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第7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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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同不相与谋,谋不同,道就更不同了。”禾苗趁他不注意,利落地上了高墙,迎着寒风,在重重高台楼阁之间掠过,轻盈优雅,就像一只迎风飞翔的燕子。
靖中太子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微笑着紧随其后:“可我偏想陪你走这一遭,你要如何?”
“我要如何?”禾苗猛地停下来,站立于最高的东来阁顶上,简单的宫女衣裙随风招展,完美的侧脸半掩于夜色之中。
“你过来,我告诉你我要如何。”她朝靖中太子招手:“你的伤都好了?”
“我年轻,身强体壮,又有最好的大夫和药,当然愈合得极好。”靖中太子与她并肩而立,俯瞰重重宫阙,茫茫荣京,莫名生出一种豪情壮志。
他轻声说道:“你看,这是我的帝国,我很向往你们皇帝陛下的雄才大略,很钦佩景仰你父亲的才智谋略,很喜欢你们军队将士的那种团结友爱热血……”
他顿了顿,看向禾苗:“还很向往你们皇后那种聪慧能干……我想要一个强大安宁繁华的盛世。”
“你会如愿的。”禾苗突然猛地揍了他的伤口一拳,一脚踹在他身上,同时掀起几片琉璃瓦往地上扔去,拧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靖中太子伤口尚未完全愈合,被她这一下打得痛出冷汗来,还没缓过气,又要应付被踹下去。
饶是他反应敏捷,也是顾得了一头顾不了一头琉璃瓦落地,清脆摔碎,惊起无数侍卫与宫人。
“其实我想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他无心恋战,苦笑一声,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待到摆脱追兵,已经看不到禾苗的影子了。
伤口又有些崩开,浸出了一点血,他也不气,悄悄回了东宫,换好衣服,就去看望何蓑衣和梁君。
何蓑衣一直靠参汤养着,仍然昏迷不醒,毕竟这些日子损耗太大,但脉象平和,不会有大问题。
梁君的情况颇有些凶险,高烧烧得脸通红,嘴唇干燥起皮,十分不安稳。
靖中太子坐在一旁,盯着梁君看,目光沉沉,这小子一定不是普通人,能让那只小老鼠拿出这样重的筹码,父女俩一起陪着,必然很重要。
他伸出手,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放在梁君的脖子上。
宫女吓得跪到地上,太子殿下的眼神太可怕了,似乎是想要杀人。
却见靖中太子收回手,温和地道:“拿水来。”
哎呀,太子这是想把人呛死吗?这也是好办法,高热的人不能不喝水,昏迷不醒再喂水,不小心被呛死也是可能的嘛。
但是,太子会不会栽赃陷害,把责任全部推到自己这个伺候的人身上呀?
就算不会,那位姑娘回来也不会轻饶自己,一定会拿银筷子在自己身上戳几个洞的吧?
宫女纠结地想着,磨磨蹭蹭地拿个很小的杯子递水过去。
靖中太子瞥了她一眼,挑眉:“嗯?”
宫女吓得猛地跪倒在地上,使劲磕头:“殿下饶命,奴婢知罪。”
靖中太子被她逗笑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磕头认错?”
宫女眼泪汪汪:“奴婢是怕殿下要杀人,您既然答应了那位姑娘,就要言而有信,不然她回来以后,知道真相会发怒的,到时候奴婢活不成,您要做的事也做不成。”
“你叫什么名字?谁让你来这里伺候的?”靖中太子收了笑容,冷厉地打量着这个宫女。
圆脸蛋,肌肤白嫩,长睫毛圆眼睛,鼻头挺翘,姿色也就是中等,不过看上去挺顺眼的,不像是个心机深重、别有用心之人。
宫女被他看着,额头鼻尖都浸出了冷汗:“太子妃殿下让奴婢过来的,奴婢叫三七。”
三七,名贵中药名,听上去倒像是三思而后行。
“喂他喝水。”太子收了冷色,莞尔一笑:“你伺候得很好,稍后去领赏赐吧。”
他起身出去,走到太子妃的居处,不让侍女出声,悄声走了进去。
已是四更,太子妃仍然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长吁短叹。
他在她床边坐下来,轻轻握住她的手:“睡不着么?”
太子妃惊喜地坐起身来:“殿下怎会来了?妾身还以为您……”
“以为什么?”靖中太子微笑着问。
太子妃目光忽闪,不敢言明。她知道他高度关注那个莫名出现的女子,半夜还跟着出去,回来后又去了那个房间。
她很害怕,因为她没有儿子,只有丈夫。
靖中太子轻抚着她的发顶,低声道:“你要记得,要有国才有家,没有国家,没有权力,我什么都不是,你也不是。你会遭受屈辱折磨,不得好活,我不想这样。”
第191章 杀了她!
太子妃懂了,又像是没懂。
半晌,她垂下眼眸,泪光盈盈:“妾身懂了,殿下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妾身帮不了您大忙,只能不扯您后腿。”
太子叹了口气,将她抱在怀里,温柔道:“你是我的发妻,贤惠体贴,没有任何过错,我会护你到老。”
太子妃哭了出来,她贤惠体贴,没有任何过错,所以他会护她到老,倘若她不再贤惠体贴,犯了错呢?
“睡吧,夜太深了。”太子给她掖紧被子,在她身旁躺下来。
太子妃刚抱紧了他,就听外头有人焦急地轻声道:“殿下,京中有变。”
太子猛地起身披衣,推门外出:“怎么回事?”
“有人趁夜攻打昭王府,要求陛下严惩奸王……”
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要知道,昭王与皇宫一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之前刘向被刺,已经最大程度地激化矛盾,让这种平衡摇摇欲坠。
之后刘向死里逃生,开始大肆报复昭王府中对付他的那些同僚,以及搜查勾结参与此事的人,弄得人心惶惶,导致他又再次遭遇袭击。
作为皇位继承人,靖中太子对此有独到的看法,他曾警告皇帝必须插手此事,将冲突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以免荣京生乱。
可惜皇帝不听他的,反而听了皇长女和贵妃的话,说什么让昭王府的狗咬狗,内耗,他们坐收渔利即可。
看起来像是这么回事,但他总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再操纵这一切,每一步,每一件事,都有深意。
“拿我的大衣服来!”靖中太子肃了神色,高声命令:“我要求见陛下!”
夜风劲疾,禾苗穿行在夜色苍茫的荣京之中。
虽是深夜,她仍然能察觉到荣京之中潜藏着的那种力量,就像是怪兽,随时可能出手撕碎一切。
夜晚终归是要方便得多,她借着建筑的阴影,利用臂弩的力量,就像一只蜘蛛,不断地吐出丝,飞过去,再收起,飞向另一个地方。
她很快赶到了刘爵爷府,从后院跃入。
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以往无处不在的暗卫无人现身。
她直奔房内,床上没有人,再往夹墙里去,仍是无人。
她跑到前厅,看到高高挂着的灵幡,大厅敞着大门,中间依次停放着六具棺材。
几个下人跪在一旁守灵烧纸,神情疲惫,清冷凄凉。
“怎么回事?”禾苗回想起梁君比预计的日子推迟好几天才入宫,并且身负重伤、语焉不详,瞬间不能呼吸。
她向来不轻易在这些普通下人面前露脸,他们都认不得她,被她吓了一跳之后,都不肯说,警惕地问:“你是谁?”
禾苗挤出一个笑容:“我是皇次女殿下身旁的侍女。”
她穿着宫女的衣服,人也长得好看,这些人将信将疑,好歹还是说了:“前些日子有人再次刺杀爵爷,爵爷身受重伤,这些都是为了保护爵爷死去的人。”
也就是说,里头装的都是跟随他们从郦国来到靖中的暗卫……禾苗猛冲过去,“哗”地一下推开一个棺材。
“不能这样啊,你要干什么?会惊扰亡灵的。”下人们很愤怒,拿起扫把、门闩等物要收拾她。
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庞,禾苗的眼泪倾泻而出。
她哭着再去依次推开其他棺材,全是她的同袍,她的战友,她的兄弟。
她大哭起来,任由那些人将扫把打在她身上。
“你别哭了,他们都是为主尽忠,死得其所……”
一个管事见势头不对,阻止了其他人,絮絮叨叨地说:“下人哪能停灵在这里呀,是爵爷说,都是他的好弟兄,必须像像样样地上路,棺材祭品也是最好的。”
禾苗使劲擦掉眼泪:“你们爵爷呢?”
管事道:“他伤得太重,在这里住着不安全,搬到昭王府去了。”
那个家伙一定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禾苗走到灵前,恭恭敬敬上香行礼烧纸,默默道:“我会保护好他的,会和他一起把你们带回家,我去了。”
她磕了一个头,起身大步而去。
爵爷府的下人们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又不见了。
来去如风,无影无踪。
一个下人揉揉眼睛,不确定地说:“我这是在做梦么?她是不是女鬼呀?”
一个人附和道:“是呀,这里死了这么多人,阴气太重的。”
管事一人一巴掌:“做你的事!”
禾苗一口气冲到距离昭王府一条街的地方,就发现不对劲了。
有很多奇怪的声音,四处响起,夜色浓重,她看不清,但她感受得到弥漫在空气中的那种杀气和进展。
有兵变,她确定。
一定有人在搞事,而且目标就是昭王府。
她不确定这事儿到底和圆子有没有直接关系,但知道他一定很危险。
无论是他一手操纵的,或是有人特意设局针对他的,今夜对他来说,都是很艰难的时刻。
她潜伏在暗处,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些人。
不出所料,全是军队的人,他们拿着武器,沉默地靠近昭王府,领头的人不出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