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贼-第70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信自然明白朱运才的心思,便好言道:“看来你对本帅的计划并没有信心,不如咱们打个赌如何?”
“下官不敢!”朱运才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事态,赶紧拱手谢罪。李信却依旧执意要与他打赌。朱运才哪里还敢继续争辩,便只好按照镇虏侯的指示去办差。
先与《公报》报馆联系交涉,将所得到的关于陈家兄弟的供词悉数送去,使之次日见报。而且这还不算完,他又依照李信的计划,将整个调查结果分成了三部分,每一部分都牵涉出一个人,至于徐小公爷当然要放在最后一天压轴登场了。
硬着头皮做完这些安排之后,朱运才便坐等结果。
结果次日一早《公报》再一次大卖。究其原因,陈家在应天府是数一数二的大商之家,去年其因罪获刑而死,家产则被悉数肢解充公,坊间曾传陈家的家产被某些人吞没为私产,但谁都没有证据只是一种传说而已。不论如何以此案的影响力,足以勾起所有人的好奇**,《公报》大卖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关于陈家一案的内幕,很多都是第一次公之于众,这些都极大的满足了人们的好奇心。以至于前几日闹的沸沸扬扬的,福建总兵火烧上元门军港码头的风头都被盖了过去。
对于《公报》的套路士人们也早就摸得一清二楚,这种答案必然不会一次统统讲完,总要做成连续刊载的形势,吊足了人们的胃口才将最后的结果公之于众。
南京城里甚至有人已经就此案记过设了赌局。当初参与此案的官员们,纷纷榜上有名。这其中,南京户部尚书郑三俊,南京兵部尚书高宏图等人都赫然在列。
这两位当事人得知自己已经上了榜单后的反应也各自不同。郑三俊听了高宏图愤愤不平而又带着忐忑的抱怨之后,嘿嘿笑道:“清者自清,让他们说去吧!涉案之深你我岂出熊良孺之右?”
高宏图陡的恍然,以至于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
“你,你是说,熊……”他没能在说下去,而是仅以口型暗示而已。
郑三俊点点头,“熊良孺虽然要远甚你我但比之那位大人物,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高宏图唉声叹气,“如何这半年来面前竟满是荆棘?咱们和那位爷绑在一起,岂不是糟了镇虏侯的忌?”
“非也,非也!此事你我只须乐观其成,将来镇虏侯功成。这与其一同榜上有名的事,岂非正好可做自清的证据?否则落井下石的骂名,可要结结实实落到你我的头上了!”
高宏图兀自还犹疑着:“你我,当真,当真袖手旁观了?”
“正是!,正是要袖手旁观!”
郑三俊回答的无比肯定,可高宏图还是不放心,又追问道:“如果镇虏侯,硬迫你我参与其中呢?毕竟,毕竟你我也想摘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
“他不会!扳倒那位爷,有朱郎中一人足矣!再说,镇虏侯的习惯向来是只问首恶,胁从不问,你我连胁从都算不上,只不过是上面吃肉,借光喝了几滴汤水而已。你就把心好好的,安安稳稳放在肚子里吧!”
“唉!也只能如此了!”
第二日功夫,《公报》高开了更多的内情其矛头直指前应天府尹何可刚,此人一手炮制了陈家的冤案,并指使不法之人对陈家侥幸逃脱的兄弟两人赶尽杀绝。
文章里大肆渲染了陈家兄弟身受不白之冤,历尽千辛万苦才勉强逃得生天,后来还是避免不了被何可刚绑走的厄运。人们读到此处,不免都慨叹一声,赶尽杀绝这等事真真是丧尽天良,何可刚当真该杀,该杀!
等看到陈家兄弟被关在应天府大狱里之时,更是心生同情怜悯,他们本是大富之家,却遭受不白之冤,后来又落入贼手,受尽折磨。若非镇虏侯亲往应天府大狱提审人犯,偶然间发现了陈家兄弟,这兄弟二人没准老死在大狱里,怕是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两天的功夫,陈家兄弟一案就像面粉蒸馒头一样,逐渐的发酵膨胀。朱运才看在眼里,也不禁暗暗感慨,镇虏侯的造势虽然不比直接抓捕来的直接,但这等声势一波接着一波造下去,就像海潮一般,一浪还比一浪高,等到将徐小公爷是幕后主使之人的结果抛出来,可以想见,只要一夕之间,徐家在南京,乃至在应天府或者整个南直隶都会身败名裂,臭名昭著。
看来软刀子有时候杀人比真刀子还要狠,还要厉害。直到此时,朱运才已经彻底明白了镇虏侯的意图,也明白了他为何如此笃定,即便魏国公回来了也不敢包庇他这个儿子,甚至有可能为了家族而壮士断腕,丢车保帅。
想到此,朱运才脸上又露出了一丝冷笑。只怕魏国公壮士断腕以后,也是再难挽回颓势,至少一个刻薄寡恩,牺牲亲子的恶毒名声是跑不掉的。有了这些认知,他又暗赞镇虏侯心思之狠毒,虽然从不喊打喊杀,但只要一出手,却比那剧毒的毒蛇还要狠辣,毫不留情。
同时,朱运才也还庆幸,当初自己没选择站在何可刚与魏国公一边,否则选错了边,投错了人,今日遭受池鱼之殃的人,其中必然会有自己。尽管事不关己,他的额头上还是忍不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阵阵后怕竟使他大有劫后余生之感。
其实,选择投靠镇虏侯也是一次极为偶然的选择,但也正是这次极为偶然的选择救了他,使他免于跟随魏国公那艘大船一同沉入江里的厄运。
看吧,只要明日的《公报》已经刊发,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得徐小公爷了。
果不出朱运才所料,公报一出,徐小公爷立即就成了千夫所指的对象,甚至还有激进的士子公然提出来,要求应天府不要畏惧权贵,一定要将人逮捕下狱,以还陈家兄弟一个公道,以使大明国法不因此而蒙尘,使天下百姓还相信朗朗乾坤还是有公义天理的。
只是,应天府究竟是否顺应民意,抓捕那坑害陈家的幕后黑手呢?朱运才笑了,他当然知道,现在还不是抓捕的时候,一定要等到魏国公回来,这场好戏才会真正的热闹起来,掀起最高的浪潮。
第七百七十一章 怒从中来
徐文爵一早起来便觉眼皮直跳,这几日那劳什子《公报》一直紧咬着陈家兄弟的事情不放,就连基本要成功脱身的前应天府尹都被重新拉回了人前示众。而且看到《公报》如此明确的表态,他始终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如影随形。
因为在他看来《公报》的南雷先生分明就是镇虏侯的应声虫,难道一直关注战事的镇虏侯以为军港大火也有他的参与吧?想到这,徐文爵大感无奈,苦笑了两声,这才接过侍婢递来的毛巾,胡乱擦了把脸,毛巾紧了水潮湿而温热,擦掉了脸上的油汗之后,顿觉有几分神清气爽。他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暗暗提醒着自己,今日会是个脱运交运的好日子。
徐文爵看了看门外,按照往日的时间,家丁们早就该将今日的报纸买回来了,可今日都到了这般光景,居然还没见到人影。一向并不喜发怒的他竟然罕见的脾气大坏,正好在一旁侍候的侍婢不小心将铜盆中的清水泼洒在地上一小摊。这位徐小公爷就借此爆发了,他先是狠狠的骂了那侍婢一句,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将那侍婢双手端着的铜盆踢翻在地。
半铜盆的水有半数倒是溅洒在那端盆的侍婢身上,侍婢何曾见过自家小公爷如此暴怒过?吓的噤若寒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反倒是徐文爵发泄了一通后,内心中的惶惑不安稍稍减了几分,瞧那侍婢身上的薄衫已经被温水打的透湿,隐隐透出内里大红的抹胸颜色,几缕长长头发被水粘到一起贴着鬓间垂下,直落在鼓胀涨的胸。脯上。
侍婢一番惊慌娇怯的模样竟让徐文爵下腹一阵热气陡然透了上来,竟温言赔起了不是:“我不是故意冲你发泄,实在是这几日……唉;和你说这些作甚,你又听不明白。看看,身上溅了这么多的水,粘在身上,多不舒服。”
与此同时,徐文爵将手中的毛巾在那侍婢还挂着水珠的脸上轻轻擦了一把,很快他的手和毛巾便一路向下而去……
很快,卧房内便传来了侍婢的低声求饶,但传将出来,却大有种欲拒还迎的意味,只有屏风外敞开了一扇的房门在随着晨风微微噏动着。低回百转的婉转呻。吟便从这半掩的房门内时高时低的传了出来。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碎了这旖旎的情境,是徐家老管家急吼吼的赶了来,手中还仅仅攥着一卷报纸,由于手中用力过度,报纸已经被攥的变了形。
老管家许是上了年纪,耳朵有些背,直上了台阶刚要推开半掩的房门,这才猛然听见了房中传来的颠鸾倒凤之声。老管家本是急切的面上转了又多了几分愤然。口中忽而就喃喃斥责:“白昼宣淫,成何体统?那面人都要打上门来了,小公爷还在醉生梦死,老公爷啊,小老儿对不住你的嘱托,没能看顾好小公爷……”自言自语了几句,老管家悲从中来,竟呆呆的站在门口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但房中的人毕竟是小公爷,尽管他跟随老公爷多年,在徐家上下也隐隐然有一人之下余者之上的势头,但与小公爷毕竟主仆有别,就算再痛心疾首也不敢坏了规矩公然训斥。
“大清早的是谁在门外嚎丧?老子还没死呢?去去去,哪里凉快哪待着去……”
房中传出了徐文爵不耐烦的斥责声,岂料徐文爵不出声还好,这一来老管家反而哭的更加起劲。这时,房中响起了一阵咣当之声,也许是碰倒了什么。眨眼的功夫,便见衣衫不整的徐文爵从屏风后绕了出来,一把就扶住了已经俯下身的老管家。
“你,你这是作甚?快别哭了,让底下人瞧见多不好。”徐文爵的语气身为恭谨,但老管家却丝毫不予理会,只兀自的哭着。徐文爵实在没办法,用几乎是恳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