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意掌门人-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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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在说什么胡话?”那像极了天一老道的男人满面慈爱,呵呵笑道:“谁死了?”
“师傅,你刚才不是。。。。。。”曲勇突然一摸自己的腰带,很清楚的感觉到那青铜面具还在,这面具太大,他放不下口袋,就贴肉别在了腰上,“你不是师傅,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师傅的遗体呢?”
“阿勇,你莫不是疯了吧,怎么说这样的胡话?”那像天一老道的男人皱起了眉头,有些严厉道:“什么遗体?!你竟诅咒贫道早死吗?”
曲勇失魂落魄,茫然道:“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我师傅!”
那像天一老道的男人终于落下脸子,负手厉声道:“你和贫道不过是偶然相识,贫道并未收你为徒,你又何必口口声声喊贫道师傅!”
“你!”
“贫道看你是得了失心疯了。”那像天一老道的男人道:“把青铜面具还给贫道,你就走吧。”
“青铜面具?你要这面具?”曲勇眉头一挑,道:“这面具是我师傅传给我的,谁也别想拿走!”
像天一老道的男人道:“枉费贫道待你如子,你竟偷走贫道的面具,如今竟又说这些胡话,简直就是个疯子!”
“我何时偷了面具!”
“你不必再说了!把青铜面具交出来!”
曲勇爆喝一声,厉声道:“你敢过来!快说,我师傅的遗体去了哪里?!”
“疯子。”
那像天一老道的男人朝前一弓箭步,爪从宽大的袖袍里一伸,“云里龙影”,这一招就是要借着大袖袍来遮掩龙爪的真正攻击方位,让敌人捉摸不到,他一出手就是狠招。
曲勇见这一招凶狠,他竟浑然不顾自己安慰,也迎着胸膛冲上去,“我跟你拼了!”
在江湖上,有句话说,我要跟你拼命,现在,曲勇就是要拼命,他没有找到仇人,一转眼,又丢了师傅的遗体,还跑出一个和他师傅一模一样的人,这些事情简直要将他生生的逼疯了。
疯子的出手,就是不要命的。
第二百零二章 怪人连连
曲勇好像一头疯牛,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想要用胸膛血肉之躯抵挡住那像天一老道的男人,然后自己双手一记“shuangfeng贯耳”,捏出炮锤直击那人的两侧太阳穴。
那人很有把握,自己这一击肯定能挖出曲勇的心脏,但手也难免会卡在肋骨间,想要抽离最起码也要慢上一秒左右,这一秒钟,足够让他的太阳穴也被击中,脑袋开花。
“他要拼命?想得美。”
那人自然不肯死,他脚下五指一抓地,居然也是麒麟步,在间不容发之极后退一步,然后一记顺步崩拳又重新逼了上来,他的崩拳如箭,一刺如烧火捶,笔直无匹,携带着强大拳风。
就算这拳法再刚猛,曲勇也看不见,他这一拳不闪不避,依然还是上前一步,shuangfeng贯耳,纯粹就是来拼命的。
“你,天底下岂有这样的打法。”那人又退了一步。
一人拼命万夫莫当,那人也是个高手,从这两招看来最起码也是化劲,可偏偏两招都被一个暗劲的曲勇给逼退了,这不得不说是个奇闻。
命是拿来拼的,一个人如果连命都不要了,那么,境界上的差距也会弥补的。
就这样,连拼了七招,七招过后,曲勇忽然仰天哈哈大笑,道:“你若是我师傅,我第一招shuangfeng贯耳,你只需单手画了个圆,另一手继续挖心,就能取我性命,可惜,你还不会画圆,你想杀我,却又舍不得自己的性命,你到底是谁?!”
“你说我是谁,我自然是天一道士!”那人道:“你难道看不见我的脸吗?”
曲勇看的分明,那脸上实在是找不到破绽,他暗道:“师傅的遗体不见了,又出现了这么个神秘的人,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还是先想办法逃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他这么一想,心里面已经存了退意,一个缩身“驴打滚”,右手往右侧小腿上一摸,拔出一把手枪,开枪就射,这把枪是从关押樱井奈月的那个守卫身上搜出来的,他就一直带着防身,方才也是想要用这把枪去对付渡边秀树的。
“砰!”
曲勇从没开过枪,这一枪又是随意射出去,当然不可能命中,不过也将那人吓了一跳,“这小子好狠!”
趁着那人一惊,曲勇扭头就跑,他龙形大成,现在全力施展,如同一只巨大的龙虾一蹦一跳就是老远,那像天一老道的男人脸色阴沉,喃喃道:“此子可能会是个大隐患啊。”
曲勇一路狂奔,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他来日本,本就是被天一老道拖来的,现在后者已经死了,也遗体也丢失了,想报仇却找不到人,现在还出现了这样奇怪的一个十分相似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眼花了吗?现在我又该去哪里?”
他一路拼命的奔跑,哪里没有路就往哪里去,渐渐的越发偏僻,到最后他已经彻底的迷路了,周围到处是荒树,看样子是已经迷了路,日本这地方相对于中国来说真的很小,但是对于一个人来说,实在还是太大了。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这个时候的东京郊外还是很冷的,曲勇穿的并不多,不过他浑然不知寒冷,终于奔跑到精疲力尽之时,就随意的倒在地上,幸好这地上还有些枯草。
星光满天,如今的大都市早已经看不见星星了,可这远离人烟的郊外荒野,一躺下,就看到那星星。
星星,星星满天亮晶晶。
他瞪着大眼睛,瞧着那满天繁星,星星在眨着眼,好像有无数的话要说,但又说不出半句话。
他就这么躺着,竟然不想再起来,好像这荒草地也挺好的,反正苍天为被,大地为床,躺着也挺舒服的。
就这样,他躺到大半夜,越躺越清醒,竟没有半分的睡意,夜晚更深露重,曲勇恍惚间,忽然听到一阵鬼哭声,那哭声凄凄惨惨戚戚,好像是一个被抛弃的怨妇,拖长了鼻音,咿咿呀呀的哭着。
曲勇听了一会儿,竟然发现,这哭声居然是有节奏的,倒不像是胡乱哭的,不过要说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传来这样的声音。
“是谁?”
他凝神听了片刻,又过了一刻钟,才听到一个尖声细气的女子声音悠悠唱着: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顽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是《越人歌》,讲述一叶漂游的小舟,一个怀春的少女,一曲欣悦的高歌,一份真挚的情怀。
一份如细长细长但清澈见底的山间流水般的感情,欢跃奔腾却悄无声息。
曲勇听得心里凄楚,他本来就有愁肠万丈,如今被这曲子一动,竟然想要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远处渐渐走来一人,他的脸上用油彩绘了脸谱,是一副奶油小生模样,穿着大绿彩衣,头上是翠绿色的长冠,简直是滑稽极了,可他口里的语气却随之一变,变得义正言辞,宛如是戏台上的楚霸王,铿锵有力,用汉语道:“铁血好男儿,流血不流泪!”
“你是中国人?”曲勇一个“鹞子翻身”跳起来,盯着这伶人,道。
“奴家本是宋室民,被掳金邦侍奉他人。得配程郎未同衾,劝他逃走奔前程。”他这一唱又是京剧里的《生死恨》,唱的一咏三叹,简直伤心落泪。
“这人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曲勇心里暗想,口上却道:“我不懂音韵,请问阁下能好好说话吗?”
“好。。。好无趣啊。”那伶人打了个哈欠,优雅的伸伸腰,道:“既然你什么都不懂,何必与你说话,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寡人走也。。。”他说到最后,竟然又是一句唱腔,唱完转身就要走了。
“哎。。。”曲勇没想到这人唱完了就走了,也有些失落,好难得碰到个中国的活人,谁知道,转眼就走了。
又过了会儿,大约半个多小时候,居然又传来一阵哭声,这一次的哭声,倒不是凄惨,而是痛哭,哭声干涩,渐渐近了,居然走过来的是一个头大如斗,又瘦又矮的糟老头子,穿着一身破旧的汉服,胡子花白如雪,一直长到了脚边,拖到地上都快打结了。
他哭哭啼啼的走到一株歪脖子树下,然后微微颤颤的仰起头看了一会儿,又摇摇头,哭的一鼻子一脸,然后弯着腰,驼着背搬来一块青石,垫在脚下,然后踩上去踩两步,感觉还不错,于是又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一根长绳,悬到那歪脖子树枝上,打了个圆扣,就要将脖子伸进去。
“你要干什么吗?!”
一开始,曲勇还看上两眼,谁知道这老头子居然要上吊自杀,他终于忍不住一个龙形蹦跳掠过去,一把抓住绳索,大声道:“生命可贵,老人家何必。。。。。。”
“生命可贵?”那老头子一看曲勇去抓自己的绳索,立即好像是被踩了一脚的野猫一样,大怒道:“你竟然想抢我的绳索,我人还没死,你就来抢东西,这岂非是太欺人太甚!”
曲勇分辨道:“我没抢啊,我是看你要上吊自杀,所以才想要救你的。”
老头子焦急道:“那你还不快放开我的绳子!你可知道这跟绳子足足要我两块钱!”
“啊。。。”曲勇没想到对方在意的居然是他的绳子,这人都要上吊自杀了,可别人碰一下他的东西就好像是要了他的老命,如此之抠门,实在是世所罕见,他赶紧放开手,尴尬道:“老人家,既然你对一根绳子尚且如此珍惜,又为何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
老头子见曲勇放开手,也不在那么生气了,冷笑道:“小家伙,你可知道我老人家为什么不想活了?”
曲勇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