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无碑-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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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彧目光骤闪杀意,如果有人倒戈,他一个想到的便是琅琊王氏,王铨鸣那只狐狸,他至今都摸不清他的想法,说是为自己做事,可是连和东宫结盟这事提都未提,等若渝和刘衍成了亲,才告诉自己,他们已经假意结盟。
“我听说,王铨鸣的姑娘对刘衍是真喜欢,而且她对他父亲的所为是一点也不知道,如果王铨鸣觉得抱着东宫这颗树,也能保持自己的权势不退,那他……”巧的是,卫术铭与刘彧想到了一块,将他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顿了顿,卫术铭又道:“我现在想来,真是细思极恐,王铨鸣毕竟没有复国执念,只不过是与我们达成了共识,将来复国之后,保留他的势力。可是,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依附他们在江湖上的势力,如果他早就起了倒戈之意,那简直是人为刀斧我为鱼肉啊。”
刘彧被他说的心中一阵不安,起身直窗前,深深呼了口气,又闭眼道:“你回去之后,要多加注意王氏,尤其小心他们在江湖上的眼线,不要被发现了,免得……”
“我明白,天色不早了,未免引人怀疑,我这就回去了。”卫术铭说着也离席而起,正要往外走,又听刘彧道,“你想见的故人,在百步之外的谭水楼。”
卫术铭被他说中心事,白着一张脸便转身而去了。
还未进入谭水楼,卫术铭就见到了种在路两边的极乐鸟和牡丹花,极乐鸟与牡丹花隔路相望,乍看之下倒是一副美景,可当卫术铭触碰到腰间的玉佩时,便觉得眼前的景色实在是太过凄凉。
隔路相望,这是……这是永不相见的意思吗?
阁楼上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卫术铭忙抬头去看,只来得及见到一素色长袍的女子背过身进了房间,随即是门重重地一关。
那一瞬间,仿佛一道雷劈在了他的心口,经久不息,卫术铭想抬脚往前走,却似有千斤重,抬也抬不得,只好缓缓后退离去。
就在同一时间,刘正声踏着欣喜若狂得脚步进了东宫,直冲到楚沉夏的院子里,仍然掩不住一脸的喜意,笑嘻嘻道:“先生,我来了。”
楚沉夏瞧见他这模样,着实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刘大人这是怎么了,快,里面请。”
刘正声未语先笑,哈哈两声过后才神秘兮兮地说道:“先生猜我今日挖掘了什么大秘密。”
“既然是秘密,那我自然猜不到了。”楚沉夏微微摇头道。
“先生猜一猜吧,或许就猜到了呢?”
楚沉夏有些错愕地看了他一眼,今日的他也太过反常了,不过见他的兴致难得这般好,也就顺着他的话问道:“我猜猜?与无头案有关?与卫术铭有关?”
“先生果然聪明过人,”刘正声不再卖关子,到了此刻却仍然不掩喜意道,“我今日见他匆匆离府,我设下的眼线怕被他发现,也就没有继续跟踪。”
楚沉夏不住点头,示意他继续说,刘正声又笑道:“我趁他不在府中,就命眼线潜入他的房内探查,结果还真给我探出了点东西来。”
“什么?”
楚沉夏原本以为他的线人不过是看到了什么罢了,没成想刘正声说着说着就伸手向袖口中探去,在楚沉夏吃惊的目光中拿出了一张有些褶皱、泛黄的纸。
楚沉夏眼中的光当即沉了下去,他倒以为刘正声疯了,趁卫术铭不在家中顺来了什么东西,却原来是一张普通的有些年月的纸。
刘正声注意到他有些失落的神色,低笑了一声,道:“先生可别小看了这纸,待我演示给先生看。”
刘正声说着将纸铺在了桌子上,又拿过茶杯,将水一点一点洒在纸上,纸上的字当即显现了出来。
不过因为有些年月,所以有些字看不大清楚,看上去都不像是一个字,大致上推断,是一个人写给另一个人的信。
楚沉夏凑过去看了一会,只分辨出右上角的其中一个字是后,当即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封信应该是写给什么后的。”
“是了,这左下角的署名中仿佛有一个字是斫,我大胆推测,这个承来自勤王刘期成的字,斫勤。”刘正声紧紧盯着楚沉夏的脸,眼中早已没有笑意,而是正色道,“我怀疑这是一封勤王写给皇后的信。”
“勤王写给皇后的信,怎么会在卫术铭的房中?”楚沉夏有些不理解,但转念一想,却又寒从心起,难不成当年勤王与皇后来往的信件,都是出自卫术铭之手?
刘正声目光悠悠地越过楚沉夏,看着他身后的花瓶道:“也许是他疏忽了,在他废弃久堆尘埃的书中竟然夹有了几张这样的旧纸。当年他一定是用特殊的笔墨来模仿勤王和皇后的笔迹,这种笔墨经过岁月就会消失,只会留下一阵淡香,但是只要碰到茶水,又会重新显现出来。”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三人谈鱼
刘衍风尘仆仆地回到东宫,正好在东宫门口撞上了刘正声,便与他一道往中殿走去。
“下官见裴将军早上就带兵回来了,殿下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刘正声奇道。
“回到建康之后,我去了宫中向父皇禀告灾情,父皇又与我聊了最近的民情,因此回来的晚了些。”刘衍偏头看了他一眼,也有些惊奇道,“刘大人从前也不过是三天两头跑到东宫罢了,怎么现在****都来,不怕别人起疑吗?”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了中殿,刘衍拍了拍一旁值守的士兵的肩膀,轻声道:“去把楚沉夏找来。”
刘正声等入了殿,才开口回答道:“下官一直都掩饰的很好,这个自信我还是有的,否则前几年就被刘彧揪出来了。”
刘衍示意他坐下,端起面前的茶杯自顾自地喝了起来,刘正声见他这个样子,也顾自喝起了茶。
直到楚沉夏的出现,刘衍才开口道:“子庆回来了,你们知道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个摇了摇头,一个诧异道:“不知道,庆王怎么忽然回来了?没有皇上的召见,他这不是擅离职守吗?”
刘衍摇了摇头,目光一闪道:“是父皇召他回来的,因为子庆得了重病,父皇知道半容医术高超,所以召了半容去给子庆治病。”
“庆王无端端的怎么生起了重病?”刘正声有些诧异地看着二人,忽然想到什么又道,“对了,前不久,安定娘娘为庆王找寻天下稀药,难道是庆王真的病了?”
楚沉夏见刘衍说起庆王时。眼神并没有之前那般抵触,不由追问道:“殿下可是知道什么?”
“子庆他……是为了给父皇找药,以身试药,这才得了重病。”刘衍的语气也有怜悯,毕竟是手足兄弟,怪又能怪他多久呢?
这回见他对父皇如此用心。心里那一处坚冰也稍稍融化了一些。
“庆王倒真是个孝子啊。”楚沉夏意味深长地拖着尾音,见刘衍飘来诧异的眼神,又转而看向刘正声道,“刘大人,那些纸怎么样了?”
“哦,我今日来就是要说这事的,字迹十分模糊,只有零星几个字认得出来。”刘正声顿了顿,又道。“不过,我拿它与当年勤王罪证中的几封书信对比了一番,几乎一样。”
刘衍听到勤王二字,眼冒星光,忙追问道:“什么纸?”
“是刘大人的眼线从卫术铭房中偷来的几张无字旧纸,浸了茶水之后能显现出字迹。”楚沉夏代为解释道。
“那与勤王叔有何关系?”
“下官猜测,这是卫术铭当年用来模仿勤王笔迹的草稿,不知疏忽还是怎的。竟遗留了几张草稿,被我的眼线找到了。”
刘衍默然不语。眼眸间并未露出喜色,反倒有些说暮庠诶锩妫刂胤畔卤拥溃骸昂靡桓鑫朗趺翟谑强啥裰庖淮我欢ㄒ阉境隼础!
“把卫术铭揪出来,有什么用。真正的幕后黑手可是刘彧,像卫术铭这样的人,朝堂上还有很多,殿下知道一个就揪一个吗?”楚沉夏见他有些激动,忙平声开解道。
面对楚沉夏的开解。刘衍却没有听进去,反而咬牙道:“不错,这样的人,我每次揪一个,总有一日,会全都被我揪到阳光下,将他们的恶行暴晒于人前。”
“殿下说的是,”刘正声连忙附和,楚沉夏目光一震,忙偏头看他,却听他话锋一转说道,“卫术铭当然要抓,我们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可是现在正是绝好的机会,我们极有可能顺着卫术铭这条大鱼,摸到刘彧身边。可是如果这时候,抓走了大鱼,惊动了刘彧,想要再下手,难比登天啊。”
刘衍见他二人一唱一和,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缓缓抬起眼眸问道:“你们有把握顺着卫术铭找到指控刘彧的证据吗?”
见他二人迟迟不说话,刘衍又道:“我知道你们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刘彧的把柄的,即使是找到了三个卫术铭,也不见得能抓到刘彧的把柄。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要放长线钓大鱼了,夜长梦多,不如趁大鱼还没有知觉,尽快下手!”
刘正声似乎有些不情愿,皱了皱眉道:“殿下,这……”
“刘大人,我觉得殿下的提议也不是不可行,”见他投来吃惊的目光,楚沉夏正色道,“我们现在在做的就是难比登天的事情,就让刘彧察觉也无妨,事情到了这一步,他总会察觉的。”
见楚沉夏也这么说,刘正声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默默地出了一阵神,直到楚沉夏说到勤王遗孤,刘正声才条件反射地抬起来头。
几人正想细谈,不巧的是,若渝和永明不请自来,刘正声目光一转,起身道:“殿下,那下官就先告退。”
“稀客稀客,坐吧。”刘衍忍不住打量面前的二人,她们二人一同前来,真是怪事一桩,显然,一旁的楚沉夏也是这样的想法。
不等刘衍开口,若渝已经开口道:“殿下,父亲得知沉夏庆生,愿意把西郊一处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