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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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袁大海一凛,虽然不明白眼前这个太监为何要自己跪下,但仍是下意识就双膝一弯跪了下去,顺手一拉还愣着的钱恩他们,几人反应过来,忙也跟着跪下,连头也不敢抬一下。
番子们都跪在自己面前后,王启年立时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他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有时候,当他跪在魏忠贤面前时,甚至幻想过如果站着的那个人是自己的话,那该是多么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站在台阶上自我陶醉片刻后,王启年开口说话了,语调极其严厉,配以他那阴森森的表情,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这里可不比你们东厂,平日里你们这些个番子都是油惯了的,没几分规矩,但在这里,要是谁敢把东厂那套带过来,那可别怪咱家心狠!”环扫几个番子一眼,见他们都在用心听着,王启年心下满意,张嘴又是一喝:“咱家是这府上的管事,所以咱家说的话就是规矩!你们哪个犯了咱家的规矩,咱家就活活剥他一层皮!”
一番话听得袁大海和钱恩他们是心下冰凉,袁大海更是头大,有这么个管事太监在,他可真得小心了,要不然被这老太监盯上,那可真是欲哭无泪了。
没见着魏忠贤先完蛋在这阴阳不调的老太监手里,这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么?…
王启年那边还在说着,但语调稍稍平缓了些,“不过咱家的规矩很简单,第一就是除了这门房,你们这些东厂的人不能踏进府内半步!”
“第二,但凡来府求见魏公公的人,不论是官还是民,你们都不得刁难,必须马上通报,若是有人敢收受门包,咱家就剁了你们的爪子!”
其实这两个规矩是魏忠贤交待的,王启年只是原话转述,但从他嘴里出来,自然就是他的规矩了。
完了又是厉声一喝:“都听明白没!”
“明白!”
袁大海他们忙重重答应一声,不敢有半分犹豫。
王启年冷哼一声:“别嘴里说着明白,心里却糊涂,你们都听着,咱家话只说一次,要是你们哪个没记性的把咱家说的话给忘了,到时可不要怪投错娘胎!”
言毕往下走了两个台阶,来到袁大海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沉声问道:“你是东厂的司房?”
“是,属下东厂司房袁大海,奉金公公之命听候公公调遣!”
袁大海回答得中气十足,礼数也极其到位,王启年见了,只鼻子一抽,倒也没有再为难他什么。
“该说的咱家都说了,你做好本份便是,千万不要给咱家惹什么妖娥子,否则金良辅可保不了你。”
袁大海忙不迭点头:“是,是,属下记下了!”
王启年又道:“魏公公白天都在宫里,只晚间回来住,你们值守府门,都要打十二分精神来,要是让哪个毛贼惊了公公,你们这小命可就悬了…好了,咱家还有事,这门房一块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便不再理会袁大海,转身带着两个小太监往二门去了。
王启年前脚刚走,后脚郭可纲就吐了吐舌头,有些后怕道:“司房,这老太监可不是好相与的主!”
“刚才差点被他吓住了,奶奶的,不就是个太监嘛,摆什么脸子给咱看!”张德喜打心里瞧不上这些狗仗人势的太监,方才跪在那里心里就直冒火,现在人走了,自然要牢骚两句。
“闭嘴!”
谁知袁大海却是狠狠瞪了他们二人一眼,怒道:“都不要命了!这地不是咱东厂的值房,由不得你们信口胡言的!”
郭可纲和张德喜害怕袁大海,忙低下头,小声道:“属下不敢了。”
袁大海不理会这二人,和钱恩看了一眼,便往那门房走去,门房里空荡荡的,只一张桌子在,连个凳子都没有。大门往府内不到三十米便是二门,二门口有几个小太监在那扫着地。二门空当里栽着些花草树木,点缀得倒是好看。
看来这大门便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了,因不能进府内,所以袁大海也没什么主意好想,当下叫李庆他们简单收拾了下,便开始“上岗了”。
原以为自己会很快就能见到魏忠贤,但天黑后魏忠贤回府时,袁大海才知道自己想错了,他不但不能靠近魏忠贤,甚至连魏忠贤的面都见不到。因为从头到尾魏都是坐在一顶软轿中,由十多个太监和数十名锦衣卫簇拥着直接进的府内,轿子甚至都不曾在大门停上半秒。
见这架势,袁大海才知道金良辅为什么不给自己调拨人手:魏忠贤有这么多人保护,哪里还用得着他呢!恐怕他这次是真的来替人当看大门的来了。
府内不能进,魏忠贤又从来不在大门这边停留,连轿帘都不带掀一下的,袁大海郁闷了,如此一来,自己就根本没机会接近魏忠贤,莫不成一番心血当真要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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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投魏公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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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无绝人之处,袁大海相信上天总会给自己机会的,于其绞尽脑汁想些不切实际的主意,倒不如抱着一颗平常心等待机会的降临。就这样,袁大海与他的四名手下开始了他们的守门生涯。
安下心来守门后,袁大海发现,替魏忠贤看门也并不是一点价值也没有,因为每天傍晚时分,总会有一帮朝廷官员成群结队的来到魏府门前,通过他们的名贴与在府前紧张的交谈,袁大海捕捉到这样一个信息东林党正在加紧对非东林官员的清洗,而最终的大清洗将由半个月后的京察完成,因为本次京察的主持者是吏部尚书**星。
**星,一个袁大海并不陌生的名字,这个人在东林党中的分量极重,是继顾宪成、李三才等人之后的另一东林大佬,影响力甚至连同为东林党人的首辅叶向高都远远不及。史载其为人嫉恶如仇;扶正抑邪,但在袁大海看来,他不过就是一个为了团体私利而弃大局不顾的愚蠢老头,至于他死后的那些身名,不过是徒子徒孙们妙笔生花的骗人把戏而已。
正是因为**星这种只顾小团体利益的东林官员,才最终导致东林的垮台。其实现在的东林党已经日薄西山了,对朝局的掌控远远不如两年前。天启元年和天启二年是东林党在朝中气势最盛的时候,那时有很多中间派官员乃至他党官员都有依附东林之意。如果东林党此时宽以待人,不难形成垄断朝廷的局面,更不会有后来被他们蔑称为“阉党”的反对派出现。
可是恰恰就在这么个局势大好的时候,东林党人却脑子发热,尤其是**星等人,他们妄想朝中皆为本党之众,眼里容不得其他官员,所以又开始重新追论“三案”,搞得是满城风雨,愣是将浙党党魁、已经七十多岁的方从哲指为“红丸案”中谋害泰昌帝的主谋!指其有“十罪三可杀”,尔后还指责相关涉案官员“大逆不道”、“罪不可胜诛”,统统是“邪党”!
如此做法自然是要将大明朝非东林的官员一网打尽,尽数逐出朝廷的!其险恶用心路人皆知,说他们是自私愚蠢到家是一点也不为过,然而让人可笑的是,这等明目张胆的排斥异己行为在他们东林党眼中却是正义的,是代表公理的,而这一基调又在他们充当汉奸的徒子徒孙乃至当事人笔下成了历史公论!每思及此,袁大海总是会轻轻的叹口气,暗道历史当真是个任人打扮的戏子…
在东林党如此强势的打压和排挤下,那些非东林的官员不能不寻找一个可以保护他们的人,而朝廷之中显然已经没有一个可以抗衡东林党的人,于是乎,他们的目光便投向了内廷,投向了那位刚被天启皇帝提升为司礼秉笔太监的魏忠贤魏公公。
当第一个投奔魏忠贤的官员成为马骨后,成百上千的官员便相继而至,从天启元年开始,投奔魏公公的这股大潮便一直没有停止过,因此便有了袁大海在魏府门前所看到的这一幕这些拿着名贴来求见的官员显然都是来投奔“阉党”的。
袁大海偷偷调查过这些官员,发现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进士出身,有些人官声还极佳,只因没有依附东林党而受到他们的排挤,公允的说,这些个官员的办事能力一点也不弱于那些东林官员们,这也是为什么阉党执政后,大明的形势是向好的方面发展而不是恶化的根本原因。
随着京察日期的临近,每天来求见魏忠贤投门生贴的官员是越来越多,老百姓对朝廷中发生的一切自然是毫无兴趣,也没有那个嗅觉,但袁大海却知道这意味着暴风雨即将来临,而留给东林党的时间固然不多,留给自己的时间又何尝多呢!
急,袁大海急了,一天两天还好,几天一过,他就淡定不了了,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不仅没有见到过魏忠贤,甚至连阉党的核心成员都没见到一个。这怎么行?不能在魏忠贤对付东林党的这场政治斗争中捞取资本,他袁大海能改变历史?
但急也没有用,王启年就好像个幽灵般,总在人想不到的时候突然窜出来,这就使得袁大海根本不能离开魏府一步去私下活动,搞点黑材料在最后时刻来个“冒死拦轿”。
就在袁大海最无奈,最焦急时,一个并不显眼的人物出现却让他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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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一顶轿子匆匆往东而行,轿中人不时掀起轿帘,催问轿夫到了没有,言语声中满是焦虑不安,但每次听到的回答都让他神情为之一滞,失望不已。
主人的焦急,轿夫们看在眼里,也听在耳中,但那司礼秉笔、提督东厂太监魏公公的府邸在东城,离这还有数里地,哪能说到就到了呢。
因赶得急,路上差点撞到一辆迎面而来的马车,好在那马车夫反应够快,一个急勒,这才没撞在一起。在那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