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第8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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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面追上来的梁君无辜中箭,捂着心口一阵酸痛,好嘛,他不受爹娘疼爱,行了么?
禾苗泪流满面:“你们一定要照顾好我爹。”
何蓑衣放下车帘子,沉声道:“走。”
马车再次驶动,他很快昏睡过去,早就守在一旁的人忙着给他灌药酒,搓揉手脚,满面忧色。
过了许久,何蓑衣才幽幽醒来,看着幽暗的车厢轻声问道:“天要黑了呀?”
随侍的人尽量放轻声音:“是的,侯爷,天要黑了。您还好么?可想吃点什么?”
何蓑衣道:“有什么吃什么,总不能死在异国他乡啊,不然将来靖中人说起来,讲我是死在他们手里的,很丢脸,几个孩子都要抬不起头来了。”
侍从红了眼睛,端来吃食:“陛下与娘娘有吩咐,哪怕就是我们全部死在这里,也要侯爷平安归家。”
何蓑衣沉默地吃完了东西,笑道:“很久不曾如此放松了,我再睡会。”
不过片刻功夫,他又睡着了,推也推不醒。
侍从皱了眉头,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沉重与忧思,只知道闽侯的身体不好,却没想到居然亏到这个地步了。
可是不管如何,他们不会让英雄死在异国他乡,一定要让他平安回到家中,家乡气候温润,闽侯夫人医术高超,一定能让闽侯好起来的。
半个月后,雄壮连绵的铁碑岭出现在地平线上。
“侯爷,侯爷,您醒醒,快到家啦。”侍从小心翼翼地呼喊何蓑衣。
长途跋涉、躲避搜查、吃不好穿不暖、休息不够,他的情况不可避免地恶化了。
他又开始昏睡,经常一睡过去就叫不醒,侍从很担心,他会来不及走回郦国。
突然之间,震天的马蹄声传来,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所有的人都被吓白了脸,这是很多很多重甲骑兵踏地而来的征兆。
有人跃上车顶,看到了黑压压的一片人马,风驰电掣般往这个方向而来。
难道说,他们的行踪泄露了,靖中人发现这车上的是闽侯,所以派了这么多人来围捕他们吗?
恐惧在心,但没有人退缩,他们沉默地取出自己的武器,迅速做好应对方案,准备厮杀、突围!
我以我血为誓,必将国家的功臣带回家乡,无论生死!
这是他们在出发前,对着帝后发下的誓言。
今天,到了该兑现这个誓言的时候了。
恐惧之外,是兴奋,是骄傲。
十二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笑了,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冲杀!”为首的人下令说。
“慢着!”车顶上的人声音颤抖:“不对劲,不像是靖中人,那,那是我们的王旗!王旗!是王旗!”
他兴奋地大声喊着,从车顶上一跃而下,在雪地上打了一个滚,将武器扔向天空,满脸是泪:“是王旗啊,我们的王旗,他们来接我们了。”
重甲骑兵越来越近,玄色绣金的龙旗迎风招展,大大的“郦”字如同一朵绽放的牡丹,在阳光、雪影里璀璨生辉。
一匹黑色的高大骏马载着他的主人,风驰电掣一般冲了上来,在车前人立而起,踏下前蹄,重重地打了个响鼻。
“参见陛下!”十二个人含着热泪,对着马背上的君主跪下磕头,声音颤抖。
谁也想不到,他们的帝王,居然会在这么一个时候,突然来到这里,这样的大胆,这样的狂傲,靖中人一定会疯掉的。
“起。你们辛苦了。”重华从马背上跃下,走到车前掀开了帘子,看到两鬓斑白、静卧不动的何蓑衣,突如其来地一阵心酸。
那些争强斗狠的岁月都故去了,他们都老了。
他将手放在何蓑衣的脸上,庆幸地告诉自己,还好,是热的。
何蓑衣突然睁开了眼睛,以掌为刀,狠狠向他削来。
重华给他按下去,笑骂:“你这个不省事的老货,我是你的仇敌吗?别人叫不醒,我一来你就削我?”
何蓑衣也笑:“你怎会来了?”
“来接你。“重华平静地说:“阿兄,欢迎回家。”
何蓑衣含笑点头,开玩笑似地说:“皇帝陛下劳师动众,以身犯险来接老朽,老朽真是不枉此生。”
“你这个老东西!老不死的老东西!”女人的叫骂声从后头传来,白洛洛一身戎装,拎着马鞭大步冲过来,身后跟着的是满脸难堪的何小二。
何小二使劲拽她,小声说:“娘,这么多人,你好歹给爹留点面子,陛下也在。”
白洛洛很凶地跳着脚骂:“怎么?他一去不回来,差点把命都丢在外头,还不许我骂他几句?”
“陛下,您评评理,该不该骂?”她转过身,对着重华行个礼,眼睛里满是泪水。
“该骂,该骂。”重华幸灾乐祸地拍了何蓑衣的肩头一下,转过身上了马,下令说:“回家。”
白洛洛坐到何蓑衣身边,板着脸噘着嘴生气,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何蓑衣抱歉地拉着她的手,小声说:“嗳,对不起啊,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白洛洛扭扭扭:“谁耐烦理你这个老头子,难看死了。”
有人忍不住小声偷笑,何小二认命地赶起了马车,唇角控制不住地往上翘。
第210章 暴动
申国与靖中相邻的一个小镇。
关卡旁挤满了逃难的靖中人,无数人拖家带口,哀哀哭告,恳求让他们过去,或是给一点吃的。
人群之中,有两个身影特别引人注目。
都是年轻高挑、长得俊俏的年轻小伙,略瘦弱的那个气质高华,眉眼始终带笑,一笑脸颊上就有两个甜甜的小酒窝,另一个高大沉默,眉目冷凝,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是看上去很有力量。
申国的守卫很快注意到了他们,拿着武器围上去,高声喊道:“喂,说你们呢,想干什么?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有的直接已经动上了手,拖拽着他们的包袱,想看看里面是否有什么违禁物品。
周围的百姓兴奋地围过来,有人说:“一定是奸细,杀了他们!砍下他们的头!”
也有人叹息:“可惜了,多年轻漂亮的小伙子呀。”两个年轻漂亮的小伙子并没有张惶的意思,高大沉默的那个只是轻轻一拨,就将动手的士兵推出去半丈远,一点也不掩盖他的力量。
有小酒窝的小伙子抱着手臂,看笑话似地说:“我要见你们的怡王。”
申国的士兵一愣,随即笑了:“我们怡王是你这个泥腿子想见就能见的么?”
小酒窝很有气势地一抬下颌:“给他。”
高大沉默的那个就递过一封书信,冷冰冰地道:“此乃军机大事,敢不送去,或是敷衍了事,就等死吧。”
为首的伍长有点见识,见这二人很不同寻常的样子,便接了书信,命人将他二人围住,假笑:“既是要送信,还请二位先到屋里避寒喝茶,等回信。”
两个年轻人顺从地跟着他们去了值守的屋子里,该吃吃,该喝喝,倒是自在得很。
自从申国与靖中撕破脸之后,便是怡王在此地驻守,书信送到他手里也不过半日功夫,几个士兵在外头“嚯嚯”磨刀,心想大概今晚就能送这两个小子上西天了。
傍晚时分,不见回信,便无人给二人送饭,反倒准备了弓箭长刀。
天黑之后,伍长一声令下:“把这两个奸细绑了拖出去!”
却听一阵马蹄声响,一群铠甲鲜明的王卫疾驰而来,当先一人高声喊道:“贵客在哪里?怡王殿下有请!”
伍长惊了,那两个小子还真是贵客?
开门迎客,高大沉默的小伙子倒是没说什么,小酒窝却是似笑非笑地弹了他的长刀一下,再意味深长地说:“真是个好兵。”
伍长以为要遭打击报复,却不想点头哈腰失了气节,僵硬地挺胸抬头,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小酒窝也没说什么,扬长而去。
过了片刻,手下惊呼:“伍长,你的刀!”
伍长低头一瞧,手中的刀竟然有了裂缝!裂缝!
他不敢相信地将刀举起来,凑在眼前观望,几个士兵和他一起,使劲睁大眼睛瞪着看。
大家开始后怕,如若那小酒窝动手,恐怕他们全都死了吧。
半晌,有人叹道:“英雄出少年,这不知是谁家的儿郎,将来一定要有大出息的。”
有大出息的小酒窝此刻已经站在了怡王的帅府外,怡王亲自迎出来,哈哈大笑:“禾苗小姑娘,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呀?”
禾苗微笑行礼:“难得殿下还记得我,多年不见,您可好?”
“谢你记挂,我很好。”怡王当年曾陪同碧玉郡主到莲峰与又又见面,相亲加和谈,最终促成婚事与两国长达十年的合作。
当时他尚且很年轻,并不曾婚配,还一度有意于阿彩,可惜阿彩看不上他,他也未强求,不了了之。
其时禾苗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成日与圆子一道打鸡惹狗,调皮捣蛋得不得了。
但对碧玉郡主却是一等一的客气,对申国人也十分友善,因此怡王对禾苗印象非常深刻。
有了从前的事做基础,二人很快就从生疏到熟稔,转入合作的正题。
没错,这次禾苗来这里,是代表郦国与申国谈一笔买卖的,她要在这个地方建立一支义军,需要申国做后盾,提供必要的人力、物力支持。
这支义军将以靖中人为主,与萧杨兄弟俩主事的那支军队遥相呼应,目的是让靖中人从内部瓦解。
禾苗与圆子、何蓑衣就这个计划商量了很久,她准备得很充分,有条有理,几乎是瞬间就得了怡王的支持。
但这么大的事,怡王并不能完全做主,他将二人以贵宾礼安置下来,五百里加急将此事禀告申皇。
梁君信心满满:“想必这个月内就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