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心术-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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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起身走到皋帝跟前,祈求皋帝不要冤枉了好人。
皋帝哪里还听得进他的话。
抡起案台上的酒壶砸在了地上,咣当一声,震得所有人僵了半秒。
殿堂中的吵闹声撕打声方消失殆尽。
皋帝红了脸,表情十分僵硬,怒道:“来人,将轩王扶到一边,皇子和朝臣扭打成何体统!”
轩王被逮到一边。
他怒视嬴谢的双眸要沁出血来,两手不停的乱抓乱舞。
皋帝又道:“御林军,将张宇压到堂前来。”
张宇被带到前面,跟触了电似的,大喊冤枉。
皋帝却不理他,问單中,道:“你所说的可有半句虚言?”
單中牙齿打架,道:“回。。。。。。回。。。。。。陛下,小的。。。。。绝无半句虚言。”
皋帝再看向张宇。
张宇忽然扭头对着嬴谢道:“嬴大人,您倒是说句话呀!我也是替您办事,您可是保证过会护我周全。”
嬴谢彻底的懵了,眼睛溜溜直转,道:“陛下,这明显是有人设下的圈套,单凭这两个人空口无凭。臣是冤。。。。。。”
轩王吼道:“难道本王的眼睛瞎了吗!”又看向皋帝,“父皇,在南域,就这个人混进儿臣的营帐,割断了儿臣双腿的筋骨!就是他,儿臣记得清清楚楚,就算他死了化成灰我都认得!”
皋帝憋下一口闷气。
脸色发青,眼神在嬴谢和太子之间游走。
骨肉相残,皋帝是过来人,其中缘由,他一眼便能看破,对太子的眼神愈发犀利。
嬴谢额角大汗,道:“微臣根本不认识这个單中,怎么可能和他商量谋害轩王。。。。。。”
皋帝打断他的话,道:“你是不是还想说,你连张宇也不认识?!”
嬴谢汗颜。
他上过奏折。
奏折中就曾提到过张宇。
对皋帝的话点头,就是自欺欺人。
可这事确实不是他所谋,该如何是好?
情急之下,他又道:“微臣没有动机啊!陛下。随同轩王殿下出征,微臣有保护殿下的职责,怎么可能使这种手段伤害他?!”
曹尚书跳出来道:“怎么没有动机!这事分明就是太子让你做的。”说完他慎重地看向皋帝,继续道:“陛下细想,轩王的腿是攻下越国立了大功之后才被伤的,而京城当中的太子却在走下坡路。很显然,太子嫉妒轩王的战功,故而和嬴帅商量,让轩王立了大功也无福享受。”
嬴谢嗤笑,道:“曹尚书。南域离京城上千里,当初行军到南域就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微臣在南域,太子在京城,相隔千里,我们要如何商量?”
曹尚书被呛到,清嗓子说不出话。
薛丞相见状,左跨一步,道:“快马书信,飞鸽传书,怎么就不能商量了。据微臣所知,快马加鞭,昼夜不停歇从京城赶到南域不过七天的时间。这样算来时间上是刚好的。太子失势到轩王在南域立下汗马功劳,中间刚好是一个星期。这就是为什么轩王立功好好的,立了大功之后反而废了双腿!”
这回嬴谢被呛住。
他不看薛丞相,只对皋帝喊冤。
他--确实冤屈。
皋帝脸色阴沉,看着太子,眼皮子直跳。
太子觉得五雷轰顶,看着皋帝张张口,却什么话都没说的出来。
他这段时间已经够憋屈的了,现在又被扣上这么一个罪名,真是心中有苦说不出。
嬴谢吞了吞干渴的嗓子眼,对薛丞相道:“这些都是你一个人的猜测,不具说服力。若一个猜测就能给人定罪,要国法还有何用!”
薛丞相冲他冷哼一声。
皋帝死死瞪着跪在地上的太子,按在案台上的手直颤,台上的餐具也跟着发出细微碰撞声。
过了好半饷,道:“俊稷。。。。。。谋害皇长兄,你就是这么做太子的吗?!”
这一声吼。
太子几乎软在了地上。
他这个时候强烈的意识到有人在害他,这个人是谁--他没有理由地撇了皋帝身边神色淡然的祁王一眼。
“父皇,儿臣。。。。。。没有。。。。。。”太子有口难言。
嬴谢忽然对张宇发难,道:“张宇,我好心提拔你,你却反过来害我。说!是谁指使你的?”
张宇颤颤看向嬴谢,道:“大人怎么突然说这种话。您和我说的话,您都忘了么?当初您接到太子来信,我还劝过您,可您不听……您提拔我是没错,可您同时也拿提拔来压我。此事不办,我也坐不上中郎将的位置……”复又转向皋帝,继续道:“小的纯属无奈,鬼迷了心窍,听信了嬴大人的话。小的知错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二章,酸酒
这回皋帝看太子的眼神更历。
轩王在一旁突然失声痛苦,他拍打胸膛,口齿不清的问太子怎么可能这么狠心。
声音甚是撕心裂肺。
齐清儿听得心怦怦跳,拿指尖扯着衣袖。
皋帝猛地往前倾身,双手撑在案台上,点点头,抡起装着点心的青铜托盘砸像太子。
太子躲闪不及,脑门上血流成河。
张公公忙让皋帝息怒,看看太子,又不敢喧太医。
皋璟雯伸手缠住齐清儿的胳膊,瑟瑟发抖。
她害怕的不是太子所犯下的大错,而是皋帝面对太子的冷酷,那一个青铜托盘少说也就二十几斤,砸在脑门,皋帝就没想过砸死太子么?
这让她想起了凌王反叛之时,皋帝也是这么冷酷。。。。。。
皋璟雯小声哭泣,悄悄拿帕子擦拭。
齐清儿捂住她的手。
只是她的手不比她的手暖和。
孔林堂中一片肃静,唯有青铜托盘在地上翻滚。
滚远了,到墙角才停下。
这个时候,祁王和葛莜的新婚喜气也被冲得荡然无存。
皋帝僵在原处很久,道:“皋俊鑫无德。。。。。。”
太子哭喊,“父皇。。。。。。儿臣冤枉……”
嬴谢哀道:“陛下。。。。。。明鉴。。。。。。”
皋帝侧身走下案几,道:“皋俊鑫无德,废。。。。。太子之位,搬出东宫,移居永巷。嬴谢,去帅称,入天牢。张宇,單中,犯上僭越,无视大煜律法,择日问斩……”
他边走边说,说得有心无力。
张公公紧随其后,满脸暗沉,经过太子身边的时候,无奈的摇摇头。
皋帝出了孔林堂便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直到一口鲜血涌上心口。
附身吐了一地。
张公公吓得脸发白,高呼太医华驮。
一群宫女围过来,七手八脚,不知该如何是好。
少顷,皋帝被抬回了养心殿。
孔林堂中的嫔妃自然也听到了张公公的那一声吼,纷纷赶出孔林堂,往养心殿去。
俪嫔离开时深深看了齐清儿一眼。
经过祁王身边时,她又稍作停顿,没转头看他,而是径直走了。
太子被众太监请出孔林堂。
嬴谢当场被扒了官服,押往刑部天牢。
张宇被御林军带着走,像没了神志,一句话不说。
而單中则是哭天喊地,对天喊,爹娘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儿子欠你们的来生再报……
陈文靖看着祁王的方向,似有若无的点头,心中有些隔,却是爽快的。
皋兰成,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人走了都差不多了,她才狠狠地看了齐清儿一眼。不是因为怀疑太子谋害轩王的真假,觉得齐清儿从中捣鬼。而是她不愿看到齐清儿安然无恙的样子,还有皋璟雯,一副怜悯之态。
她是骄傲的公主,是太子的皇长姐。。。。。。
如此却再不能这么称呼了。
她隐隐觉得齐清儿和皋璟雯一定在心中嘲笑她,朝笑她有这样一个太子弟弟。
孔林堂中一片狼藉。
除去高挂的红绸,哪里还有半点喜气。
祁王和葛莜也起身去了养心殿。
齐清儿摸着自己身上的宫装,看着祁王的背影,心中沉甸甸的。
皋璟雯见党中人都走了差不多了,对齐清儿道:“听刚才张公公的叫喊,父皇大概是被气倒了,可我不想去看。”
齐清儿收回眼神,“不看也罢,咱们回府。”
?……
养心殿中。
华驮提着药箱匆匆往内阁中去。
嫔妃们均候在外殿。
部分大臣也赶来了,尤其是葛太尉。他没想到女儿好好的亲事,虽办下了,却成了太子和嬴谢的一场浩劫,连皋帝也气病了。这个时候,他更要好好表现自己,万不能让皋帝因太子一事迁怒祁王。
诚惶诚恐的候在偏殿。
慧妃在内阁,陪在皋帝身边,小心伺候。
皋帝半睁着双眸,他并没有完全晕过去。
华驮细细号脉,轻轻翻动皋帝眼皮。
慧妃急问,“怎么样了?还吐了血。”
华驮叹口气,“陛下再不能动这么大动肝火,伤身啊!还好这一次有惊无险,将积压在心中的淤血吐出来也好。微臣给开些药,慧妃娘娘这就叫人煎上吧!”
慧妃掩面轻颤,接过药方,忙让宫女去取药煎熬。
一时药来了,慧妃给细细喂下。
皋帝逐渐恢复清醒,口中却道:“逆子啊逆子……”
慧妃差点没忍住要去盖住皋帝的嘴,“陛下,事情都过去了,别再提了,伤了龙体,该如何是好。刚才华御医也说了,陛下再不能生这样大的气。”
皋帝挪挪身。
他的容颜又苍老了好多。
抓着慧妃的手道:“祁王和蓉王,他们可是外殿?”
慧妃哭泣着点头。
皋帝费力道:“去,叫他们进来。”
慧妃,“陛下,您刚喝了药,需要休息,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也不迟啊!”
皋帝却道:“去,叫他们。”
慧妃扭不过,出去叫了祁王和蓉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