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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北海无碑-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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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苣适便带了各种补药,上门祝贺。谁想,就是吃了这苣适的补药,那宗挚的发妻当日便滑胎了。可查来查去,却又查不出什么,但是这仇宗挚可一直记在心上呢。”若渝说到后来,竟笑出声来。

    刘衍见她难得展颜大笑,忍不住皱眉问道:“别人滑胎,你怎笑得如此开心?”

    “我是笑苣适小肚鸡肠,一同为官的宗挚有了孩子,他到不开心了,实在是奇人一个。”若渝终于止住了笑容,追说道,“殿下明日只管静观其变就是了,也许事情没有殿下想的那么糟。”

    刘衍点了点头,感叹道:“如果你是男的就好了。”

    若渝听了这话,却是脸色一沉,跟着起身便告退了。

    鸡鸣时分,天已大白,刘衍早已出了东宫,往皇宫赶去,而景旡也利索地翻墙入东宫,摸了一把下巴的胡子,往楚沉夏的院子里走去。

    听到动静,半容忙从房内出来,见到面前的七旬老人时,怔了一怔道:“这位老先生就是黎浮黎老先生吗?”

    景旡将手背在身后,轻轻点了点头,便跟着她进了房间,楚沉夏还未醒转过来,景旡只看了一眼,便被她扶了过去。

    “我先前听景旡说还不相信,今日一见,黎老先生果然十分年轻,就连胡子头发都乌黑锃亮。”半容说着,将脉枕垫在他手腕下,为他把起脉来。

    景旡忙将左手搭在右肩上,不动声色地敲打着命脉,见半容放开了手抬眸看来,又将手缩了回去。

    “真看不出来,黎老先生的身体也这么好,血气方刚的,像是一个年轻人。”半容由衷道。

    却听得景旡心口一沉,该不会是被他看出来了吧,当下也不做声,只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半容见他不说话,也无心在打扰他,只是叮嘱道:“黎老先生,若是换血过程中承受不住了,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免得事态严重到不可收拾。老先生若是出了什么好歹,只怕沉夏醒来,绝对不会原谅我。”

    景旡见她没有看出破绽,便顺从地点了点头,心中暗想,不过是一点血,有什么承受不住的。

    但当换血真的开始时,他只觉得脑袋重的几乎要断了,耳边是不绝于耳的嗡嗡声,他想睁眼,却只看到一片白光。

    忽然心口猛地一抽,痛得他龇牙咧嘴,却没喊出声来,半容许是没发现他这一小动作,竟也没停下来。

    好不容易,完成了换血,景旡却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可他又怕楚沉夏醒来以后看到自己。

    这易容虽然能瞒过半容,却根本逃不过楚沉夏的眼睛,到底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

    半容劝他稍作休息,景旡却十分也听不见,只顾着往外走,脚下也不知高低,如踩棉花一般,终于是出了楚沉夏的院子,却一下子倒在了围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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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朝堂对辩

    朱国公拖着沉重的步伐,在殿前扑通一声跪下,“陛下,朱家这么多年一直都尽忠职守,怎么可能生出这种谋逆的念头?朱云这些年立下的战功,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是。”

    柳长公转了转眼珠,想要上前说几句,却被一旁的周朗用眼神制止了,方才还站着的苣适忽然也跪了下来。

    皇帝不解道:“你这又是干什么?”

    “陛下,臣所言绝无半句虚言,那里的百姓没有一个不是将朱云当做天子的,在民间,甚至流传着这样的歌谣。齐国候,穿裤衩,要哭哭,求抱抱。三岁孩童真可笑,上朝还需将军扶,不如早日回建康,自此诸侯改姓朱。”苣适将身体跪直,一字一顿道。

    朱国公气得额头青筋爆出,七十几的了,差点两眼一黑,栽倒了过去,瞠目结舌地说不出半个字来。

    皇帝见他如此激动,着实忍不住道:“朱国公稍安勿躁,要是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且听听众爱卿的说法。”

    在众人眼中,陈咸一直都是朱家的人,今日却未见他说上只言半语,不由有些诧异,在人群中找了去,却发现竟没他的身影。

    皇帝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问道:“陈咸今日怎么没有来上朝?”

    众大臣四目相对后,皆摇了摇头,却将视线望向了刘彧,皇帝追问道:“怎么回事?”

    刘彧这才走出队列,行礼道:“父皇,昨日儿臣值守。抓到了一个行踪鬼祟之人,企图接近苣适苣大人。儿臣带人抓住一看。竟是陈咸陈大人,就将他带进了司刑寺。”

    “你胆子倒是不小啊!”皇帝皱了皱眉。十分吃惊道,“御史中丞你都敢抓。”

    皇帝这话一出,四下皆静,原本以为皇帝听了刘彧的话,会对朱家谋逆之事不再怀疑,可是没想到,他的第一反应竟是责骂刘彧。

    周朗立即上前道:“陛下,陈咸夜伏城门,其心可见。大皇子生性聪颖,将他带入司刑寺,也是合情合理啊。”

    “是啊,臣以为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赶紧派兵到齐国,捉拿朱云啊,以免事态恶化,到时候无法收拾。”景旡也跟着出列道。

    中书监程令按耐不住道:“齐国大都和建康相隔十三座城池,这消息传到陛下耳中。怕是有所变动吧?如果齐国真的政权动荡,百姓归附朱云,偌大的齐国还能将这消息锁起来不成?只怕早就不胫而走了吧?”

    “程大人此言差欸,等消息传到建康。只怕是朱云夺权的野心已经到了人皆可知的地步了,到了那时,在场的大臣谁还有这个心思在这里做口舌之辩?”周朗不甘示弱地回道。

    皇帝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说。说的不可开交,便将视线望向了今日几个未曾开口的人身上。心里寻思,这朱家既然投靠了东宫。为何子顺不做辩护?难不成是见朱家大难临头,不想惹上麻烦?可是柳公今日是怎么了,什么事都要插一嘴的他,竟然一言不发地观战?

    见周朗和程令没完没了地互相争辩时,陈止明忽然出列,音调不高却很有力度道:“启禀陛下,臣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皇帝一挥衣袖,示意他说,陈止明不疾不徐地从袖口中取出一张银票,高举在手道:“这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是我昨夜从陈大人的身上搜到的。”

    他的话外之意已经十分明显了,将手中的银票递给急匆匆跑向他的陈公公,又从衣袖中掏出一柄寒光乍露的匕首,惹得众人一番尖叫。

    “诸位大人不要惊慌,这匕首也是臣从陈大人身上搜到的,臣悄悄带了进来,还请陛下恕罪。”陈咸说着,一掀衣袍,利索地跪了下去。

    苣适见陈公公手持证物从自己身边经过,恍然大悟道:“陛下,陈咸昨夜定是想用银票贿赂臣啊,如果臣不答应,他定是想用那匕首杀人灭口。得亏大皇子昨夜值守,发现了他的阴谋,否则臣今日恐怕就不能活着上殿了。”

    皇帝从陈公公手中接过银票,老眼一转,便看到这银票的出处,天成钱庄。

    沉默了许久的柳长公终于开口道:“不对啊,我怎么觉得这事不对啊,会不会是你们冤枉陈大人了?陈大人可是清官,府中可没有这么多钱,先前太子殿下的募捐,他也不必捐了白银五十两。”

    陈止明闻声抬眸道:“要知道钱的来源,那还不简单,只需看了银票上的钱庄,不就知晓了?”

    众人纷纷抬头看向皇帝,等着皇帝开口,皇帝也不负众望地开口道:“是……天成钱庄。”

    朱国公心口一惊,坐倒在地,不住道:“陛下,这不可能啊,我们从未让陈大人去贿赂苣大人啊,这银票也不是我们给的啊。”

    一旁的柳长公忍不住嘴角一勾,他朱国公真是年纪越大越糊涂,这个时候竟然想抛弃陈咸,将事情撇得一干二净,真是愚不可及。

    皇帝果然有些气愤,瞪着眼看向朱国公,厉声问道:“朱国公,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朱家究竟有没有谋逆之心?”

    “老臣没有啊,老臣冤枉啊,如果朱家要反,早就可以反了,为什么要等到今日没势之时起谋逆之心呢?一定是有人要害我们朱家,陛下明鉴啊!”因为激动,朱国公的脸上鼻涕眼泪到处都是。

    柳长公忽然疾步走出队列,十分激动道:“陛下,老臣原先见朱国公年老,便存了一丝同情之心,现在想来,是老臣太过愚钝了。这等反贼,出现在陛下面前,实在是在污浊陛下的眼睛,不如将朱国公先押下去?”

    皇帝没有回应,众人等了许久,才听他唤道:“子顺,你怎么看?”

    刘衍被皇帝叫到着实没有准备,因为他一直在等,他在等宗挚开口,可是他没想到等来的确实皇帝的发问。

    当下也只能迎着头皮道:“儿臣觉得此事尚有可疑之处,且不说那苣适言论可究性,单是凭一张银票和一柄匕首就能给陈咸安上罪名,未免也太好笑了。”

    “殿下何出此言,如果这些都不足以证明陈咸的心思,那还要如何才能呢?”柳长公当即反驳道。

    刘衍却不看他,转而看向陈止明道:“陈大人……你作为司刑寺主司,自该知道这证据不是绝对的,我说的可对?”

    陈止明咬着牙根说道:“太子殿下说的没错,只是……如果说这陈大人的意图还不够明显,如果什么证据都说是巧合,这才可笑吧?”

    “证据自然不是巧合,因为证据可以是栽赃,是嫁祸,是人为。”刘衍轻松反驳道。

    皇帝见往日下朝的时辰快到了,又见他们各执一词,挥了挥手便道:“暂且……将朱国公……”

    “且慢!陛下,臣有话说。”宗挚忽然出列,刘衍的目光不由得一盛,终于等到他了。

    看着宗挚一副事态严重的模样,众人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就连刘彧也忍不住用余光打量着他,宗挚的出现,确实在他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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