果然,如我之前所想,虽然韩子桐的改变,让韩若诗如同遇到了命中克星一般,我也的的确确是出了不少气,但现在,当她以这样的清明心境,坚定的意念要对上我的时候,我又能有几分胜算呢?
而且,此刻根本没有可以转圜的余地,我们已经离京城只有一步之遥了。
马车还在不断的往前行驶着,我跟她没有再说话,可摇晃着的感觉,让人越发的感到不安和焦躁,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撩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就正好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骑在马背上走在前面。
他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显得既深沉,又渺茫。
那座他一定要去的城市,会有什么在等待着他?
而我和韩子桐之间,在这段路程结束时,又会面对什么呢?
第1792章 一出“空城计”
。”
我慢慢的走过去,其实肚子也不算大,但一个孕妇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让他感觉好像都有危险靠近一样,他刷的一声将长剑回鞘,然后站起身来,反倒是我,扶着一旁的包袱慢慢的坐到了他的身边。
他警惕的看着我:“颜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没什么吩咐,有点冷,所以来谢先生这里烤烤火。谢先生不会嫌弃我吧?”
“不敢……”
他说着,伸手去将篝火里的几块大一点的柴火挪了挪位置,把火堆朝我这边移了一些,更多的热气也围绕上来,让人在寒地里也觉得没那么难受了,于是我道了声谢,开始一口一口的喝着碗里浑浊的汤药。( 》’小‘說’)
他也不出声,就安安静静的坐着。
一碗药喝完,手边也没有可以过口的甜食,我有些难受的四下看去,却看见他仰头看着天空,目光显得有些专注。
我也抬头看去。
傍晚的时候彤云密布,北方的士兵告诉我们,这是要下大雪的预兆,所以这个夜晚的风格外的寒冷,雪虽然还没下,但那种刺骨的寒意却已经昭示了它的威力;现在,大概天上的云层还是没有散开,所以天空阴沉沉的,看不到半天光亮,只有我们面前的火堆腾起的光芒,映亮了一点空间。
但他的目光还是很专注的,像是想要寻找什么。
我也忘记了嘴里腥苦的滋味,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道:“谢先生会观星吗?”
他低下头来看着我。
我说道:“谢先生看天的样子,跟我认识的,会观星的人很像。你会观星吗?”
他说道:“学艺不精。”
“……”
我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如果他说“会”,或者说“略有涉猎”,哪怕说“精于此道”,我都不会意外,可他偏偏说的是——学艺不精。
这意思好像是说,他是专门学这个的。
可看他谢烽一身武人的气息,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观星者。
不过,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又慢慢的抬起头来看向的天空,我在旁边注视着他被火光照亮的半边脸庞,感觉到他的脸颊深深的凹陷下去,比起第一次在西川跟他见面的时候,不过半年的时间,他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圈。
看来,也劳心劳力所致。
我轻轻的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又仰头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低下头,显得有些倦怠的说道:“我刚刚说了,学艺不精。”
“……”
“太多人,太多事,我都看不透。”
我想了想,说道:“看不透,也未必是坏事。”
他低头看着我:“哦?为什么?”
我说道:“星星在天空,那就是天机,人不是常说,天机不可泄露,如果看得太多,看得太透,难道不怕折寿吗?”
“折寿?”他的脸上突然闪过了一片阴霾。
这片阴霾来得太过突然,也太过强烈,即使火光扑腾也没能照亮此刻他漆黑的眼睛,半晌,才听见他低沉着嗓音一字一字的说道:“当然折了,当然折了。”
“……!”
我越发疑惑的看着他。
这话,说得好奇怪。
难道说,在他的身上,或者他的身边,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是因为泄露天机而“折寿”的?
但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好好的,也不想是折寿啊。
就在我心中疑窦丛生,正打算继续询问的时候,旁边传来了裴元修的声音:“你们在说什么?”
我和谢烽都像是突然被惊醒一般,回头一看,他手臂上挂着一件厚厚的大氅,正慢慢的走过来,谢烽急忙起身:“公子。”
裴元修抬起一只手,示意他不用动,只说道:“明天一大早赶路,很快就会到天津了。”
“是。”
“你,不是有重要的事要办吗?”
“……”
“早点去休息,别误了明天的事。”
“是。”
我坐在毡子上,听着他们两好像打哑谜一样的对话,而谢烽答应过之后,便不再跟我多说,抓着他的长剑转身离开了,倒是裴元修慢慢的走过来,将手中的大氅展开,轻轻的披到我的肩上。
我低声说道:“我不冷。”
他柔声道:“你这样容易着凉。”
也对,我现在的身子,不是我一个人的。
我两只手把着肩膀上的衣裳,小心的坐在那里,而他在我的身边坐了一会儿,才慢慢的开口道:“你对谢烽,好像很感兴趣。”
我的眼睛望着不断扑腾的火焰,说道:“我只是觉得,他是个很有趣的人。”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是想要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身边,为什么会帮我做事,为什么会参与到这一切里面来,对吗?”
我抿了抿嘴,没说话。
不说话,自然就是一种默认。
其实我的心思,倒也不怕他知道,毕竟话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扬州和淮安也都已经被拿下,这个时候还要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人家不会信,我自己也会觉着恶心。
裴元修说道:“我知道你对很多事都很好奇,不过有一些事,你最好不要知道。”
“……”
“有一些人,你最好不要去靠近。”
“……”
我微微挑了一下眉毛,转头看着他,火焰在他的眼中扑腾着,仿佛在燃烧的背后,也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说:“他是个有趣的人,可有趣,往往意味着危险。”
危险?
谢烽,是个危险的人?
我下意识的蹙了一下眉毛,正想要说什么,但裴元修已经站起身来,拍了拍袖子,然后说道:“好了,你该回去休息了。我们明天一大早就要赶路,你要好好的养精神。”
他弯下腰向我伸出一只手,我沉默了一会儿,被他拉着站起身来,回了马车上。
这一夜,过得很快。
第二天早上,天上的阴云更加深重,原本以为半夜会下雪,却只听到吹了一夜的北风,雪没有下,但是那种黑云压顶的感觉,却让人几乎有些喘不过气。
我们摇摇晃晃的上路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我听见崔坚成和宋宣,还有裴元修的马都在马车的周围,也能听到他们间或谈话的声音,就在我们越来越靠近天津城的时候,又接连回来了好几拨探路的人,看得出他们对这一次天津城的情况非常的警惕,但隐隐听着外面的报告,似乎都没有什么让他们满意的内容。
又走了一会儿之后,崔坚成终于按捺不住的轻声说道:“我觉得有点不对。”
裴元修道:“怎么了?”
“这官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我撩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裴元修的眉头微微的蹙了一下。
其实之前我们靠近沧州城的时候,官道上也是一个人都没有,驿站外的雪地上甚至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后来知道,是因为他们围困沧州城,一兵一卒都出不来,才会造成官道上的人迹罕至。
而现在这个情况——
宋宣在一旁说道:“难道,天津城也被围困了?”
崔坚成立刻冷笑道:“谁能困得住那座城?”
宋宣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刚刚他那句话,显然也是有些冲动,如果天津城真的被围困了,去前方探路的探子早就回来禀告了,既然没说,那就证明天津城是安然无恙,并没有遭到战火的侵袭的。
可是,官道上一个人都没有,也的确有些奇怪。
裴元修想了想,转头看向一旁的谢烽。
谢烽的脸色就跟此刻头顶的天色一样阴沉,他的眼睛看着前方,似乎一直都在想着自己的事,不过当裴元修转头看着他的时候,他还是立刻就回过神来,冷静的说道:“探子不敢进城,只能在城外探视,危险是没有的,所以公子只管放心。”
裴元修道:“那你——”
谢烽道:“我的事,去了便可定。”
裴元修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转过头去下令:“全速前进。”
风越吹越急。
虽然还不到巳时,但天色已经阴沉得就跟傍晚太阳已经落山的时候一样,路上的积雪被前面的马蹄车轮踩压过,冰渣子到处都是,也让我们的路越来越不好走,终于到了巳时一刻,我们终于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下,看到远方的那座高大的城池。
安静得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
城楼上,似乎连守卫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