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第7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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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白氏诊堂开起来,有事儿忙着,她就没那么难过了。离我近,我也方便照顾他们。”
禾苗犹豫不决,这里虽然好,但是离靖中太近,离战争太近,她不想让母弟陷入危险之中。
顾轩知道她在想什么,便道:“近来你舅母给我来了信,说要带着你表弟表妹他们搬来这里陪我,我觉着也好,可以给你母亲做伴。”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相信母亲更乐意留在这里,因为这里距离父亲最近。
禾苗郑重地给顾轩行礼道别,风雨兼程。
她在一个租来的院子里找到了白洛洛、何小二、何小三。
此地正是稻穗被偷走的地方,白洛洛拒绝离开,她固执地认为,雁过留声,人过留痕,稻穗被偷走,一定留下了线索,只是他们没找到而已。
她每天坚持出去搜寻,看到别人家的小孩子就追上去看,看到不是稻穗,就又失望地流泪。
白洛洛在昏睡,瘦得脱了形。
何小二很忧虑,他指着自己的头,很隐晦地给禾苗说:“总觉得有点不清醒,其实之前并不是这样,她只是说想留在这里等爹和妹妹回来而已……”
提及两个家人,姐弟三人都沉默下来。
好半天,何小三才接着说:“自从知道爹和妹妹可能出事,她就不正常了。”
白洛洛的病症很奇怪,只是想稻穗,到处搜寻稻穗,却从未提起何蓑衣,也没找过何蓑衣。
禾苗认为,她娘大概是和她一样,拒绝接受她爹受难的事实,以为不提,就没事了。
其实小时候的事情她都记得,包括她爹和娘开玩笑、赌气时说的那些话,她知道,这世上最爱她爹的人就是她娘。
禾苗守在白洛洛的床边,替她梳理头发,惊觉她已经有了白发。
原来不知不觉中,孩子一样爱胡闹的母亲也老了。
禾苗将手塞进嘴里咬着,拼命忍着没哭出声来。
白洛洛却在此刻醒了。
她静静地看着禾苗,伸出手抚摸禾苗的脸,话语清晰平静:“苗苗,你回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禾苗没忍住,扑倒在母亲的怀里嚎啕大哭。
她终于满足她娘的愿望,乖乖离开军队回到家中,但是最疼爱她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白洛洛轻柔地拍着禾苗的背:“别哭,别哭,我还在,你们没有变成孤儿。”
禾苗哭够了,轻声问道:“我们一起回隆城吧?”
白洛洛完全没有考虑就答应了:“好,我也想回去了。”
禾苗靠在她怀里,与她互相依偎着,说了一整夜的话。
次日清早,何小二和何小三惊讶地发现,白洛洛的病突然好转了。
她不再痴痴傻傻,也不再到处搜寻稻穗,虽然也还是不提何蓑衣,也不许设灵堂之类的,却抱着他的衣服,命他们去买纸钱扎花回来。
然后她一个人坐在铜盆前烧纸,拿一把镰刀不停地挥舞着,念念有词。
大意是让孤魂野鬼都走开,别来抢这份钱,除非是何蓑衣不要,或者不在阴间,才准许他们拿去分。
禾苗带着两个弟弟守在一旁,看着憔悴的母亲,都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惹她生气了。
母子几人还未走到隆城,宫中就下了旨意,说是帝后要北巡,往隆城这边来慰问犒劳将士。
帝后自从迁都九君,已经很多年没有出来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这是冲着何蓑衣一事来的。
因为闽侯之死,隆城军队分为两个极端,一个天天嚷嚷着要报仇雪恨,一个却是士气低迷。
这种时候,帝后北巡,无论于公于私,都很有必要。
白洛洛带着儿女一起打扫“白氏诊堂”的卫生,几个人都忙得一身汗。
屋子打扫干净,母子几人坐在一起吃饭,白洛洛问禾苗:“你要不要等到帝后到来再去靖中?”
她是想,帝后身边高手如云,若是多派几个给禾苗,也算多一层保障。
禾苗摇头:“不等了,他们若是要派人过去,只怕此刻已经派出了第一批人,将来还会继续。知道我在那里,他们会来找我的。”
其实她更怕帝后会像圆子、许南那样,千方百计想要留下她。
辛亏白洛洛、何小二、何小三都不拦她,不然她只好偷偷跑了。
白洛洛叹一口气:“既然要走,那就早些走吧。”
次日清晨,禾苗再次启程,她在城门口遇到了已经养好身体的半夏以及圆子。
第114章 荣京掏粪工
清冷的晨光里,圆子倚马而立,甲胄分明。
他静静地看着禾苗,眼神眷恋而忧郁。
禾苗贪婪地看着他漂亮英俊年轻的脸,宽宽的肩膀,劲瘦的腰,长长的腿,修长好看的手指……
没有一处不好看,她的圆子,没有一处不动人。
禾苗努力控制贪念,收回目光,佯作轻松:“你怎么来了?”
圆子微扬唇角:“帝后北巡,总得提前来布置一下。”
两个人都沉默了。
其实帝后北巡,有顾轩已经足够,他会做好所有的迎驾准备。
圆子跑到这里来,不过是找个借口,顺理成章地看看禾苗而已。
可她终究是要走的。
他也始终不可能陪着她一起去。
“那天没送你,今天让我送你一程吧。”圆子走上前来,与禾苗肩并肩。
才一靠近,禾苗就嗅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温暖清香,令她瞬间想落泪,只要他再多恳求她两句,她大概就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
她迅速往后退了两步,和他保持距离:“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不要送了,你连夜赶路,一定很累,去休息吧。”
圆子察觉到她的疏离之意,很是难过。
他克制地笑了笑,低声道:“你如何知我连夜赶路?”
禾苗指着他的靴子:“上面还沾着新鲜的草叶和露水呢。”
若不是连夜赶路,又怎会沾染上这些东西?所有的努力,都不过是为了能赶过来看她一眼。
二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太阳就要升起来了,禾苗翻身上马,赶圆子走:“再见,保重。”
圆子拽着她的缰绳,仰头注视着她,固执地不松手。
禾苗为难地看看四周,看到半夏等人都很识趣地躲在后方,就大胆地低下头,迅速在圆子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亲完之后,她抓住他的手指,一点点地掰开,决然而去,再不回头。
圆子没有再喊她的名字,而是站在原地目送她走远。
这次禾苗不打算从原路去靖中了。
原因是那条路遍布探子,很容易就走漏行踪,她决定走一条快速却非常险要的山路。
山道只有五尺宽,下雨天泥泞难行,夏天各种爬虫到处都是。
睡觉从不敢踏实了睡,十多天没有吃过一顿热饭菜,喝过一口热水。
那座她出生成长的边城出现在眼前,禾苗红了眼眶。
她一刻也等不及,迫不及待地换了衣服,修整一通,在半夏的陪同下进了边城。
早年何蓑衣买下的院子如今是半夏一家人在住,禾苗在这里狠狠地睡了一觉,睡得昏天黑地,整整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之后她一口气吃了半只鸡,喝了一壶酒,继续睡。
半夜时分起床,等到天亮,她已经走出很远。
半夏在她离开后的第二天才赶着马车,拉着一车边城特产的土特跟上去。
晓行夜宿,禾苗终于来到了靖中都城荣京。
荣京还和她记忆中的那样繁华,却已透出一股子衰凉气息,虽然群情激奋,人人都在喊着要对郦国、申国赶尽杀绝。
禾苗远远地看了一眼昭王府魏紫昭重出之后,被敕封为昭亲王。
她的府邸不再是从前的太子府,而是另外修建的。
新建的府邸豪华阔气,却暗藏杀机。
那根旗杆还在,被砍去了一半,光秃秃的竖着,上面挂着一串早就面目全非的人头。
禾苗只看了一眼,就恨不得拔出刀子冲出去,和魏紫昭拼个你死我活。
圆子说得没错,魏紫昭张着大网等她来送死。
禾苗没有靠近,而是去了成衣铺子。
买了两身粗布衣服,把脸涂成黑黄色,袖着手在街边一蹲就是一整天。
饿了就买个馒头包子随便果腹,什么肉啊果子之类的她是根本不买了。
蹲了五天之后,衣衫褴褛的她走向一辆从这里经过的粪车,对着那个赶车的青年男人微微一笑。
青年男人被晃花了眼,哆嗦着嘴唇,干巴巴地问她:“你有事?”
村姑禾苗小声说:“大哥,我在这看了你好多天了。”
青年更加哆嗦了,禾苗虽然穿的不好,肤色也不好看,但是人始终是好看的。
她在那街边蹲着,每天只吃包子馒头冷水果腹,他是早就看在眼里的。
“大哥,我看你一个人赶车怪辛苦的,能不能让我帮个忙,你分我一口饭吃?我力气大,不怕吃苦。”
禾苗揪着衣角,表情很忐忑:“家里没人了,我来投亲,亲戚早搬走了,不会做针线活儿,也不识字,没人肯雇我。”
青年还是个光棍呢,激动又警惕:“我干的这活儿又脏又累,你不怕?干啥挑中我呀?”
禾苗特诚恳地看着他:“因为大哥看起来是个好人。”
因为你每天都给昭王府收夜香,可以自由出入昭王府,而且看起来还很憨厚好说话,恰好还是个单身汉,这个理由够不够?
好人青年总觉得不踏实,不敢随便答应。
禾苗失望地苦笑,转身走向另一个半老头子,正是这青年的竞争对手。
“嗳,我答应了!”青年男人一瞧不好,他们这一行没人肯理,多数都是单身。
那半老头子形容猥琐,最是好色,挣到几钱银子都要拿去喝花酒,这老实姑娘自己凑上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