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贼-第6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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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的话音未落,华莱士便惊讶的有些语无伦次,除了担任海军学院的院长还要继续担任舰队的指挥官,这实在令他难以置信,难以置信这位中国将军凭什么有如此自信,让他继续担任舰队的指挥官。
“很抱歉侯爵阁下,请容许我打断您的讲话,请问,您刚才说的是让我继续担任舰队的指挥官吗?”
李信郑重的点点头!
“非但如此,你还会被朝廷授予官职。孙部堂已经发下了钧令,自今日起你可以总兵衔担任舰队指挥官,如此一来名正言顺!”
军帐里响起华莱士急促而又激动的呼吸之声,良久之后,华莱士兴高采烈的手舞足蹈起来,将被晾在一旁的通事看的直撇嘴侧目,心道红毛番鬼也太没定力了。
华莱士的手舞足蹈并非完全是兴奋所致,他曾在福建与总兵郑芝龙多次交手,此人插手东南海域军事商路能量极大,因此他对郑芝龙的权力之大也是有所了解。当听说明朝侯爵准备也让他担任总兵,很多平时留在脑子里的各种想法便在这一刻一股脑的涌了出来,一时间雄心勃勃,当即就说出了自己尚在酝酿之中的规划。
其时还没有狭隘的民族观念,西方各国的国家意识也很模糊,所以华莱士准备服务于东方的明帝国便没有多少心理障碍。
海军的筹备工作如火如荼,身为海军筹备处坐办的米琰自然而然的便参与到海军学院的筹备工作中来,米琰被委以监军一职。李信原本打算另辟一职,但是考虑到权威的效果,以及可能招致的反对便只好作罢。
毕竟米琰身上有着秀才功名,由他来担任监军一职也咳勉强在政事堂那帮老头子面前交代得过去。而且眼看还有三个月就到了秋试,到时候让米琰谋个举人功名,出仕任官就有了立身的根本。
李信没指望米琰能考取进士,事实上现在的米琰公务缠身,也没有多余的精力钻研八股,有举人身份在身,除了不能位列翰林以外,无论出任地方大员,或是官居要职都已经足够了。
须知,有明一代登科进士的总数也不超过两万五千人,平均到明朝270年里,平均每年的登科进士才九十出头,现在满打满算往前数三十年有进士出身的官员,也不过三千人。这其中只怕有一半都留在了京师,另一半撒到明朝两京十三省里,便见不到几个了。
实际上米琰对自己出任监军的职务还是比较满意的,他从一开始就坚决反对让旧水手登船,尤其是任用华莱士为海军学院院长的同时,又兼任指挥舰队的总兵官。
不过等李信向他解释了自己的初步打算后,便接受了这种人事任免。首先一点,能够返回舰船的水手一定不会超过原有总数的三分之一,而且这三分之一也是经过挑选的,以籍贯为明朝本地为优选。番邦人士,除了极为重要的技术性位置,无可取代的可以另案处理,允许返回舰船。
也就是说,在每条大船上,将有三卫军的学员水手超过三分之二,而令三分之一才是旧有水手,只要如此一来在互相制约之下,即便有人心怀不轨,也很难掀起什么风浪。
由于舰队以及学院的重要位置都把持在三卫军选派的军官学员手中,即便让华莱士充任了舰队指挥官,他也只能在职权范围内指挥整个舰队,想要做下反出三卫军的事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华莱士这个总兵官的权力十分有限,如果他得知了自己的这种不同于郑芝龙那种总兵的处境之后,不知道还能否像之前那么兴奋。
第七百一十一章 冤家路窄
经过慎重选择,在南京上元门外的码头上,舰队正式挂牌。牌匾是由孙鉁亲自手书而成,“平蕃舰队”四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李信对这个极富乡土气息的名字十分郁闷,但名字是政事堂的尚书们拟定的,已经夺了他们的实权,总不能连这点面子都搏了吧?反正只是个说法而已,便随他们一次就是,省得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家伙们,在背后瞎捉摸,使绊子。
在新组建的海军舰队里,监军之所以能够限制总兵,其重要原因是掌握了各级军官的任免之权。米琰这个监军挂的是通政司右参议的职衔,正五品文官,品级不高,也正附和明朝低职重拳的制约原则。
于是,在这一日开始,海军筹备处又挂上了监军的牌子,一切履职军官均须到筹备处报道。
何斌就是奉令报道者的其中之一,他怀揣着崭新的部照,忐忑而又激动的踏进了这所即将决定他命运的院落。监军负责接收军官,但同样也有权利将他认为不合适的人选打回去。只要不使生的一副万人厌面孔,或是极为蠢笨之人,当会顺利的通过吧!他自问虽不识生的相貌堂堂,但也端正的很,一口福建官话也是字正腔圆。而且为了争取当地官员的好感,他还特地学了南京官话的口音。
只是到了海军筹备处的衙门里,端坐于正堂的主官一张嘴说话,何斌却傻眼了。这位监军明显不是南京人士,至于是何处的口音,竟一时有些摸不到头脑。
“可是来报道的?”
米琰说话简练,仅抬头匆匆看了何斌一眼,便笔下不停的处理着案头的公文,平蕃舰队的架子刚刚搭起来,一切都在草创阶段,是以需要处理的公文这几日也多如雪片一般被松了过来。
经由米琰的提醒一直胡思乱想的何斌这才收回了心思,伸手从怀中掏出了崭新的部照,交给米琰验看。
“福建南安人,此前效力于……”部照上除了写有委任之官的籍贯姓名,还开列了一应履历。米琰念道此处,突然停顿了,这让何斌的一颗心紧紧悬了起来,自己这个任命可是一日之前想都不敢想的,被俘之后除了与镇虏侯交谈过一次,便再也没受到过特殊的优待。直到昨天夜里,接到了巡抚衙门皂隶送来的部照,仍旧难以置信。
何斌见到米琰口中迟疑,生怕他对自己此前的身份心生嫌弃,可又无从辩白以表明心迹。按照他的经验,在这种时候往往越描越黑,倒不如静等命运,抑或是说这位监军的裁决吧。
“舰队副将,听说就是你亲自将华莱士绑缚了投诚的?”
何斌闻听监军哪壶不开提哪壶,脑门上已经冒了汗,这个卖主求荣恶名声,不论他乐意与否,在明军之中已经是传开了。但他又不能否认,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正是标下!”
回答这句话的时候,他嘴里泛起了阵阵的苦涩,一颗心也渐渐的沉了下去。他分明从监军的脸上看到,此前的笑意已经逐渐消失,这是否已经宣告了他的命运呢?
岂料监军的却话差点让他一口血吐出来。
“好好干!不管你和华总兵以前有什么矛盾,现在都是镇虏侯三卫军麾下,都是为朝廷效力,不要因此而再生了嫌隙!”
何斌抬手擦掉额头上几乎要淌下来的汗水,心道这个监军看着年岁不大,城府倒是吓人,刚刚险些被吓死。一面又毕恭毕敬的答道:
“是!标下谨记监军教诲,一定与华,华总兵同舟共济!”
华总兵自然就是指华莱士了。
但是,米琰显然没打算就此放何斌离去,而是继续问道:“你以前跟过郑芝龙,做过海盗?”
“是,在下早年间的确曾追随过郑一官!”
何斌斟酌着口中的话语,不知监军突然提起郑一官是何目的,于是只有问有答,不敢多说一句,生怕再出错开罪了他。
“前几日闹海寇,不巧福建也闹腾的厉害,郑芝龙分身不暇,否则你们老弟兄没准还能在南京相见呀!”
听到米琰如此说,何斌觉得自己咂摸出一点味道来,这哪里是分身不暇啊,分明是按兵不动,袖手旁观,监军在暗示……想到此处他心中忽然一动,监军暗示的也许并非他自己的不满,而是镇虏侯乃至巡抚对郑芝龙的不满。
何斌不再犹豫,他先叹了一口气,然后才用一种略带愤恨的语气回答着:“甚的老兄弟,郑一官招安了以后,就拿当初十八芝的老弟兄当作升官的垫脚石,如果当初标下不是投了荷兰人,现在只怕早就化作海中的泡沫了!”
一句话彻底划清了与郑芝龙的关系,他们之间只有仇而没有旧!
到了这时,何斌觉得该说的话已经说的差不多了,便不想再等米琰撵人,刚要主动辞出。却忽闻身后响动,竟是有人推门进了正堂。单凭此人不经通报就敢擅入正堂,也足见此人与监军关系匪浅。
果不其然,进来的是一名身穿三卫军将官军服的汉子。只见他大剌剌的来到米琰面前,将崭新的部照放到桌案之上。
“米先生让俺好找,俺来报道了!”
“李双财?你如何来了?”
何斌觉得自己从米琰的表情里发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快,但却总觉得也许是幻觉,因为此刻米琰的脸上分明荡漾着见到老友的笑容。不管如何,何斌都觉得自己不适宜再留在正堂里,于是便向米琰请辞。谁知米琰却让他等下一,还有事情要交代。他只好浑身不自在的又站在了正堂中。
也许米琰察觉出了何斌的不自在,就让军中杂役搬来的椅子,让他就坐。
却听李双财长叹一声。
“还不是冲着双饷和连升四级来的!”
海军的军官学员招募并不容易,海上行船生死未知,飘在海上如无本之木。三卫军的老卒都不愿意来,新卒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无奈之下李信只得提出凡入海军者,不论新卒老卒,一律双饷。新卒有官职者连升两级,老卒有官职者连升四级。在这等重赏之下,才解决了海军招人难的问题。
李双财在山东时加入三卫军,被划入老卒之列,于是他便冲着连升四级的赏格加入了海军。李双财原本并非官迷,但他在把总的位置上起起伏伏一直跨步过这道坎,更让他难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