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第8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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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入内通传,帝后便放下手中的事,坐直身体,一本正经地说:“宣。”
禾苗长大之后,是第一次见到皇帝陛下,她对这位陛下的事迹知道得很多,不敢有丝毫懈怠之处。
给帝后行礼之后,又要给福慧公主行礼,福慧公主上前两步抓住她的手,笑道:“嫂子别和我客气。”
禾苗略尴尬,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她,起身招呼福慧:“给你哥哥的东西还没收拾妥当,你随我来。”
母女二人去了后殿,殿内只剩下禾苗与皇帝陛下。
“坐吧。”重华一指福慧坐过的地方:“就和在自己家里一样,不要拘束。”
禾苗端坐如松,垂下眼皮静静等候,她知道皇帝陛下在打量她,目光非常锐利。
按说,她见过的大人物也不少了,但如此具有压迫力的目光,还是第一次遇到,总让人无端紧张。
“你和太子做的那些事,朕都已经知晓了。”皇帝陛下总算开了口,语气十分温和,“太子很喜欢你,为了你,甚至以身犯险。”
禾苗站了起来,不辩白,不反对,因为这本身就是事实。
“他是可以为你去死的,那么你呢?”皇帝陛下的语气仍然很温和,内容却不那么温柔。
禾苗终于抬起眼睛看着他:“回陛下的话,太子如何待臣,臣便如何待太子。”
皇帝陛下点点头:“那么,朕来问你,目前有这么一件事,靖中魏绵绵使人送密信过来求和,愿以靖中八万里沃土,三十城池为嫁妆,请与太子联姻,你肯么?”
禾苗瞬间呆住,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傻乎乎地问皇帝陛下:“这个,不是陈韫写的话本里的故事吗?”
皇帝陛下没料到居然是这么一个回答,哑然片刻之后,骤然失笑:“没错,就是话本里的故事,不过话本里的故事,不也是从现实中得来的么?魏绵绵不想打仗。”
禾苗道:“臣相信她不想打,但她的手下呢?他们答应她带着这么多嫁妆嫁过来吗?魏不惧答应吗?臣不认为她现在已经具备掌控靖中全局的能力。因此这是一个阴谋。”
皇帝陛下笑了起来:“朕没让你分析,只问你肯不肯与她共同侍奉太子。”
禾苗眨眨眼,正要反问他与皇后之间是否可以如此,皇帝已然喝止她:“不许提朕与皇后,只需回答肯,还是不肯。”
禾苗很认真地想了想,道:“臣等太子毒死她再嫁太子。”
“放肆!无礼!”一旁的太监总管尖叫,皇帝陛下也没有阻止的意思,神色晦暗地注视着她。
禾苗行礼:“陛下要的答案,臣已经回答了,若无其他吩咐,请许臣告退。天色不早,外出赶往西麓山别宫需要时间,恐天黑山路难行。”
皇帝陛下淡淡地道:“这样的情况下,你仍然坚持要往西麓山吗?”
禾苗很认真地回答他:“当初太子去靖中,他没问臣的意思;重兵压境,他带着人杀出城去,也没问臣的意思。无论以后如何,不是还没到来吗?只要不是危及国家和帝后,臣当然要做应该做的事。”
皇帝陛下笑笑,摆摆手:“去吧,赐火狐裘一领,照夜白御马一匹。”
禾苗再次呆住,为什么没骂她,反而赏她?
太监总管翘着兰花指,尖声提醒她:“恭喜将军,还不谢恩么?”
禾苗这才行礼谢恩,退了出去。
福慧公主带人在外守着,见她披着火狐裘出来,就笑眯眯地迎上去:“真好看,我问父皇要了很久,父皇也不给,原来是给嫂子准备的。”
禾苗便要解下来,福慧连忙按住她,大笑:“我和嫂子开玩笑的,嫂子就当真了,嫂子最配这个,我撑不起来的,快些带着这些好吃的去西麓山吧,替我向二哥问好。”
禾苗应了,又去找皇后谢恩告辞。
钟唯唯靠在熏笼上,懒洋洋地道:“你是个聪明人,我总担心你桀骜难驯,不懂得变通,如今看来也还是,不过嘛,好歹我们还活着,总能为你们撑几年,去吧。”
禾苗走出皇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眼里露出几分小狡猾小得意。
她是她爹的女儿,她爹最让人头痛的就是桀骜不驯,亦正亦邪只凭心意,帝后很担心她也是这样的人,这些她爹都和她分析过。
那么,她若说要做听话的乖宝宝,帝后肯定不信。
那她就加上一个“只要不危及国家与帝后”,就要做该做的事。
果然皇帝很满意,正如帝后不讨厌她,却未必喜欢圆子为了她不顾一切一样。
他们不是他们自己的,是俪国的,臣民的。
适当地装点糊涂和呆傻,再杀气腾腾补两刀,帝后会喜欢。
赏东西,是表示对她的认可,想来,好事将近了。
禾苗意气风发,一路疾行到西麓山别宫,都来不及和守将打招呼,一阵风地卷进去,在池塘边找到了垂钓的圆子。
什么都不及说,一个猛扑扑过去,紧紧吊在他的肩上,把他扑得一个趔趄,歪坐在地上,看着她只是苦笑:“调皮。”
禾苗探头往桶里瞧,摇头摆尾几条小鱼,不高兴:“为什么没有大鱼?”
“因为它们听说你来了,都被吓得躲起来了呀。”圆子笑吟吟地收线,命宫人过来收拾东西,拉着她回去:“脸都冻红了,去暖暖。”
禾苗听话地被他牵着,时不时回头看着他傻笑一声。
圆子被她笑得心情很好:“傻笑什么?没见过我么?”
禾苗把他修长的手指握在掌中拧过来,拧过去,小声说:“就是没有见过。”
一旁伺候的人听见,忍不住轻笑一声,圆子淡淡一瞥,便吓得缩了脖子。
第247章 终成眷属
坐定之后,禾苗和圆子炫耀火狐裘衣:“……还有一匹照夜白御马,可好了,殿下可知,陛下为何赏我东西?”
圆子虽然不知,但也晓得是好事将近。
看她瑟的样子,故意掂量片刻才道:“因为你对社稷有功。”
禾苗睁大眼睛:“我做什么了,对社稷有功?”
圆子一本正经地道:“因为你怀上了皇嗣啊,这不是于社稷有功吗?”
禾苗一怔,随机扬起拳头猛捶他:“找打啊,你不在,我从哪里去怀?一个人生吗?和石头生吗?”
圆子作势还了几下手,禾苗更怒:“居然敢还手?看我不揍到你爬不起来。”
她把他推翻在榻上,将裙子提起,跨坐在他腰上,对着他又推又打又拧,笑闹成一团。
打着打着,她突然不动了,十分不自在带看着圆子:“干嘛这样看着我?”
圆子双手搭在她腰上,神色专注地仰面注视着她,轻声道:“看你好看,想看。”
禾苗轻轻抿唇,惊觉身下的小圆子已经不可描述,由不得脸红心跳,小声道:“再好看也只能看着,陛下与娘娘并没有允许我们做这个。”
圆子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轻哼:“可也没说不许我们做这个,他们让你来陪我过春节,是让你来折磨我的吗?那还不如不许你来。”
禾苗紧紧揪着腰带不松手:“万一怀上小圆子怎么办?我不要生出一个其父不详的娃。”
圆子恨得使劲掐她的脸:“其父哪里不详?分明就在这里!你不是想自己生吗?不是想和石头生吗?现在我就让你生!”
禾苗伸手去捂脸,低声呼叫:“救命啊,地主老爷欺负小可怜啦!”
手刚摸到脸颊,腰带已被解开。
她来不及说什么,温软的舌头已经滑入她的唇瓣之间。
思念如潮,一发不可收拾,她的脑袋嗡嗡作响,什么都记不得,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凭本能紧紧攀住圆子的脖子,与他一起迷醉沉浮。
他们要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彼此都累得不想再动了,才停下来,互相拥抱着睡过去。
次日清早,禾苗被风声吵醒,睁开眼一瞧,窗外一片白雪,竟然又下了雪。
秋天的时候,圆子就曾断言,今年冬天必有雪灾,俪国都落了雪,可想而知靖中、申国的雪有多大。
由得他们去挣扎吧!她探身看向圆子,雪光衬着他的俊颜,睡容安好,挺直的鼻梁,英气的下颌,饱满的额头,没有一处不好看。
她满心欢喜,低头吻他,依稀看到他鬓边一根白发,不假思索地扯下来。
圆子一皱眉头,不高兴地睁开眼睛,看到她讨好的笑容,就笑了,伸手将她搂紧,沙哑着嗓子轻声道:“早啊。”
禾苗将白发递给他看:“以后不许长这个,有烦恼可以和我说,我一直陪着你。”
圆子心中又暖又软,轻声道:“人终有一老。”
“我和你一起呀。”禾苗把他和她的头发打成一个同心结:“无论如何,我都陪着你的。”
这是她说得最动听的情话了,圆子眼眶微热,久久不语。
禾苗心说,感动了吧?赶紧说好听话!
却听圆子淡淡道:“没想到你除了会舞刀弄剑,还会打同心结,可我还是不信前几天送来的斗篷是你做的。”
禾苗咬他:“太过分了,就是我做的!”
好吧,就不是她做的,她最多就是在绣娘的指点下,缝了几针而已,还被绣娘嫌弃缝得不好,拆了重做。但好歹上头始终留了她的指印和针迹呀。
二人说说笑笑,闹到中午时候才起来,禾苗坐在窗前对镜梳妆,圆子给她描眉簪钗,饭后手牵着手,一起畅游西麓山别宫。
难得的雪景,便又铺了纸墨,共同画一幅水墨西麓山雪景,末了盖上章,折两枝怒放的红梅,一起送回宫中,奉给帝后。
天黑时,宫中亦有馈赠,新鲜宰杀的鹿肉,从南方送来的柑橘,暖房里出的鲜花与小白菜,好吃极了。
禾苗带着人将春联贴满了他们居住的宫室,又自作主张,将帝后居住的地方也贴了春联与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