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贼-第27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真是个主意,田复珍随即又问了一句。
“报都免费读了,谁还花钱去买?”
李信笑道:“田府尊因何舍本逐末?他既然听了去,咱们的目的不也就达到了吗?”
田复珍点头,表示认同。“这事田某可以回去安排调整一下,出几册看看情形。”
李信则摇摇头,“报纸不能由官府来出,否则百姓们必然会产生逆反心理,而不相信纸上所言。”
“难不成还要商人来出?”
“正是!可以交给黄胜去办,此人办事稳妥可靠,当不会出甚纰漏。不过还是需要太原府压阵,改日我让黄胜拟个方案,再去知府衙门商议。对了,田府尊此来何事?”
说了半天的报纸,想出了引导民意的法子,李信才想起问田复珍的来意。田复珍此来正式针对张方严责令吕四臻避嫌,接下来太原府必然成为案件主导,该如何审理此案,来向李信拿个主意。
这到不是说田复珍惟李信马首是瞻,而是此事若想安稳的解决,必须取得各方的谅解与支持,更何况李信的表现来看,历来都没有私心,这件事他的立场也是与他站在一处的,于情于理他没有理由不来找李信商议。
李信听了田复珍的来意之后,则认为,这件事按照大明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盯着的人太多,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忽然有亲兵来报,提刑按察使司俭事吕四臻来了!
“说曹操曹擦就到!田府尊猜猜,此人所为何来啊?”
田复珍不屑的回道:“还能由谁,不肖子!既然如此,田某便先回去,吕大人说不定有私密要与大将军说呢!”说罢便转身离去,与迎面而来的吕四臻点个算是打了招呼。
虽然已经是春末夏初,吕四臻却心如寒冬腊月,顾不得田复珍对他的怠慢,近走几步跟上走的飞快的总兵府亲兵。
李信观察吕四臻,果然与前几次来访大不相同,气场上已经收敛的便直如他李信的下属一般。不过,位于客座上的吕四臻此时却在东拉西扯,不知所云。李信只好耐着性子有一句,每一句的陪着。
扯了好一阵,吕四臻还是说的不着边际,李信终于不耐烦起来,连有一句没一句的“嗯”都欠奉了。他与田复珍的判断一般无二,此人在这种敏感时刻来到总兵府,只能为一件事,那就是为他的嫡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吕惠中求情,谁都清楚,那些陪审们虽然都是青年才俊,却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舞弊的罪名早晚会坐实,到时候再比照陆九的例子,反坐个诬告罪,轻则流放,重则斩首。吕四臻不急死才怪了。
但吕四臻到此刻竟然还在端着架子,李信的耐性被一点点磨光,正准备送客,谁知他便在这个当口开始进入了正题。
“大将军,四臻,四臻是来请罪的!”
吕四臻倒也光棍,上来便直言请罪,至于请的何罪,两人心知肚明。李信却还是要问上一问:
“吕大人说那里话,好端端请的甚罪?”
“四臻受那奸人蛊惑,猪油蒙了心,罪无可赦,惠中少不更事,念在他一时糊涂的份上,大将军海量容人,给,给他一个自新的机会吧!”
吕四臻说道最后连声音都哽咽了,这其中虽有做戏的成分,但若要细究几分真几分假,还真就难以判断了。
李信暗暗冷笑,吕四臻啊吕四臻,你终于还是开口了,当初你口蜜腹剑的时候,可想过有今日,还真真是作茧自缚,自作自受呢!
第二百九十九章 银子遭劫
吕四臻说到动情处离座起身,就差要作势给李信跪了下去,李信赶紧将其扶住,又给他按回座位上去。看着老泪纵横的吕四臻,李信心中一阵唏嘘,多阴险的人都有软肋啊,此人的软肋当是他那不成器的儿子,看来坑爹之事古已有之,如果吕惠中犯下大错,拖了他的后退,他此刻又岂会在自己面前流泪作态?
“吕大人这是作甚,都好说都好说,只不过眼下太原城乃至朝廷上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呢,本帅的两名心腹大将亦在此中难以得脱,难啊!”
说罢,李信也是长叹一声,起身离开椅子,在屋中踱了两步,叹息之中的真假当也在五五之数。
吕四臻也是官场老油条,如何听不出李信话中之意,抹了一把鼻涕道:“都是一时糊涂,张营官为朝廷为百姓立有赫赫战功,那是有目共睹的,女人和奸激怒之下行为过当,也是情有可原……”
到了此时,吕四臻开始什么好听便捡什么说,就差拍胸脯认为张石头无罪,陆九无罪,这样他那不肖子吕惠中也可以就坡下驴了。不过这显然是不现实的,他知道,李信也知道,之所以如此,也是在向李信表态。
李信点头又叹息了一声,道:“可朝廷不知道,百姓们不知道,若是就此不声不响的结案,又如何对他们交代?”随即又摆摆手,道:“此事休要再提!”
看着吕四臻黯然失神,李信又是一阵冷笑,尽管此人就差纳投名状声言投效了,他还是没有松口,只说眼下困难重重,时机不成熟。
爱子心切的吕四臻已经彻底被父爱冲昏了头脑,这件事已经不是他们两个人私下里坐在一起商量一下对策,便能解决的事了。如果当初不是此人暗中使力,张石头一案或许早就妥善解决,何至于落到如今这种难以收场的局面?
“吕大人也不必过于忧心,此案从调查到举证,还要经过一段繁琐的程序,时间上不会很仓促……”
吕四臻唉声叹气,附和着李信的全解,“也只有如此了!”
两人终是没谈出个结果,李信目送吕四臻黯然离去,心中却没有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感,两员大将身陷其中,他如何又不是时时刻刻都如坐针毡?
吕四臻走了没多大功夫,又有亲兵来报:“监军高时明来了?”
李信一面让亲兵去请他进来,一面又疑惑,他来作甚?自从张石头杀妻案发了以后,他便没再露一次头,这货的脑瓜皮西安在比西瓜皮还薄,生怕麻烦事惹到自家身上,硬是装作不知道,免得惹麻烦上身。
“哎呀,李将军若日不见,可想杀咱家了!”
人未至,声先到。随着公鸭嗓音的落地,高时明一脚踏进门里。李信也迎了出来,并不与他寒暄,而是直入主题。
“高公日理万机,亲自登门,肯定是有要事!”
这番话并不是很友善,高时明脸上有些尴尬。
“这话说的,没事咱家就不能来看看了吗?不过,还真有点事要与李将军商量,走走,里边说去,别在外边站着了。”
高时明此来不为别的,正是为了最近在太原城闹的沸沸扬扬的连环案,先是张石头杀妻案,接着是陆九诬告,最后竟然还来了一出陪审集体舞弊。
“咱家说句话,李将军别不爱听,现在你搞出来的那个什么陪审制度在太原城都快传成笑话了,说什么的都有,那难听的咱家都不好意思学出来。退一万步讲,太原城举城人的看法都不重要,但若再是犹犹豫豫,当断不断,连京师的看法都受了影响,恐怕麻烦就大了。咱们合计的大事,可就得胎死腹中了!”
高时明的意思,李信听明白了,声音却也渐渐冷了下来。
“高公的意思是?”
高时明以为李信认同自己的说法,便道: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为今之计,快刀斩乱麻,壮士断腕,舍车保帅,万事安矣!”
成串成语一气呵成,李信的脸色却难看到几乎快结冰了。他知道,高时明是怕太原城中的丑闻发酵到不可收拾的时候,朝廷很可能会为了安定民心,将李信调走,到时候联合商社的计划必然流产,眼看着到手的钱丢掉,他不甘心,这才出面来劝自己所谓的壮士断腕。
“如此说,高公是让李信治了张石头陆九的罪了?”
李信的声音有些发抖,隐隐含着怒气。高时明犹自不觉,反而赞道:
“李将军明白就好,也省得咱家多言,处理了这些杂事,也封了那些小人的口舌,咱们才好干大事!你那个养什么商,什么农的,也得抓紧办起来,眼瞅着第一批玉麦的种子就运来太原了,可不能再让这些事分神……那个甚张石头不就是杀了个奸夫么,按照大明律,他没逮着现行,就是犯法,连咱家都知道该判他一个流刑……”
啪!
李信终于忍不住胸中怒气,一巴掌拍在桌上,将桌子上的茶碗震的弹起来,又跌落在地,哗啦一声摔的粉碎。高时明没想到李信的反应如此之大,被吓的一哆嗦。
“李将军这是气,气甚来?”
李信负手而立,来到门口,又猛然转身看着高时明一字一顿的道:“李信就算豁上这山西总兵不做,也要保得张石头、陆九平安无事!”
屋子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这番话落入高时明耳中,他这才明白,闹了半天自己的话李信不但没听进去,反而要要为此与自己翻脸,也气不打一处来。
“咱家说这些还不是为你好?你当万岁派了刘令誉来又派了你那堂兄随后跟上,为的是甚?咱家实话告诉你,这些日子咱家为你李信担了多少事,万岁已经怀疑咱家了,你李信狗咬吕洞宾,咱家又找谁说理去?”
高时明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到让李信心里一惊,这才想起,的确是接到消息,皇帝派了自己那个不知在哪冒出来的堂兄,也就是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李用,带着锦衣卫来太原。
表面上看是为了张石头杀妻案,可背后的目的,天知道是不是在防备他李信?可又一转念,即便是防备也不该派李用吧?毕竟两个人是堂兄弟,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难保不串通一气……
屋子里的空气缓和了许多,可仍旧静的渗人。高时明以为李信这回该幡然醒悟了。
“没准用不了多少时日,万岁就得将咱家调回京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