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第7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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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从不曾说她什么,反而更加温柔体贴,她却越是愧疚,不管他说什么,她从来都是不打折扣地执行,就怕他不高兴或是吃亏受罪。
只是到底被人刺及痛处,始终伤心难过。
宫女表示理解:“听说双龙寺中有神泉,可助人怀孕,您何不央求太子带您去求一碗呢?”
太子妃怅然道:“殿下那么忙……我不忍心烦他。前些日子萧杨的母亲在那里出了事,他们想攀咬太子,我若去了,又要添口舌。”
禾苗撇嘴,奸诈太子倒有一个好妻子。
听太子妃扯这一气,她也冷静下来了,静悄悄离开,照旧去厨房里扫荡。
夜路走多了容易碰到鬼,出门时险些和厨娘迎头碰上,幸亏她机智,直接把厨娘弄得摔了一跤,再趁机逃了。
顾不上自己,先想办法喂何蓑衣喝肉汤。
一碗肉汤倒有大半洒掉,只能接着再喂。
摸着老爹枯瘦的四肢,再想想宫外生死不明的圆子,禾苗心生战意。
老爹只有她,只能依靠她!
圆子也只有她,只能依靠她!
胡乱塞些吃食下去,安顿好何蓑衣,拿着软剑出门。
才经过暴乱刺杀事件,宫里防务很紧,她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昭王府留在宫中的一个眼线。
老宦官年纪大了,早已躺下安眠。
禾苗伏在窗下学老鼠叫,老宦官便颤巍巍道:“这宫中没猫儿,老鼠也这般猖狂了。”
这表示他屋里很安全,禾苗轻敲窗户,等到窗户开了,迅速闪身入内。
老宦官用棉被挡住窗户才敢点灯:“涟漪宫中我们的人手全都没了。你这丫头命大,竟还活着,你是藏在哪里呢?”
禾苗不答他的话,只问:“听说有人刺杀殿下身旁近官,还杀了许多王府侍卫,养的狗也被杀了大半,可有此事?”
老宦官目光微闪:“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禾苗急死了,哪里有心情和他扯这些,便道:“是或不是,您直说。”
老宦官这才道:“的确如此,损失惨重。”
“那么,此刻府里是谁主事?”禾苗生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老宦官道:“这个我倒是不知,不过想来,刘爵爷重伤,便不能再主事,姑娘才从府里来,谁更有脸面,你当知晓。”
禾苗微皱眉头,魏紫昭离开荣京之前作了安排,外务有人牵制圆子,内院则有百尺。
圆子蹿得太快了,引起太多眼红,根基又不牢靠,想害他的人定然很多。
若是内院与外务勾结起来,再加上外力,他被偷袭再受伤,几乎是铁定的事。
因此,眼前的老宦官也不能相信,谁知道他听命于谁,忠心于谁?
说不定,他所效忠的人就参与了此次刺杀行动。
这意味着,她的消息也不能传出宫了,老爹的消息更是不能透露半分。
禾苗心念电转,佯作什么都想不到的样子,忧虑地叹了口气:“殿下才离开京城没多久,就发生了这种事,实在是太可气了!我有点害怕。”
老宦官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闻言赞同地道:“谁不害怕呢?唉……还不晓得又要闹成什么样子哟。你来得正好,府里来信,问涟漪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我们最迟明日报出去,你来说,我设法送信。”
倘若什么都不说,对方必然生疑,禾苗虚虚实实:“似乎是太子、贵妃、皇长女之间发生了矛盾,有刺客攻击贵妃,陛下大怒,把阖宫的宫人都关起来了,宫人不想死,在金平的带领下暴乱……”
老宦官沉吟片刻,道:“此事体大,我设法把你送出去,你去和府里主事的人说。”
禾苗并不告诉他自己不打算出去,只诚恳道谢:“如此,多谢您了。”
老宦官便要安排她住下:“先将就着在这里住一夜,天亮想办法混出去。”
禾苗道:“我还有些重要东西藏着,待我先去取来。您约个时辰地点,明日清早我过去。”
因她一直表现得很信任对方,很配合,老宦官不疑有他,说了地点和时间,再三交待她别误了时辰就放她离开了。
禾苗出了门,拐两个弯,闪身藏在阴影里,静静等着。
果见随后有一条黑影跟了上来,不见她的踪迹,便犹豫着站在原地四处张望。
禾苗心情越发沉重,果然老宦官已经接了其他命令,圆子危矣。
有夜巡的侍卫巡游而至,那黑影十分不甘心地离开,她则换了一个方向,往太医院而去。
太医院里日夜都有人值班,贵重药品都需凭条取用,她直接把值班的人弄晕,翻阅台账,再取药与所需器皿。
器皿好寻,最关键的两味制蛊的药却没有任何影踪,而这药,账册上明明是有的。
禾苗瞪着账本看了好一歇,才看到一个隐秘的掐痕,这意味着是皇帝或是皇后、太子取用了。
她叹了口气,多半是在皇帝老儿那里,若不出所料,那药的四周定然设了陷阱,等她入坑。
玉塞子,随手捡个小巧的玉药杵充当,收拾好现场,迅速离开。
小心避开侍卫,回到东宫已近天亮。
悄无声息地推开窗户,跃入,突觉冷风袭来,立刻弯腰闪避躲开,软剑出鞘,直指对方。
却听那人沉声道:“苗苗。”
竟然是何蓑衣的声音!
禾苗惊呆了,犹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爹不是中蛊昏迷了么?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你不是苗苗?”何蓑衣轻笑:“或是傻了吧?”
第180章 就像钓鱼一样
听着是何蓑衣的声音,但禾苗这些日子以来见过的阴谋诡计不计其数,她是不敢轻易相信这种不合常理的事。
“爹,真的是你吗?”她哽咽着,握紧手里的剑,防备愈甚,“你之前给我留的秘籍藏哪儿了?我一直没找到。”
何蓑衣一愣,随即笑道:“你这丫头,还试探我呢,我当时面都没和你见,直接就过来靖中了,哪里给你留了什么秘籍。”
禾苗翻脸:“你到底是谁?我爹就是给我留了秘籍的。”
何蓑衣不客气地骂道:“臭丫头!我当时经过新城,特意去瞧你,你在练兵,我便去寻了圆子,让他照顾好你和你娘他们,有个屁的秘籍!老子会的全教给你了。”
确认无误,禾苗立刻收起软剑,讨好地跑过去抱住他:“我不是害怕上当受骗吗?”
何蓑衣叹一口气,轻抚她的发顶:“你很好,爹为你骄傲。”
禾苗的眼泪一下子来了,有许多话想要和他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紧紧攥着他的袖子,憋了很久,憋出一句:“你饿不饿?”
何蓑衣愣住,他怎么也没想到女儿确认他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果然是亲生的!他让禾苗扶他过去:“找个地方坐下来歇歇气,你爹我身怀六甲,肚子大,累。”
禾苗破涕为笑:“什么身怀六甲,乱说。”
何蓑衣也笑,将手递给她牵着,由她把自己扶到角落里坐好,问她:“有否找到稻穗?”
禾苗骄傲地说:“早就找到送回家去啦!”
“好姑娘。”何蓑衣拍拍禾苗的手,十分欣慰。
禾苗摸到他的手冰凉,不由皱眉:“你的手为何如此冰凉?”
何蓑衣道:“因为不能让虫子醒来呀,你忘了么?养蛊之时,体温不能太高或是太低,太高,蛊虫心生恐惧会乱钻,太低,蛊虫便懒洋洋的不动不长。”
父女二人在角落里坐下,禾苗点亮火折子,照一照,果然是她爹。
她这才放心地笑起来:“和我说说怎么回事吧。”
何蓑衣伸手去拿吃食:“饿了几天,先填肚子。”
禾苗不让他多吃:“先垫垫肚子,等会儿我去给你找好吃的。”
“不能吃得太好,否则会催熟肚子里的家伙。”何蓑衣很克制,吃了一个点心就不再吃了,坐着慢慢喝水,轻声告诉禾苗经过。
他来到荣京之后,自是遭到了魏紫昭的围追堵截,几次交手,双方各有胜负,他未能救出稻穗,魏紫昭也拿他无法。
于是,魏紫昭打算在昭王府外悬空高挂稻穗,以便诱杀他。
他当时抱了必死的决心,决定哪怕不能救下稻穗,也要亲手结束稻穗的生命,不让小而无辜的她,受到那些虐待和痛苦。
这时,靖中皇帝找到了他。
他与靖中皇帝有旧,昔年这位皇帝之所以能从一个名不见经传、什么都没有的皇子成功登上帝位,正是因为听了他的建议并接受了他的资助。
时隔多年,这位皇帝仍然没有忘记他的本领,幻想能借助他的智慧,坐稳江山,掌控全局,大获全胜。
靖中皇帝与魏紫昭争锋,中间还夹杂了一个表面乖巧老实、其实另有主意的皇长女,他理所当然地利用了这种间隙。
先是假装不知靖中皇帝想给他下蛊、以便要挟利用操纵他;再假装信任皇长女,相信她是一个宅心仁厚、喜欢小孩子、忧国忧民的好女子。
他略施巧记,将子蛊与母蛊调换,当着皇帝和皇长女的面,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把母蛊服下。
服下蛊虫,皇帝和皇长女对他防备便弱了许多,他再用香药引诱子蛊自动爬出,悄悄带走。
再借助皇帝的力量,给小红下了子蛊,要挟她在藏住稻穗并善待稻穗。
他原本可以利用皇帝的力量,全身而退。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关键时刻出了差错,被皇帝发现他服下的是母蛊,子蛊不翼而飞。
于是他被囚禁,与手下的人失去联系,事情发生了偏差。
小红很聪明,不但顺利藏住稻穗,还让她自己逃脱了惩罚,成功嫁祸他人。
魏紫昭发现稻穗不见了,立刻找了一个婴儿倒悬于旗杆之上,提前发动诱捕计划。
他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