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第7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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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反对的人也不反对了,默默低下了头。
张遂冷笑:“这就对了!诛杀首恶,是为殿下除害,刘向是自作自受!”
一群人闹闹嚷嚷地冲了进去,过了没多久,里头乱了起来。
七郎的哭喊声尤其尖锐,禾苗不适应地掏了掏耳朵,一个大男人,喜欢给人做男宠也就算了,还总和女人似的,哭喊哭叫,真是的。
过了没多久,就见张遂等人说笑着出来,几个人抬着担架跟在后头,七郎和顾舟被五花大绑被推搡着出来。
抬担架的人是圆子的暗卫,圆子本人也安稳地躺在担架上,除了七郎显得很狼狈外,其他人都很安静,衣服也很整洁,说明他们没有抵抗,几乎是束手就擒。
禾苗的心情越发安稳,圆子一定是早就准备好了,她只需做好自己应做和想做的就行,最大限度地不影响他的计划。
突然,有一群侍卫冲了过来,大声骂道:“张遂!奸人!你趁着殿下不在,排除异己,陷害忠良,叫人吗?”
却是一群王府侍卫,他们拿着长刀斜指张遂,破口大骂:“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勾结外人残害同僚,刘爵爷就是被你害的,我们那些死伤的弟兄也是你害的!”
这些人乃是之前刘爵爷的手下,也就是他拼死救下的那些人。
他们对张遂的指责并不是空穴来风,胡乱开口。
张遂乃是之前的昭王府陆军参事,原本做得好好的,但是刘爵爷闪亮出现,毫不客气地夺了他的位子。
魏紫昭离开荣京,因为不放心刘爵爷,就又把他提起来做记事参军事。
张遂从天上跌落于地,受尽耻笑,心里恨毒了刘爵爷。一朝零落,以为不能翻身,恨意越累越深。
突然之间又被擢拔起来,与刘爵爷平起平坐,甚至还更有风光但凡府中机要之事,皆过其手,与宫中接洽,奏报书记,都是他的事。
且临行前还得了魏紫昭暗里吩咐,要他盯着刘向,别让刘向做出格的事。
这相当于给了张遂尚方宝剑,他兴奋死了,拍胸脯表示一定会把这活儿给干好。
他拉帮结派,到处钻营,想趁着魏紫昭不在的时候,把刘爵爷给搞臭搞死,让世上再也没有这个人。
原本魏紫昭还留了王府长史主持大局,王府长史超然于上,坐看刘向与张遂互相牵制,互相撕咬。
矛盾大到不可调和,就出手调停,保持平衡,为己所用。
若是这二人好得和穿一条裤子似的,那就给他们之间加点柴,点把火,让他俩没法好起来。
这是魏紫昭向来管理手下的方法,也没什么错。
不过这次做局的人是圆子,于是变成了致命的破绽。
圆子先是故意得罪了王府长史,让王府长史也恨不得除掉他,不但对张遂的做法睁只眼闭只眼,还悄悄提供方便。
平衡被打破,张遂越干越大胆,甚至敢与皇长女勾结。
这才有了之前的刺杀事件,直接导致昭王府侍卫精锐大半折损,豢养的恶犬更是死得不剩几只。
之后长史与张遂勾结,一起把所有责任推到刘爵爷身上,说就是他不知收敛才搞得天怒人怨,导致昭王府也跟着受损。
圆子之所以误了入宫的期限,除了遭到再一次刺杀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魏紫昭的命令还没到,张遂等人便已假传命令,派人把他抓回昭王府关押起来,严加看管。
这是整个经过,侍卫们没说错,张遂却忍受不了,当即命人把这帮人全部绑起来:“你们都是同谋!一起绑了一起送出去!”
双方混战成一团,内讧正式开始。
禾苗忍不住轻叹,这就是她家的太子殿下,黑得不能更黑了,把人卖了人家还给他数钱。
不过想到他这也是用命换来的,她就又有些伤神心疼。
第194章 玩一把大的
这里忙着内讧,外头的暴民却等不得了,“轰”地一声巨响,昭王府大门被撞开,事情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张遂见事情不妙,使个眼色,示意手下快刀斩乱麻,先把刘向这个祸害弄死再说。
他的手下明白,立刻分散开,拖住站在刘向这边的人,张遂则面目狰狞地冲向担架,高高举起长刀,用力劈下!
他是武将,武力极高,不差任何人,这一击势在必得,用尽全力,只求刘向速死!
就在此刻!
禾苗轻轻一松弓弦,“铮”的一声轻响,羽箭如同流光落雨,直直插入张遂的眉心。
张遂长刀未落,人已力竭,他惊恐地睁大眼睛,看到眉心正中的羽箭轻轻颤抖,不敢相信所见。
他怎么就会中箭了呢?
这是从哪里来的?
他抬眼看向前方,看到穿着浅青色长裙的少女逆光立于正前方的墙根之下,还保持着射箭的姿势,初升的旭日从她身后射出万道金光。
他认出了这张脸,是从前那个掏粪的小子……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你……”他呢喃了一声,沉重地往后仰倒。
担架上的圆子收起臂弩,眯眼看向前方,看到了他的仙姑,他微微一笑,安心地往后仰倒。
禾苗继续弯弓搭箭,射杀了好几个试图靠近担架的人,再趁隙狂奔,立于担架之旁,垂头温柔看去。
圆子安然躺着,双眸如同黑濯石般闪耀,脸色苍白,唇角却带了笑意:“一切都好?”
他不问她怎么会来,只问她是否一切都好。
只因他和她都明白,只要知道、只要能赶到,一定会不顾一切赶到彼此身旁,守护彼此。
“一切都好。”禾苗轻抚了一下他的脸颊,替他拉了一下被子,亲昵地说:“你真是让人不省心。”
圆子拉住她的手,眷恋地蹭了一下,低声说:“等会儿不要太生气,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不会死。”
禾苗没能明白他的意思:“你又想干什么?”
圆子道:“我要玩一把大的。”
幸存的暗卫和昭王府侍卫赶过来,满头大汗:“爵爷,外头完全疯了,我们走吧!”
禾苗半侧了脸,不让那些好奇的目光把她的脸看得太过清楚。
“准备好了吗?”圆子沉稳地问道。
“准备好了!”众人齐声回答。
“走吧。”圆子和禾苗告别:“你回去,我先走了,保重,记住,什么都没有你的安全更重要。”
时间紧迫,禾苗来不及多问,恋恋不舍说一声:“保重。”
一群人簇拥着圆子匆忙撤离,禾苗不放心,想要跟在后头,却听有人在身后喊道:“小老鼠。”
魏不惧含着笑,朝她掠来:“你要去哪里?”
他带来了羽林卫的精锐,在和她说话的同时,那些人朝着圆子等人撤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禾苗随口敷衍一句就想走,却被魏不惧稳稳抓住手腕,含笑道:“不许去,否则我就把你父亲弄死。”
禾苗大怒,手腕一翻,软剑出鞘,灵蛇一样朝着魏不惧的咽喉刺去。
魏不惧收了笑容,闪避开这致命一击之后,脱去宽大的朝服,接过手下递来的长剑,说:“能与你光明一战,是魏某荣幸。”
禾苗冷笑,接连刺出十二剑,他虽很强,却不见得就是她的对手。
一个没有踏出过荣京的太子殿下,动作再怎么花哨,怎比得她在战场上杀过那么多的人?
晨风初起,旭日初升,她眼神凌厉,杀气腾腾,炫目夺目。
魏不惧痴迷地看着她,说道:“你真美。”
禾苗一剑挥落,他的睫毛随风飘落。
他笑了笑,往后跃出:“我不是你的对手。”
十多个重甲铁卫拿着长矛长刀盾牌等物冲上来,将禾苗团团围在中间。
禾苗神色凝重,知道自己今天走不了了,圆子之所以特意吩咐她,应该也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出现。
索性收了招式,问道:“你想要什么?”
魏不惧认真道:“我不知你与那位刘向是何关系,因何认识,但他必须死!”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生对头?男人的天然敌对?
这种时候,她越是表现得关心,魏不惧只怕越是关注圆子,越是不遗余力。
禾苗笑一声,说道:“我不过曾得他恩惠而已,不喜欢欠人情,故而得知他有难,便来瞧一瞧。既然你非要他的命不可,那就算了。”
她收起软剑,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我回去了,你忙着。”
魏不惧若有所思。
难道她和刘向之间的关系仅此而已?不对,刚才他分明看到她和刘向说话时,表情十分温柔和气,一点也不像普通朋友,很不正常。
他叫住禾苗:“等等,不如你我二人一起去前头瞧瞧?”
“好呀。”禾苗大大方方地答应了。
魏不惧如此狡猾,恐怕是骗不过,与其自己想办法甩开这些人,不如大大方方和他一起过去,人在现场,能把握的才多。
昭王府外的暴民和重甲骑兵挤成一团,穿着白色长袍的刘爵爷风流倜傥地站在墙头之上,淡淡而笑:“你们觉得我是罪魁祸首么?你们觉得我该死么?”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高声喊道:“刘向奸佞小人,作恶多端,死有余辜!杀了他!杀了他!”
“杀!杀!杀!”
刘爵爷从怀里掏出一面锣,“铛”地敲了一下,众人震惊,只是玩的哪一出?
他清清嗓子,质问道:“你们是冲着我来的呢?还是冲着昭王殿下来的?我问你们,是谁不顾残躯,不顾天寒地冻,冒险在边境保家卫国?我问你们,这么多年以来,究竟是谁,一直致力与邻国抗衡,不让靖中衰落?”
众人哑口无言,他又继续问道:“我再问你们,倘若一个人,不争不抢就只有死路一条,而她活着远比死去更有价值,可以让更多的人活下来,她该如何选择?”
他大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