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心术-第3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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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颂走到皋帝跟前,道:“陛下,药已调至九成。可否让卑职再看一看脉象?”
皋帝自知此时身体状况极差,没拒绝,微点头。
严颂在床榻前坐下,同时捏起皋帝的手腕。
与此同时,正有两三个婢女架着齐清儿往外走。
齐清儿完全没有挣扎。
若真的赴死,她也不是第一次了。
内阁中的一切像忽然间定格。
严颂的手落在皋帝手腕上的同时,祁王浑身紧绷,全神贯注。两人目光对视,一切用眼神交流。
“放开她!本公主叫你放开她!听见没有?!”
是皋雯。
她在内阁外面站了许久。
自慧妃被召进去后,她便觉得不对劲。站在内阁门口一听,才知道世关齐清儿的真实身份。
她款款入内,边走边说。
押着齐清儿的婢女见是公主进来,松开手。
而同时,严颂按下去的手指也稍挪了位置,手指间的力量明显去了九成,内力收去,正式把脉。
祁王勐的闭上眸,身子微颤。
皋雯在齐清儿身边站了站,彼此疏离地看了看彼此。
齐清儿暗想:她这个时候出现,是雪上加霜,还是雪中送碳?
皋帝抬眼看皋雯,道:“你来了也好。她曾是你认得义姐,如今身份可疑,当初回京极有可能就是利用你回来的。你有什么话要对她说的,现在就说吧!”
皋雯点点头,给皋帝福礼,道:“父皇,儿臣恳请父皇免郡主一死!”
皋帝,道:“不是让你来求情的。也没有你求情的份!”
皋雯歪了歪脖子,继续道:“可这个情儿臣求定了!儿臣一年前回京,刚入京父皇就急着要给择婿。父皇,您了解做女儿的心吗?当初逼我和亲越国,您不曾有半丝怜悯。后来发兵越国,更不顾我在越国的安慰。再后来,我成功脱逃回京,听到父皇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我择婿……(皋雯嗤笑)您是帝王,您可曾知道作为一个女子在自己不喜欢的夫君面前强颜欢笑的痛苦?您知不知道我内心真正的感受?您自认为您的决定是为我好,其实不然!那个时候,我只有郡主陪在身边,是她一点一点将我从黑暗中拉回来,三番五次帮我逃过父皇的赐婚!甚至在虞才人面前义无反顾的替我喝下毒酒,深巷行刺的时候也是她替我挡了一刀,她用她的生命在护我!父皇,您可以用您的生命来护我吗?”
顿了顿,继续道:“您本来可以,可您却没有。我清楚的记得凌王举兵造反,您要将我和凌王一同射杀!……我是您的公主,可您又是怎么对我的。”……“适才父皇说,郡主当初在州为我挡剑,极有可能是想利用我带她回京。我不否认,我也质疑……可是,相对而言,我在她身上看到了真心,我心甘情愿的被她利用!”
说到这里,皋雯滚下两颗热泪。
她转身走到齐清儿身边,看着她道:“父皇若要乱棍打死她,那连我也抡棍打死好了!我无法做到像父皇一样无情。她救我于危难多次,今生今世,无论她是谁,我都要护她这条命!”
皋帝听得双眼通红。
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皋雯说得没错。
他这个做父皇的,在皋雯心中,竟不及一个半路杀出来的郡主。
慧妃娘娘转身看向皋雯,尽管不愿意自己的女儿牵涉其中,但也么有阻止。
祁王屏息凝神,就看皋帝如何回答。
严颂的手也未离开皋帝的手腕。
若皋雯不能扭转这一切,那他会毅然决然不计后果的在皋帝的心脉上按下去。
皋帝整个人抖了好一会儿,直至脸色发紫。
他道:“好,好,好好好!是朕的好公主!”无奈又悲伤的点点头,继续道:“死罪可逃,活罪难免!你不是想留她一条命吗?可以。。。。。。来人!将她打入天牢,永世不得再出!”
祁王悬到嗓子眼的心,咣当一下落地。
只要不死,就有希望。
皋雯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也不再多语,转身走到一边,让人将齐清儿带下去。
齐清儿走出内阁,走出大殿。
站在养心殿门口,她望了一眼守在殿外的文武百官。
寒风扬起她的长发,她的脸上很平静,平静到能让人窒息。
站在首位的禅太师,深深看了她一眼。(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四百四一章,厉鬼缠身
只觉高深莫测。
她具体是如何离开皇宫,去到天牢的,记不清了。
世事难料,入京翻案,步入天牢,可不在她回京的计划里面。
好在祁王的属臣李玄是刑部尚书。
对于如何安置齐清儿,他自有定夺。
在天牢中,选了一件宽敞的牢笼,位置偏上一些,没那么潮湿阴凉,又给添置了炭火,棉被,等物。
总之环境差了些,用具都还齐全。
竹婉也跟来了天牢,李尚书深知竹婉是祁王的人,也知道竹婉效忠郡主,便自己做主,让竹婉入天牢伺候郡主。
牢笼中一切安置妥当。
齐清儿坐在炭火前发呆。
目光盯着地上由天窗洒下来的一缕光束,浅道:“竹婉,不会让你受苦太久的。”
一旁整理床铺的竹婉微愣,随即狠狠点头,道:“郡主说的是!”
齐清儿颔首,继续看地上的那缕光束。
……
且说养心殿中。
众人尚未散去。
嬴国见齐清儿被打入天牢,总算是出了口气,那接下来就是祁王了。乘皋帝还在气头上,嬴国道:“刚才我怎么觉得祁王殿下有造反之意呢?就为了一个隐藏了身份的郡主,祁王实在没有必要为此和陛下作对,竟说出谁--都不能夺了郡主性命等语,这谁字也包括陛下吗?”
嬴国誓要将破罐子破摔进行到底。
说完,拿鄙夷的目光看着祁王,看他怎么回答。
皋帝在床榻上顺气。
先前被齐清儿身份一事惊道,后又有皋雯的咄咄相逼。这会儿子,皋帝真的是精力耗尽。
用蚊子般的声音道:“俊,你刚才可有这个意思?!”
声音虽小,语气却是有的。
祁王抬起头,看向皋帝,然后缓缓站起身。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他直视皋帝,一点没有做臣子的低下态度,道:“没错!郡主是本王的侧妃,谁也不能动她!包括你,父皇!”
内阁中人都惊呆了。
这早已经不再是之前低人三等,处事消极的祁王。
张公公翘着兰花指,道:“殿下,在陛下面前请注意言行!还不赶紧向陛下道歉。”
祁王抓住张公公的手臂,道:“我和父皇之间的事就不用你来操心,照顾好父皇才是你的本分!”说罢,甩开抓住的手臂。
嬴国见祁王如此反应,心下暗喜。
不能让废太子起死回生,让祁王在皋帝面前失去信任也是好的。
故而垂头抿嘴浅笑。
皋帝听了祁王的话,简直要昏过去。
脑中怒血直冲,嘴里嘟囔着逆子。
然他已经说不出话了。
这么一闹,余下的气数也基本尽了。
两眼一白,倒在了床榻上。
众人纷纷惊唿,慧妃俪嫔扑到床边,皋雯快步走过来细看,张公公鬼哭狼嚎的喊严颂。严颂却微不可察的向后退让。
嬴国慌了,他还想利用皋帝的权势打击报复祁王呢!怎么皋帝这么不堪一击。
祁王则不声不响的退出了内阁。
剑枫在随同离开的时候,凑到严颂耳边,轻道:“陛下的病情,你知道该怎么办!”
严颂没给反应,只看了剑枫一眼。
之后,皋帝在众太医的诊治下总算是性命无忧,就是从今往后都不能再批阅奏章和上朝了。
张公公拽着严颂的手臂,道:“严大人,您一定有法子!瞧好陛下,等陛下醒来,我一定要陛下好好嘉奖你。”
严颂颔首,道:“卑职一定尽力。”
此后,养心殿的人逐渐散了。
慧妃掌六宫大权,命嫔妃们倒班前来侍疾。又命人前去通知了文武百官,说政务都交给祁王全权处理,众卿不必长守养心殿,国事要紧,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禅太师闻言,便领着众臣相继退了。
……
祁王出了皇宫,快马加鞭的去了天牢。
可巧,去天牢不止他一人。
葛莜早在听到消息之后,就去了天牢。
她不为别的,就为出一口恶气。
当她来到天牢,看到齐清儿牢笼的布置之后,立刻叫来了狱卒,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朝法律什么时候有给了囚犯设置炭火的规定了!还不给我将这炭炉给撤了!”
狱卒支支吾吾不好作答。
斜着眼睛看着李玄。
李玄有礼道:“祁王妃有所不知,郡主虽是囚犯但身份地位犹在,自然与他人不同些。”
葛莜翻了个白眼,也不和李尚书争执,道:“知道了,你们将牢笼打开,我有些话要和郡主说。”
掌有钥匙的狱卒忙看向李玄。
李玄不好回绝,怎么都是祁王府的人,便点头答应了。
打开牢笼之后,退让开去。
齐清儿在里面围坐在炭火旁,对适才牢笼外面的动静并不上心,也不抬头看葛莜,自顾自的想些什么。
葛莜进到里面,环视一圈,笑道:“哎呀,真没想到你还有今天。听说你的身份是假的,冒充的。你胆子还真不小,身为齐府余孽,还敢回京城!”
竹婉火爆脾气听不得这些落进下石的话。
指着葛莜道:“圣上都不能证明郡主的身份是否可疑,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
葛莜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