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贵-第3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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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立苦笑着回了宁远堂,寒老爷子则在得到消息迎出来的李嬷嬷引领下径直来了聆风院。
“父亲。”凤止歌待寒老爷子在会客厅主座上坐下之后轻声唤道。
然后,又将身边侍候的下人都遣了下去,只留李嬷嬷在场。
寒老爷子沉默着打量着凤止歌。
与二十几年前记忆中的素素相比,如今的凤止歌有了一张与当年完全不同的脸,当年的素素面容看似温婉,实则性子冷漠不易接近,如今的凤止歌,单论容貌,其实比当初的素素还要来得亮眼几分,尤其一双微向上挑的凤眸,若不是她眼中的清冷,只怕单凭这容貌,就得招来不知道多少事非。
没有人知道,得知女儿失而复得之时,寒老爷子有多感谢上苍对他的厚爱。
这二十几年来,他一直都在祈求上苍让素素当年临死前说的那句话成真,让他能与素素再续一世父女缘。
二十几年的等待,心里的希望早就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变成绝望,却没想到,在他的有生之年,他真的可以等到素素归来的这一天。
一直到现在,寒老爷子都将当时的那份感激深深记在心里。
他好不容易重新寻回的女儿,他又岂能容人将那些魑魅魍魉的伎俩用在她身上。
哪怕,那个人,是他名义上的君主。
二十几年前,他这个做父亲的没能及时护住素素,甚至连女儿的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这本就是他心里一直抹不去的痛。
二十几年后,那个人还想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害素素,那也要问他这个做父亲的答不答应!
这次,他得叫那个人好好知晓,他寒臻的女儿,可不是任谁有事无事就能招惹的!
随着心里所想,寒老爷子眼神渐渐变得锐利无匹,浑身更是透出一股让人只觉连空气都凝滞了的浑然气势。
寒老爷子虽然没上过战场,如今更是已经年迈,可他执掌寒家这个传承了数百年的家族几十年,更于朝中做了几十年可以算是万人之上的百官之首,所凝养出来的气势,别说是普通人受不了了,就算是当初跟在寒素身边十几年、又对寒老爷子很是熟悉的李嬷嬷,一时间也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父亲。”
凤止歌轻声唤着,伸手覆于寒老爷子那双干瘦且布满老人斑的手上。
只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便叫寒老爷子心里的震怒如春雪般尽数消融。
“素素,”寒老爷子用另一只手轻轻抚着凤止歌柔顺的青丝,语气轻缓却坚定地道,“这件事情你不用操心,一切有父亲给你作主,就算是他,这次也休想再欺了你去!”
寒老爷子的安抚让凤止歌心里倏地柔和下来。
这种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会在第一时间将她护在身后的感觉,她两世为人,也只在父亲与兄长那里感受到过。
呃,或许如今看来萧靖北也有这样的潜力?
思索着这个问题,凤止歌一时间便微有些失神起来。
凤止歌的失神,落在寒老爷子的眼里,却道是她在因赵天南的绝情而伤怀。
毕竟,当初的素素,也只差一点,就与赵天南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了,两次被同一个人如此对待,素素会伤怀,也是再所难免的吧?
越是这样想,寒老爷子就越是觉得赵天南此举简直不可饶恕。
“素素你放心,上一次是父亲对不起你,这一次,父亲绝对不容任何人伤你!”寒老爷子再次强调。
凤止歌听了窝心之余,面上也有几分无奈。
她颇有些无可奈何地道:“父亲,您的女儿可不是任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赵天南既然敢向我伸爪子,我自然有办法还击于他,过个两天,您大概就能看到我的反击结果了,又何必为了这样一个人动怒伤身?”
倒不是凤止歌不想寒老爷子与赵天南打对台,她是真的不希望寒老爷子因这件事而动气,毕竟,如今的寒老爷子年事已高,着实不能轻易动怒。
寒老爷子听凤止歌说已经做了反击,当即笑得跟个孩子一样,还连连点头,就差没直接夸凤止歌做得好了。
不过,虽然凤止歌如此说了,寒老爷子也没打消自己的念头,他道:“素素,你自己还击是一回事,我这个做父亲的替你出气又是另一回事,你就等着父亲为你出头吧。”
这样说着,寒老爷子到底退了一步,他沉吟片刻又道:“这样好了,那个人父亲就留着让你亲手收拾,至于那些跳梁小丑,就不用你动手,父亲给你处置了吧。”(未完待续。)
第169章 爱女心切
寒老爷子坚持要替凤止歌出口气,凤止歌也不想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逆了父亲的意,劝了几声无果之后,便也由得他去了。
反正,以寒老爷子的手段,只不过是处置些跳梁小丑罢了,随便动动手指头也就足够了,说不定还能让寒老爷子出口闷在心头二十几年的气。
于是,这件事就算是如此说定了。
心里存着收拾人的念头,寒老爷子也就没在安国公府里多呆,又与凤止歌闲聊了一会儿,就回了寒府。
既然已经决定要替女儿出口气,寒老爷子自然不会拖沓,待回到寒府时,心中早已有了定计。
对寒老爷子有几分了解的人,都会知道他当年到底有多心疼寒素这个女儿。
二十年前寒素之死乃是太过突然,寒老爷子根本就没有机会做出应对,若是那时寒素身在寒家而非皇宫,只怕就算是赵天南身边的死士倾巢而出,也不会有机会伤到寒素半根毫毛。
当初之事本就让寒老爷子这二十几年一直处于自责之中,如今有了机会替女儿出气,哪怕那出气的对象,其实只是一个与他完全不对等的无知小姑娘。
想到收到消息里,那个这两天忙着上窜下跳给凤止歌添堵的连晴,寒老爷子的神色就又阴沉了几分。
不过是个商贾之女,竟然也妄想对素素不利,若是这次不给她点颜色瞧瞧,日后岂不是任是个什么东西都敢向他的女儿下手?
暗自冷笑了几声,寒老爷子就将第一目标放在了连晴身上。
也怪连晴倒霉,以寒老爷子在大武朝举足轻重的身份,原本无论如何也是不会与连晴计较什么的,可谁叫连晴偏偏要去招惹凤止歌呢。
再说说连晴。
连晴其实也算谨慎,她深知自己与凤止歌的身份相差太大,所以在办了那个小宴会宴请几名手帕交之后,她倒也老实了一天。
不是她不想继续抹黑凤止歌,她只是想看自己此番作为的影响显露出来之后,凤止歌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耐着性子等了一天,得知自己那几个手帕交多多少少在相熟之人面前透露了这件事,却并未引来安国公府、威远侯府、寒家几家的任何反应,连晴虽然有些不解,但这种情况于她来说是正中下怀,于是在这之后便放开所有顾忌,同样以马上要离京为由,设宴请了不少或熟悉或不熟的京中贵女。
按说,以连晴这样的身份,京城的贵女但凡有两分身份的,都不会愿意与之交往,不过如今京城里到处都是关于安国公世子夫人的传言,又听说在连晴这里可以得到某些证实,所以来赴宴的贵女还真是不少。
所以,短短的几天之内,就凭着连晴一个人,就为原本就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添了一把火,更让许多听到流言的人对凤止歌乃是造成大武朝灾荒的妖孽之言深信不疑。
若不是顾忌着寒家和安国公府,说不定就已经有人冒头要求烧死凤止歌这个妖孽了。
能凭自己的一己之力将事情推动到这个地步,连晴心里可是得意不已。
出身比她好又如何,得了寒老爷子的青睐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在她的推动下被人当作了妖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寒家和安国公府抛出来当弃子?
带着这样的得意,连晴又办了最后一场以道别为名的宴会。
是的,连晴打算今天的宴会之后就不再理会这件事了,反正这次凤止歌就算能脱身至少也得脱层皮,她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若是再搅合下去,说不准就会被寒家或安国公府的人查到她在其中起的作用,把自己搭进去反倒不值了。
再则,连家派往京城接连晴回湖州的人已经进了京,连晴这两天正在收拾行装,准备过两天就回湖州了。
临走之前还能阴上凤止歌一把,连晴这几天可是看什么都觉得顺眼。
“连小姐,再说说安国公世子夫人当初在湖州时的怪异之处吧?”
就在这时,其中一位赴宴的贵女好奇地看向连晴。
面目笑容加深,连晴从善如流地道:“这可不是我刻意抹黑人,安国公世子夫人的怪异之处,当初在湖州时可是人尽皆知的,别的不说,就说昏睡了八年,一朝醒来不仅能言善道,还……”
连晴的话只说到一半,就被另外一个低沉中蕴着怒意的声音截断了。
“还什么?”
带着岁月痕迹的低沉男声将这小宴会上的贵女们都吓了一跳。
她们如今所处的,是冯家二房的小花园,本就属于内院范围,而且因为知道连晴要招待京中各家贵女,冯家二夫人特地将这小花园空了出来,周围侍候的又都是丫鬟婆子,又怎么会突然冒出男人的声音?
待众贵女们循声望去,花园里顿时便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来人是名老者,看起来已逾古稀的年纪,身形清瘦,穿着一件洗得发白而且还有几个补丁的直裰,一头白了大半的头发简单用支木簪束于头顶。
单看外貌以及装扮,老者无疑是极为普通的,属于丢入人群中就能拔拉出好几个的那种,可当这样的外貌配上一双清澈中透着睿智的眼时,却让所有人都只觉一股让他们有些承受不能的压力袭上心头。
来人自然便是想要替女儿出气的寒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