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贼-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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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天下糜烂之际,说不得还要靠着李信此辈来力挽狂澜呢!
孙鉁猛然警醒,这些念头是否太不切实际,大明朝怎么会到那步田地,他很快将这些杂念从脑中驱除出去。这一瞬间的失神连周瑾说些什么都没听清,只恍惚间看见他嘴巴开合,说的话却一字没进耳中。
两个人吵的不可开交,鲁之藩选择沉默,两不相帮,他只要能守住高阳,其他事情都可以排在后面。孙承宗亦是一言不发,沉着脸,耷拉着眼皮似乎睡着了一般。刘宇亮再也看不下去,干咳嗽了一声,准备出面制止纷争。其实他对李信这个人印象倒是不差,经过几日相处,从最初的轻视经历这番进城的插曲之后逐渐发生了一些改观,期间相处也算融洽,只可惜自己阴了他一道,两人早晚得成仇敌,所以要在这个潜在的仇敌还掀不起风lang之前将其做掉。
但如何将之做掉,可就要讲究手法了,那周瑾就是块木头,削成木棍插上铁枪头,就是一柄上好的铁枪。但铁枪自己是没有脑袋的,相出的办法都蠢笨之极,如果真的缴了李信的兵权,对高阳城中军民的士气造成打击绝对不可避免,这可不是他所乐见的。
连日来刘宇亮通过观察与侧面了解,他发现这李信简直就是一员福将,只要有他参与的战斗几乎场场皆胜,他很相信运势一说,在其看来李信是带着运势的。所以,他还有个更好的办法,就是将之调离战场,远离战场就没仗可打,没仗可打就无功可立,这不就等于断了他的晋升之路吗,得不到晋升,他还有什么实力和自己斗?
“介之所言有理,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不能让百姓戳咱们的脊梁骨,说咱们过河拆桥。去城中打听打听,有谁不说那李信好的?谁想废掉李信就是把自己推倒百姓的对立面上去。”
刘宇亮是内阁首辅,又兼着督察军情的差事,他这个帽子扣的大,而且所言在理,周瑾终于不再知声。其实他对于李信在百姓中的名声自是了然于心,但正是这好名声他才更加的戒惧,如果此人是个贪色好财之辈反倒不足畏惧了。
孙鉁见周瑾没了动静,也不好再多做发言,是以也沉默了。刘宇亮一言镇服孙周二人,满意的捋了下颌下山羊胡子,心下盘算着将李信支往何处,但听衙署外噔噔噔的脚步声传来。
“报!大事不好,蠡县被鞑子大军攻下,关宁军溃败,高监军不知所踪!”
厅中众人顿时目瞪口呆,原本假寐的孙承宗双眼顿时睁开,千算万算就没算到清军假意撤军其实是迷惑蠡县城中的高起潜,他们真正的目标原来是为了干掉高起潜。更没想到这高起潜如此废物,竟然一战即溃。当这个念头在脑中蹦出之时,孙承宗顿觉顿觉如堕冰窟,高起潜所率精锐一旦尽失,战场形势可谓是顷刻间逆转。
鞑子两翼大军失去牵制,真定府南部的杜度右翼军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南下攻击卢象升部,而多尔衮的左翼大军顷刻便可重返高阳……
第七十一章 我要插队
朔风如刀,残阳似血,李信伫立于高阳城外,突见一匹快马自城中疾驰而出。马上骑手远远便瞧见了李信,直奔他而来。
“教习,孙阁老亲笔手书!”
李信由那骑手手中接过书信,抽出信笺,以双手摊开,只瞧了数行便勃然色变。信上所言,蠡县城已经被多尔衮大军攻破,关宁军全军覆没,高启潜不知所踪。依孙承宗所言,高起潜这股对稳固直隶形势至关重要的一支军事力量的崩溃,直接导致了直隶局势的糜烂,相信清军左翼军主力将很快北上,重新围攻高阳。而杜度右翼军的主力也将会全力围攻巨鹿的卢象升、虎大威所部。
如今,孙承宗交给他一个至关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去山东给山东镇总兵刘泽清送信,命他带着山东军驰援直隶。孙承宗身为山西、直隶、山东三省总督,刘泽清正规他统属。
见李信阅毕孙承宗手书,骑手又从怀中掏出一桶竹管,管口上打着腊封,将之交予李信。
“阁老交代这手令一定要尽快交给刘总兵,越快越好……”
北风陡然转疾,呼号之声猎猎骤起,将骑手的声音所湮没。李信在这种催促中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力,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萧瑟。
那骑手即将转身回城的一刹北风忽的变小,只听一片苍茫之中回荡着他的告别指声。
“教习,保重!”
张石头的300火枪手被文官们扣在了城中,李信手中现在掌握的仅有这300马贼骑兵,经过连番大战其实早已不足300之数。高阳到山东超过500里,他们快马兼程恐怕也要两昼夜。
李信不敢耽搁,立即叫起陆九和几个熟悉直隶到山东路径的哨官商讨路线。有人建议直接走肃宁、献县、阜城、景州,由德州进入山东境内。
还有人主张,肃宁到德州这条路线太过危险,期间要经过数个鞑子控制的城池,容易遭遇伏击。万一遭遇起来出了闪失,这趟任务就算失败。所以,应该走河间以北,向东直接杀到卫河,再由沿着卫河南下进入济南。这条路线鞑子少不说,还不会迷失方向。唯一的缺点就是路程至少多出百里。
几经争执李信力排众议选择了运河那条路线,一是稳妥安全,二是紧邻运河,运河两岸遍布人家,路上的补给也就不成问题。至于夺出的百十里地也是可以接受的。
临到最后陆九提出了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那就是豪格这个拖油瓶,以往行军都是陆九亲自监管,大小战斗都安排专人超过四个军卒看守,如今要长途行军如何安排他是个问题。
有人提议交给高阳城中的孙阁老看管,没等李信说话,这个提议很快就被陆九否决,高阳城中的文官几次三番对李信使绊子,他对这些只知道窝里斗的家伙们已经毫无信任可言,包括那个孙阁老,如果孙承宗但凡能为李信主持一下公道,稍稍说上那么一句话,那么张石头以及他的300火枪兵断然不会被扣在城中。
“那不如一刀宰了,只带首级来的多方便!”
却听一阵尖厉冷笑:“杀了我吧,那我就解脱了!”
不知是谁竟将豪格绑在了附近,几个人商谈的对话都被他一字不落的听在耳朵中。连日来豪格的情绪已经有些不对头,时而低落哭泣,时而愤怒尖吼,弄的专门看守他的几个军卒都极不耐烦,其中提出宰了豪格的便是其中之一的哨官。
最终还是李信拍板。
“带着,陆九你亲自来负责。豪格若是少了跟汗毛,我拿你是问。”
豪格不能交出去,也不能杀了,一个活着的豪格太重要了,既是可居的奇货,又是一桩天大的功劳,即便再不方便也要带在身边。
漫长而又未知的征程开始了,李信等人是在沧州地界直抵卫河的,到了卫河以后马不停蹄直接沿河南下途径南皮、东光、景州,两日一夜后终于抵达山东境内的第一站德州。
经过吴桥时的一点发现让李信忧心忡忡,因为在那里竟然发现了清军的踪迹,吴桥镇被鞑子劫掠一空,镇子几乎成了一所死镇。到了德州地界后,他没有选择进城,目前形势复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沿途打探刘泽清进兵的消息,可一路上所问之人每一个见过官军过境。
那只有一种可能,刘泽清走的并不是这条路,因为此前崇祯曾下令天下兵马勤王,其中一支便是刘泽清的山东军。既然他没走德州北上进入直隶,那他能走哪里呢?
李信清楚的记得,据史料记载鞑子这次入寇,刘泽清由于畏战而在直隶山东边境犹疑不前,一直在山东省界处徘徊。可沿着德州一路向南直到了武城也没打听到刘泽清大军的消息,李信心里泛起一镇不安,难道史料有误,刘泽清没在边境?
“阿弥陀佛!”
听到这声音让李信脑门突突直跳,大明朝怎么这么多和尚,在哪都能听到有人念佛号,当然,他第一个想到的人还是那介休,这货几次三番纠缠,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但见一个邋遢之极的大和尚飘然而至,酸臭之气令人阵阵作呕,一张肥腻的大脸泛着盈盈笑意。
“施主,还说你我无缘吗?天下之大,竟处处可遇!”
看清眼前之人,听到这话后,李信大有吐血冲动,我勒个去,明明是你阴魂不散缠着我,还硬说有缘。李信不经意瞥到他脚下一双草鞋已经露出了脚趾,手上隐隐还有着反复的冻疮。心道,这货还真是执着,如此卖力的一路追到山东来,看来信仰的力量绝不能小觑。但转念又一想,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法师啊。这货的行事风格,倒像是以和尚身份为掩护,专门劝人造反的不法分子。
“施主可有忧心之事?既然你我如此有缘,介休不妨为施主指点一下迷津!”
李信长舒一口气,反正也是闲着,不如就问问他,这货虽神神叨叨,可还有些见识,刚想开口,一转念却道:“大和尚猜猜,李信因何忧心?”
介休闭着眼睛装模作势的又是念念有词,又是掐手指,片刻睁开眼睛,似笑非笑道:“施主可是在找一个人呢?”
李信眉毛一挑不置可否,介休继续道:
“此人姓刘。”
李信惊诧的看着大和尚介休,这货莫不是要全猜中吧!只听介休又道:
“还手握重兵!”
几句话断续说完又重重的一点头,似是在确认,。
“对了,此人正是,山东镇总兵刘泽清!”
此言一出,李信身边的几个心腹都彻底被介休折服了,这介休莫不是半仙在世,怎的算的如此之准,有几个人跃跃欲试,想让他给算算自己的将来。
“半仙大师,帮俺算算哪一年才能娶上婆娘,哪一年才能生娃,男娃。”
“大和尚帮俺算算,俺老刘家多少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