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贼-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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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接报之后,立即便意识到问题之所在,马上派出大量侦骑密切主意边墙动向。与此同时,他又一方面加紧速度扶持史大陀全面掌控左千户所。
手段也很简单,不过是打一派拉一派。利用临来之时钱泰交予他的资料,按图索骥扶植顾通的反对者上台,大力支持顾通的百户,总旗几乎悉数被免,甚至有个别人已经被以触犯大明律为由抓捕起来。
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所有的地方都不可能是铁板一块,有支持者也必然有反对者。反对者上台后的反扑给陆九省却了很多力气,于是抛出史大陀这个所谓的千户冲锋陷阵。
史大陀当真是个奇才,他并没有简单粗暴的对顾通的嫡系实施清洗,而是贴出布告,搞所谓的冤案清理,军户们有不满,有委屈,受了欺负的都可以到他那里详述备案。
等材料收集的差不多了便,一股脑的拿了出来,将苦主纷纷请到千户所公署进行公开审讯。之后,史大陀又发了一张布告,凡有罪者,检举他人罪行,经查实者即可酌情免罪。同时,审讯与以往有些区别的是,此番为公审,于大庭广众之下,任人围观。因此,一经开审,便如将池底的污泥搅翻一般,将各种龌龊事都揭发了出来,军户们从最初的看热闹,逐渐发展到后来的义愤填膺。
最后,数十人被定有罪,通奸,贪腐,杀人……甚至连十恶不赦的罪行都包含其中。这数十人里又十有**都是顾通的铁杆嫡系。他们的名声最终被彻底搞臭,搞坏,甚至都到了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程度。
一场有预谋,有目标的清洗行动,在正月初一开始以后的十天里被以最快的速度审结,宣判。连陆九都被看的呆住了,让史大陀这货当个卫司衙门的隶目真是屈才了!
原本以为他是个只会溜须拍马的蠢货,现在看来此人全然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堪。陆九曾听十三哥说起过一种动物,这种动物为了躲避天敌的攻击,会适应环境而改变身体的颜色。这种颜色被称为保护色,那么这个史大陀所表现出来的,是不是李信说的那种保护色呢?
很快,史大陀便原形毕露,让陆九打消了这种念头。他竟然;与千户所中的一名寡妇有染,甚至被其婆家人抓了现行,只因为他见机的快,先以恐吓压制,又借故开溜,这才惊险的逃得出来,否则奸夫yin妇被一齐绑缚千户所衙门,到叫他好生难办。
与最关键的时刻,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而险些坏了大事,陆九最终还是觉得自己高看了史大陀,这货急智或许有一些,但绝不是一个可以托夫大事的人。
恰巧此时,侦骑终于带回了那支神秘马队的消息,竟有一支千人规模的马贼进入边墙之内,目标不言自明,有很大可能便是镇虏卫。
陆九放心不下十三哥,便留下了自己的副手看着那史大陀,又带着人匆匆往镇虏卫,这才出现了钱泰手指援军的那一幕。
史大陀清洗左千户所的详情,李信不知,自然是紧张左千户所,生怕陆九离开之后,别有用心之人趁机掀起乱子,便催促陆九尽速赶回左千户所去。
非是李信无情,而是特殊时期,一点点的失误都能导致他们万劫不复,李信和陆九都不是矫情人,自然分得清孰重孰轻,简单寒暄一番之后,陆九连城都没进,便带着人打马而去。
大军得胜回城,经过这一战之后,李信的威望在护兵与军户中再一次提升。至于那个白白净净的经历大人,在城中军户口里却落下了极坏的口杯,什么贪生怕死,明争暗斗,甚至还有人公然怀疑是他给马贼通风报信。李信听了一笑置之,曾敢却被唾沫星子淹的连大门都不敢出一步。
顾十四等军户得到卫司衙门的命令,就地安置在丙营之中,等待总兵大人的进一步命令。这是一个极为有利的讯号,顾十四甚至已经到处逢人便肯定的说,总兵大人需要他们!
军户们听了顾十四的话,欣喜不已,却很难相信这个事实,明军大获全胜给他们的震撼无以复加,那杆猩红色的战旗一直被大家津津乐道。第一次,这些军户有了一个钱财之外加入镇虏卫募兵的理由。
李信的军令下达的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快。当天晚上,钱泰便带来了公文,日间参与守城之战的军户们全部被破格拔入募兵训练营,从正月十五开始,将进行正式的训练。
关于这支即将成型的军队,李信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冠以镇虏之名。
“镇虏军?好名字,好彩头!”
钱泰对镇虏军一名赞不绝口,他对李信成立镇虏卫新军的决定举双手双脚赞同,当今就表态,将不遗余力的支持李信组建新军。
深居简出的曾敢对此不闻不问,不论如何,过了正月十五,他便也该去大同府赴任了,若一直耽搁在镇虏卫,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都司府中恐怕也容不得他这种行为。
在李信取得大胜的次日,天还没亮,曾敢便卷铺盖带着护兵不辞而别。李信早就得着守城军卒的报告,现如今若没他的首肯,南城门又岂会在非常之时打开?
曾敢带走了护兵,城中唯一能指望的力量便是还在组建筹备中的镇虏军。而那八百军户便是镇虏军的第一批战士!
过了正月十五,军户们被钱泰拉到了甲字号军营,然后钱泰又留下一个让他们匪夷所思的命令,便匆匆离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令行禁止
军令的内容很简单,让所有人在原地站着,没有新的命令不许离开。这么没头没脑的军令,大家都甚感奇怪。但是碍于军令最后的补充,大家都不得不站在原地。钱泰在离开又扔下一句话,擅离者将会被严惩,至于如何严惩,却没有提及。
整整一个早晨,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等待着总兵大人的出现,等待着卫司衙门的人来给他们分发期盼许久的大明官军红衣罩甲,还有制式的雁翎刀。一直枯等到中午,到了饭口时间,连送饭的人都没有出现。天上又稀稀拉拉的开始飘起雪花来,渐渐的有愈来愈大的趋势。
果然,很快就演变为鹅毛大雪。军户们开始不耐烦起来,总兵大人如何将他们放在这里便不管了?是被遗忘了吗?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很快便有人嚷嚷着,要去卫司衙门一问究竟,他们要训练,要衣甲,要武器!
一向喜欢站在风口lang尖的顾十四却罕有的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大伙们吵吵嚷嚷。立即便有好事者凑上前来,“顾十四,怎么今儿如此安静?是被马贼吓落了胆么?”
顾十四身边的小兄弟横眉怒目,一把将其推搡开。
“下落了胆的是你吧,不想挨揍就赶紧滚!”
那好事者一看对方翻脸,立即向后退了开去,嘴里却依旧喋喋不休。
“什么东西,明明就是吓落了胆,还装什么镇定!”
顾十四的小兄弟当然不相信那好事者的鬼话,但顾十四的确安静的反常,便凑了上去,一脸的不解,就连语气都因为急躁而变的有点不满。
“如何咱们便忍了么?哥哥倒是拿个主意啊!”
顾十四对那好事者嗤之以鼻,又拍了那小兄弟肩膀一把。
“我问你,咱们来干什么来了?”
“那还用问,当兵吃粮!”
“很好,你还知道是来当兵的,我再问你,刚刚钱知事传达的总兵大人军令是什么?”
“是,是,是原地待命?”
顾十四又拍了他建帮一把,道:“既然知道,还敢公然违抗军令?”
那小兄弟一副恍然,又满是不以为然。
“总兵大人都不来,咱们还守的什么鸟令,李二十八那怂货,以前什么时候敢在哥哥面前放肆!”
顾十四见说服不了他,眼睛一瞪,恶狠狠骂道:“蠢货,老老实实呆着去!”
那小兄弟立时便软了下来,嘴里却还强辩着,“站就站呗,骂人作甚,俺还不是替哥哥咽不下这口气!”
刚才奚落顾十四的叫二十八,也是左千户所的军户,但出身比起顾十四来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顾十四所在家族几乎把持了左千户所的大多数百户和总旗,连千户顾通都是顾十四的族侄,可见其在左千户所地位是何等“显赫”。但李二十八就不同了,父祖往上数三代都是左千户所的穷军户,家里一穷二白,二十好几了到现在连一房媳妇都没能说上。
但是,猫有猫道,狗有狗道,顾十四身边能聚集其一帮“家世”相当的兄弟,李二十八身边同样也有一群苦哈哈、穷兄弟。加入镇虏卫募兵什么的,为的就是那丰厚的报酬,每年的饷银,以及减免的税负,徭役。至于军令嘛,总兵大人在,自然军令便如山,总兵大人不在,谁又能管得住他,军令便连狗屁都不如。
他们谁都不知道,远处箭楼上有一双眼睛,正冰若寒霜的盯着他们。
钱泰侍立其后,亦是看着甲字营校场内乱哄哄一片的,准镇虏卫士兵们。
“总兵大人下官有一事不解,难道就眼看着他们如此乱哄哄下去吗?”
钱泰不认为李信任由这些人胡闹是拿他们没办法,可他已经如此站了两个时辰,既一言不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有什么本事你倒使出来啊,再这么闹下去,镇虏军什么的不都成了笑话吗?
“您倒是说个话啊,总兵大人若是没注意,下官先去教训教训他们!”
李信这才露出笑容,说道:“钱知事好生没耐性,让他们闹下去,才能看清楚他们的真实本性。”说着李信指点校场东北角一处道:“你看那里。”又指着正中闹成一锅粥的地方,“再看这里!能否看出些端倪?”
钱泰之前只顾着着急,在李信身边团团转,经由指点这才发现,东北角一处的近百人竟然都安安静静的呆在原地,而校场正中则与之截然相反,打闹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