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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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亲昵却自然,仿佛真的只是长兄和小妹开玩笑一样。
是自己多想了么?钟唯唯松一口气,走过去指着他割:“这样横着切,肥瘦均匀,蒸出来很香。”
何蓑衣依言割好了肉,照旧把剩下的肉拎起挂在墙上,背对着钟唯唯,他忍不住的阴沉了脸,再笑不出来。
到底要怎样,她才能忘了重华呢?
今天躲在外面偷窥的人,究竟是重华的人,还是谁的人?
若是重华的人,那就意味着重华很快会出现,理论上,他应该立即带着钟唯唯离开这里,搬去其他地方。
但是钟唯唯的治疗正在关键时刻,李药师也不是那么配合。
很可能在跑路的过程中,李药师就悄悄跑了,他总不能真的把保长一家人杀掉。
何蓑衣愁得不行,以至于在切肉的时候切到了手。
他自己尚未发现,钟唯唯先发现了。
她忙着过来帮他包扎,埋怨他不小心:“都说我切了,非得抢着切,这回可好,肉都去了一条,看着都替你疼得慌。”
何蓑衣原本微凉的心,因她的温柔照顾而温暖了些许,他忍不住低声道:“阿唯,我若是死了,你会怎样?”
大师兄若是死了,她会怎么办?
钟唯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顿时愣住了。
在她的印象中,大师兄就是那个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依赖,可以相信的人,踏实有力温暖,无微不至,仿佛是不会死的。
是她太自私,太理所当然了,大师兄再怎么踏实能干,那也是人,也会累,也会发生意外,也会遇到危险。
自己欠了大师兄那么多,此生大概是还不清了。
钟唯唯有点难过:“阿兄,我不能想像,光是想想都不能。阿爹死后,义父死后,我的亲人只剩下你和钟袤了。”
何蓑衣垂眸看着钟唯唯,她眼圈发红,神色内疚,看得出来是真心实意,的的确确舍不得他死,不愿意他不好。
他觉得有些温暖,冲动地想要把钟唯唯拥入怀中,低声告诉她,他的亲人也只剩下她和钟袤了。
而且他不满足于只和她做亲人,而是想要做她的爱人和丈夫,比亲人还要亲密的那个人。
但是话将出口,却变成了一声轻笑:“你总是要嫁人的,阿兄又不能陪你过一辈子。”
钟唯唯摇头:“我不嫁人了。过些日子我好了,也托人给阿兄说个媒,要是你看不上这里的姑娘,咱们就一起出去走走。
总能遇到你喜欢的人,将来我给阿兄阿嫂养孩子,阿兄帮我照看着钟袤,我死的时候,替我选块好坟地。”
何蓑衣皱起眉头:“钟唯唯,你不要糟蹋我的心意,成么?”
钟唯唯惊讶抬眼:“我怎么了?”
何蓑衣手起刀落,用力将一块腊肉剁成两半:“我辛辛苦苦到处找大夫找药,你动不动就和我说死啊活的,你对得起谁?”
钟唯唯窘然:“我错了,阿兄,我会活,活成一个千年老妖怪,都老成这样儿了,还尖着声气骂人讨人嫌。”
她俏皮地将两只手托着腮,用力往中间挤。
把一张素白清雅的脸挤得皱成一团,疏朗的长睫欢快地眨动着,讨好地看着何蓑衣。
何蓑衣没忍住,将手狠狠揉了她的额发几下,半是高兴半是纵容地道:“真是拿你没办法!
下次不要再和我说这种丧气话,你一定要记得,自己会好起来!
不管走到哪里,花多大的力气,阿兄总要帮你找到药,治好你的病。”
钟唯唯用力点头:“嗯!”
“哼!”房梁上传来梁兄不屑的冷哼声。
钟唯唯抬头,看到他完好无损地蹲在阴影里,高兴地道:“梁兄你平安归来啦,辛苦了,晚上做肉给你吃。”
梁兄板着脸,再次不屑地“哼”了一声。
何蓑衣包扎好了伤口,低着头淡定地切肉,不冷不热地道:
“这是被谁塞了豆子在鼻孔里?吹了几次都吹不出来?就和阿土伯家新买的小猪崽似的。”
梁兄勃然大怒,发现有敌情,他不要命地跑出去追踪,留何蓑衣在这里看顾钟唯唯的安危。
结果回来,就看到何蓑衣又是揉钟唯唯头发,又是说什么亲人啊,什么一辈子啊之类的,做人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
他从房梁上跳下去,直接就对何蓑衣动了手:“你骂谁是猪?”
何蓑衣头也不回,直接对着他伸过去的手一菜刀噼过去。
梁兄缩回手,抓起一旁的筷子当暗器使,一把撒出,分上中下左右五路,直取何蓑衣的五大要害。
“当当当”几声响,何蓑衣抓一只瓷盘,敏捷地挡住梁兄射来的筷子,盘子应声而碎,筷子也掉了一地。
两个罪魁祸首却还在那里动手动脚,你不肯饶我,我不肯饶你,打翻了饭锅,踩烂了菜。
钟唯唯先是焦虑,生怕这二人真的要拼个你死我活,后来发现这二人打归打,很有分寸,忍不住就怒了,咆哮道:
“谁让我今天没有晚饭吃,我就让他明天、后天都没有饭吃!”
小棠和钟袤、夏栀闻声一起跑进来,七手八脚把何蓑衣和梁兄拉开,乱纷纷问道:“怎么了啊?好生生的就动起了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395章 中断服药会怎样(1)
“问他们!”梁兄的心情严重不爽,先瞪一眼何蓑衣,再白一眼钟唯唯,“唿”的一下,消失了影踪。
小棠神色古怪地看着钟唯唯和何蓑衣,莫非,他们俩那啥那啥了?
不可能吧?何蓑衣倒是心怀不轨,钟唯唯却是不可能的啊。
钟唯唯心里没有鬼,大大方方由着她看。
何蓑衣更是淡定,坦然自若地扶正饭锅,收拾厨房,打发夏栀:“重新择点菜来。”
再让钟袤:“把地扫了。”安排小棠:“去告诉梁兄,让他别没事儿瞎抽风。”
小棠看不出来什么,“哦”了一声,顺手在桌上抓了一把糖,高高高兴兴跑去找梁兄谈心。
小厨房里恢复了平静,只是做饭的变成了钟袤和夏栀。
钟唯唯和何蓑衣改为坐在饭桌旁剥瓜子吃,偶尔动动嘴皮子,指挥两个毛头小伙子做饭。
一会儿饭熟肉香,小棠拖着梁兄进来,使劲把梁兄摁在凳子上:“不许再多话,吃饭!”
梁兄和何蓑衣对面坐着,彼此看不顺眼,互相斜瞅着对方。
梁兄忍不住开口:“有些人……”
小棠夹一片肉,硬塞进他嘴里:“吃!”
钟唯唯舀一碗大白米饭,塞到他手里,钟袤则递一双筷子塞过去。
三双眼睛眼巴巴地看着梁兄,都是希望他不要再闹的意思。
梁兄:“……”
何蓑衣慢条斯理地夹一块肉,半垂了眼睛品尝,再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道:
“味道不错,大家多吃点,尤其是梁兄,你辛苦了。”
真不要脸!但是真和他斗得两败俱伤的话,万一有强敌入侵,那钟唯唯就要倒大霉了。
梁兄左思右想,决定忍了这口气。
一会儿的功夫,众人吃好了饭,各就各位。
钟唯唯出去散步,小棠洗碗,梁兄照旧找个阴暗的角落蹲着,钟袤把小鸡赶回鸡窝里去,夏栀去晾衣服,何蓑衣熬药。
小棠见何蓑衣翻看药罐子里的药材,便道:“这是今早才熬上的药,热一下就好了。”
何蓑衣淡淡地道:“刚才我去看过李药师了,要调整药方。”
要换药方?可是今早李药师过来送药时,并没有提要换药方的事啊。
小棠忍不住表示疑问:“但是今早李药师并没有提,还说姑娘好多了。”
何蓑衣淡淡地道:“我带回来了新的药。”
这样就说得通了,小棠期待地问何蓑衣:“何爷,有您新找到的药,姑娘的病能好吗?”
何蓑衣沉默片刻,淡声道:“希望。”
意思就是,还是没把握?小棠失望地轻叹一口气,默默打扫干净厨房,退了出去。
何蓑衣注视着翻滚的药汁,右手无意识地摩裟着装着解药的白玉小葫芦。
既然有不速之客到来,估计重华很快就会到了吧?他要不要继续给钟唯唯服用解药呢?
钟唯唯近来恢复得不错,虽说只是暂时现象,但无论她自己,还是小棠等人,都以为找对了大夫,以为总会好的。
若是她以为自己很快就好了,那么如果重华找来,她会不会再次心动,跟着重华回去?
若是她再次发病,坚定地以为自己永远好不了,那她肯定就会坚决地拒绝重华,无论重华怎么哀求,用尽所有办法……
只要接连几天不给她解药服用,那她的病情就会再次恶化……
都不用他多说,她自己就会明白面临的情景。
该怎么办呢?
何蓑衣觉得自己的心,就和这一罐子药汁一样,备受煎熬,乱麻麻一片。
他无意识地把白玉葫芦的盖子打开又关上,犹豫不决。
“阿兄。”钟唯唯叫了他一声,递给他一只漂亮的小瓷碟子。
碟子里装着剥了壳的瓜子仁,她笑眯眯地看着他:“阿兄辛苦了。”
何蓑衣眼眶微热,沉默地注视着钟唯唯。
他爱吃瓜子,但是懒得磕。
因为觉得自己这么风流倜傥的人,像个婆婆大娘似地,上下嘴皮子翻飞磕瓜子,吐瓜子壳儿,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所以向来只是用手指剥,但是又嫌麻烦。
之前一直看钟唯唯剥瓜子,还以为她自己要吃,没想到是给他的。
就算是她不爱他,但的的确确是把他当成亲人,放在心里眼里的。
这么好的姑娘,真的要让给重华吗?
不!他绝不!