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八十年代逆袭-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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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再不好,那也是家,更何况八十年代中期的“家里”很好。
离家的孩子,夜里难眠,至少不安全感充斥着他们。
毕成就像是一夜之间从男孩长成了大男人般,他想了很多。
以前是被姐姐牵着走,省着过日子,今时今日琢磨的是“担当”二字,钱咋攒也不如多挣来的实际。咋挣,这是个问题。
“姐,你再眯一会儿。”
“睡啥睡?感觉出来没?减速快进站了,一会儿就得开大灯。过了这,你们再放心睡,我岁数大,觉少。到时候我守着。”
似乎是印证许豪强的话,车厢里的灯光忽然大开,从昏黄变成通亮。
毕月那一双大眼睛正无神的发着呆,随着忽然大亮的灯光,她微眯起眼睛看向窗外,眼睛慢慢从微眯到睁大,眼神闪动着好奇。
蒙古到了,黑色背景的蒙古国徽,一堆字母不知道写的是啥意思,远远望去,只有那些字母闪着亮光。
漆黑一片,静谧。
整个站台上咋黑乎乎的?
没有站岗的蒙古大兵?
火车更是安静进入,就像是没有声音在自由滑动一般。
渐渐靠近了,停车了,停在了扎门乌德车站。
毕月探头这回看清了,不太亮堂的乳白色照明灯下,一队队蒙古士兵正列队站在那等候着。
让毕月觉得浑身紧张的是,真是前脚列车刚一停下,后脚车厢门口立刻有大兵把手。
同一时间,许豪强小声咕噜道:
“查的严,不问你们别吱声。”
毕月挺直腰板,老实靠在座位处,到“别人家”地盘了。车厢里除了不明情况的乘客在小声议论,基本上都是清醒状态却不言不语。
大兵们陆续进入车厢,他们一路走一路看,不止是“面试”,还以抽查的方式随手拽掉行李架上的兜子,不带多一句废话的,直接打开包扒个彻底,散落在拥挤、却无人敢抗议的过道上。
顶棚灯、出风口拆掉检查,听着列车乘务员在不远处说的意思,大概是解释卫生间的水桶打开就能看清,全部拆卸会影响乘客使用。
人那么多,却很静,只有蒙古大兵们走动的皮靴声。
听不懂的语言,一名穿白大褂的蒙古汉子作为翻译,他替蒙古军人问向一名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
“我们怀疑你有隐疾,请出示卫生证。”
……
卫生证?
毕月和坐在地上的毕成对视了一眼。
那是什么东东?俺们国家不给个人开这证啊?!
还是列车长和乘务员同时解释,中年汉子才被“放过”审查。
就这气氛……
毕成不自觉地挪动下位置,靠近毕月,热乎乎干燥的大手拽过毕月放置在膝上紧拽裤子的手。
毕月微低下头,眨巴两下眼睛,她自个儿清楚,手脚有点儿莫名发凉。
心里碎碎念:千万别找我麻烦,千万别奔我来。
她对这时代不熟,管啥证都不太清楚……别过来,别过来……
——
松口气的何止是毕月和毕成,连列车长每每看到盖上火车入境的大戳子,才能松口舒缓的气息。
列车再次开动,车厢这次是彻底陷入黑暗的气氛中,伸手不见五指,咣当咣当的声音伴随乘客们的呼吸声。
只因为人家国家有规定——必须在黑暗中行驶踏过国界。
几十公里的国界路程,几十分钟的时间里是没有一丝光亮的。
毕月偷瞄了几眼车窗外,她努力看、使劲瞄,只能偶尔看到某一处突然有一个黄色的光点出现。
从扎门乌德、乌兰巴托、到苏赫巴托。
黑夜的感受,白天入眼除了戈壁还是戈壁的荒芜,从进入蒙古境内,毕月自动自发变的老实的不得了。
如果说这一段路程,还能给回忆留有点儿幸福感,那就是许大叔出手了,他在乌兰巴托站停车时买了几个“烧饼”。
哎呦,吃了几天蘸鸡蛋酱,就在毕月觉得吃不出来香臭的时候,蒙古烧饼那浓浓的香味儿,她都要雀跃地鼓掌了……
而许大叔意味深长的看着面前两个半大孩子说道:
“造饱了才有力气,咱们可快要赚卢布了!”
第二十九章
楚慈的外公张世均老将军,最近格外想念外孙。想回京都,可儿子一遍遍地商量他,多呆两年,就陪他们两年。
其实老人懂,在女儿没回国前,儿子是不会放心他回大院自个儿生活的。
虽然有外孙在身边,但那还是个半大孩子,而自己腿脚是越来越不利索,估计以后啊,恐怕得常年坐在轮椅上了。
没办法,想念的紧,张老将军只能特意打电话拜托楚亦锋的父亲楚鸿天找个车,给外孙运到南方。
买软卧火车票都不成,怕把可怜的大外孙给弄丢了。
老将军说了:“你要是不方便,我找老战友,让他出趟车。”
张老将军不是霸权主义,他一辈子保持艰苦朴素的作风,他只是唯独对楚慈、特立独行。
原来是喜欢外孙的聪明淘气,现在是源于他最合心意的女婿在战场上牺牲了,女儿更是远走他乡疗伤,只剩下个可怜的娃、楚慈。
……
楚慈装着衣服、球鞋,在要拉上拉锁时,回身拿起书桌上“毕月牌”外语笔记塞到书包里。
“哥,唉!还要给我请假?一个假期不够?我成绩要是退步了,大伯又训我算谁的啊?!”
楚亦锋靠在雪白的墙壁上,双手环胸看着小少年:
“你都退无可退了,还谈得上退步?”
楚慈横了一眼他哥,显得有点儿蔫头耷脑,他的暑期计划全都泡汤了,他还有好多东西没玩,还有……“哥,要是小月月回来……”
楚亦锋“哼”地一声打断了楚慈的话:“你那小月月老师乐颠儿的回老家了,甭惦记了啊!”
“你怎么知道?”
楚亦锋转身开门,留给楚慈一句:
“麻溜儿下楼,赶紧出发。”
……
城乡结合部小妞卖油条麻花儿挣到钱了,看她背着大包小包回老家就该知道。
估么着袋子里装着奶糖、果脯、一堆儿“破烂儿”,买那些背着还当背龙虾似的,回乡提前“过年”了?
小屯妞!
楚亦锋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等着楚慈,摸了几下下巴,心里越吐槽“小月亮”,脸上的笑容越温和。
……
楚亦锋认为的那个本该回家提前“过年”的小月亮,她正呲牙咧嘴地忍着嘴里的疼痛感,使劲往嘴里塞着“蒙古烧饼”。
樱桃小口的粉唇,一点儿不比许叔那张大嘴吃的少。
她想的简单,人得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无忧无虑,才能有志气“打江山”!
香,真香啊!
毕月眼里的“蒙古烧饼”比月饼大三圈儿,扁扁的,有点儿像新疆的馕,但又比馕厚。
那烧饼放在车厢连接处的热水炉子上烤一会儿,哎呦,香气四溢!
毕成一个不太把吃东西当回事儿的人,连续咽了几口吐沫。
等着,等着烤热乎了,毕月这回站在许豪强的身边,扬起一张笑容满面的小圆脸:“谢谢许叔。”不止是吃的,还有一路上对他们的指点。
许豪强憋不住乐了,“老顽童”笑着冷哼了一声:
“你这回心里不骂我厚脸皮了吧?你那饼没喂白眼狼吧?”
毕月和毕成同时接过烧饼,毕月憨着脸嘿嘿一笑,没吱声,眼睛紧紧盯着烧饼,哇呜就是一口,随后两条秀眉皱起……
毕月嗓子眼窄的就剩一条缝,腮帮子里的肉发白,最里面的力士牙也有红肿迹象。
在她看来,十几件老头衫套身上,这大热天,捂也快捂死了。
出门本就是一件上火的事儿,又是硬座,一路上连个擦汗的地儿都没有,大腿根儿里都快捂出热痱子了。
唉,连个通通风散散热气的连衣裙都不趁,黑色大长裤加身!
四天没洗澡、没洗头、没擦身,浑身上下那得什么味儿?条件摆在这,除了挺着也没其他招了。
最关键的是,高原地区,再加上“点高”赶上了乌拉尔山区的雨天,她忽冷忽热爱感冒,热时热死,冷时冻死。每天就是以一个傻子的形象穿梭在车厢里。
她自己认为是这些原因,而实际上……
火车正爬着蒙古草原的山,它略显吃力,一团团黑烟涌向上空。
毕月看着外面的“风吹草低见牛羊”,轻哼着:骄傲的母亲目光深远,乌兰巴托之夜风儿轻轻吹,唱歌的人不许掉眼泪。
太放松了,想多了,感慨入心了。
只一白天的时间,她的心里聚满了不知名的“火”。
她想着:
从穿越那天开始,这个累啊!
从一无所有,到今天我敢批发七百块钱的货,扛着上了火车。
好吧,欠笑笑二百块,还拉了饥荒。
这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我就是我,我瞅自己都上火。
……
苏蒙边境,毕月他们造饱了“蒙古烧饼”,看向窗外看着景,此时地面再一次由起伏的高原变成了平原。
由于纬度高,时间虽晚,但天空依旧有着光亮,一点点夕阳的光,就能把整片天空映射出壮丽的红。
毕成给许豪强盖了件衣裳,许叔熟睡中用脸蹭了蹭了靠椅,又继续眯瞪了过去。
毕成凑近毕月问道:“姐,咱这都快进苏国境内了,你那故事该有答案了吧?那些乘客哪去了?”
毕月一愣,她都快忘了这事儿了。上下扫了一眼大弟:
“哼,你不是听许叔讲故事听的入迷了吗?还惦记那事儿呢?”
“那是啊!他那是一条好汉,你这是好多条命。”毕成抠了抠鼻子,笑嘻嘻道。
毕月觉得甭管钱不钱的,至少一趟远行,她亲爱的大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