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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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问她,是不是真的相信那个为难她的师兄心里有善。
她回答他说,必须相信,不然她和钟袤在山庄里待不下去,而离开山庄,体弱多病的钟袤就会死。
所以她相信善,自己可以好过一点,别人也会好过一点,何乐而不为?
他再问她,为什么死皮赖脸赖上他。
她反问他:“难道不是你先死皮赖脸赖上我的吗?小时候有个邻家哥哥总是揪我辫子欺负我,我娘说那是因为他喜欢我,又不好意思说。我觉得二师兄就是这样的吧。”
他憋了一口老血吐不出来,思前想后,不得不认为她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坚决不承认。
翻脸骂她:“胡说八道,自作多情!你一个瘦巴巴的黄毛丫头,什么都没有,哪里值得我这样的美男子喜欢!”
钟唯唯抱着他的胳膊晃:“好吧,好吧,其实我是觉得二师兄虽然经常捉弄我,但是从没有过分,有人欺负我时还肯帮忙,所以觉得你是个好人,想找条粗腿抱。”
他想起她对大师兄也很友好,心里格外嫉妒,便冷哼一声:“大师兄从不捉弄你,也经常帮着你,你怎么不死皮赖脸赖着他呢?”
钟唯唯当时的回答是:“你比大师兄好看!”
他气死了:“是不是再来一个比我好看的,你就能立刻跟人家跑了啊?”
钟唯唯亲了他一口,语气温柔:“因为我喜欢二师兄,所有的人在我眼里都不如你。”
于是,他那些因为父母和身份引起的所有躁动不安、孤独难过,全都因为这一句话而平和欢喜起来。
隐姓埋名,被生母忽视冷落,有亲人不能相见,除了刻苦学习还是刻苦学习的孤寂岁月,从此变得有声有色。
他以为故事的结尾会是,某一天,他把真实身份告诉钟唯唯,她先是惊吓然后惊喜,再欢天喜地跟着他一起回京,和他生儿育女,共度一生。
却没想到,故事的结尾会是她一句解释都没有,直接抛下他,自己跑进京城入宫享福了。
再见面,她护着的人就变成了何蓑衣。
真是可悲又可笑,最可悲的是,都到了这一步,他还放不下。
就像是长姐说的,人有执念,他的执念就是钟唯唯。
重华想到钟唯唯之前对着他说的那些话,头遏制不住地痛了起来。
他忍不住又想,若是当年,他没有出去那一趟,没有遇到那些人,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再想想,即便是再回到当年,他也必须走那一趟,所以该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
这是命运。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
赵宏图迟迟等不到重华的指示,忍不住轻咳一声:“陛下,要不要老奴走一趟,和钟彤史说清楚实情?”
重华收回神思,淡淡地道:“不用。”
她既然认定他十恶不赦,人品低劣,认定他会派人暗杀何蓑衣,会下毒取她的命,那就由着她去认为好了。
赵宏图见重华不肯解释,知道他还在生气,也是没辙,只好又道:“钟彤史说她后悔了,想见陛下认错呢,是不是……”
“不用理她,让她好好醒醒脑子。”
钟唯唯今天做的事是瞒不住的,又经韦太后及时出现证明,如果他轻饶了她,只怕忌惮仇恨算计她的人会更多。
赏一碗“毒药”,再关上几天,也许能让盯着她、算计她的人少一点,也能让她长长记性。
重华沉声道:“去查,昨天她都见了些什么人。”
“是。”赵宏图应下,不动声色地开始彻查究竟是谁挖了这么大个坑给皇帝陛下和钟唯唯跳。
又是谁,那么及时地把这边的消息传递到万安宫。
五更天未亮,李安仁奉命给钟唯唯送毒药的事传到了韦太后、吕太贵妃的耳朵里。
韦太后欢喜得多喝了一碗羊乳,装得一脸的同情:
“重华这孩子啊,还是那个暴烈如火的性子,不就是一封信吗?也值得他这样大动干戈,就算做不成夫妻,也还能做同门、做君臣啊,这样的小气。
钟唯唯也是,水性杨花的,既然跟了陛下,就老老实实过日子呗,弄那么多幺蛾子做什么?得,冷宫住着,毒药赐着,受不住了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52章 梁兄(1)
杨尽忠眼里闪着恶毒的光:“太后娘娘,她活该啊!让她不把您放在眼里!让她坏了淑妃娘娘的事!
夜闯宫禁,不敬君上,这得多大的罪!她不死谁死?
这么大的罪都不罚,难道宫规法令是儿戏吗?陛下真要是徇私,以后谁还信服!”
韦太后微微点头:“恃宠而骄,欺君罔上,是该狠罚!可惜本宫去得晚了些,不然……”
怎么也能让钟唯唯脱层皮。
重华当时对着她,还装得一脸平静淡然,过后却又玩了这么一出,是越想越气吧?
这性子,倒是真有几分像她。
韦柔走进来,抱怨道:“那她还不是没死!说不喝就不喝了,赐药的人是怎么干活的?
为什么不灌!表哥真是被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宫规家法都不要了!”
韦太后淡笑:“这个话呢,别人说得,你说不得,男人都喜欢温柔大度善良的女人,尤其是皇后,一定要大度。
你不能指责他,你得哄着他,让他高兴,他才愿意多见你,你才能有机会翻身。
什么时候生下皇子了,才算站稳一半脚跟了,但是这还不够,必须坚持不懈,才能走到最后。”
“陛下不来芝兰殿,来了也不碰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韦柔气得揪帕子,眼圈都红了:“我不管,姑姑您不能让那个狐媚从兆祥宫活着出来,有她在一天,表哥就不会和您贴心,就不会听您的。”
韦太后撑着下颌:“咱们陛下到底还是心软了些,我这个做娘的只好做恶人了,绝不能让他给人骗了去。”
招手叫杨尽忠过来:“她再怎么狡猾,总要吃饭吧,你这样做……”
杨尽忠连连点头:“宜早不宜迟,奴婢立刻就去安排。”
与此同时,吕太贵妃和吕纯的轿子碰了头。
吕纯下轿给吕太贵妃请安,姑侄二人携着手在黑暗里说起了这件事。
吕纯轻声问吕太贵妃:“姑姑觉着,若是钟唯唯死了,对咱们有多少好处?利大于弊吗?”
吕太贵妃冷静地回答:“可以暂时让她活着,皇帝陛下将她打入冷宫,又赐下毒药,说明在他心目中,她并没有那么重要。”
“她活着,至少可以让韦氏分出一半精力对付她,方便咱们浑水摸鱼。
她若死了,韦氏就会全心全意对付咱们。陛下虽然与韦氏不和,到底是亲生母子,遇事总要留几分情的,这对咱们大大不利。”
吕纯分析道:“兆祥宫中弄死人最方便,韦氏一定会出手,要不要帮钟唯唯一把?”
吕太贵妃阴笑:“不用,有皇帝陛下在呢,咱们静观其变,不插手不沾惹就好。
她若是不幸死了,那也是天意。万一皇帝陛下又后悔了,就该他和姓韦的撕破脸了。”
吕纯深以为然,想起那一夜重华的举止,低声道:“我总觉得,陛下对她非同一般。”
“那又如何?进了这座皇宫,坐了龙椅,就不再是当初的少年郎啦,多少事身不由己呢。”
吕太贵妃看看天色,“走吧,该去万安宫请安了。”
钟唯唯并不知道外面这些事,她拍门拍得累了,嗓子也喊哑了,扒着门熘到地上坐着,靠着门虚弱地叫:“给我水,陛下没说让你们渴死我吧?”
没人搭理她,她也就不叫水了,换了个说法:“不给水,那就给个馒头呗,不然我饿死了,皇帝陛下要拿我撒气时,你们怎么交差啊?”
她恍恍惚惚又听见了一声轻笑,好像是从房顶上传来的。
钟唯唯立刻抬头往上看,虚张声势:“你!就是你!我看到你了!别躲了,赶紧地出来!”
一片寂静,不要说是人,就是耗子都没有一只。
钟唯唯泄气极了,以为自己是又累又饿又渴,所以产生了幻觉。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哭喊骤然响起,吓得她心肝儿乱跳,将背嵴紧紧贴住门才觉得安全了点。
这鬼地方,可真是吓死人了,快点天亮吧。
阳光终于冲破黑夜,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钟唯唯松一口气,赶紧找个能晒太阳的地方坐着,看看窗外青翠茂密的植物,觉得也还将将就就。
“当当当”铁勺子敲击铁皮桶的声音传了进来,宫人扯着粗嗓子大喊:“吃早饭了,吃早饭了!”
“先给我,先给我……”
疯女人们全都不发疯了,激动地使劲拍打着门窗,“给我,给我……”
钟唯唯趴在窗子上往外看,看清楚了她所在的环境。
一排年久失修的破房子,每一间的门窗都紧紧锁着,十多双手端着碗从窗缝里伸出去,绝望地挥动着,白晃晃的刺人眼睛。
粗壮的宫人拎着铁皮桶,喂猪似的,依次每人舀一勺粥。
钟唯唯吸一口凉气,二傻子不会这样关她一辈子吧?
“你的碗呢?”打饭的宫人凶神恶煞,恨不得把铁勺子敲到钟唯唯的手上。
钟唯唯摊手:“没有。我是新人,昨天夜里才来。”
冲着宫人男人似的拱一拱手,斯文有礼:“初来乍到,请多关照。”
宫人甲用看疯子的眼神打量她一眼,回头和另一个宫人说道:“又是一个疯子。给她一只碗。”
宫人乙不情愿地丢了一个旧木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