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心术-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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皋璟雯急道:“我和太医华驮素未谋面,再说他能在太医院任职,那都是父皇的指定。虞妃你是认为父皇也是同谋么?!”
虞妃眼睛顿时瞪得很大,她不敢相信年纪小小的皋璟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语塞,但又很快转了话题,道:“太医院又不止华驮一人。公主适才也说了会诊,陛下为何不问问其他太医是怎么认为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真假难辨
此话一落,大殿中安静了半饷。
皋帝捏起案几上的一串玛瑙珍珠,绕在手上,然后用拇指一颗一颗的搬动着上面的玛瑙。
他细细注视着殿中的所有人,然后侧头对着张公公道:“去把所有会诊的太医叫来。”
片刻,一群深蓝色宫袍,留着胡须的长者纷纷踏进殿来。
齐齐跪地道:“参见陛下。”
皋帝允了免礼后,方问道:“你们适才都给嬅雨诊过脉了?”
众太医道:“是。”
“那是何结果,璟雯说她是中毒所致,可是如此?”皋帝继续拨动着玛瑙,道。
太医们相互看看,然后一个留着下半唇胡须的太医道:“据脉象,和痨病的脉象几乎没有两样,臣等以为当是肺痨。”
虞妃有些僵直的身体复又松软了起来。
乘着别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故意给皋璟雯递去了一个自得不屑的眼神。
皋璟雯气得捏紧了拳头。
若不是碍于是在皋帝的养心殿,她连上去抽她两巴掌的忤逆行为都敢有了。
这时一直站着的华驮接话道:“表面看上去确实像是得了肺痨,这就是啼血散的厉害之处。如真的就只是肺痨,那脉象上当是阴沉无力,而嬅雨姑娘的脉象中却有一条浮脉异常的旺盛,这正是啼血之毒热毒之首的体现。”
华驮一字一句讲得非常清楚,且态度公正,完全没有倒向哪一边的感觉。
众太医听着也做出受益匪浅的表情,无一人站出来反驳。
皋璟雯攥紧的拳头方松了些。
虞妃反倒按耐不住,脸上的安然中带着委屈的笑脸也渐渐消失。
华驮环视一眼,见皋帝满是思考的看着他,他张手指了指那站在一起的太医,对着皋帝,道:“更何况,若是痨病,病到危及生命的程度,应该之前的两三个月内就能从脉象中看出来。据微臣所致,在殿中的各位太医都曾在一个月左右之前给嬅雨姑娘把过脉。请问各位太医,那个时候可有谁发现了嬅雨姑娘脉象中的肺痨之症?”
这个一出,皋帝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众太医身上。
那个年纪大一些的太医继续道:“是,一个月左右之前我等确实给嬅雨姑娘把过脉,且当时也并无肺痨之症。”他这样垂眼看着地面说着,然后抬头疑惑地看向皋帝道:“若这样分析下来,也许当如同太医华驮所说是中毒所致。”
皋帝不耐烦地清了清嗓子。
他月月俸禄供养的太医竟是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
反倒对太医华驮的言论颇为认可,何况他的头疾还是华驮给治好的。
皋帝停止翻动手中的玛瑙珍珠,表情严肃道:“朕相信华太医说的话,有根有据。”
随后看着虞妃,吸了一口气,又缓慢而沉稳道:“虞妃,璟雯告你投毒,你可知罪?”
这样的声音不像是从皋帝的嘴里发出来的。
倒是从养心殿的顶上,从梁顶更高的地方传来。
叫虞妃浑身打了个哆嗦。
她央央地一笑,用手捏着手帕在鼻前掩了掩,又挤出一个冤枉的笑,道:“陛下,嬅雨姑娘中的这样的毒确实可怜,可臣妾为什么要去害嬅雨姑娘这样一个庶民呢!陛下问臣妾是否知罪,臣妾不知。。。。。。”
都说花香怡人,鸟语醉人。
虞妃的这一腔绵柔之语,只怕要把皋璟雯给呛死。
“虞妃,你还在狡辩!”皋璟雯拿手指着虞妃的鼻子。
“光是查出了嬅雨确是中了毒,就把这下毒的大逆不道之罪推到本宫身上吗?!”虞妃立刻反驳回去。
皋璟雯猛地收回手,冲着皋帝道:“父皇可以叫如绘宫的宫女太监们来对质,当时绑了我和嬅雨进如绘宫的可有十来个宫人呢!”
“好啊,那就全都叫过来!”虞妃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道了出来。
说完又继续扭动着身躯对着皋帝绵声道:“正好可以帮臣妾洗脱这样一个子虚乌有的罪名。”
皋帝斜靠在龙椅上,无声的点了点头,只往张公公的方向看了看。
张公公立马心领神会,一甩佛尘,向殿外走去。
由于如绘宫离皋帝的养心殿只相隔了一个醉心亭,如绘宫上的婢女太监们上下二三十人,不一会儿就到了养心殿门口。
张公公入殿在皋帝耳边,轻轻,道:“如绘宫中一共二十八人,都在养心殿外跪着了。”
皋帝深吸一口气,嗯了一声,便起身走出了养心殿。
皋璟雯,虞妃,华驮等人跟随。
寒月当空,风声很紧。
养心殿门口两侧均上了笼灯,将将能照亮门口的石阶。
但突然跪了这么多人,过线反倒显得暗淡不少,黑压压一片。
只能看见一团又一团,跪着婢女太监们呼出来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结,又散开。
走在皋帝身后的皋璟雯最是心急,健步如飞地冲在了皋帝前面,还一面让多上几个笼灯。
她细细地打量跪在养心殿门口的宫人,表情从一开始的平稳,到后来的眉头紧蹙。看完一遍之后,她又反回来细细地看了一遍。
然后所有礼数都没有了,冲到虞妃面前。
一把揪住了虞妃红缎锦衣,愤愤道:“那几个拦了我和嬅雨去路的奴才呢?!虞妃你竟敢私自换人!”
虞妃躲闪不开,忙用手护在胸前,急急道:“这宫中更换婢女太监都是在尚宫局有名册的,我如绘宫到底有没有换人,公主你将那尚宫局的掌事叫来一并审问!”
皋璟雯不罢不休。
她看着虞妃撒了这样一个铺天盖地的慌,却是找不出突破点。
华驮说嬅雨气数不多了,还不知道她那边咳血咳成什么样子了。
一时间着急得根本忘了规矩。
皋帝看不下去,对着皋璟雯道:“璟雯,不得无礼,虞妃她毕竟是你的姑母!”
看来皋帝还是不信是虞妃投的毒。
皋璟雯扯在虞妃身上的手,失望的松开,一行热泪垂落在养心殿门口冰冷的石阶上面。
皋帝自也不愿看到皋璟雯这般落魄之态,侧身看了看张公公,只抬手微微指了指一地的婢女太监。
张公公到底是跟随皋帝几十年的人。
眉间稍做思考,马上领悟皋帝的意思,一挥袖,小指一翘,对着众奴才们道:“大年夜晚上,你们当中是谁强行将公主和嬅雨姑娘带进了如绘宫?如实招来,可免皮肉之苦!”
声音拉得细长,闻者均起鸡皮疙瘩。
一地的奴才开始哆嗦,都不敢抬头,相互看看,又相互摇摇头,神色慌张。
皋璟雯见状,大声呵斥道:“还不快说,我看谁敢撒谎!”
奴才们哆嗦得更佳厉害,也知是冷的还是害怕。半饷,一个宫女犹犹豫豫地颤抖着声音道:“回陛下,大年夜晚上女婢们确实都不曾见过纯净公主殿下,也未曾见过嬅雨姑娘。”(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一章,心脉已损
这时虞妃突然哀怨地跪在了皋帝面前,哭腔道:“臣妾现在总算是看明白了,纯净公主是在哪里受了怨气要撒在她的姑母身上啊!陛下。。。。。。您仔细想一想若真的像璟雯说的那样,绑了她们进如绘宫,那得在这后宫当中闹出多大的动静啊!宫中一向戒备森严,我真的那样做的了,御林军怎么会没有任何察觉!”
她一边哀哀哭泣,却没有眼泪。
一边不紧不松地扯着皋帝的皇袍,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
皋帝看她那样,终是不忍。
这毕竟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指向虞妃,能够证明就是虞妃投的毒。
皋璟雯这才清楚的意识到,原来那天半夜被虞妃偷偷送出宫时,齐清儿说的那番话是对的。
就算她告到了皋帝面前,也会是眼下这个场景。
半饷,虞妃的哭怨声不断,皋帝缓缓弯下身,向虞妃伸出了手,欲扶她起来。
皋璟雯看在眼里,耳朵后面一阵一阵的发热。
这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来,月黑风高,看不大清楚,小太监一头栽进了张公公的怀里。
气得张公公吊着嗓子道:“长眼睛了没有!什么事慌张至此!”
小太监慌忙地站直身子,往后连退好几步,然后跪拜在地,道:“启禀皇上,惠妃娘娘那里让我来向纯净公主传话,嬅雨姑娘突然吐血不止,娘娘担心……担心……”
“担心什么?!”皋璟雯如同闪电一般,走到小太监面前,揪着小太监的衣服,急急问道。
小太监不敢抬头,只垂头看着地面,肩膀也在颤抖,道:“还……还是请纯净公主到永延宫看看的比较好……”
皋璟雯立时觉得晕眩。
她深知嬅雨的身体一直不好,从刺州回来剑伤就反反复复。
母妃这时候派人过来,难道她的气数就只剩下几个时辰了么?
皋璟雯急得只和皋帝快速做了请辞。
可谁料,当她转身时,皋帝已经往永延宫的方向扬长而去。
张公公忙对着一地的宫女太监们道了句,“都在这儿跪着,等陛下回来了再继续审问!”说着快速跟上了皋帝的脚步。
虞妃只感面前一轻,手里没了倚重点。
整个人往前倾倒,扑在冰冷的地面上。
皋帝会有这样的举动,在场的所有人有吃惊不已,尤其是虞妃,尖细的指甲已经在冰冷的岩石上拉出了印迹。
皋璟雯顿顿足,随同华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